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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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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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们发放,而是通过广东贸易商社下的。如果仅仅是对之以他们这些商人的话,那么还算说得过去,可是现在还涉及到了士绅以及基层的有力人士,那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在下听说国姓爷设立了一个六官制度。”

    “确有此事,而且我还听人说了,这六官其实就是六部,国姓爷要架空朝廷……”

    台下的窃窃私语,一个声音如是说来,与其对答的那人当即就是一惊,旋即便立刻将其后话给拦了下来:“可不敢乱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当然知道。”被打断了话语的那人很是不悦,紧接着便把话继续说了下去:“我觉着说这话的肯定是张巡抚他们,国姓爷可是先帝看中的,所赐的国姓亦是要国姓爷效忠大明。这些年,国姓爷对外可以不称爵位,但却从来没有不用国姓的,怎么就会轻易背叛朝廷的。”

    絮絮叨叨的把话说完了,那人随后压低了声音,与旁人继续言道:“我看啊,这事情八成与官府无关,是老大人自己的想法,想要得到地方上的支持。咱们,都是跟着老大人吃饭的,这时候就更应该去给老大人站脚助威才是啊。”

    并给是官府通知,这使得在场的众人多多少少的都会有些忐忑,忐忑于陈凯与郑成功之间的关系,更近的还有琼州的林侯爷、郭帅和新来的那个府尊会否与陈凯有所不睦,这无不是会影响到他们以及他们的家族的命运的。

    但是,粤海商业同盟他们都是会员,已经是贴了标签的陈凯的人了。更别说,他们现在凭着粤海商业同盟的组织和资金在琼州的棉布行业已经有了一个成功的苗头,自然也更加不能轻易放下。

    决议很快就得到了一致通过,全员前往广州去给陈凯助阵,这些琼州府的生意,尤其是正在发展最关键期的棉布产业,他们则纷纷交给了亲信的子侄和掌柜,让他们继续维持当下的局面——该收购棉花收购棉花、该收购田土的收购田土、该制造机械的制造机械、该雇佣人工的雇佣人工。总而言之,该干嘛干嘛,不能因为他们的短暂离开而使得生意受到影响!

    遥远的琼州府的相关人等行动了起来,粤海商业同盟的会员、部分士绅以及地方上的有力人士,前者是尽数出动,后者则也是只在犹豫了一下就纷纷启程,哪怕不能亲身前往的,也派了相关的代表,赶在预定时间赶到琼州府城,坐上广东贸易商社的海船前往广州。

    比之琼州府,广州那边可谓是近水楼台。此间的会员们,以及士绅和地方上的有力人士无不是表示了自当前往广州共襄盛举,绝不敢落于人后。尤其是广州府城的相关人物,他们表现得最为积极,这亦是不乏有对陈凯的信任,因为当年的生死搏杀。

    士绅们还在积极准备,倒是那些会员则依旧是忙里偷闲的为生意上的事情奔波忙碌着。顺德的决议已经将近半年了,这半年里,他们根据投票结果在新会县收购了大片的桑田和土地,并且开始了工坊的修建。

    新会县那里由于永历八年的大战,人口损失之巨大简直让人难以想象,饶是城内百姓免于沦为鱼肉,也依旧是显得触目惊心。这一年多的时间,人口的恢复速度很慢,他们借助于粤海商业同盟的关系,打通了官府的环节,收购力度很大,而官府也乐得他们如此,更是盼着他们能够像在顺德那般以丝织产业带动整个地方经济的恢复。

    按照当时的投票选项,新会乃是其一,源于低廉的土地价格,而广州的番禺、南海二县则是他们这些会员中不少人的家乡所在。

    商人逐利本性不可避免,但是中国的商贾总有一份乡情存在,所以他们最后决定分批租赁这两县的桑田,都是长租的合同,给乡亲父老们一份稳定收入的同时,他们也可以在收获原材料的同时在家乡收获人望和好感。

    有着顺德初步成果的经验在,新会和番禺、南海的事情进展得都比较顺利。为了照顾到其他府县的受邀人员,陈凯定下的会期是为十一月的中旬,那样即便是最远的琼州府和潮州府的受邀人士都将有着较为充裕的时间。

    潮州府,此间是为郑氏集团收复最早的所在,郑成功和陈凯在此地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才有了这里长久的安定。

    府城以西的揭阳县,那里曾是郑成功的四叔、陈凯的岳父老泰山郑鸿逵驻军的所在,如今则早已成为了腹地,不见了金戈铁马,却是百业俱兴,重现太平之像。

    县城东门直街北侧,那里有一座太史第,主体建筑坐落于莲花芯,坐北朝南,总体为“百鸟朝凰”,墙基全部垫石条,墙体用青灰砖砌成,整座建筑均用木柱支架屋顶,主体建筑为硬山顶,穿斗与抬梁混合式梁架结构,梁架上的木雕、厅堂地面铺设的红砖典雅古朴。

    太史第后厅的左右石柱上,“尊闻行知自是高明广大,正道修理何须胜利急功”的对联乃是当朝礼、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督师两广军务郭之奇亲笔手书。而此间,也恰恰正是郭之奇的旧居所在。

    距离太史第不远,是为一座名为金马玉堂的建筑,于后厅供奉着郭家列祖列宗的神位,前面则是族人会议的场所。此番陈凯的邀请也送到了郭家这里,一众族人在此与会,定下了由两个精明强干的族人代替族长赴会。

    离开了金马玉堂,二人并肩而行,彼此虽不是一奶同胞,但却也是极亲近的关系。此间只需要一个眼神,用不着多说些什么,就可以明白对方的心意。

    “二哥乃是咱们郭家最大的指望,陈凯那厮素来与二哥不睦,此一番,决计不能让他做出危害二哥、危害到咱们郭家的事情。”

    “那是自然,这回,他说什么,咱们就跟着唱反调,定要配合二哥,好好打一打那陈凯的嚣张气焰!”

第一百一十五章 雾尽花开(二)() 
郭之奇的祖上是福建莆田人,初迁居潮州,先是在海阳县登云都定居,后来到了郭诚时才迁到现在的揭阳县城东关的。那位郭诚往下传四代人就是郭之奇的父亲郭应试,其人做过州同知,生有八子,郭之奇排行老二,族中的兄弟便多有称其为二哥的。

    算起来,郭家在揭阳已逾百年,在本县士林当中颇具影响力,即便在整个潮州也是小有名气的。当年郑成功、郑鸿逵和陈凯先后经营潮州,对郭家也是持着拉拢态度的。

    不过,政治上的斗争,派系二字是至关重要的。郑氏集团与粤西文官集团之间的龌龊不断,郭家这边虽说未有与郑成功、陈凯闹出过什么大的不愉快,但是此一番陈凯摆明了是在拉拢广东本省的有力人士,那就断不能让陈凯得逞了,因为一旦陈凯得逞,郭之奇在广东官场上的影响力就势必会下降,甚至更有被架空的危险存在。

    在粤西的琼州府和肇庆府北部、在粤东的潮州府和惠州府、在粤北的韶州府和南雄府,乘着船、坐着车,受邀的地方人士纷纷向广州涌来。这些人当中,每个人、每群人怀的心思基本上就没有完全一致的,如郭家兄弟这般的亦是不乏其人,只是绝少有如郭家兄弟这般打定了主意的。

    会期定在十一月的中旬,越是接近时日,进入广州的受邀人员就越多。待到临近会期的十一月上旬,广州城里来自广东各府县的地方有力人士们已经成为了城内的一道新的风景线了。

    “陈抚军这一次相邀,也不知是所为何事啊。”

    邀请函上,陈凯并没有明言此番大会所为者何,只说是共商复兴大计。所谓复兴大计具体为何,甚至哪怕只是个大概的方向和轮廓,陈凯都没有提到过哪怕一丝一毫。

    这,无疑引起了受邀人员们的猜测,乃至是揣测。其实也并不仅仅是受邀人员,即便是那些与这一次会议全然无关的寻常百姓,风闻了一些只言片语也同样免不了要疑惑于陈凯的打算。

    酒楼中,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各色人物们畅谈着彼此间的看法。;有的以为,大战刚刚结束,广东的军粮、军饷不足,是要向各府县劝饷的;有的认为,前不久明军收复南赣,但是广西东部却同时沦陷了,现下战略形势如斯,所以陈凯要团结广东地方有力人士的力量来对抗洪承畴;还有的觉得,陈凯此举是要谋求两广总督的官位,在如今郑成功设六官制度集权的当下,便要狭民意以动朝堂……

    “夫君现下守口如瓶,捂得越紧,旁人就越是想要知道,真够坏的。”

    好奇心人皆有之,尤其是陈凯这等动不动就能折腾出些新玩意儿的家伙,于旁人看来期待感就要比其他人更大上良多。此间,郑惜缘自然很清楚陈凯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对于那些平日里有所交往的高官、大帅以及世家大族家的女眷们,对于那些有意无意的探口风,她却一如陈凯那般,不肯透出那么一个字眼儿,端是一个夫妻一体。

    可是,私下里郑惜缘却已经不止一次谈及过了她的想法,多是些为陈凯的担忧,因为陈凯这一次的目的是要将把这盘以天下为局的棋盘彻底掀翻在地,类似的事情,前人并没有做过,或者说是并没有如他这般深入,会否成功其实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放心吧,无论现在他们都是何等心思,等我把这场戏的幕布揭开的时候,肯定能够吓他们一跳,让他们感到不虚此行。”

    陈凯是一如既往的信心十足,轻抚着郑惜缘秀发,嘴角轻轻挑起,旋即便重新回到了书房,为他此一番的计划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很快的,会期已至,按照邀请函上的写明,受邀人士们一大早就纷纷赶往会场。那里,并不是某一处衙署,也不是城内诸如镇海楼、拱北楼之类的地标性建筑。从大东门出了城,不远有一座曾经的军营,最初是驻扎广东抚标的直属营,那里有一个占地面积颇为不小的校场,铁人军就曾以此地作为最主要的训练场,现在已经被整肃成了露天会场。曾经的点兵台下,以翠竹为梁柱、以布匹为灰瓦的棚子为下面一排排的座椅遮阳。

    郭家兄弟抵达此间,凭邀请函可由一人入内,年长的那人向稍微年轻些的点了点头,便自行持邀请函进入,随后与几个同样从潮州来的士绅凑在了一起,结伴进入了那露天的会场。进入会场的人越远越多,空余的座位也在不断的减少。不知过了多久,会议即将开始的钟声正式敲响,除了一些匆匆忙忙的再往此间走来的以外,整个会场都已经被坐得满满当当的了。

    “咦,陈抚军怎么还没有到啊?”

    “封疆大吏,晚到一些很正常啊。”

    “阁下怕是有所不知,陈抚军从来都是最守时的,早前在潮州邀请士绅、官员会晤,历来都是提前抵达的,从未有如今日这般时辰过了已经一刻钟却还没有露面的事情。”

    说话之人,讲的是潮州的事情,其人却是个广州籍的士绅。不过,他当初是曾跟随陈凯前往潮州寄居的,在潮州时也曾补过一任县丞的职务,若非是转年其父病故,他按例丁忧了的话,没准儿现在已经是府一级的官员也说不定呢。

    此间,他为身旁的那个来自于三水县的好友讲述着一些过往的旧事,亦是引来了周遭之人的侧耳倾听。会场上,对陈凯有所了解的人物实在为数不少,很快的对于这一次的例外的窃窃私语便越来越多,此间的嘈杂也不可避免的随着参与讨论的人数呈几何倍增长而变得越来越大。

    不过这样的议论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的,随着一声高亢的通报过后,陈凯便在议论迅速消失于无形之中大步流星的登上了那座只有一个座位的点兵台。

    “学生(小人)见过抚军老大人。”

    有功名的士绅拱手行礼,没有功名的商贾、豪强们则直接拜倒在地。随后,陈凯站在台上,一句免礼,同时掌心向上的双手向上缓缓抬起,台下的与会人员们便在敬谢之中重新站起身来。

    “诸君请坐。”

    面露微笑,陈凯示意众人落座,随即却是拱手一礼,直吓得众人又连忙起身回礼,弄得好不忙乱,

    “本官过大东门时,正巧一户人家抬棺出殡,本官便尾随那户人家出的城,耽误了时辰,理应赔礼,诸君无须如此。”

    陈凯此人,在场的很多人对其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了解,尤其是广州、潮州和琼州这三府的士绅、商贾和地方有力人士们,他们其中有不少是切实和陈凯打过交道的,对其人的脾气秉性远比其他人要更清楚些。

    说起来,陈凯守时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不讲排场就更是出了名的,净街是基本上在陈凯这里看不到的场面,甚至就连官轿都是从来不坐的,要不策马而行、要不就是一辆甚不起眼的马车。有人说,陈凯这是害怕遭到暗杀,也有人说陈凯是因为没有功名所以不敢僭越,说法有很多,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陈凯可以说是当下明清两朝最不喜欢摆谱的官员了,没有之一。

    此一番,陈凯客客气气的表达了歉意,解释的说辞却是如此,在座的众人亦无不是点头称道。毕竟,死者为大,这是中国素来的传统。陈凯迟到确实是不对的,哪怕是以他当前的地位,迟到这等小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也一样会引人不满。但是,他这一次迟到的原因却是以封疆大吏的身份却甘心尾随一介平民的尸骨之后出城,甚至不惜为此打破惯例,这并不仅仅是一个低姿态那么简单了,这是在维护道德伦理,是对传统的敬畏,比之单纯的迟到就完全是另一个性质的事情了。

    赞颂之声开始从台下传来,绝大多数人都相信以着陈凯平素里的性子是断不会在这等事情上撒谎的。倒是陈凯本人,一边逊谢着众人的恭维,一边暗自腹诽于这一次的临时起意,更显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做着最后的准备,陈凯出城时比之那些受邀而来的与会人士们是稍晚了一些,但是如果正常跟着那白事的队伍而行,也不至于迟到。不过,看到了那些,陈凯突然想起了他以前看过的一些讲述和分析德意志第三帝国的书籍和文章,其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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