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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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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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但渔阳,一切都很平静,大伙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国家扩张得太厉害。

    p》李益生暂时被安排在渔阳,因为他的志愿,被统筹进一个甲等军府,直到通京那边有消息让他去通京。

    p》其实他想西去。

    p》也许一回来,只觉得震撼,但随后,西边的草原大漠,就吸引到了他。从渔阳到通京,再往北,东夏人已经没有敌人,往南,一时并不附和大王的战略,而只有向西,才能建功立业,他就想向西。

    p》然而他这样的人一旦被军府要走,谁舍得放呀?

    p》一说要走,军府将爷就问:“给你升个官好不好?”

    p》一说要走,军府将爷就说:“啊呀。刚给你要了薪贴。”

    p》一说要走,军府将爷就说:“现在西进的都是后生队,不是军队,你要走,等有军队开拔,转办过去呀。你往这些民兵队伍里钻,难道占一片水草,生几个娃呀。”

    p》就这样拖了俩仨月,要不是通京那边有消息,大王要见他,他还就留在渔阳,给将爷做副了。

    p》到了通京。

    p》通京虽然繁华很多,却没有渔阳和北平原的热闹,毕竟是新京,不过,熟悉的气息已经上来,那些私下里还在称呼的“皮帽子”很难看到,原先的猛人聚居区不在了,很多人你已经分不出他是不是猛人,穿着一样了,说东夏官话不生硬了,有的还学文,抱着教本咿咿呀呀。

    p》怀着激动的心情见到了大王。

    p》大王却是老样子,和以前见过的一面仍一样,仍显得那么年轻,两只眼睛深得让人发憷。

    p》到了面前,李益生还是紧张的,努力呼吸两回,这才行礼。

    p》狄阿鸟笑笑,请他就坐,拿出一封信来,说:“现在国家变动大,你李益生是不是被搁哪儿闲置了?还是李虎寄来书信,提醒我,我才去召你来。你心里别有什么呀。情况你也知道,为了加快西进,府兵与民兵,民兵与百姓,编签了,改了户籍就向西,都快成了想找谁找不着。有点乱呀。”

    p》这种情况李益生清楚。

    p》但是不这么干,靠整支迁徙,却又不行,你不好指定他们迁徙到某某地,会不会狭促,当地去情况如何,有没有很多人不愿意远行。

    p》而眼下呢,却是刺激人主动…迁徙,迁徙报名,除原先籍贯再编签,到了地方,占住了地方,再重新划分行政和军事。

    p》乱似乎有点乱,乱中却有着规则。

    p》李益生连忙说:“有个七、八年,安定下来就好了。”

    p》狄阿鸟摇了摇头,说:“七八年?最慢两到三年。靖康挖运河的工期你知道多久吗?如果我们还在西进,人家打上门了呢?”

    p》李益生犹豫道:“那国家的财力能不能跟上?西进军民的粮食呢?”

    p》狄阿鸟称赞说:“不愧是正牌策士,第一时间就问到关键的问题上。西进之中,所到一处,粮食不会立刻产出来国家怕也不能支撑他们吃饭,对吗?孤放任了。他们可以就地解决,或者可以靠打猎,或者可以靠劫掠。那些不愿意做东夏百姓的部族,抢他们亦无不可,抢干净了,他们就再往西跑,跑不动了。而且官府能够抵达的地方,还是能给他们解决大部分粮食的。”

    p》他轻声问:“你觉得靖康还能如期开榷场吗?”

    p》李益生摇了摇头。

    p》狄阿鸟说:“这人呐。说话不算话,总是给人借口,赶在秋冬前,得聚集兵力,给他们要一回。”

    p》李益生大吃一惊,连忙说:“不是不到向靖康用兵的时候吗?”

    p》狄阿鸟笑道:“是不到。但是兵压一回,责问他为何不能开榷场,失信于我们也无妨。人走得很散,军队离得很远,孤把你要在身边,帮着孤汇聚兵力,避免秋冬时节百姓因为急速扩张,放下耕牧带来欠收,忍冻挨饿怎么样?”

    p》李益生大喜,连忙谢过。

    p》狄阿鸟低声说:“你也曾熟悉暗衙,孤问你,这次西进,能否吸引皇帝来边塞查看情况?”

    p》李益生疑惑道:“不一定吧。”

    p》狄阿鸟说:“已经肯定了。军刺上已经报来,皇帝定了秋季去白登山,他说是抚慰边军,要孤来说,他是想看看东夏到底在干什么,一支一支人马绕着他的边疆过去。你为孤掌握分散军队的情况,倒是好让他们在秋前聚集,咱们直奔白登山,谴责他失信,要点粮食如何?”

    p》李益生激动起来。

    p》狄阿鸟给他摆摆手,轻声说:“小事情。别激动。”

    p》李益生问:“他会带多少军队?”

    p》狄阿鸟摇了摇头。

    p》随后,狄阿鸟淡淡地说:“不要顾虑他带多少军队。东夏现在不缺人,不缺军队,只是太过分散,新编签得多些。草算一番,孤起码可以动用三十万。将来就拿这三十万,与他相遇白登山。”

    p》话题过去,狄阿鸟又向他询问了陈天一和李虎的情况,待李益生细细作答,突然提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问他:“若阿虎和天一相比,谁能争过谁?”

    p》李益生想也不想就要回答,见狄阿鸟笑眯眯地盯着,忽然记起什么,反问:“臣代为寄发的信件,大王读了没有?”

    p》果然,狄阿鸟这一问与朱汶汶有关系,狄阿鸟说:“读了。所以才问你。孤是不信,他们两个相互有争胜之心,能会与你有关。”

    p》李益生顿时一身冷汗。

    p》幸亏没有直说李虎。

    p》大王是怕他的两个儿子失和呀。

    p》大王为什么会怕他的两个儿子失和呢?

    p》必定和朱汶汶的信有关系。

    p》信是怎么写的?怎么就让大王觉得二子有相争的苗头,而且还暗示自己,是不是与自己有关?

    p》李益生小心翼翼地说:“大王。天一公子相与世子争胜。世子却识得大体。臣认为。世子不会与他争胜的。世子?争胜何益?”

    p》狄阿鸟轻声叹道:“你果然和阿虎走得近,与天一远。”

    p》李益生紧张了。

    p》正要解释,狄阿鸟却又说:“李虎怎么会与他争,李虎要争,也是和孤争。”

    p》李益生顿时一身冷汗,滚在地上,叩首道:“大王何出此言?”

    p》狄阿鸟长身而起,哈哈大笑道:“你过虑了。他不去想比着他父亲,怎么建立更大的功业,会有何出息?”

    p》李益生仍是放不下心,连声说:“大王。此言不可轻出。是臣不对,是臣说错了话。”

    p》狄阿鸟上前掺了他一把,轻声说:“你没有错。错的不是你。是有人想让孤厌恶你。你是国家的英才,孤心里是有数的。你起来吧。阿虎是孤的儿子,孤希望他比孤强,而不是一代不如一代。孤说他不会与天一相争,只会与孤相争,是对他寄予厚望的说法。也只有他有所成就,才不枉孤倾注的一番心血。”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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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九节 遍地机会() 
李益生见完狄阿鸟,一夜都没没能入睡,爬起来在舍房里转圈,难以弄明白李虎要与狄阿鸟争胜是代指什么。{顶}点{小}说 3w。23wx狄阿鸟虽然年过三十,但体型保持得很好,身体没法用健康来形容,怎么看怎么像二十出头,李虎却早成,今天虽然十五岁,却老成而不乏锐气,给人十七、八岁甚至二十来岁的感觉,父子两人若站在一起,未免不会被人误认为兄弟。这个相争胜,隐隐要道明他们黄金年龄的交织吗?

    转眼间鸡叫,新舍房中有人钻出来,在外头打拳,听着像是沧郡那边的武艺,喊声以哼哈为主。

    李益生也起身了,走出去,才知道同院舍房住着一位彪形大汉。他被召来京城,身份未定,房宅未分,等于是狄阿鸟的客人,与狄阿鸟聊得晚了,被高规格就近安排,暂时住到这所特殊的官驿中,没想到还能有个陌生的邻居。他走过去,问了一声,等对方收住拳脚,便主动问候道:“坦达在哪儿高就?”黑大汉的目光充满着警惕,重复了一下“坦达”,像不熟悉这种称谓,但很快抱拳,回应说:“备州马天佑。”

    李益生脑海电转,轰地就醒悟到眼前是谁,连忙抱拳回礼,吃惊道:“马将军。你怎么会在这儿?”

    大汉回指自己,反问:“你认得我?”

    李益生恭维道:“将军威名赫赫,末下如雷贯耳,又刚从备州回来不久,自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大汉苦笑道:“霸郡兵败,苦守无援,后路也断了,不得已降了高显。只因早些年,与你们大王拜了把子,贵国知道我缴械,便向高显索要,高显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就给答应下来,将我送来这儿。”

    他竟似不知人间世事,反问李益生:“这儿离贵都渔阳很远吧。”

    李益生没反应过来,尤“嗯”一声,旋即表情古怪。马天佑“唉”了一句,调头念叨:“能让本将免于劳役,好吃好喝供着,还能怎么样?把我再送渔阳,然后礼送回国,人家高显怕也不愿意吧。因为霸郡一战,某部给高显人带来的死伤最多,在高显,不是多少人要取某项上人头。”

    李益生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一分带着诡异的笑容,他轻声道:“将军。你可知洞中一日,世上已千年么?”

    马天佑说:“你这东夏人竟然还透着几分文雅。打什么哑谜?本将是粗人,你在说什么,真才不到。”

    李益生反问:“你是被何时送来这儿的?”

    马天佑说:“五六天了。”

    李益生笑道:“等着吧。我家大王很快就会见你。说不定你要开口要求,他真礼送你回国呢,不过”

    马天佑露出喜色,紧张追问:“不过什么?”

    李益生轻声劝道:“你也可以考虑留在我们东夏,你离开这个小院,走出来环顾四周,你就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东夏正是用人之际,此时想必又不同过去,说不定大王会直接交予重任呀。”

    马天佑叹息说:“忠臣不事二主,我仰慕狄阿鸟,却不能改投,你也是一片好意劝我,但还是算了。就是回去获罪,我也要回去,就怕就把我关在这儿三年五载的。”

    李益生忍不住反问他:“这是关人的地方吗?”

    马天佑看往外头,压低声音说:“门口有兵。”

    李益生哈哈大笑。

    门口有兵,要么关押,要么不是座上宾?

    马天佑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低声说:“书生。书生。你别笑了。我说的不对吗?”

    李益生想了一下,大喊一声,等戍守的士兵来到身边,询问说:“我今天带这位贵客在城里走走,没有什么问题吧?”

    在马天佑的疑问中,那士卒竟说:“没有问题。”

    二人走在大街上,马天佑还一身素白,他内心好奇,左顾右盼,本来装着矜持,但很快就忍不住:“书生。这不会就是在渔阳吧。我算着日子和方向,不是渔阳呀,怎么什么都有?街宽人密?”

    李益生自得地笑笑。

    人密吗?

    要不是官府号召西进,人会更密吧。

    李益生不缺钱,带着他下了馆子,还要了几个小菜,马天佑糊涂着,反问:“书生。渔阳不是你们的都城呀。这儿才是?”饭没吃完,周围闾里在动员西进,敲鼓鸣角,一片欢腾,见马天佑神色好奇,李益生干脆沾着酒水给他划拉一个图形,轻声说:“以前的东夏。”马天佑认了出来,是的,北平原,湟西,渔阳他恍然道:“这里是柳城?还没出湟西对吧,对吧。”

    李益生摇了摇头。

    他把北平原河湟的一部分划出去,沿着勾勒了一个大圈,一直勾到北方极北之地,让马天佑去看,揩着指头,说:“现在的东夏。”

    马天佑双目睁大,惊道:“现在的东夏。”

    李益生向西划拉过去,把饭菜碟子全包进去,带着矜持,淡淡道:“将来的东夏。也许从大小论,将不输于原来的靖康。”

    马天佑没有说话。

    两个人各有用心,盯着对方看着。

    直到有人冲这家饭馆的掌柜惊叫:“你儿子要走,和他同窗一起西进,你知道么,还卖饭,还卖饭?”

    掌柜的“嗷”一声就跑。

    里头顿时议论纷纷,马天佑再次瞅上李益生,见他镇定如故,问他:“怎么回事儿?”

    李益生说:“家里有孩子要响应国家,与伙伴们一起向西闯荡,没与爷娘说通,就偷着要走了吧。”

    马天佑也大吃一惊:“何敢这么大胆?”

    李益生笑笑。为何不敢?

    饭馆里一时议论纷纷。

    不大工夫,那掌柜、店里的小二与两个帮忙的街邻一道回来,逮了个后生,那后生已是上路打扮,水囊,短刀,弓箭一应俱全,在店里犟起来,大喊大叫:“我才不要一辈子卖饭呢。咋了?为啥别人能去,我就不能去?人家还在等着我呢。”那掌柜的哭道:“咱们家与人家能一样吗?咱们家世代都是生意人,烧火做饭,他们呢?他们都是猛族人,本来就是大草原上跑的。”

    马天佑看他爹难的,想劝这后生两句,见李益生摇头示意,小声说:“这孩子还不大,只有十七、八岁。”

    李益生反问:“贵军抓丁,像他这么大的要不要?”

    马天佑愕然道:“要呀。这个岁数正好。”

    李益生就不再与他说话,端起茶盏,在嘴里抿了一下,再放下,却是劝那掌柜:“孩子大了,能文能武的模样,要去闯荡,你让他跟着你做饭,到底是爱他还是想毁掉他。”

    掌柜的走来解释说:“先生,咱们雍人是没有逐草四方的习俗,我是闯了关塞,那是当年没办法,他呢,缺他吃缺他喝?非要给人家比?如果一道走的,都是咱的人我也放心了,全是”

    他没有往下说,李益生却知道,他想说一起走的都是猛人少年。李益生还要再说什么,外头进来几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带了四个后生,穿着新衣,喜气洋洋,掌柜的怕店员去招呼,儿子又跑了,连忙挪过去,李益生也回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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