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尽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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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尽星河-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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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是现如今的狄阿鸟家族,他儿子一哭,那不是普通小孩哭,人都觉得自己怎么着孩子了一样。

    纳兰容信战场上也立功了,身上带的也有夺自俘虏身上的器物,开始周身找了,看看能不能摸出来个什么,送给嗒嗒儿虎高兴。没来得及,嗒嗒儿虎一见面就扑上去,然后拉着他,蹦蹦跳跳去玩,嘴里说的又是下棋:“思娉在赌气呢。下棋下不过我,快哭了,都不肯出来。”

    他说别人下棋下不过他,是人家下棋赖不过野牛儿。

    他们饭前凑一起,也没什么玩的,就下会儿棋。

    野牛儿胡下,又回回闹着与嗒嗒儿虎一边,眼看要输,就扒棋子,别人怪他,嗒嗒儿虎就说他小,结果把狄思娉给气到了。狄思娉还是带着浓厚公主气的,就异常生气说:“李虎。哪有要主人让着奴仆的。”

    她是纳兰容信的亲侄女,生着气,听纳兰容信喊她,就一扭头,大声告状说:“阿叔。你管不管李虎?”

    纳兰容信歪着头,却笑了。

    小时候,他们孩子们聚在一起,也是这模样的。

    他回头看看阿哥没有跟来,想必一头扎大本营了,就说:“你是阿姐的。那你就让着李虎一点儿吧。”

    狄思娉大叫:“就不让他。我让蜜蜂。就不让他。他就是个无赖。”

    野牛儿打一旁爬起来,憨笑说:“我也是无赖。阿哥是无赖。我也是无赖。”

    纳兰容信很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他心里是支持狄思娉的,哪有找个玩伴,主子还要让着呢,掉头看看自如的嗒嗒儿虎,心里当成大事:“这孩子怕要继承阿哥的事业呀。心里没有尊卑怎么办?”

    念头闪闪过去。

    他一个大人,自恃王室身份,不会去欺负或者教训野牛儿这样的小孩,只是嫌恶地看看野牛儿,说:“别闹。阿叔午后带你们出去玩。”紧接着,他问阿瓜:“阿狗呢?他怎么不在灵武?”

    狄阿瓜还没来得及。

    嗒嗒儿虎抢话说:“他去衙门帮忙去了。赖着不来。说是他已经长大了,要帮阿爸做事,不好到处跑着玩,我看是他欠我葫芦串,不敢在我跟前露面,他还是我小叔呢,欠葫芦串不还。”

    纳兰容信笑笑。

    从阿狗身上,他找到了平衡。

    阿狗上了官学,他人极为聪明,可这几年的课业是越来越差,老想退学,狄阿鸟不允许,非让他一级一级上,动不动说:“你不好好上学。光想靠阿哥。没门。不结业。你休想找个地方混饭吃。”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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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一节 分食街头() 
(明天要去新的地方上班了,不能再疯狂更新,向大伙保证,每天更2000以上,尽量每天更5000,按计划完本,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

    不少军队夜间上来,驻扎到农田去了,天亮之后,连忙再次调整驻地,避免近一步毁坏庄稼。常设军假意斜插上郡,去堵截陈**队,旗军地方阔绰,但还是挪到中午,据说陈国还会上来的军队,也都是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等着,害怕一松懈,让敌人翻了个身,会吃败仗。

    但是到了中午,却没有战事发生,有人跑来宣布,说陈**队跑了,除了保护撤退的军队,全跑到王河边上,要直接渡河到对岸。

    很多人都等着,想着会让追击,行装都又收拾了一番,午后,城里却传出来消息,说给旗军放一天假,到处走走看看,但不得与当地人起冲突。紧接着就有小道消息,说灵武这里荒滩多,田地多,灵武县上的官员合计送一部分田亩给东夏,说是放假走走看看,那是让大伙瞅瞅这里的土地,看看肯不肯移民来当地。

    旗军们都疯狂了,少数英勇善战的人还在懊恼怎么不追击,其他的人,却觉得小道消息靠谱,成群结队去看荒滩。

    灵武县城的官吏们彻底不再担心陈国失而复得,疯狂报复,自发地往一起扎,瞅着是不是等战胜之后,带着全城的百姓给东夏军队一个正式的欢迎。

    至于给田的事情,倒也是真的。

    百姓们担心朝廷接收之后,朝廷派来的人不像东夏人这样好相与,尤其是东夏说要收大户田分百姓,百姓们就不想让东夏走了。县里一些官吏,在陈国做过吏,其实也挺怕朝廷的人上来,对他们进行清算。大伙都想让东夏人来治理此地,想来想去想不出好办法,说是荒滩多,想给东夏一部分,作为征战将士的酬劳。

    有了这个酬劳,东夏还能不要,东夏要了,怎么把地方还给朝廷呢?

    这也是狄阿鸟乐于看到的。

    不过,他也没有刻意地推波助澜,免得助长民意,将来朝廷的人来了,百姓觉得有东夏撑腰,干出驱赶县令的事儿。

    至于荒滩,他倾向于屯垦,不夺民田,等祁连的人东来,屯垦上去,包括高奴,包括对面的嘴子营。

    而拓跋山口的草原,自然只会是东夏的。

    给旗军放假,还是想测试一下东夏的信用。将来东夏人抵达此地,划定荒滩屯垦,能不能够保持和地方的鱼水关系呢?东夏的钱币,当地人认不认呢?

    放假之前,狄阿鸟就透信给地方上了,说:“这么多将士百姓,孤给放天假,那街上好些关门的店铺也敞开门赚钱?”

    一句话,街上多年不开的店铺可着劲清扫,不少附近的百姓筐来鸡蛋,干枣,带着二毛皮和田产,争先恐后往城里来,来不了,就在城外头摆集市。旗军是打完仗上来的,身上也有缴获,本来还觉得有些没用的带回家沉重,一看城外摆大集,二话不说也上去,或者摆开自己的战利品,或者找个熟人,让人家拿上自己的一起卖。博孤律太岁眼都笑不见了,又让自己家人挑着成篓的钱跟着,上去看看能不能抄些便宜的战利品,等灵武恢复正常之后,放到自己家店铺里卖。乡党多,他一出来,带着几个仆人,几匹马,还拉着平板车,到处跟人拱手。

    撒力罕跟着官学编签的,东夏给他们特殊,让他们进城驻扎。他听说自己县旗上来了,就和几个家乡周围的同窗跑去见乡党,还特意去看纳兰容信,听人说纳兰容信一大早进城了,生怕是进城找自己,又一头跑回来,人太多,进了城,他就觉得自己是别想了。然而在街上挤过去,却见到迎面过来的像是纳兰容信,带着好几个小孩,身后跟着俩兵,大叫两声,给硬挤了过去。到了跟前,发现纳兰容信也一脸惊喜地盯着自己,就在他胳膊上敲一记,低头看着几个孩子,问:“这谁家的孩子?你在这里还有亲戚呢?”

    这么一说,纳兰容信担心了。

    他憋得气粗,最终还是说:“我阿哥家的,他”

    他还是说不出来为啥会有孩子。

    尤其是发觉孩子们都仰头看着,这谎撒得难,要不说是自己阿哥家的,谁叫他阿叔了怎么办?

    撒力罕却不计较,笑着说:“还要好好与你相聚,却没想到你在哄孩子。”

    纳兰容信也气愤。

    本来他还不觉得气愤,反正异乡他地,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带孩子出来逛逛,玩上一会,没想到碰到撒力罕了,按说自己应该去看人家的,结果阿哥一句话,自己好像就该带着大群孩子一样。

    这出来是打仗出来的,虽说战事不是那么艰难,但是能在灵武重聚,却是觉得好不容易,心里好亲热,不舍得说“我带孩子呢,你走吧”,最终还是说:“一起走走。看看有没有地方坐坐。”

    他们挤来挤去,终于看到一家茶点铺子,看起来规模挺大,想着可以进去,就带着孩子们进去了。

    进去占了一桌子,发现后面两个东夏兵立门口了,撒力罕好生奇怪,嘴里再说:“此二人看相貌也是勇猛之辈,怎么能让人家站在那儿呢,叫进来一起做。”这样督促着纳兰容信,还让人给几个孩子开了一桌,上了茶点。

    纳兰容信只好跑到门口,把俩人拉到里头一起坐。

    他们相互报名,一起说话。撒力罕不自觉就探听纳兰容信他阿哥在干啥了,见两个东夏兵还支支吾吾,顿时不快,却是笑着说:“难道你们还是大王家的,要保密?”

    孩子们围着隔壁的桌子吵闹。

    芗儿大些,又是当地人,一边给他们茶点,一边给他们讲当地茶点的特点,不时说自己阿妈说茶点味道该怎么样。今天生意好,老牟紧急从家里的佣户家拉来几个人帮忙,这会儿错过了点儿,他也就往几个孩子跟前凑,听芗儿点评他家的茶点,笑眯眯地说:“孩子呀。年岁不一样,这几年被陈国刮剥的,谁舍得吃纯大麦的点心呀。丫丫你也是听你娘说,你吃过么?”

    芗儿摇了摇头。

    她没想到店铺里的人不满意了,红着脸说:“我也是听我娘说的。我娘说我外公讲究。我外公都死好些年了。家里都吃不饱,有野菜吃都不错了。”

    老牟苦笑,两眼含着泪说:“那可不是。”

    陡然,他瞅见嗒嗒儿虎站起来,端了一盘茶点就走,好奇地转过身子,发现几个大人带进城的脏孩子在门边趴着,正要说话,把他们赶赶,不是心不好,这年头吃茶点的,都是有身份的,几个脏孩子趴门边上,总是怕影响顾客。却不料,那嗒嗒儿虎到跟前,捏着茶点就给那些孩子们分。

    外头一个大人打着孩子的手不让要,另外的大人却是眼巴巴看着孩子接上,感激嗒嗒儿虎呢。

    老牟诧异坏了,却是叱喝他:“你家钱多?小心你爹揍你。”

    撒力罕也看见了,撞一撞身边的纳兰容信,问:“你阿哥家这孩子在给人吃的。”

    纳兰容信叹口气。

    他就是觉得嗒嗒儿虎哪都好,就这点不好。

    嗒嗒儿虎回过头,见大人孩子都盯着他,就说:“我阿爸不揍我。”他还把临走时蹭来钱全摸出来了,把剩下的茶点给了一个没丫的孩子奶奶,大叫一声:“再要。全要上。”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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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二节 嘴子营打起来了() 
如果说嗒嗒儿虎拿出来几个钱币,老牟毫不犹豫给他拿茶点,关键是里头有个银饼,他愣在那儿,连忙朝纳兰容信和撒力罕看去。纳兰容信心里叹气,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制止。为什么不能?嗒嗒儿虎是嫡长子,若无意外,就是将来的储君,身边的人谁阻拦他向善、仁爱,东夏一国光舆论也把人砸死,哪怕他是王弟。他只好一挥手,轻声说:“上吧。他怎么说你怎么做好了。”

    倒是老牟察言观色,解了围,带着埋怨嚷:“哪还有呢?”

    不知道真没有假没有,茶点没发成。

    嗒嗒儿虎也不沮丧,见那老阿奶捉着茶点,托在手心里,就把老牟还给他的钱也放过去一些,煞有介事地说:“年龄大了。要多吃点好的。”

    他喊那些小孩玩。

    孩子们看着他们几个干干净净的,却不肯进去一块坐着,只是趴门边看。

    嗒嗒儿虎回去,见兄弟姐妹伙伴没了茶点,发愣地看着他,哄他们几个:“我们都是吃饱出来的,是吧?”

    撒力罕竖起指头,说:“好巴娃,推食解衣,好一番巴特尔作为。”

    嗒嗒儿虎给他鞠一躬说:“谢谢阿叔夸奖。”

    狄思娉一把把他拽回来,嚷道:“你给人茶点,把我们的也给人了,你吃饱了,怎么知道我们吃没吃饱呢?”

    嗒嗒儿虎连忙把老牟还回来的钱给她,说:“阿姐待会买别的吃。”看看那些零用,狄思娉知道他就这么多,也生出不来气,回去坐一旁,光用眼睛瞪他,想说他什么好,鼓了两回腮帮子也不知道说啥。阿瓜说:“李虎你”他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也不觉得哪不对,就说:“发了就发了。”

    嗒嗒儿虎想了一下,指着外头说:“你看他们瘦的,我一不忍心,忘了先问问你们啦。对不起呀。”他绞尽脑汁去想,问:“有句诗说,常叹息,又常哭泣,哀民生得多灾。你们不知道吗?”

    狄思娉撇着嘴嘟囔说:“诗都背错着。到东夏尽玩了。”

    嗒嗒儿虎尴尬地坐回去。

    撒力罕像是逗几个孩子一样,笑着问:“听着对呀。为什么说是错的,对的咋说?”

    狄思娉说:“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她还要背下边的,嗒嗒儿虎打断说:“什么意思呀?”

    狄思娉不忘说:“这你都不知道。还说得跟真的一样。”

    她大声说:“我长叹一声啊,止不住那眼泪流了下来,我是在哀叹民人的生活多么的艰难!”

    嗒嗒儿虎反问:“只哀叹?”

    狄思娉愣了一下说:“不哀叹还能干什么?”

    嗒嗒儿虎故意的,却又装模作样去想:“不哀叹还能干什么呢。”狄思娉知道上当了,就恨得牙根痒痒,就说:“像你李虎一样发吃的。”

    嗒嗒儿虎说:“发吃的也不是办法。要让他们好好种地。”

    虽然孩子讨论,撒力罕却听得仔细,连忙给纳兰容信说:“他还知道发吃的不是办法呀。”他又转过头,问嗒嗒儿虎:“发吃的不是办法,为什么你还发?”

    嗒嗒儿虎说:“我还小,除了给他们几个茶点,什么也做不了,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吧。我阿爸说,很多人不是不知道民间疾苦,可他们为什么还要去盘剥百姓呢,那是他们根本没有怜悯之心,觉得他人死活跟自己没有关系。只有心里受到触动,将来长大了,才下决心治理好国家呀。”

    他又想背书,却又忘词,扭头找援助,看来看去,狄思娉正气恼他,他就瞅着芗儿,觉得芗儿定然会帮助他,请求说:“芗儿。你来说,仁者的触动是怎么来的?他们要是我的弟弟妹妹们呢。”

    芗儿背诵说:“仁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嗒嗒儿虎点了点头,给撒力罕说:“阿伯。我没好好背书,但道理我都懂。阿爸说,死记硬背不好,只要我先知道道理,等道理知道了,等到要用了,一回头,就记了。”他大声背诵:“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仁者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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