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后灵泉- 第13部分

　　　　两兄妹吃了长寿面，高高兴兴的陪着丁老郡公散步赏灯。

　　　　两日后，丁郡公要回长安，丁老郡公耍赖不走。于是父子俩就在庄子里又住了几日。

　　　　欧阳家人望眼欲穿关于欧阳跃与孔伊汶婚姻的皇后懿旨终于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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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和离（）　
皇后收银钱办事，竟是不怕御史弹劾她违背先帝的旨意，判了欧阳跃与孔伊汶和离。

　　　　懿旨是两份，欧阳家、孔家各一份。

　　　　自此孔伊汶与欧阳家的关系也就是拥有欧阳锦业的生母身份，别的再没有了。

　　　　宫人按朝规收走了孔伊汶的诰命文书及朝裙。

　　　　曾经欺侮有着血缘关系的婆婆、弟妹王氏、欧阳腾父子，害得儿媳妇丁微樱流产四个儿女，无数次给夫君欧阳跃拖后腿，在欧阳家作威作福的孔伊汶，一夜之间成了没有诰命品级被休弃的中年妇人，长安城达官贵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孔府的耻辱。

　　　　孔伊汶的嫁妆早就被欧阳跃丢给孔家，长安欧阳府的奴仆也被告之不许放孔家的人进来。

　　　　孔伊汶想见欧阳跃一面都非常的难。

　　　　孔天愉伤势未愈，他的正妻世子夫人舍了一个美婢哄着他去了华山养病。

　　　　孔老夫人担心孔天愉被丁家人拦路再打一顿，匆匆忙忙跟着一起去了。

　　　　孔侯爷是个老糊涂蛋，整天就知道提着鸟笼去长安东、西市遛鸟听说书。

　　　　孔伊汶没了人保护，世子夫人联手几个妯娌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把她关起来，灌了哑药，挑了手筋，天天早中晚各一顿毒打，打人的老妇是宫里的出来的，孔伊汶身上伤的是内伤，肉眼看根本瞧不出来。

　　　　这般打了几天，孔伊汶不死也得也彻底废了。

　　　　偏偏世子夫人和几个妯娌不让孔伊汶死，就让她苟且活着，还得一定活到秋季科考之后。

　　　　大华朝风俗，嫡亲的伯伯、叔叔去世，身为晚辈的侄子侄女一年之内不能婚嫁科考。

　　　　孔伊汶的两个侄子是举人身份，马上就要下科考。世子夫人岂能让这个挨千刀杀的毒妇死到临头还毁了儿子与侄子的科考机会。

　　　　在临潼庄子里正在练剑的欧阳锦玉从属下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练完剑法，都顾不得沐浴，脚下生风去找欧阳锦华分享。

　　　　“孔氏以为娘家人喜欢她，巴不得她回去。谁知几天就被折磨的要死了。”

　　　　欧阳锦华丝毫不同情孔伊汶，淡淡道：“人活到这个份上，真是失败到家了。”

　　　　欧阳锦玉捏着鼻子，仿佛女子尖声道：“当初老夫人就不该把这个贱人生下来，直接吃药打掉。”

　　　　刚才属下就是这么学世子夫人说话。他觉得有趣，就学来逗欧阳锦华笑。

　　　　“孔伊汶再坏，在老夫人的心里却是好的。”欧阳锦华想到被丁家六男打得差点残废的孔天愉，感慨道：“还有那混帐世子，比孔伊汶好不到哪去，不一样很得老夫人的疼爱。”

　　　　欧阳锦玉问道：“姐姐可是同情孔老夫人？”

　　　　“怎么会？”欧阳锦华摇头，“她生养出来的儿女，竟祸害别人家。活该！”

　　　　欧阳锦玉眉眼含笑。

　　　　姐弟俩不想让欧阳锦业知道此事，心有灵犀的此事埋藏于心，便是跟王氏都不说。

　　　　欧阳跃得了懿旨，除去枕边孔氏这个毒妇，终于得个家门清净，仿佛守得云开日出，压在心里的石头没了。

　　　　他吃了欧阳锦华姐弟制的药，由欧阳腾劝慰，又能上朝，手掌权势，短短三天，精气神就恢复如初。

　　　　他趁着沐休，一大早就出了长安城赶到临潼的庄子，见了丁氏，母子俩均是感慨激动的落泪，仿佛分离了多年。

　　　　欧阳锦业夫妻、欧阳锦华姐弟先后给欧阳跃行礼。

　　　　欧阳锦华见欧阳跃身材高瘦，穿着上等丝绸制的紫衫，浓眉大眼，远看是个儒雅才子，近看法令线深而长，眼角堆满皱纹，很显苍老，就是操心劳神的命。

　　　　丁氏容貌普通，欧阳锦华猜测欧阳跃的容貌随了爷爷欧阳林海。

　　　　一家人进了大厅，欧阳跃这就跪下给丁氏跪磕头，呈上寿礼。

　　　　“你快起来。”丁氏心里唤着我的儿，却因多年在长安欧阳府养成的习惯，就是当着亲人的面也说不出来。

　　　　欧阳跃从下来，仔细丁氏，笑着问道：“您气色比几个月好多了，可是吃了灵丹妙药？”

　　　　丁氏便指着欧阳锦华，得意的道：“天天有我的锦华孝顺做各种可口的吃食，把我吃的不失眠了，气色自然好多了。”

　　　　“锦华也出落的更亭亭玉立。”欧阳跃刚才就看到了欧阳锦华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就是容貌也有了变化，“我已经听好些人说锦华做的吃食天下独一无二，今个我早上出门，就只吃了一点点。”

　　　　欧阳锦风咯咯笑道：“原来大伯也馋嘴啊。”

　　　　欧阳跃在外面是出了名的严肃冷面，在家里却是十分的随和，又是一直将侄儿侄女视为已出，招手让欧阳锦风过来，一把将他抱着坐在大腿上，柔声问道：“我听说你在你奶奶寿宴那晚吃醉了酒，还吐了？”

　　　　“是啊。”欧阳锦风眼帘低垂，想到那晚上一桌美味吃食及香甜果酒，小手一摊，语气非常遗憾的道：“都糟践了。”

　　　　众人哈哈大笑。

　　　　丁氏知道欧阳跃喜欢吃甜食，招呼他吃桌上摆的点心。

　　　　欧阳锦玉环视众人，笑道：“大伯，我姐姐做的点心比宫里做的如何？”

　　　　欧阳跃小时候是三位皇子的玩伴，时常吃到宫里的点心，品尝了离着最近的一盘黄澄澄的点心，点头道：“好！”又问道：“这点心叫什么名字？”

　　　　欧阳锦风抢着答道：“豌豆黄。大伯，这是我姐姐用豌豆做的，可好吃了呢。”

　　　　“原来是豌豆做的，却是没有一点豆腥味。”欧阳跃还想再吃一块，可是面前共有三盘点心，就去品尝另外两盘，各吃下一块之后，深深的瞧了一眼表情平静的欧阳锦华，忍不住赞了几句，特意道：“我以前听说，点心都是女子孩童喜欢的吃食，若能让男子觉得好吃，那才是真正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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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筹谋（）　
欧阳锦华秀眉微抬，点头道：“您说的是。”做点心的工序比做一般的菜肴复杂，考验耐心与功力。

　　　　欧阳跃的手再次拿了一块豌豆黄，眼睛炯炯有神，道：“你是我欧阳家的人，我禀着公平公正的态度说几句，这三样点心，我不敢说是天下第一，但长安第一跑不了。”

　　　　欧阳锦业朗声道：“妹妹，我爹说的长安包括了皇宫御膳房及本朝最有权势达官贵人的私厨，我看都能称为大华朝第一。”

　　　　欧阳锦华笑道：“今个我这三样点心能得到大伯这么高的评价，实是高兴。”

　　　　众人用过午饭，欧阳锦玉特意请欧阳跃去了书房，问道：“大伯，您看我拿着姐姐的点心方子在大华朝各城府开些点心铺子，挣点小钱，顺便打听各方消息如何？”

　　　　欧阳跃知道欧阳锦玉对付给东方轩奕的二十万两银钱耿耿于怀，便道：“大街小巷，哪里都比不过茶馆的消息来源多传得快。你若是为了打听消息，那就得开茶馆，除了卖点心，还得卖茶水。”

　　　　欧阳锦玉缓缓道：“点心铺子不占地方，茶馆却是要地方宽敞环境好才能引得富贵人。”

　　　　欧阳跃想想方道：“你与锦华商量，不如先开点心铺子，打响了名号，再开酒楼。”

　　　　欧阳锦玉道：“若是开酒楼，前期投入的银钱及人力会很多。”

　　　　欧阳跃提醒道：“整个大华朝的人都盯着你口袋里的银钱，你一天不花出去，就有人打你的主意，干脆做点买卖把银钱花出去。”

　　　　欧阳锦玉在庄子里的呆得这些天，收了好多的请帖，以前根本不认识的权贵人家的嫡子也借着到骊山打猎来到庄子结交他，弄得他都想离开庄子远游。

　　　　欧阳跃在书房里见了欧阳锦业，说了说朝堂上的局势及秋闱的准备事项。

　　　　父子二人都没有提孔伊汶，仿佛家里从未有过这个人。

　　　　欧阳锦风在欧阳锦玉的院子里玩，下人来传话，叫他带着近日练好的字拿到正院的书房。

　　　　欧阳锦风一脸紧张，问道：“大伯要考我的功课吗？”虽说他背会了《三字经》、《诗经》，书读的好，可是也怕考试。

　　　　下人摇头道：“大老爷没说考功课，只说要瞧您写的字。”

　　　　欧阳锦风去了一会儿就喜滋滋的回来了，看样子是得了表扬。

　　　　欧阳跃跟着过来，就在厅里当着欧阳锦风与几个奴婢的面，肃容跟欧阳锦华道：“我眼拙看错秦家的人。我没有派人去查秦晃，害得你险些丢了命。此事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抵过的。可是我若不当面亲口向你说声对不起，日后都无颜再见你。”

　　　　他在家里向来和蔼可亲，但是在朝堂上做了那么多的官，身上自带威严，就没有人不怕他的。

　　　　“我命里该有此劫，如今秦晃死了，我跟秦家没了婚约，一切都过去了。大伯不要内疚，此事莫再提了。”欧阳锦华不是原主，没有那么多的委屈痛苦，见欧阳跃放下面子来说这些话，对他的好感增加一分。

　　　　“好。我不再提秦家。”欧阳跃端祥着从出生就抱在怀里如今已出落的如仙子般的侄女，性子这般温和大气，还做得一手精美的佳肴，能帮家人赚大笔的银钱，这亏得秦晃死了，不然嫁到秦家去，就算和离出了秦家再婚，人生也是被毁了。

　　　　此生他与秦立昌势不两立，一定要把秦家踏在足下报仇雪恨。

　　　　丁氏难得见到欧阳跃，不到一日就要分开，心里割舍不下，却只能把情绪埋藏在于心。

　　　　欧阳锦华看在眼里，决定劝说丁氏回长安欧阳府。

　　　　欧阳锦业、欧阳锦玉将欧阳跃送出几里外，直到瞧不到他的身影这才回庄子。

　　　　欧阳跃回到长安，当夜就到秘密地点召集几位官员，布置下去，次日傍晚骑马去了郊外，见了几位名士。

　　　　风平浪静的过了两日，东宫的一个同僚秘密约了欧阳跃见面，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欧阳兄，昨日我听到太子说在皇上面前推荐秦立昌担任吏部尚书一职。秦立昌若是得逞，那就是你的顶头上司。”

　　　　这个同僚跟欧阳跃的私交关系非常好，经常给他带来机密的消息，只是不为外人所知。

　　　　“陛下迟迟未下旨册封秦立昌当刑部尚书，就是与几位老大人对秦立昌不满，岂能听太子的建议。”欧阳跃虽是气愤，对太子失望透顶，然而没有因此丧失了判断力。

　　　　同僚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几个字，用极低的声音道：“最近他们跟三皇子暗中走动频繁，还试探我的口风。”

　　　　同僚说的几人都是太子党的官员，文官武将都有，这些人跟太子的关系，不如欧阳跃跟太子的亲厚，所以看到欧阳跃的下场，就立刻动摇，改为效忠三皇子慕容清。

　　　　欧阳跃心道：太子未犯下大错，三皇子想要争得太子的位子，那也要看陛下同不同意。缓缓道：“陛下自幼习武，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几位皇子不知道谁能等到最后登上那个位子。”

　　　　“欧阳兄所言及是。我想着离开长安城去外地，此事可行否？”同僚目光诚恳。

　　　　欧阳跃道：“你比我还早接触太子，算是东宫的老人，就算离开长安去外地，别人也认定你是太子的人。”

　　　　同僚轻叹一声，问道：“那要如何是好？”

　　　　“你若是下定决心脱离太子，那就直接称病返乡休养，用不一年半载，你在东宫的位置定会被别人顶了，太子先对你不义，你离开他也没有人说什么。”

　　　　同僚直言道：“我也想过称病返乡，可是怕再出仕艰难。”

　　　　“你再难能难得过我前些日子？”欧阳跃感慨万端摇头。

　　　　“我没有你那样的好弟弟、好侄儿。”同僚是太子身边的心腹，比谁都知道欧阳跃被御史弹劾时受到来及四面八方的打压有多么大，更是清楚能拥有现在这样的局面付出了多少。

　　　　欧阳跃仍不住露出自豪的微笑，感激同僚前些天的不离不舍，低声道：“你若是信得过我，就返乡休养，一年之后必能重返朝堂，且有个适合的官职。”

　　　　同僚面色疑惑，可是看欧阳跃一脸的自信神秘，想了想方道：“我就依你所言，七日之内返乡，一年后等着朝廷的任职令。”

　　　　欧阳跃一本正经的道：“你放心就是。”

　　　　“一切拜托欧阳兄。”同僚心里大定，起身鞠躬行大礼。

　　　　欧阳跃为官多年，早就成了官油子，只是仍然以一颗真心对待亲人挚友。

　　　　他能许诺同僚这样大的事情，自是有所依仗。

　　　　没过几日，同僚患了重症，太医院的两个太医都说顶多活个两、三年。同僚向朝廷递了奏折辞了官返乡。

　　　　太子最早得知的此事，只是打发了总管过来瞧瞧送了些药材，再没有表示，等到同僚返乡时，竟然都没有派人来送，更别提送银钱安抚同僚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