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重生归来- 第197部分

　　　　林克诚脸色复杂，这种凝重无奈的表情就连林战都猜不出林克诚现在在想什么。

　　　　林克诚背对林战看向里屋，半响后才缓缓说道：“阿雪现在正在里面休息，就在刚才她整整哭了半天，任谁劝都不起一点作用。”

　　　　“而在以前，我每次来的时候她都在询问你们兄弟二人的现状。而每次，她都会伤心落泪。”

　　　　说到这，林克诚突然转身看着林战：“阿雪，她很挂念你们，很挂念你。”

　　　　林克诚口中的阿雪，也就是欧阳雪，林战、林风兄弟的母亲。

　　　　至少是林战这具身体的母亲。

　　　　林战在心中默默加上了这一句。

　　　　可是林战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此是的林克诚，虽然林克诚并没有要求林战回应，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诉说。

　　　　林战现在能做的只是不要打断这个诉说。

　　　　“阿雪她在十六年前就离开了林家。当时的情况，她没办法反抗。而我，身为他的丈夫，竟然也没有能力改变着一切。我能做的事是答应阿雪，答应他好好照顾你们兄弟两个。那时候风儿五岁，而你还不到一岁尚在襁褓之中。我现在还记得阿雪离开时候的情形。她的眼中甚至没有我的存在，有的只是风儿和你。”

　　　　林战的眼神微缩，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在这些画面中，一位美丽的女子，在一群林战感觉十分强大的人的包围之下，远远的看着襁褓中面无表情的自己和旁边懵懂不知的林风，在哭泣。

　　　　那哭声，歇斯底里、痛彻心扉。是林战听过的凄惨的哭声，也是让林战第一次对人界的事物有所反应，有所感触的哭声。

　　　　时间过去这么久，那感触究竟是什么样子林战自己也说不清了，只记得自己的眼睛好像被沙子迷住了，居然也有了一丝想哭的感觉。而这颗心也是在那一次中感到了久违的疼痛。

　　　　“十六年的骨肉分离，阿雪究竟承担了怎样的痛苦我根本无法想象。我唯一能记下的就是阿雪每次见我，询问你们二人情况时的急切。听到你们两个健健康康长大时候的喜悦。剩下的就是对你们无尽的思念和泪水。这样的日子整整过了十六年。”

　　　　林克诚第一次抬起头来直视林战。让林战震动的是这位驰骋沙场数十载的铁血硬汉此时发红的双眼和那双虎目中的湿润。

　　　　原来，林克诚也会哭呀。一个会流泪的军人，可真是……丢人呀。

　　　　林战心中这么想着。他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耻笑一下林克诚，说他丢了一个男人的面子。但林战奇怪的是自己这一刻居然一点也笑不出来。

　　　　这是为什么？

　　　　就在林战疑惑的时候，一声怒吼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胸口。

　　　　“林战，她是你娘呀！”

　　　　林克诚应该是用尽所有力气才出的这句话。林战以前从没想过林克诚会用这么大的声音跟自己说话。措不及防之下，连自己的耳朵都有些发麻。

　　　　使劲掏了一下还有些嗡嗡作响的耳朵，林战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林克诚对自己说的是什么。

　　　　眼前的林克诚与林战以前认识的林克诚有点不一样。或许可以说林战还没见过如此悲愤，并且眼含泪花的林克诚。

　　　　林克诚现在看起来很愤怒吧，这份怒气貌似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林战又回想了一下林克诚冲自己吼了一些什么，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娘？对呀，我知道欧阳雪是我娘，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欧阳雪不是我娘呀。那你在这里生气什么。”

　　　　“但你从来没把她当做娘不是吗？或者说，在你的认知中，所谓的娘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对不对？”

第三百五十四章　林战的苦恼（）　
林克诚继续对林战吼道：“刚才阿雪一边在我怀里哭，一边质问我：是不是战儿一直就没有原谅她这个娘。可在一旁目睹了一切的我很清楚，你根本就不需要原谅阿雪，因为在你的眼里阿雪只不过是一个被称为娘的陌生人罢了。你不需要去恨一个陌生人抛弃了自己十六年，自然也不需要原谅她抛弃了自己十六年。”

　　　　林克诚紧握的一双手咯咯直响，气的双眼已经能够发红：“我在一旁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但我却没有勇气告诉阿雪一个字。自己期盼、关切、愧疚了十六年的爱子最后却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可有可无，根本不值得去怨恨更不值得去原谅的一个陌生人。这种打击比你永远都不原谅阿雪还要严重千倍百倍。”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林克诚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愤，两行热泪划过了男子刚毅的面庞：“战儿，我知道你与别人的不同。这些年你所受的委屈、磨难是我无能，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这是我欠你的，是整个林家欠你的。但是阿雪不一样，她这些年所受之苦是所有人中最多的。别人尚且有一个宣泄的借口，可阿雪却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战儿，你可以责怪任何人，但你绝对不能责怪阿雪。她是你娘，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必须承认、接受这个事实。人立于世，首重纲理伦常。你必须负起一个身为人子的责任，给阿雪关爱你、疼惜你的权利。”

　　　　林战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林克诚。眼前的林克诚，是林战以前从来没见过的一个样子，也是给林战震撼最大的一次。

　　　　林克诚所说的一切说是斥责，但林战觉得更像是林克诚在为了自己至爱之人在乞求林战。

　　　　在林战的认知中林克诚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军人，铮铮铁骨、宁折不弯。林战从没想过林克诚会为了什么原因去向别人祈求什么，更没想过这个乞求的对象竟然会是自己。

　　　　林克诚向林战乞求。这个场景让林战觉得是如此的怪异、滑稽。

　　　　但林克诚就这样做了，这是为了什么。

　　　　任何一个人做任何一件事都有理由，那林克诚会向自己乞求的理由是什么。自己可是他的儿子呀！

　　　　父亲向儿子乞求，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那个所谓的“娘”吗？

　　　　林克诚是有多么爱欧阳雪呀，才能做出眼前这么滑稽、这么怪异的事呢？

　　　　我是不是也有一人所爱之人值得我这么做呢？或者说我会不会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做到这个地步呢？

　　　　林战的脑海立刻浮现出一个极其美艳高贵的身影，一个让他爱在心头同时也恨之彻骨的身影。

　　　　我，也会为她做到这一步吗？曾经？

　　　　林战发现自己无法回答和个问题。林战自己没有答案。

　　　　再把目光投回林克诚身上，林战发现自己对林克诚突然之间多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不再是曾经单纯的感激，多了一些……应该是人类所说的对父亲的崇敬与信赖。

　　　　将来有一天林克诚会不会为了自己做到这一步，或者更多呢？

　　　　这好像不是一个问题吧。在人类之中，一个父亲不是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吗？

　　　　这就是人类的一个天性。一个就连神也无法理解，而人类也不需要神理解的天性。

　　　　“将欧阳雪当成一个可有可无，不需要怨恨，更不需要原谅的陌生人？或许是这样吧。”

　　　　林战自言自语道：“但要说的准确一点也不算全对，只能说对了九成吧。”

　　　　“我刚开始的确只是想将欧阳雪当成一个被称为“母亲”的陌生人，但当我真正见到欧阳雪的时候，我却觉得自己有些奇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受我控制的涌了上来。居然会让我产生一种想要扑到欧阳雪怀里的冲动。如果不是我刻意压制我想我当时就已经失态了吧。”林战自嘲的笑了笑。好像在嘲笑自己当时的冲动与幼稚。

　　　　林战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但林战自嘲的话语停在林克诚的耳中却让林克诚惊喜不已。林克诚原本只以为林战根本没有把欧阳雪放在心上，却没想到林战竟如此在意欧阳雪。

　　　　深知林战心性的林克诚自然知道林战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说谎。

　　　　“战儿。你说的是真的？”

　　　　看着惊喜不已的林克诚，林战抬手按了按自己不知为什么感到疼痛的额头，长舒了一口气：“是真的。所以，父亲你没必要如此激动，我并非不认欧阳雪。”

　　　　“只不过，我现在想问的是，父亲你准备让我怎么做？”

　　　　“当然是马上去见雪儿了。也让她知道你很在意她。”

　　　　林克诚迫不及待的拉着林战就要向里屋走去，林克诚现在只想着然欧阳雪知道林战的心意，好安抚欧阳雪。

　　　　可惜林战却丝毫未动。

　　　　“去见欧阳雪？那见到之后呢，你要怎么办，又要我怎么办？”

　　　　“那当然是……”林克诚说到这忽然一滞，转过头看着林战满脸错愕。

　　　　的确林战的问题，是一个问题。一个林克诚无法回答的问题。

　　　　见到欧阳雪后该怎么办？

　　　　欧阳雪这十几年来一直非常挂念林风、林战两兄弟。林克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直都想让欧阳雪母子团聚，一解欧阳雪相思之苦，成全濡沫之情。但现在林战那问出的这个问题却让林克诚哑口无言。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林风，那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因为欧阳雪离开时林风已经六岁，林风知道欧阳雪是自己的母亲，更重要的是林风这十几年来同样非常思念自己的母亲。如果林风与欧阳雪团聚是什么样的场面，林克诚根本不需要担心。

　　　　但如果是林战会如何？

　　　　林战同样在意欧阳雪，刚刚林战已经承认过了。但林战见到欧阳雪会是什么样子。就在不久前林战那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过了。而直接的后果就是欧阳雪到现在伤心不已。

　　　　林战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有些怅然若失的说到：“父亲，我作为你的儿子已经十六年了，我的心性你应该清楚。你觉得我会像你想的那样做吗？”

　　　　林克诚也收回自己的手，同时也皱起了眉头。

　　　　“对现在的我来说，林家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存在。为了保护林家我可以做任何事，可以与任何人为敌。我这么看重林家，只是因为我在林家生活了十六年，林家照顾了我十六年。林家，是我在人界的家而已。”

　　　　“但是对于欧阳雪，我已经十六年没有见过她了。这十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以发生很多的事。即便她真的很挂念我，为了我做了多少事，但这些是我通通不知道。母亲这个词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名词罢了。要我像对待你们一样对待欧阳雪，就现在的我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

　　　　林克诚说道：“但你刚才也说了，你对雪儿并非毫无感情。”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必须要立刻离开冰封神殿。”林战突然咬着牙说，把林克诚吓了一跳。

　　　　“除去我刚刚出生的那段时间外，这次是我第一次见欧阳雪。但我却对一个我刚刚见过的人产生了莫名的依恋。我以前从来没过这种感觉。这种莫名的感情居然会让我产生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无法容忍，也必须立刻杜绝的事。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离开欧阳雪。我需要一段时间来化解这种莫名的感情来让我恢复正常。”

　　　　林战的所说的话让林克诚大惊，林克诚没想到林战那急于离开冰封神殿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第三百五十五章　离开冰封神殿（）　
并不是对欧阳雪没有感情才要离开，而是对欧阳雪产生了莫名的依恋，先要消除这种依恋才要离开。

　　　　就为了一个孩子对自己母亲天生的依恋。居然是为了消除这种依恋，就为了这么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林战选择离开。

　　　　林克诚直接愣在了那里，完全无法搞清林战在想些什么：“战儿，你为何……”

　　　　为何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林战对林克诚的反应却丝毫不在意：“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你很难理解。或许这就是我和你们之间的差别。在你们眼中理所当然的一些事，对我来说却是必须要寻求出答案的。我不能允许一些莫名其妙、不受我控制，我也无法解释的感情占据我的思维，影响我的行动。发生我身上的一切变化，我都必须找出一个答案。”

　　　　林克诚表情凝重，沉思良久：“那你想要找的答案是什么？”

　　　　林战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可以让我理解，可以让我解释一切的答案。”

　　　　听到林战的话林克诚愣了一下，过了一会之后林克诚突然笑了，看向林战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慈祥与溺爱：“战儿呀，你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呀。”

　　　　并且是一个多么天真，多么幼稚的孩子呀。

　　　　原本才想过林克诚无数种反应的林战，却被林克诚现在的反应弄的莫名其妙。

　　　　林克诚看先自己的目光怎么然自己浑身不对劲，就好像自己浑身都是毛病一样。曾经从来没有一个人用过这种目光看过林战。这目光让林战浑身不舒服，却并不是林战熟悉的愤怒、杀意。而是一种让林战虽然浑身不舒服，却激不起一丝反感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以前的林战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林克诚此时的目光就是一个父亲看向自己正在无理取闹的儿子时那种好笑、无奈却又无比满足的目光。

　　　　战儿，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呀。

　　　　就在林战快要忍受不住林克诚的目光时，林克诚才笑呵呵地说：“好吧，既然如此，战儿你想离开就离开吧。看看你是否能找到你所谓的答案。我就先在这里陪陪雪儿。”

　　　　林克诚的话让林战疑惑不解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管了就要转身离开。

　　　　“不过战儿，当你找到这个所谓的答案时，或许会很惊讶。到那个时候希望你能回到这个地方，正式见一见你的母亲。”

　　　　林战背对着林克诚，细细品味着林克诚这句话。但可惜的是林克诚这句话比他刚刚说的更加让人难以理解。

　　　　想不通的林战烦躁的摆了摆手。抬脚离开了。

　　　　林克诚看着林战越来越远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里屋。

　　　　房间内，一位依旧脸带泪痕的美妇斜躺在床上，人见犹怜。

　　　　林克诚走上前去将欧阳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