喝的她都想吐了。
苏樱已经后悔了,事实上,她也是情势所逼,才说谎。
可是,这个谎要怎样继续下去?
这个主意当然是容靳修出的,但是她却不知道他安得是哪门子心思。
难道,只是为了让老太太高兴一下?
再看容靳修,他竟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大家的恭喜。
苏樱又瞥了一眼盛嫣,她的红酒喝了一杯又一杯,显然借酒消愁。
她心里一定恨极了自己吧,不知道容靳修有没事先跟她解释清楚,但即便是说好,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
原本,站在这里接受大家恭喜的,应该是她盛嫣。
苏樱忽然有些同情她。
尽管,她和总裁大人青梅竹马,天生一对。
但是这么多天来,苏樱明显能感觉到,总裁大人对她并不是想象中恋人的模样,有时候甚至有些敷衍。
――
愣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她的旁边。
原来是香黛儿的董事长柯翰林与其夫人秦香云,也端着酒杯过来恭喜他们。
后面还有他们女儿和女婿。
柯翰林和秦香云说了几句恭喜的客套话就回桌了。
陆成灏和她美丽的妻子柯善美端着酒杯走到他们面前。
柯善美笑意容容,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苏小姐,这么年轻嫁了这么优秀的丈夫,现在又有了宝宝,真是恭喜了。”
苏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却落在她身旁陆成灏的身上。
陆成灏也在看她,和所有人一样,他也拿着酒杯,淡淡一笑:“恭喜你,苏小姐。”
苏樱不会演戏,她也不知道陆成灏什么时候学会演戏。
只觉得看着他客气有理,文质彬彬的模样,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陆成灏,苏樱怀疑他是不是失忆了。
陆成灏,从你违背我们誓言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陌生人。
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康庄大道,我过我的独木小桥。
苏樱冷冷的看着陆成灏,同他碰了一下杯子,然后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
酒席过半,老太太就回屋休息去了。
剩下容靳修应付整百桌客人。
苏樱看着容靳修的背影,穿梭于各个桌子之间,从容不迫,嘴角始终牵扯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好像怎么喝也喝不醉似得。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暖。
仿佛看着那个人她就能安心一些,就不那么难过了。
抬眸间,发现陆成灏正在注视着她。
双目对视,一秒钟,苏樱就移开了眼光。
完全像个陌生人。
盛嫣喝醉了,过来抓住苏樱的手臂:“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你骗我对不对?”
宋梓晗一把揽过盛嫣,轻声劝慰。
盛嫣在宋梓晗怀里闹起来,闹了一会儿就哭了。
苏樱从来没看到盛嫣哭过,那样女王气势,到哪里都众星捧月的一个人,竟然哭了。
苏樱心里竟然有些愧疚。
就算上次九龙池她陷害自己,就算她经常说一些带刺的话刁难她,但苏樱知道。
盛嫣并不是一个坏人。
生活在一起几个月,苏樱能够感觉出来,老太太对盛嫣冷淡,但盛嫣仍旧很孝顺,很恭敬,甚至是怀着感激的心情。
盛嫣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狮子,只是强势的,却笨拙着,在维护自己的领地
苏樱叹口气,转头间却看到陆成灏在注视自己。
她毫不回避的与他对视,她的眼神像是锋利的一把剑,能够穿透一切,戳入人心。
倒是陆成灏受不了那样冷漠的目光,移开了眼神。
苏樱又在心里咒骂一声:王八蛋!
苏樱气愤的一口饮尽桌上的果汁。
苏樱晚上喝了很多果汁,跑厕所都跑了好几次。一杯下肚,又想去洗手间。
苏樱起身,出了宴会大厅。
穿过花园,就进了别墅。
出来以后,苏樱再次穿过小花园
小花园里很静谧,假山环绕,院子里摘了许多薰衣草,香味盎然,让人迷醉,与“卢浮宫”那里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着,走着,苏樱忽然感觉手臂一紧。
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拉扯,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背一痛。
她已经被压在一座假山上。
苏樱一阵吃痛,不及思考,大吼一声:“谁呀?光天化日,要绑架不成?”
头顶传来哧哧的笑声:“现在是月黑风高,正好劫财劫色。”
苏樱浑身一僵。
这个声音
这熟悉的气味,这一股子的不正经
陆成灏的脸在苏樱的眼前渐渐分明,仿佛破碎的镜子一点一点的自然愈合起来。厚重的,蒙着灰尘的记忆,像是被一阵狂风席卷,山洪暴发一般的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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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我他妈完美到无可挑剔你当然惦记我搞笑必看()
记忆中的那张脸,她从有记忆开始,看了接近二十年。
二十年呵
从男孩变成少年,从少年变成男人妲。
眼前的男人,脸如刀刻五官分明,英气逼人,嘴角牵扯的弧度就像他的野心一样,他长得斯文儒雅,一本正经,但只有苏樱知道,退下文质彬彬的外表,他并非外表那样温润无害窀。
曾经那样熟悉的一张脸,每一个线条,每一个毛孔,甚至每一根睫毛,她都细细的注视过。
可是,现在,竟然觉得那么陌生。
陌生的好像他们之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小樱,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妈的,过得好不好,你自己不会看。”
“你真的嫁给兰卡的总裁了?”
“妈的,这还能有假,老子嫁豪门了,你不服气?”
陆成灏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对上她的眼睛。
“小樱,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想你。”
“妈的,我他妈完美到无可挑剔,你当然想我。”
陆成灏注视着她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小樱,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非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贴着苏樱,抓着她手臂的手不自觉的更紧了一些。
苏樱皱着眉头,一甩手,用力推开陆成灏。然后一只手揉着被他捏的发红的手腕:“老子说话就这样,你爱听不听。”
苏樱转身就想离开假山,打算进。入宴会大厅。
她不想和陆成灏在这里纠缠,今天家里客人那样多,被人看到了又是了不得的事情。
谁知陆成灏却不想放过她,直接拦在她的面前:“苏樱,我会离婚的,我说过,两年,两年后我一定会离婚的。”
苏樱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难得勾起一抹嘲弄:“陆成灏,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对你的心思从来没变过,我这辈子想娶的人,也只有你,苏樱。”
他说的那样认真又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这话要是放在四年前,她苏樱一定感动的死心塌地。
只可惜
“陆成灏,当你告诉我你要结婚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结婚,我恭喜你,你想回头,我苏樱不捡二手货,何况,我已经结婚了,我苏樱的老公是容靳修,是兰卡的大总裁,是s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弃他而选择一个曾经背叛我的男人?”
“就凭我们二十年亲密的感情。”他笃定。
苏樱冷笑:“陆成灏,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早在你抛弃我的那一刻恩断义绝了。”
你可知道,那时的我有多绝望。一无所有的时候被诊断胃癌晚期。
尽管是一场乌龙,可那种濒临绝境,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那个我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却娶了别的女人。
他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感觉。
苏樱看着陆成灏面色稍显复杂的一张脸,笑的不带一丝温度:“陆成灏,你离不离婚那是你的事情,你愿意当抛弃了青梅竹马,又抛弃现任妻子的负心汉,也是你的事情,我只告诉你,我苏樱发过誓,我未来的生活没有你陆成灏,一丝一毫也没有,我现在和我的丈夫过得很幸福,请你不要来打扰我们,否则,我不介意给你的老婆讲陈世美与潘金莲的故事!”
“秦香莲。”
“啊,什么?”
陆成灏好心的解释:“是陈世美与秦香莲,不是潘金莲。”
“是秦香莲啊,我一直以为是潘金莲。”
苏樱忽然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呀。
妈的,在这么肃杀的气氛下,相隔多年,负心汉横空出现,刚刚她一番话说得是大义凛然,义正言辞,本应该就是烈女翻身狠甩负心汉的戏码,怎么因为一个小小的口误,气氛变的古怪起来。
再看对面的陆成灏,明显憋着笑。
完全没把刚刚她酝酿已久的狠话听得进去。
反倒挺开心的似得:“小樱,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说话不经过大脑,满嘴跑舌头。”
他的语气甚是亲昵,甚至想像以前那样过来揉她的头发。
他想三两句就回到从前,想的到美,她苏樱就这么好欺负?
陆成灏的手刚碰到苏樱的额头,苏樱忽然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来人哪,非礼啦,快来人哪,有色;狼啊。”
苏樱这声可不是喊着玩玩的,果真是耗尽肺活量,用尽力气。
陆成灏没料到她会这么喊,但却没有苏樱预料中的慌乱。
而是飞快的按住苏樱的肩膀,他的心情仿佛更愉悦似得,嘴角带着一抹邪魅:“小樱,我不会放了你的,既然今天不方便,不妨下次再叙。”
说罢,低头在她的额头蜻蜓点水一吻,转身就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从容不迫甚至闲庭信步。
倒是有几个人听到苏樱的叫喊出来,碰到陆成灏。
“陆公子,刚刚有没听到什么有色;狼的叫喊声?”
“没有啊,我一直在外面也没听见,你们今天酒喝了不少吧。”
“是是是,大约酒喝多了,我们进去吧。”
――
苏樱站在原地,被那一吻吻懵了。
该死的!
他怎么能吻她?他以为他们还是小时候吗?
记忆中,陆成灏第一次吻她是她四岁的时候。
那时候陆成灏七岁。
圣诞节的时候,孤儿院给每个孩子发了一罐子糖果,里面有足足二十颗。
苏樱从小爱吃糖,自然高兴的不得了。
只是她贪心,想要更多,就看中了陆成灏手中的糖果罐子。
于是,小小的苏樱奶声奶气的说:“成灏哥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小陆成灏坐在孤儿院后山的草垛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好啊。”
小苏樱说:“我们来玩猜谜游戏,我抓一把糖,你来猜,要是你猜对了,我把手上的糖都给你,要是没猜对,你给我一块糖。”
小陆成灏吐掉嘴里的一根稻草,拉着小苏樱一起坐到草垛上:“好吧,我们开始吧,你抓糖,我来猜。”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陆成灏每次都能猜出来苏樱手里的糖果数。
苏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罐子里面的糖越来越少,而陆成灏的糖果堆得跟小山似得。
当苏樱罐子里最后一块糖也被陆成灏收入囊中的时候,苏樱终于绷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苏樱边哭边耍无赖:“你偷我的糖,你是坏人,坏人!”
小陆成灏看着她晶莹粉;嫩的苹果脸,还有一串串金豆子一样的泪珠,皱了皱眉眉头,透出一股与年纪不符的深沉:“这怎么能算偷呢,明明是你说好的,输了就给我一块糖。”
小苏樱眼里心里只想着糖果,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我要糖果,你还我糖果。”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小脸蛋都皱成了一个小包子,夕阳的余光洒在她的身上,软软卷卷的发丝上,整个人都仿佛透明起来。
小陆成灏竟然看呆了,眼前的苏樱就像城里玻璃橱柜的洋娃娃,粉粉。嫩嫩,非常精致。
小陆成灏想了一会儿说:“你要糖果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交换条件。”
小苏樱一听糖果有希望,立马止住了哭泣:“什么条件?”
“我把糖果都给你,你让我亲一下。”
苏樱不假思索,一听到有糖果,什么都愿意:“好。”
于是在糖果的诱。惑下,苏樱将小脸蛋凑过去,说:“成灏哥哥,你快亲吧。”
小陆成灏看着她撅过来的小嘴,却并有亲,而是吻了她带着微卷刘海的额头。
然后豪迈将自己一大罐糖果往苏樱的怀里一放:“给你,都是你的了。”
小苏樱简直乐开了花,那罐糖果,她足足吃了半个月。
也就是这次的经历,苏樱有了一系列的口头禅:
“成灏哥哥,我给你亲一下,你帮我买个棒棒糖。”
“成灏哥哥,我给你亲一下,你帮我洗个衣服。”
“成灏哥哥,我给你亲一下,你帮我写个作业。”
他从不拒绝,每次都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她的额头。
后来到了情窦初开的花季雨季,她十五岁,他十八岁。
她坐在院子里荡秋千,他在后面推她。
她忽然问:“你为什么只亲我的额头,而不是嘴巴。”
他用力拉了一下秋千,让秋千停下来,绕道她面前,认真的说:“亲额头是宠爱,亲嘴巴是恋爱。”
当苏樱还在思量两者之间的区别时,他飞快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他明显很紧张,耳根通红,带着大男生的羞涩和勇敢:“苏樱,我们恋爱吧。”
就这样,他们开始恋爱了。
从十五岁到二十二岁。
然而,他们那样美好的青葱岁月,却抵不过花花世界的名与利。
他们之间,早已经此去经年,不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