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远征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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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远征史-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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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此事说来话长!天王稍待片刻,容老子叫狱卒烫一壶好酒,再买上些美味佳肴,老子我陪你喝它个一醉方休,提前庆祝你洪天王刑满释放!”

    天王果然大奇:“秀成你没发疯吧?这里是官府的大牢,不是你们李家开的烧锅铺子,那些狱卒没抽你几百皮鞭已属万幸,你还指派他们烫酒买菜?”

    上校神气活现地道:“天王你忘啦,老子我可是未来巡抚大人的上门女婿,相当于劳家的大半个儿子,老子我发话他们敢不听从?”

    于是上校站起来,脚踹碗口粗的木栅栏发出鬼叫,招惹几位狱卒骂骂咧咧跑来。

    上校自臭哄哄的运动鞋里摸出一张银票,上面震撼人心的数字足以平息狱卒们的怒火,转而换作欢喜,屁颠屁颠置办酒菜去了。

    洪天王看着上校颐指气使地支使那帮穷凶极恶的狱卒,回想自己这几天所经受的非人待遇及严刑拷打,心情复杂地摇头叹道:“李秀成你将来必非池中之物,不封疆裂土雄霸一方,也定是个人人切齿的混世魔王!”

    上校笑嘻嘻抱拳道:“天王太高看秀成啦。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子我的蝇营狗苟都属于雕虫小技,象天王你这种堂堂正正的君子自然不屑为之,但老子我天生下作,为达目的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皆可为我所用。”

    “可惜呀,象你这样的奇人怪才,世上却无人敢放手重用你,知道为什么吗?”身陷囹圄,天王不再装腔作势,不自觉地坦露了中肯的肺腑之言,“你这人过于聪明,过于刁滑,过于……无耻,你跟所有的人都不同,就好象是从另外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来到我们中间,令人琢磨不透,也无法有效掌控,因此谁也不敢委你重任……”

    “也包括洪天王你么?”上校笑问。

    天王郑重地点头直言:“也包括我本人!”

    上校仍旧嘻皮笑脸说:“管他呢,老子我胸无大志得过且过,谁都不肯用我,老子我不会自己重用自己?不说这么多啦,老子我此次进来的目的,是替宣娇照看好你,全面彻底地改善目前恶劣的坐牢环境!等会儿酒菜来了咱边吃边聊,酒足饭饱,老子再叫他们弄些草药帮你治伤……天王啊,从现在开始老子陪你安心坐牢,把此地当作休闲度假胜地!你若觉着闲得无聊,老子教你学几招‘天残神功’……”

    天王现出几分焦虑:“外边的事情千头万绪,成千上万的信徒蓄势以待,我不出去主持大局,怕人心有变呐!”

    “天王你不必心急,老子担保最迟不过明天,那姓劳的狗屁巡抚便会主动前来,央求咱俩尽早出狱!”

    这时有人打开狱门端来酒菜,鸡鸭鱼肉香气扑鼻,勾得天王馋虫大动。天王喝下一杯美酒,撕下一只鸡腿狼吞虎咽地咀嚼,嘴里含混不清地问:

    “劳崇光那厮会听你摆布?他若是明天不来你打算如何?”

    上校刚要答话,忽听那帽檐压得低低的端菜狱卒开口道:

    “不用等到明天了,本抚已经来了!”

    上校定睛细看——他奶奶的!身穿狱卒服色的乔装之人,可不正是广西巡抚劳崇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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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高档妓院 1() 
纵然上校想象力异常丰富,也绝没料到堂堂代理副省长,居然冒充狱卒混进关押要犯的死牢!

    大牢里空气潮湿浊闷,隐约发散着似有若无的腥臭气味。'万*书*'夜已深,插在牢门口的松明火把嘶嘶作响,跳动变幻的火光,投射着牢内三个人复杂起伏的心绪。

    一个是阴谋的教书先生,一个是乔装成改扮的广西巡抚,第三个人是……用洪天王的话说是“混世魔王”李上校,三个身份地位悬殊的人于此时此地聚首,其场面不但尴尬怪异,甚至叫人感到难以置信和匪夷所思!

    洪天王是劳崇光密令抓捕的,但劳崇光本人未曾亲自审讯过前者,所以洪劳二人在此之前并未打过照面。李上校便热情扬溢地替二人作介绍说:

    “老子我来替你们相互引见:这位是我的顶头上司、组织策划才能冠绝天下的洪秀全洪先生,也是老子未来的大舅子;这位是当朝二品重臣、目前署理广西巡抚的劳崇光大人,也是老子将来的岳父。你们二人多亲近亲近——大家亲戚套亲戚,都不是什么外人,彼此不要太过拘礼!”

    劳巡抚双目直欲喷火,上前一把揪住上校的前胸低骂道:“姓李的你个心如蛇蝎的刁徒!快说,你叫人把我劳某的家人抓到哪里去了?”

    李上校施出第八套“天残功”来挣扎:“姓劳的你放手,放手啊!你一个当高级领导的,遇事哪能这么不冷静呢?有话好说,咱君子动口不动手。”

    劳巡抚撒开李秀成,犹气得呼嗤呼嗤气喘,见洪秀全又斟满了一杯酒,便老实不客气地抢过来一饮而尽。

    上校见堂堂巡抚大人,竟然抢头子的酒喝,强忍住那种想要爆笑的冲动:“这就对了嘛。来来来,大家坐。常言道相请莫如偶遇,平时大家各忙各的,难得有机会相聚;今日这里有现成的酒菜,老子做东道,咱们把酒言欢彻夜长谈,多作批评与自我批评……”

    洪秀全和劳崇光充满敌意地互相瞪视,都不肯跟仇敌同饮共食。

    上校以身作则首先席地而坐,同时热络地招呼那两人道:“天王你也坐嘛,你不是一直想叫巡抚大人开恩放你出去吗,今天可是难得的机会呀!劳巡抚你也请坐,你保护家人平安无恙的心情可以理解,咱一同商量谋划个什么办法,来确保你的亲人安全无事……”

    上校这一番话说中了洪劳两位的心事,二人于是也盘膝而坐,各自端着杯子喝起闷酒来。

    几杯酒下肚,劳巡抚脖颈赤红,沉不住气开口斥问道:“姓李的,本府问你意欲何为?本抚的家眷倘若有半丝损伤,我把你这刁徒碎尸万段,丢到护城河里去喂鱼!”

    “别光说,吃菜吃菜。”上校殷勤相劝,满脸笑容可掬,“好哇,你把老子碎尸万段,外头我手下把你老爸老妈、公子小姐,也他娘的碎尸万段,大家谁都不占谁的便宜嘛。”

    “你——你卑鄙无耻!”劳巡抚指着上校怒斥。

    “给老子闭上你那张臭嘴!”上校拍案而起直斥其非,“你劳大人不卑鄙,为什么指使叛徒张钊诱捕老子的大舅哥?有本事咱俩拉起军队战场上见个高低,干嘛采用如此阴险下贱的手段?劳大人,不是老子我贬损看轻你,你一介堂堂巡抚,半夜三更装神弄鬼地扮成小卒子模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你还象位当朝二品大员吗?老子若是当皇帝,头一件事就将你交刑部议处!”

    “你……”劳崇光似要反驳,欠起一半屁股又颓然跌回到干草堆上,“你以为巡抚是那么好做的吗?本抚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治下各县镇突发事端,可你们这些暴民不思安份守纪,偏要在我的管辖范围滋事。若本抚放任自流,非但头上的顶戴花翎难保,就连这颗项上人头也朝不保夕呀!”

    “这就是症结所在!”洪天王也喝光一满杯酒,两眼怒视着劳巡抚道,“你们当官为政者高高在上,整天只考虑怎样保住头上的官职红顶,可曾怀有丝毫牵记老百姓的恻隐之心?广西乃穷乡僻壤,民生本就艰难,而你们当官的纵容劣绅恶霸横行乡里,鱼肉平民,搞得民不聊生不堪,除了揭竿而起还有别的出路吗?”

    “不管怎么说,就是谋逆,就是不顾国家大计与民族危亡!”劳巡抚又干了一杯愤然说,“如今外夷猖獗,中华之财富数千万流之于烟土,国门告急,国力日衰,你们不思如何报效国家,反倒趁火打劫挑起内乱,犯下欺君灭族的大罪,惹得人怨,致使时局动荡糜烂……”

    “住口!满清政府**,倾举国之力尚无法平定洋人外侵,似这样日落黄昏的朝庭留之何益?倒不如群起而将之,建立真正平等富庶的新政权!”洪秀全慨然陈辞。

    “你!你祸乱大清倒行逆施,人神共愤,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劳巡抚重重把酒杯顿在食盘上。

    “洪某本来就是你们朝庭欲诛杀而后快的目标,你姓劳的现在就可以取我洪某人的性命!匹夫可惜命苟且求活,洪某三生难夺其志——你有本事这就下令动手啊!”

    “你当本抚不敢么?来人呐……”

    上校见二人越说越激愤,马上捂住劳巡抚的嘴巴充当和事佬,“别吵别吵,有理不在声高,你们二位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象孩子般地拌嘴吵架也不怕人笑话?来来来,大家共同举杯干一个,干完了老子我有话要说——”

    三人不情不愿地碰杯。

    “依老子看眼下事情僵在这儿啦,”上校擦了擦唇际的残酒说,“天王和老子我落在了你劳巡抚手上,而你巡抚一家老小又受制于我手下,咱们不如这么办:你下令放了我们俩,老子我也叫人把劳家十数人平安放还,劳大人你认为如何呀?”

    “此法行不通!”劳巡抚断然拒绝道,“劳某固然想救家眷,可抓捕他姓洪的‘四大阎罗’亦曾插手,他们四人是京官,只怕擒获逆匪首脑的消息,此刻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本抚自作主张释放你们,圣上降罪下来,还不灭了我劳家九族?既然劳家人横竖要死,死在圣上或你属下的手里又有多大区别呢?”

    “这个……”上校也感到确实犯难。

    他奶奶的倘若劳家老幼难逃死运,那老子和洪天王的小命不也笈笈可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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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高档妓院2() 
虽然话不投机,但因为事关洪秀全、李秀成及劳家十几口人的安危性命,三个人还是在幽暗湿臭的牢房里讨论了许久。'萬  書  樓。anshulou。'

    牢门口的松明火把换了一根又一根,酒菜也吩咐狱卒拿去加热了几遍,可协商的结果仍茫无头绪。三人各提了几个方案,到头来都在关键的地方卡了壳——既然“四大阎罗”极有可能将天王被擒的消息报告京城,劳崇光就不敢瞒着皇上私放朝庭要犯,而洪李二人无法获释出狱,外边劳家十数人仍将继续在陈石柱的枪口下充当人质,又由于劳巡抚不能跟家人团聚,他就更加不能轻易让洪李二人逃脱囹圄……事情七拐八绕打成了个死结。

    他妈妈的!莫非老子要学习扳道工李玉和,要把这牢底坐穿么?上校的计划遭受重大挫败,不自觉便多喝了几杯闷酒。看来只好指望石达开那混小子来劫大狱啦。可劫狱的安全系数不完全靠谱,万一守狱的兵丁撑不住之前先下手把老子和洪天王了呢?老子不就像《红岩》里的江姐,还没见到黎明解放先领教黑暗和就义牺牲了吗?再说就算石达开侥幸成功了,那么老子这灰孙子也当定了,白认下一个年岁比自己还小的亲爷爷,本来要许给他的妹妹,转眼变成了老子的奶奶,他妈的老子我在大清王朝名誉扫地矮人三分啊!

    上校自身酒量有限,酒入愁肠愁更愁,不知不觉已多了几分醉意。再看洪秀全、劳崇光两人,边吃酒边商讨可行的解决办法,渐渐地开始推杯换盏起来,那情形不象是两个冤家对头,倒象是一对无话不谈、推心置腹的知交好友似的。

    “走仕途不容易呀,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哪个差事不留神违背了圣意,京师一张明黄圣旨下来,轻者罚俸革职,重者拿问秋斩,本抚这十多年宦海浮沉苦不堪言呐!”劳巡抚已经喝得醉眼酩酊,一个劲儿地向洪天王诉苦。

    “你当官不易,我聚众就容易呀?”洪秀全边替劳巡抚倒酒,边用发硬的舌头发着牢骚,“洪某初到你们广西才三十岁,为了传教风雨奔波,一转眼时间已经蹉跎了七年呐,人生有几个七年可供荒废?起义的大业举步维艰,再等下去我的头发都快变白了!时不我待,一旦挣脱你这该死的牢囚,我洪秀全定当扯义旗举大事,轰轰烈烈造你们官府的反……”

    “我不许你反!”劳巡抚朝洪天王劝酒,“你本抚就出兵,杀你个鸡犬不留!”

    “你我也必须反!”洪天王又同劳巡抚碰了一杯说,“民可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民势有若滔天洪流,你枉加阻止,无异于螳臂挡车蚍蜉撼树……”

    劳巡抚说:“要!杀……杀头……”

    洪天王说:“要反!要……一反……到底!”

    上校感到非常滑稽可笑,两个快要刀兵相见的死敌,在大牢里把酒言欢,老子他妈的日后从事民事调解工作算啦!

    *******

    翌日醒来上校头痛欲裂,巡抚劳崇光早不见了踪迹,天王洪秀全却仍把头扎在干草丛里酣睡不起。上校不记得劳巡抚何时离去,也不记得他走之前又跟洪天王聊过什么内容,不过据他估计官民达成高度共识、大家齐心协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牢里光线昏暗分辨不清时辰,李秀成就敲击牢门招来狱卒询问,又摸出一张臭哄哄的银票,让其去置办金创药,以便天王醒来后为他疗伤。按日期推算,今天是他跟石达开打赌的最后期限了,老子他妈的今日要么壮烈牺牲,要么被石达开救出去,做人家的乖乖龟孙子,老子为了大舅哥忍辱负重,也算是对得住大美女对老子的垂青了吧?

    假如“四大阎罗”今天能把老子押解京城就太好啦!如此一来一则避免老子当石达开的龟孙子,二则得以苟延残喘多活几日性命,说不定到了北京慈禧那坏女人对老子一见倾心,说服皇帝改判老子一年缓刑,监外执行取保候审呢……想到“四大阎罗”上校心中一片敞亮——奶奶个熊的!这么巧妙的办法老子怎地早没想到呢?

    老子这一锦囊妙计抛出去,管保那姓劳的狗屁巡抚立马就像孝顺儿子似地,乖乖放老子走人!

    问题是眼下必须设法跟姓劳的尽快见上一面,把老子这巧立名目巧夺天工的智谋向他详加讲解……

    上校刚要招唤狱卒去通知劳崇光,忽听得牢门上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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