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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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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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却没有因为熟悉而敢去亲近。

    梦寐而求带来的心悸,让她既欣喜若狂,喜出望外,又不敢相信,头晕目眩,全身发软。

    她发抖地唤了一句:“阿鸟相公。”

    狄阿鸟的视线也转不开了。

    不是因为王曲曲越发地漂亮,娇喘妖娆,而是那过去的一幕一幕立刻浮上了心头,眼底的人,因为把自己包严实冒出来的热汗,微微舒展的眉头,最后相遇,在陇上碰到,千转百回的眼神。

    他知道王曲曲是爱自己的,还爱不爱呢?

    他知道自己本来就不排斥王曲曲的,尤其是事情过后,那一种深切的悔恨和追悔莫及的爱意。他一口气叹了上来,不自觉地问:“你还好吗?”

    正巧王曲曲也终于能够克制住自己,也是一句不自觉的话:“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几乎重叠出声。

    两人不自觉去避这种重复,却又是几乎相同的一句:“过得怎么样?”

    嗒嗒儿虎哈哈大笑,说:“又说一样的话了。”

    狄阿鸟在他头顶轻轻按了一下。

    这一延搁,双方没有这样问下去。

    王曲曲红着脸,低下头去,用像蚊子一样的声音低声一百七十八节来自王曲曲的诱惑

    倾诉:“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想你。”

    说完,眼泪就迸了。

    本来因为话相同,人藏羞,是脱口要笑的,随着这一句话,却是闪得一闪,眼泪下来了,眼泪一下来,就控制不住,泪雨滂沱。

    狄阿鸟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敢上前去,只是问:“拓跋阿尔蔑对你不好吗?”

    王曲曲哭道:“好。对我很好。有时候我很感动。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爱他。我心里觉得苦。”

    狄阿鸟的眼睛也一下湿润了。他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嗒嗒儿虎在自己胳膊上坠着,就说:“阿虎。你去和”

    正说着,他自己肚子咕噜了一声,就要求说:“让你的丫鬟给李虎弄点吃的。”王曲曲略一犹豫,咬上自己的下唇,眼神之中,似乎有一种倔强和坚决,但她旋即就溶化了,柔柔地说:“嗯。好。”

    狄阿鸟没敢径直走近王曲曲。

    他的理智还在,虽然他想了很多,思念很多,怜惜很多,但是他克制住了,他也必须克制得住。

    入城,他是带着宣言来的。

    他告诉降兵,告诉百姓,告诉拓跋氏家族的人,他要干什么,他对怎么对待人。

    正因为如此,他一进城,他就和拓跋阿尔蔑的妻子搅在一起呢?拓跋阿尔蔑来闹呢?他不闹,别人借题发挥呢?

    有多少陈州人知道狄阿鸟被一个少女喜欢过,有多少人知道狄阿鸟对不起那个少女,心里很亏欠很亏欠,而只要一做梦,那少女的就会浮现起来,别人因为她爱狄阿鸟,打得她顺嘴流血?

    那绝望,那凌辱,那伤透

    没有人知道。

    一切,都在他和王曲曲的心里。

    马上要下决心厘清户众了,要从拓跋氏近亲中夺民,这是极容易让人借题发挥的。

    他狄阿鸟说要庇佑旁人,却一进城就夺别人的妻子?

    他恨不得掉头就走,到个角落去喘喘气,想想怎么办好。但王曲曲不给他机会,他也不可能几句话说完就掉头,那样会伤害王曲曲。他不知道怎么好,伸手指引王曲曲寻个地方落座,而自己跟过去,也落座霎那间,他就又要重提阿尔蔑,只有从阿尔蔑的身上,他才能给自己一个理由呀。

    于是,他又说:“阿尔蔑其实很英俊。”

    王曲曲却问他:“你在厌弃我跟了他吗?”

    狄阿鸟半天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他服用五石散,五石散是害人的东西,没有人告诉他吗?”一百七十八节来自王曲曲的诱惑

    王曲曲半天没说话。

    狄阿鸟献殷勤说:“孤有全天下医术最高明的先生,孤让他给阿尔蔑诊治一下,看看能不能解了五石散”

    这个想法强烈起来。

    阿尔蔑的妻子,本来与他狄阿鸟相爱,结果呢,狄阿鸟不但不羡慕嫉恨,而且得知阿尔蔑服用五石散,寻访天下名医给他治愈,给他戒掉,助二人白头偕老,世上的人会怎么看?敌国情敌,我狄阿鸟都可以这样对待?

    心里一疼。

    但是他发现自己需要这么做。

    只有这么做了,陈州人,拓跋氏的亲族,都会认为他做什么,都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自己的政令就容易通行。

    自己的德行,别人就无法挑剔。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心里有王曲曲,整日整日会回忆到,但王曲曲不一定呀,女子出嫁从夫。

    她夫君英俊,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对她好,只是沾染了五石散罢了。

    她难道对夫君没有感情吗?

    陈国人自危,献来她自保而已。

    自己应该告诉克制住自己的私欲呀。

    自己应该树立美名,为陈州即将开展的大事业开路呀。

    是不是?

    如果拓跋阿尔蔑,咱狄阿鸟都不欺负,何况其它人呢?你为何还放不下户众?我必要时惩治你,还会因为曾经是因为你是敌国人?

    他浑身颤抖,突然身躯一震,一个柔柔的,满是汗的手掌握在他的手上了。他内心里呻吟了一声,发现王曲曲在哭,就伸出手想去拍一下,王曲曲伏肩膀上了,另一只手搂了她,嘴里忘情在说:“阿鸟相公。我想你。”

一百七十九节 一箱合脚鞋() 
一百七十九节一箱合脚鞋

    红唇朱颜,眼看就是一波滚烫烫的热吻。

    狄阿鸟却提不起半分**,好像陈州人的义愤都在面前倾泻下来,浇得他热汗淋漓,他猛地挣脱在王曲曲猛一下充满惧怕的面容中,自己也为自己的反应意外,忽然记得之前自己对王曲曲的漠视和伤害,他分明注意到王曲曲颤抖的嘴唇,几乎是绝望的眼神,先是呆了,忽而他肚子咕噜一声响,他急中生智:“孤饿了。一天都只嚼了点肉干,给孤弄点吃的吧。”

    像一波凄冷的风雨浇灌下来。

    王曲曲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强颜欢笑一回,柔声说:“心里想你,吓到你了吗?你可是率领千军万马的人呀。”

    狄阿鸟掩饰说:“饿了。拿手的西陇饭菜孤要品尝。”

    王曲曲并不揭破。

    但她真的很难受,起身去吩咐饭菜,站起来,竟然打了个旋。

    她发现狄阿鸟动了一动,立刻按着自己脑门就走,不停摆另一只手掌,不停说:“哦。没事。没事的。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狄阿鸟慢慢地坐下来。

    他的视线凝在桌面上,桌角掩着一双鞋,他用手拿起来,发现是千层底,密密麻麻纳着针眼,脚做得很大,不像给阿尔蔑那样瘦弱的人的,忽然一动心思,往自己脚上比了一下,竟发现这鞋与自己脚上的靴子相差不到半寸。

    有人进来了。

    他慌忙把鞋子塞回去半掩盖。

    一看,是一名少女端了盆羊骨汤,地道的西陇风味,就假装收拾桌面,立刻将桌上的东西往一边收,故意问道:“哦。这鞋子做得很好呀。孤记得做这些,需要纳好几天的底子吧?”

    少女说:“可不是。”

    她皱皱眼睛说:“夫人每年都要纳好几双,她尺寸掌握不好,殿下也穿不上,都收了一箱子。”

    狄阿鸟“哦”了一声,反问:“那谁能穿上?”

    少女摇了摇头,突然压低声音说:“不知道。大王。你能不能冲我笑一笑?”

    狄阿鸟愕然,他反问:“你不怕我?还让我给你笑一笑?”

    少女笑吟吟地说:“我不怕。我也是西陇人呀。我扎丫辫的时候你就在我们县,你不知道了吧。我爹都说博格阿巴特是个对百姓好的大英雄,不但能保住曾阳,心底还好,在乎百姓生死。”

    狄阿鸟“哦”了一声,问:“他人呢?”

    少女说:“那年你在西陇打仗,他也被征丁,之后再没了消息,不知道战死了还是败退到哪了。”

    狄阿鸟一下揪了心一百七十九节一箱合脚鞋

    。

    少女也有点难过,低着头说:“我爹说只要人人都跟着你一起去打仗,就一定能打退游牧人,你保证过,守住曾阳城,不让胡马半步。结果还是打败了。我也是那时候被小姐夫人给收留。”

    当年他狄阿鸟闯军营问军心,集百姓说只要你们不跑,军队绝不后撤,说一定打退游牧人,保土曾阳,往事一切历历在目,没想到自己给了军民信心,结果仗却还是输了。那些相信自己话的人,不是战死,就是流离失所狄阿鸟点了点头,仰天看着,害怕低头的时候,眼泪会滴落。

    外头有人喊那少女,那少女蹦蹦跳跳要走,一边走一边说:“大王。你呆会笑一回吧。小姐夫人说,你有桃花笑。你五大三粗的,能笑得像桃花?我不信。”

    狄阿鸟愕然道:“笑得像桃花?”

    少女已经到门边了,笑出两只尖牙,一手扳住门框,回头小声说:“是呀。笑起来跟桃花一样。我以为人长得秀,像桃花一样妖美呢。”

    狄阿鸟被她逗得心情好了一点儿。

    他喜欢陇女,他见过的陇女之中,好像都有这点可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浮现的旧事情景尽快赶走,这大王的威严在,被旧事勾起伤感,若是滴了眼泪,岂不是大**份?

    红唇朱颜,眼看就是一波滚烫烫的热吻。

    狄阿鸟却提不起半分**,好像陈州人的义愤都在面前倾泻下来,浇得他热汗淋漓,他猛地挣脱在王曲曲猛一下充满惧怕的面容中,自己也为自己的反应意外,忽然记得之前自己对王曲曲的漠视和伤害,他分明注意到王曲曲颤抖的嘴唇,几乎是绝望的眼神,先是呆了,忽而他肚子咕噜一声响,他急中生智:“孤饿了。一天都只嚼了点肉干,给孤弄点吃的吧。”

    像一波凄冷的风雨浇灌下来。

    王曲曲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强颜欢笑一回,柔声说:“心里想你,吓到你了吗?你可是率领千军万马的人呀。”

    狄阿鸟掩饰说:“饿了。拿手的西陇饭菜孤要品尝。”

    王曲曲并不揭破。

    但她真的很难受,起身去吩咐饭菜,站起来,竟然打了个旋。

    她发现狄阿鸟动了一动,立刻按着自己脑门就走,不停摆另一只手掌,不停说:“哦。没事。没事的。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狄阿鸟慢慢地坐下来。

    他的视线凝在桌面上,桌角掩着一双鞋,他用手拿起来,发现是千层底,密密麻麻纳着针眼,脚做得很大,不像给阿尔蔑那样瘦弱的人的,忽然一百七十九节一箱合脚鞋

    一动心思,往自己脚上比了一下,竟发现这鞋与自己脚上的靴子相差不到半寸。

    有人进来了。

    他慌忙把鞋子塞回去半掩盖。

    一看,是一名少女端了盆羊骨汤,地道的西陇风味,就假装收拾桌面,立刻将桌上的东西往一边收,故意问道:“哦。这鞋子做得很好呀。孤记得做这些,需要纳好几天的底子吧?”

    少女说:“可不是。”

    她皱皱眼睛说:“夫人每年都要纳好几双,她尺寸掌握不好,殿下也穿不上,都收了一箱子。”

    狄阿鸟“哦”了一声,反问:“那谁能穿上?”

    少女摇了摇头,突然压低声音说:“不知道。大王。你能不能冲我笑一笑?”

    狄阿鸟愕然,他反问:“你不怕我?还让我给你笑一笑?”

    少女笑吟吟地说:“我不怕。我也是西陇人呀。我扎丫辫的时候你就在我们县,你不知道了吧。我爹都说博格阿巴特是个对百姓好的大英雄,不但能保住曾阳,心底还好,在乎百姓生死。”

    狄阿鸟“哦”了一声,问:“他人呢?”

    少女说:“那年你在西陇打仗,他也被征丁,之后再没了消息,不知道战死了还是败退到哪了,好多年没有了消息。”

    狄阿鸟一下揪了心。

    少女也有点难过,低着头说:“我爹说只要人人都跟着你一起去打仗,就一定能打退游牧人,你保证过,守住曾阳城,不让胡马半步。结果还是打败了。我也是那时候被小姐夫人给收留。”

    当年他狄阿鸟闯军营问军心,集百姓说只要你们不跑,军队绝不后撤,说一定打退游牧人,保土曾阳,往事一切历历在目,没想到自己给了军民信心,结果仗却还是输了。那些相信自己话的人,不是战死,就是流离失所狄阿鸟点了点头,仰天看着,害怕低头的时候,眼泪会滴落。

    外头有人喊那少女,那少女蹦蹦跳跳要走,一边走一边说:“大王。你呆会笑一回吧。小姐夫人说,你有桃花笑。你五大三粗的,能笑得像桃花?我不信。”

    狄阿鸟愕然道:“笑得像桃花?”

    少女已经到门边了,笑出两只尖牙,一手扳住门框,回头小声说:“是呀。笑起来跟桃花一样。我以为人长得秀,像桃花一样妖美呢。”

    狄阿鸟被她逗得心情好了一点儿。

    他喜欢陇女,他见过的陇女之中,好像都有这点可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浮现的旧事情景尽快赶走,这大王的威严在,被旧事勾起伤感,一百七十九节一箱合脚鞋

    若是滴了眼泪,岂不是大**份?

    默默坐了一下,他的眼神又移到那双鞋子上了。

    四处看看无人,他飞快地持在手里,用桌面挡着,掰了靴子套了一下,神了,比靴子还和脚,一点不大,一点不小。

    他又手忙脚乱地抠下来,还没来得及将脚插进靴子,听到嗒嗒儿虎在院子蹦,好像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是要见自己的,保不准人全撞进来,他立刻将鞋子塞回去,自己脚插靴子。

    但是人没有进来。

    他的眼神就又移动,移往鞋子上了。

    他猛地自语说:“这鞋子,我穿上合脚?”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上来。

    他几乎不敢相信地问自己:“她是给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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