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食无忧[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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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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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住了……”一众小婢瑟瑟缩缩地应道。

    余锦年又唤来一个伺候李氏起居的婢子,口头教会她如何用黄酒调配止痛膏,涂抹在李氏脐周,并以干净纱带略微缠|绕,并嘱咐她每两至三个时辰更换一次。

    全部安排妥当,他才在一片或惊或疑的目光中走出李氏的院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两人走在去往大厨房的路上。

    “累了?”季鸿道,“若是累就不要去厨下了,回去歇着。”

    余锦年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好像知道李夫人口中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

    季鸿对此并无好奇心,只是顺着少年的话问道:“是什么。”

    想起这个,余锦年打了一个激灵:“是个小孩子吧,或者是个婴儿?她大概一直以为,是那个婴儿令她腹痛不止,是故不断地求神拜佛,还吃什么辟邪丹……”

    说话间,就到了大厨房的门口,余锦年一走进去,就见其中七八口灶,还有负责打下手的厨婢若干,几个年纪小的正围着水盆,边洗菜边边听一个老婢扯皮,或许是府上闹了“狸猫邪祟”,这对杨家来说已是天大的乱子,管家也愈发管不住这些仆婢们的嘴,下头的人心也都浮躁了,便开始翻扯出陈年旧事来碎嘴八卦,似乎还提到了那个死去多年的四爷。

    一人道:“赵夫人掉胎竟真是和四爷有关?”

    “可不是吗,我当年伺候过老爷一阵子,记得可清楚了。这赵夫人落胎了以后,曾闹到老爷那儿去。”老婢压低声音说,“道是四爷强占她不成,遂下药报复。那时候啊,老爷还被兰姨娘哄得五迷三道儿的,竟也没对四爷如何,只说是家丑,令赵夫人不可四处宣扬,最后……竟然不了了之了。”

    小婢瞪大眼道:“什么,四爷强占——”

    她忽地一住嘴,不敢提及那个淫|秽的词儿了,面上却不由羞涩了几分,问道,“可赵夫人不是身怀六甲么,这怎么好……好去做那种事?”

    老婢点头:“可不是吗,真要是做了这种事,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了,没想到四爷那么小就敢有这种歹心,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余锦年听了两句,差点要笑出来了,且不说兰姨娘究竟是不是专门魅惑人的狸猫精,只说赵夫人落胎这事,当时那小四爷还只有十三四岁,恐怕连他有没有学会自渎都是个有待考究的问题,究竟该如何一步成人,直接学会去强占亲嫂了?

    一名小婢听见有忍俊不禁的笑声,回头一看,吓得腾然站起:“公公公……”

    余锦年敛了笑,正色道:“是公子,不是公公,莫喊错了。”

    小婢一哆嗦,唯恐因碎嘴而受罚:“是是是……公子。”

    余锦年自然没有这个闲工夫,他带着季鸿径直走进厨房里去,上司巡视一般将笼柜间的菜蔬都视察了一遍,缺此少彼的便命人去其他小厨房借来。

    因佛家有不食五荤的讲究,说五荤之物影响修行,佛经言其“十方天仙,嫌其臭秽”,又说容易引来喜食此物的恶鬼,是故余锦年便先行将这些东西刨除出去——即葱、蒜、韭、薤、兴蕖等味道臭冲之物。不过佛家倒不禁姜、椒之物,让余锦年松了口气。

    不然让他将一堆蔬菜直接扔锅里随便加盐煮一煮,不仅是他自己嫌弃,恐怕四方神佛见了都要捂着嘴绕开。

    余锦年吩咐好要用到的菜果,便会有手法利落的厨婢替他切好,而他要做的就是掌厨动锅而已,至于要做什么,他心里盘算了一下,打算做个糖醋藕排,一品菇,三色蔬,杂锦菜……再来个听着很洋气的翡翠玉卷,一道寓意吉祥的金玉满堂,一道清新醒胃的莲腐薏仁汤,最后配个酸酸甜甜的果酱蜂蜜山药泥,并玉米杂面的松软蒸饼和几种冷素盘。

    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十五六道了。

    报完菜名,一旁等着分菜来切的厨婢都听傻了,除却几个她听过的府上也做过的菜色,像什么翡翠玉卷、糖醋藕排,她是见都没见过的,愣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道:“能再说一遍……”

    余锦年笑了两声,又将这几道菜报了一遍。

    那小婢被他笑容晃了下眼,忙羞涩地低头记菜,嘴里念叨着生怕忘记,转头去吩咐其他人了。

    余锦年就挑了个顺手的,先做了个翡翠玉卷——翡翠玉卷能够叫此名字,是因为其外形清透剔亮,宛如翡翠白玉。

    他将莲花菜一页一页地掰下来,剔除硬梗只留下叶片,下锅焯软。然后用手边有的一些菜,诸如香蕈、甘荀、冬笋、腐皮等物切丝,用糖、盐、豆酱等下锅翻炒,炒好的菜用之前剥下来的莲花菜叶片全须全尾地包裹起来,卷成手指长短的菜卷,一个一个似小山般叠在盘子上。

    之后将菜卷再蒸上片刻,至这些小卷一个个清莹透亮,润白如玉,再浇上一层浓芡汁即可。

    他做的菜,自然不能只便宜了别人,于是刚出锅,便先自不起眼处拨了两个,装在小碟子里,呼呼地吹凉了递到季鸿嘴边:“偷偷尝一个,这叫翡翠玉卷。”

    季鸿被他小老鼠般的行为逗笑了,张嘴咬了一口,点头道:“嗯,构思巧妙,确实形如白玉翡翠。”

    他只吃了一个就不吃了,余锦年便将剩下那个咔吱咔吱吞肚子里去,转头就要去做下一道。

    季鸿忽然说:“勿动。”

    余锦年纳闷道:“怎么了?”

    季鸿忽地凑近来,余锦年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感觉到嘴边被他舔了一下——季鸿将他吃到嘴角的酱汁儿舔到嘴里,又轻轻地在少年嘴上印了个章,过后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嗯,味道不错。”

    余锦年被他看得头皮发毛,拿胳膊肘攘了他一下,小声警告说:“让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他说是这么说,嘴角却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弯腰伸手去拿菜时,还偷偷地舔了舔嘴唇。这些一连串他自以为不会被人发现的小动作自然被季鸿收在眼里,却碍于有婢子正好看了过来,只好按捺住心情,不再与少年裹乱了。

    余锦年因为自己心里甜甜的,手下也就做了个甜甜的蜂蜜山药泥。

    是将蒸得软透的山药压成细泥,再用新鲜甘橙榨汁与蜂蜜调和成果酱,直接浇在山药泥上而得,其口味酸酸甜甜,软软糯糯,蜜蜜黏黏……简直跟自己此时的小情绪是一样的了。

    他转头偷偷看了眼正在帮忙分菜的季鸿,心旌又是一阵摇动,此时季鸿突然一个回头,朝他抿了下唇角,余锦年手下一抖——把蜂蜜加多了。

    ……

    将一桌子素斋全部做好,已差不多有酉时,余锦年与季鸿也都偷食儿偷饱了,很快,就有一众小婢被管家派过来端菜。

    余锦年便跟着她们,一同前往做法事的兰桂院。

    正低头数着脚下的鹅卵石,便听见对面传来一阵叮铃铃的金环佛杖声,仍是那样的清脆空灵,佛杖一摇,周围蓦然地静了,仿佛是为了应和佛子的安抚一般,万籁俱寂,只有随声响起的两声叮、叮的佛铃,徐缓而肃穆。

    余锦年抬起头来,正见几步开外,那白袍僧带着杨家众人从前院而来,因他二人挡了路,是故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是时有风徐来,撩动了僧人面前的素白帷帘。

    那白帘下,露出了一张微微含笑的嘴角,比起僧人手中庄严的环杖金铃来说,此时这个笑容便显得有种不合时宜的轻浮之感。

    他们二人向两旁让开,白衣僧人又继续口中诵经向前走来,这声音很是熟悉,行至他们面前时,余锦年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怀疑,用极小的声音唤他道:“……一心?”

    只见稳步行走的僧人顿了顿脚,似乎是发出了一声不明意味的轻笑,而后继续唱道:“尔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

    他方唱罢,只见原本应该在吃了药歇在房中的李夫人光着脚,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跑了没几步就痛得跌倒在地,连怀里的妆奁都摔了出去,豆大的圆润珍珠撒了一地,金银翡翠各色簪花也都漏了出来,看得众人倒吸一口气。

    李氏害怕被人抓回去,忙急匆匆爬起来,将地上的金银珠宝胡拢进妆奁之中,连滚带爬地跑到白衣僧的脚下,将妆奁里的珠宝供在他脚边,形如疯癫地磕头道:“成空法师,成空法师,求您救救我罢!你再赐我些丹药,这些,这些珠宝全部给你……”

    她拉开妆奁的抽屉,见其中只有五六支花簪,顿时悲怆大哭:“我只有这些了!我发誓,我从今以后礼佛茹素供奉您……求您行行好,将那个鬼东西从我身体里赶走罢……我不是故意吃他心脏的,是、是二爷,二爷请来的神棍施了法,说这样就能让我怀上儿子……”

    她回头看了看,又指着赵夫人嘶吼叫道,“他娘也在!法师,法师,你告诉他,他娘也在的!让他去找他娘好不好啊!法师,求您给我些真丹罢,我真的受不了了……”

    此一语出,惊骇满杨府的人。

    ——李氏竟然吃了赵夫人孩儿的心脏?

    此时杨府上下众人脸色五彩缤纷,杨三爷脸上只有惊怒,而赵夫人眼里除惊怒之外还多了悲痛,二爷杨财则是脸色青白,大呼李氏是个疯婆子。

    至于余锦年,他笑看着这一锅浑水终于搅成了一锅热汤,除此以外,出于医者本能,则还想起了一句古话:“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

52。糯米枣() 
第五十二章

    神医扁鹊曾有“六不治”之说; 其中一条便是说“信巫不信医”; 倘若病人听信神鬼巫术胜过医道; 那么不论医者如何尽心尽力,于药效上始终不得圆满。

    而李氏正是信巫不信医到了极致。

    余锦年不禁疑惑; 白衣僧手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能让李氏这么死心塌地的信任他?

    李氏哀嚎着将吃婴儿心脏求子的事情抖落了出来; 杨财霎时两腿发软; 却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住了,毕竟李氏癫狂之貌已不是一日两日; 而一个疯子的话又能有几个人信?

    白衣僧袖中微动,指间便多出一粒绿豆大的黑色小丸来,仿佛是作为奖赏般赐给了李夫人; 李氏似乎是嫌它比以往所吃的小了很多; 脸上露出了乞怜的表情; 可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去接时双手疼得颤颤巍巍的,一下没捏住; 那黑色小豆便骨碌碌掉到地上; 沿着鹅卵石纹间的缝隙,滚到了余锦年的脚边。

    他将小药丸捡起来; 两指使劲一揉; 一股淡淡的又苦又涩的腐旧气味扬了出来。

    余锦年眸中微缩; 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却也因此惊叹道:“阿芙蓉?”

    许是时间匆忙; 未来得及精细加工,所以留下了一些生膏苦涩的味道,让余锦年闻了出来,否则若是熟膏,气味应当是香甜芬芳,就像……像初到一心房中所闻到的那个气味,只不过后来一心焚了醒心香,将那气味盖住了。

    怪不得李夫人吃了这真丹能够止痛,阿芙蓉本就是阿片类制剂的原材料,含有吗啡成份,能够镇定止痛,且她若是服之日久,又难免对其产生依赖,自然是瞧不上其他郎中了。而此小粒中虽有些阿芙蓉的味道,但却很清淡,想来并非是纯膏,还掺杂了其他东西。

    因这粒被余锦年碾碎了,白衣僧又掏出一粒来给李夫人。

    李氏再不敢大意,两手捧着接过药丸,着急忙慌地塞到嘴里。

    后头杨财抄起地上一块石头,扬手就要打骂李氏:“你这个疯婆子!你剜心食肺与我何干,莫要泼这脏水给我!看我不打死你个——”

    “大师救我!”李夫人被腹中鬼婴憋闷太久了,此时又是神志激昂,正是说话压根不计后果的时候,此时见杨财要打她,更是心中恐惧,抱住白衣僧的腿脚,躲在他身后喊道,“杨财!你与那姓赵的婊|子的事儿当我不知道?你敢让那孩子生下来吗!我是信了你的邪,才叫那鬼婴借腹!杨进,你也是个痴傻的,连孩子不是你的都不知道,你们都是傻子……”

    “胡言乱语的泼妇!”杨财怒骂,冲过揪着李氏的头发将她从白衣僧身后拽出来,抬手就扇了她几巴掌。

    此时本在厨下帮忙的清欢跑来找年哥儿,瞧见这又打又骂的凶狠场面,惊得往季鸿身边躲去,直小声念叨:“这、这是怎么了……”

    季鸿低声道:“少问少看。此处无事了,你先回面馆罢。”

    清欢“哦”了一声,怀着一腔疑问先回家去了。

    脸上挨了几巴掌的李夫人尖叫着,突然回头看到墙头上的一只满嘴猩红的花狸猫,顿时大笑起来:“大家都不要好过了,那狸猫精又来了,哈哈哈……又来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杨财你将亲子剖皮挖腹,这就是报应!”

    余锦年也抬头看了一眼,那只玳瑁花色的狸猫壮得很,也不知是喂了什么长大的,竟是比自家的小叮当还要大一圈,脖子上还挂着个小小的布包,它似乎是刚啃食了生肉,嘴边两撮嘴毛被染得血淋淋的。

    花狸猫驮着小包袱跳下来,呲溜流进兰桂院里去了,一个小小的棍状物从它的布包里漏了出来,有胆大的仆役走上去捡起来一看,竟是根细细小小的腿骨,登时吓得一扔。

    三房的赵夫人此时双膝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幸好被身旁的小婢给扶住了,却也是花容失色——那布包的花色,分明是当初葬下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儿时,亲手挑选的布色!杨进狠狠瞪着自己的妻子,想他自赵氏丧子之后对其关怀有加,却没想到她竟然早与杨财那色鬼勾搭在一起!

    后头有小厮窃声议论道:“不是说四爷,怎的变成了二爷……”

    忽地金铃骤响,满园的人都不约而同静了下来,白衣法师挥起锡杖向兰桂院走去,道:“既是如此,是非曲直,不若辨骨一问。”

    听法师要辨骨,杨进是第一个紧跟而上的人,李夫人强忍着腹痛,也由婢子搀扶着走了进去,剩下个赵夫人与杨财,一个大惊失色瘫倒在地,另一个则唾骂不休。

    时已入冬,才酉时过半,天色便已浓厚如墨,兰桂院中点起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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