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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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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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地说:“我今天刚刚拒绝了给人行贿,我心里想,要是官府行这两样东西,那天下的人哪来公平呀。”

    李鸳鸯说:“官府是少爷你的呀。”

    像拨开迷雾的大手,一下把李虎点醒。

    李虎说:“对呀。官府不是我们家的呀。”

    他一下笑了,把手按到李鸳鸯肩膀上说:“你是合格的师爷。我有办法了。跟我走。”

    李鸳鸯连忙追上,跟着问:“公子有钱啦?”

    李虎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暂时没有。”

    李鸳鸯又把手揣回怀里,但又赶快再拿出来。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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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节 反败为胜() 
死了人,陈武自然会忙,半夜才回家。

    浑人开了门,见他就告诉说:“家里来两个人找你,我说你没回,他们就在家里等。我都要睡了,他们还在堂屋等着呢。你去看看吧。我和咱闺女去睡。”

    陈武慢慢地走了进去。

    但他知道,来家这样找自己的,肯定是有事情找自己。

    然而走进堂屋,他愣了,两个人在,一个英武的少年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英俊年轻人在他背后站着,而这两个人面生得很。陈武小心翼翼地问:“两位有什么事?”

    李虎并未起身,而是用手往隔了个几桌的另一个座位示意,要求说:“武卒长先请坐。”

    在自己家里呀。

    但陈武并没有不快,他在官场呆久了,知道一个道理,无礼的人必有所恃,眼前的少年既然如此傲慢,肯定不是普通人。

    他走过去坐下。

    李虎却又吩咐:“鸳鸯。去把门关上。怪寒的。而且我和陈武武卒长说的话,也不宜传出这个门。”

    李鸳鸯极为佩服。

    李虎可是在人家家,却能缜密到让自己关门,这就大步走过去,到了门边,双手将门扇掩好。

    陈武又请教。

    李虎见门掩上了,这才直直盯着他,淡淡地说:“我是李虎。”

    陈武猛地惊了,一蹦而起,然而他看向堂屋门,却被关上了。

    这时,他唯一的侥幸就是李虎还不知道自己有心办他,只是被谁指路,来通过自己通路子,自己可好言将他打发走,明天再抓他。

    李虎淡淡地说:“陈武先生。我先给您说一下我的情况。我养兄是杨凌刚。这个想必您已经知道了。您也不会放在心里,对吧坐下,不要否认。我不喜欢听人狡辩。”陈武毕竟是武卒长,体量很大,有点想恼羞成怒,眼睛还盯到李虎身上,想知道他有没有带兵器。李虎说:“我还要告诉您的是,我自幼习武,可扛四百斤,开三石弓,马战步战,鲜逢敌手,今天杨赶云想诬陷我,就是我一个收手不住,踹死踹伤了他儿吧?”

    陈武知道。

    但是他没想到李虎这样自我介绍。

    他震惊道:“公子武艺如此了得?”

    李虎淡淡笑笑,又说:“我来,自然不是像陈武先生诉说武艺的高低,只是想不明白,先生为何肯替那杨赶云办事,甚至诬陷他给你多少钱,还是他上头有人。”

    陈武张皇四顾,想着狡辩也无意义,就说:“他答应我五十两,事成之后,弄我大侄子去军中。他是军队礼聘的少年卒伍教头。当然,这是他开的条件,我还没想到是否该答应他,这是应该想都不想就该拒绝的,对吧,当时有那么多人,但我拒绝不了呀,我有点怕他,他是土匪,他啥都敢干,现在有了军队的官身,手底下一帮子徒弟,我在县里那么小的一个芝麻,我没有办法呀。”

    李虎说:“这么说,我倒冤枉你了,你也是被迫的。怕他。不怕我。以前没听说过我,所以就不怕。”

    陈武讷讷地说:“是确实没想好怎么做呢。”

    李虎说:“你要是没想好。那就算了。不需要想了,要是想好了。我送你一场富贵。”他指尖挑起一枚肉厚的铜钱,两个指头一挤,铜钱弯在一起,被他放在桌子上。陈武目不转睛地盯着。

    片刻之后,他表态说:“我想好了。此案经我之手,我自会秉公办理,杨赶云他是诬陷,唆使人串供。”

    李虎点了点头,铺开一张纸,推到陈武面前,说:“今天我刚刚与县令大人谈过,准备开办一个采石场,雇佣上千人工作,起码月入两千两以上,县令大人已经批复签押,并答应我,县里会全力支持我,这个你不知道吧?这是我承诺给你的份子,石场的一成份子,也就是说,生意一旦做起来,每个月光分红两百两,一年两千四百两,两年四千八百两不往下算了吧。”

    陈武还在难以置信中。

    李虎又说:“我可以直接找县尉大人,但那样我的代价就大,我也可以直接找县令大人,但是我的石场给他一半,我才出得了手,所以我来找你,给你一成,我划算,你也划算,你要说个不字,我可以不向你下手,起身就走,明天县尉或者是县令恐怕会治你的诬陷。不知你信不信?”

    陈武目瞪口呆坐着。

    随后,他反应过来,惶恐地说:“多谢郎君看得起小的。”

    李虎说:“你要是看在眼里,我就需要你的投名状。你也知道,你不按杨赶云的意思办,他会报复你,他能以教武为名驱使无赖威胁你身边的人,你就要一不做二不休。”

    陈武道:“请小郎君指点。”

    李虎说:“他诬陷我,驱使无赖,欺负善良百姓,差点毁我妹清白,你不连夜抓他吗?他有官身了,你就不敢?对吗?”

    陈武吸了一口气。

    他明白了,人家的钱不白给,这是要自己今夜朝对方下死手,不下还不行。

    李虎又说:“你是官府中人,有忌惮,也没关系。我可以替你谋划周全,保万无一失,今天死了两个人,为什么可以说是我杀的,不能说是他杀的?连夜上门提他,这个可以去做吧?没有超出你职权范围吧。”

    陈武点了点头。

    李虎又说:“我李虎和你一起去,你说他见了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持械反抗?”

    陈武带着恐惧说:“小郎君我懂了。他一看到你,就怀疑我和你是办他的,他就反抗,反抗就坐实他的罪,就可以格杀,就算他能逃得一命,他的房子,他的地,就都不是他的了,海捕文书一下,那些无赖儿,也不能再依附他,就是他上边有千条路,万条路,他也没机会翻身了。”

    李虎点了点头,轻声说:“一起去办吧。为了严密一些,先把口供给翻过来,对吗?”

    陈武又连连点头:“对。对。对。他们要是不改口,就往死里严刑拷打,一改口,手里有画押,咱们就成了。光明长大,带着武卒去提他,然后顺手把他灭了。小郎君好谋划。小的以后就听小郎君的。”

    三个人次序出门。

    陈武换上县里发的短身甲胄,挂了长剑,背了弓箭,还借给李虎一把长刀,三人渐渐在大街上走并齐。

    街上月高,雾大,风冷,仍是一个杀人夜。

    杨燕燕却不知道。

    李虎一直不见回去,她太担心了,非要跟着那村里的本家兄长去找,逼着人家找,找不到,回到她姨父家问,还是找不到,最后没办法,怕官府上的人抓下半夜街上乱跑的,亲戚就拦住她,让她在她姨娘家过一夜。

    这一夜,她抱着腿哭一夜,张嘴就是茫然道:“他是个外乡人。他谁都不认识,他能去哪了呢?”

    天只一亮,杨燕燕就一骨碌爬起来,又要去找。

    因为晚上亲戚们都帮助找到很晚,她没有去喊他们,跑到门口,走了出去,大雾大的,二、三十步外已看不清,她边走边喊:“李虎。李虎。你在哪呀。”

    走了一条街,有人回喊她:“燕燕?”

    见到熟悉的身影从雾中出现,她大喜,飞快跑上去,一头扎过去,两手挥舞乱打:“让你跑。让你跑。”

    旁边响起一个声音:“少爷。这位是?”

    李虎说:“她就是我妹杨燕燕呀。”

    杨燕燕噙着眼泪说:“谁你妹。你才你妹。”

    她一扭头,发现一个瘦高俊秀的年轻书生,两只眼睛动了动,“咦”了一声,警觉地问:“你是谁?”

    李虎说:“我捡了个师爷,说给饭吃行,就一路出谋划策,还撵不走了。李鸳鸯,你自己给燕燕讲吧。我有点困。”

    杨燕燕一把把他拽住,大声说:“你还困。亲戚朋友大半夜到处找你,你还困?你困啥。说。到哪玩去了。是不是你说的师爷带着你去玩去了?人家都咋样了,你不会知道吗?你咋没良心,还去玩。”她又推又拧又踢,喘着气,接着又哭了,长大嘴巴说:“你可把人家担心死吧。”

    李虎正要说话,李鸳鸯已经说了,他现在才明白师爷的妙用。

    李鸳鸯说:“燕燕小姐。你不知道。我们少爷呀,他是给你报仇去了。那个欺负你的那一家人被他一生气,喊上衙门里的人,就给灭了。那个在县里呼风唤雨的大财主杨赶云,也被武卒们射死。县衙那边人都在欢呼,好多人去感谢青天大老爷。但他们不知道,其实是少爷的功劳。”

    杨燕燕哼哼说:“骗人。衙门的人还会听他的?”

    李鸳鸯说:“这是真的。本来他们是想诬陷少爷”李虎更正说:“叫李虎。”李鸳鸯说:“职业师爷都得牢记称呼。那我不叫少爷了,叫东家吧。他们想诬陷东家杀了那两个无赖,结果东家从别人嘴里知道了,力挽狂澜,用了石头场一成的股份,反败为胜,弄死他们一家,为你也报了仇。”

    杨燕燕表情一下恐惧起来,问:“死一家呀?”

    李虎说:“坏人不死,他就报复咱们。昨天那无赖讹我,我打了之后,急着走,顾不得料理好,当时就想着抓个做人质,免得他们不罢休,看着他们变老实,咱村那大哥又说情,才放的人,结果呢?要是提了他就走手里拿着人质,他们也不敢欺负你不是?是我心一软,害你差点被他们欺负。你呢。你现在要是心也一软,让他们给活过来,他们还继续诬陷我,死的就是咱们。”

    杨燕燕“哦”了一声。

    李鸳鸯突然插言:“东家。我这个师爷,那是有条件的,就是管饭。你答应管饭的。昨晚没管。早晨管不管?”

    李虎一下愣了。

    杨燕燕也忍不住说:“真的是捡来的师爷,就图吃饭呀?”她突然想起啥,就说:“到街上吃饭,李虎你有钱吗,我有,我们要是回表姨家,一下添这么多张口,会把人家吃不高兴的。”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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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节 四邻赴工() 
恐怕在靖康的县里,从来没有采状这么顺利办下来过。

    回杨家村之前,李虎又做了几件当紧的事:询问当地粮商的粮价;了解当地的借贷规矩和利钱;物色一块带拖院的门面,当然现在不买也不租;寻上一班泥瓦匠,一班木匠,而且立刻让他们赶去。

    有李鸳鸯这个师爷,这些事情他只要吩咐下去。

    把这些事情一一完成,却还有一些繁琐的事情在等着。石场要规划,治具怎么做,先期雇工多少,工钱怎么算,工人怎么组织,最先要出什么样的石器物牵扯到石场规划,治具,器物形状,得张罗标准的尺规工具,李虎虽擅长画画,但牵扯到筑建,谱带尺寸的器物外形,却是觉得头疼,有些事情不是一瞬间可以给想好的,但他现在偏偏难以静下心,慢慢去琢磨。

    回到杨村,杨燕燕家都没个适合谱图的桌子。好在木匠班子提前到了,给他做了一个大长桌,一把粗糙的太师椅,便是这些东西,他心里都好不满意,这些木匠,哪像东夏那边,因为几何的刺激,物件做得圆润、板正,而在这儿的乡间,那桌子都感觉到不平,腿还歪,没有一点美感。

    他本来就想去北平原一趟。

    不过这个时候,这些事情,却给他一个借口。

    他跟李鸳鸯和狗栗子说:“咱们这儿的工匠不行,我要尽快去东夏北平原一趟,去找些工匠。”

    但现在他还真走不了。

    去县城,让狗栗子给收拾山谷,就把草棵和荆棘给砍砍,地也不整整,一说,张场主的石场也就这样,你把他放家里去安排这样的事情,回来还得重做一遍儿,耽误时间,而且反复花钱。

    现在,外人不知道,李虎自己知道,自己开石场,也就是三百余两的银子,换了贬值的靖康钱。

    工价再廉,你能由着返工?至于李鸳鸯,也是新雇来,看起来在县城干啥事儿很干练,但也在一些事情上稀里糊涂,颠三倒四,估算借贷不知道怎么算复利,还为了他自己的颜面,硬说词意思他没能够理解,并不是真不会,更不要说工场上的事儿,他根本就没接触过这一类的东西。

    包括定工钱。

    狗栗子说:“张场主两文,咱们按四文就行。”

    李鸳鸯说:“四文钱?你就没办法人里头选人,咱们选工要选好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样的事儿,李虎觉得都得自己来安排。

    虽然他觉得李鸳鸯的话还算水平,但问题是,由着李鸳鸯来选人,他能挑起不少周边村子的纷争。

    李虎最后给他们宣布说:“先期要三百工,没有正式开工钱,每工十文,因为现在粮食上没有安排,暂时就不管他们饭了。正式开工之后,再管饭,学了治石之后,再涨钱这三百工,不由我们定,去给王亭长他们说,除了咱们杨村的,其它各村,按户数比例选人。出工没有过多条件,但是要去找一个好郎中,仔细检查他们有没有会传染的病。还有,人来之后,每三十人一正,半天平场,半天操列,狗栗子你们都给我学了,这点应该没问题。”

    李鸳鸯脱口道:“东家把他们当军队吗?”

    李虎纳闷扭头,问他:“军队?”

    李鸳鸯说:“不然还请郎中,还给操列?”

    他给凑跟前说:“这样就太复杂啦。难道还造籍牌?按上工先后,将来涨薪?”

    李虎挺意外,眼神中闪过一缕疑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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