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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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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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府一州,看上去似乎也不少,但是去年的大反攻,西南王师出兵不会低于二十万,哪怕只在湖广和广西战场上也有十八九万大军。如此规模,征战半年,光是在湖广和广西两个省的区域就先后打出了靖州大捷、桂林大捷、辰州大捷以及衡阳大捷这四场大捷,歼敌数量不低于三万,还外加上两个虏廷的王爷。回头再看看,六府一州之地,还多吗?”

    吃了一大口,吐了一半出去,这还是赢了的情况下。若是败了,其结果可想而知。相较之下,同样是去年,郑成功以三万兵扫荡闽南,收复两府之地,因为他当时的计划就是夺取这两个府,好让中左所成为腹地。而陈凯那边则是战略防御状态,最后也占了一个县的地盘,虽说是少了,但是战略目标都达成了,起码不像是西南明军那般,最初的目标是四川、湖广、广西三个省,一度也打出了效果,结果打赢了还要丢地盘。

    “衡阳大捷,从战术的角度分析,西宁王设置圈套,引清军入瓮,最终伏杀鞑子王爷尼堪,此诚辽事以来未有之大捷。但是,从整个西南战局的战略角度分析,这一战其实是亏了,甚至如果不是西宁王杀了尼堪的话,亏得还要更厉害!”

    捷报传来,能够听到的皆是对李定国的歌功颂德,奈何陈凯对此并不乐观,向郑成功分析的时候,也同样持着这般论调。当然,也仅仅是对郑成功而已,于旁人,他也不好太过打击那些抗清人士和明军将士们的积极性。

    郑成功默默的回忆着陈凯的那些话,试图从中探求到陈凯的想法根源所在,但却始终不得要领,模模糊糊的总觉着这场大捷里透着些许怪异,但是始终找不到那根线头在哪,直到陈凯将那番话继续说了下去。

    “启程出发前夕,我在潮州风闻了两件事情,是关于西南战局的。其一,抚南王攻川北的保宁失败,回到贵州后被秦王豁夺了兵权,发昆明闲居;而另一件事情则是,秦王和西宁王不和,衡阳大捷另有隐情……”

    这是陈凯没办法向郑成功解释的,只得以风闻来说事儿。只是这份风闻实在是带来了不小的震动,郑成功当即便愣在了当场,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假设能够选择,一是杀死尼堪,八旗军主力撤退的现状,二是包围圈形成,八旗军损兵上万,尼堪突围,但凡是对当时明清战争实际情况有所了解的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因为以着满蒙八旗的旗丁数量,一战损失上万,意味着几分之一的兵员就没了,这是清廷完全无法承受的。只有为了吹牛皮才会选择前者,毕竟王爷的名号更响亮,吹起来更爽。

    李定国没的选择,因为选择权在孙可望的手里,而孙可望面对的选择题也不是这个,而是按照李定国的计划行事,大败八旗军,席卷湖广,但是李定国的威名更甚,以及秘密撤掉冯双礼的部队,让李定国和八旗军拼个你死我活,到时候无论哪个赢了,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以前看比赛,评论里总会有人说这场比赛某某队败了,但是某某队员没有输。陈凯不喜欢这样的论调,因为团体竞技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配合。可是这一次,陈凯却很清楚,明军在战略上是亏了,却并非亏在了李定国的身上,计划原本好好的,碰上了坑爹的猪队友,还能把对方的主帅宰了,这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他的责任,全然是那孙可望败坏了整体的大局,导致了一场原本可以给满蒙八旗大放血的大捷,最后就只是可怜巴巴的落到手个光杆司令而已。

    “克师在和,若秦王和西宁王能够联手,那立刻就将会是八旗军损兵破万,明军席卷整个湖广的局面。奈何,这位秦王殿下太有气量了,完全不懂得顾全大局。”

    假使衡阳大捷中孙可望没有下达密令,或是事后驾前军和东路军联手对敌,清廷在湖广的统治都将彻底崩溃,而那支八旗军的损失,也将会动摇到清廷的统治根基,导致更大范围的震动。甚至不光是在湖广,在四川,刘文秀兵败,进行责罚是应该的,但是按照当时的局面,孙可望应该让刘文秀戴罪立功,给他补充军队,继续经营四川,而非彻底放弃四川的大好局面,任凭发展。说到底,还是私心自用,为了那些权柄破坏掉了大好的形势。

    这方面,西南的那对义兄弟远远没有郑成功和陈凯这对舅哥和妹夫做得要好。这些年来,陈凯和郑成功二人,或是一内一外,或是一守一攻,总是配合默契。这里面不仅仅有陈凯的先见之明,更重要的在于,他们二人之间不存在权利的争夺,也就没有必要去算计对方。

    “竟成,你的意思是,西宁王进军广东,是为了避开秦王?”

    “正是如此。”

    这是事实,历史上李定国就是这么做的。除此之外,还有广西的赋税不足广东十分之一,拿下广东可以养活更多的将士。再有就是与郑成功的联手,李定国已经感受到了孙可望对他、对永历朝廷的威胁,所以选择了到广东联合郑成功,凭这份实力来制衡孙可望的野心!

    李定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但是陈凯却并不这么想。孙李不和,李定国拒绝参加靖州军议,其结果肯定会是孙可望断绝李定国所部的粮饷。军无粮则散,李定国有莫大的威望,但是饿着肚子军队也打不了仗,只要尚可喜能在肇庆撑一到两个月的时间,李定国就只能回广西就食去。

    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即便是大军西指,船到得了到不了是一回事。就算是船到了,大军浮海而来,是在广州城以南,而肇庆则是在广州城西北两百里。这是没办法绕过去的,陈凯就需要先行攻陷广州,才能到肇庆与李定国会师,或者在攻陷广州后抗住尚可喜、耿继茂以及整个广东的绿营兵的围攻,直到李定国突破了肇庆一线,前来与其会师。这两点,无论是那一种可能,都是单凭粤东的部队绝对不足以实现的。

    “所以我才会说这是没必要的事情,虽然很残酷,但这是事实。这一战,西宁王能够指望的只有他自己,因为他只能速胜,否则就是败了,咱们帮不上任何忙。”

    李定国放着桂林不打偏偏要去打肇庆,这本身就已经从旁佐证了陈凯口中的“风闻”。郑成功思来想去,几次想到了假设陈凯得到的“风闻”有假,但却也不得不自行摇头苦笑,因为以着现阶段的实力,他们不足以收复广州,甚至不足以出动对广州产生足够威胁的大军。与其去广州浪费时间,不如多做些有用的事情。

    “那我便修书一封。”

    “嗯,最好能够据实相告,体现些诚意总没坏处。”

    “好吧。”

第九章 扬帆() 
郑成功的回书很快便派人送了出去,只是具体什么时候能够送到李定国的手里,却还是未知之数。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肇庆之战,郑成功和陈凯都不会涉足其间,而这期间,他们也将会按照早前商定的计划行事,按部就班的强化这支大军的软硬实力。

    离开了郑成功的府邸,第二天,陈凯便宣布要启程返回潮州。郑成功设宴送别,一番“与君共勉”的互相激励过后,陈凯便带着新婚妻子登上了来时的官船。

    在船上,陈凯细细的盘算着早前的计划,郑惜缘也在旁边伺候着。素手研墨,红袖添香,哪怕是在船上,也别有一番风情。

    陈凯模模糊糊的知道一些,他的那位丈母娘千叮咛万嘱咐过郑惜缘,要尽快的怀上孩子,为陈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有了孩子,就能更好的巩固家庭地位,使得夫妻更为和睦,这是丈母娘的亲身经验,自然是无有丝毫吝惜的传授给了女儿。

    “夫君,该休息了,熬夜对身子没好处的。”

    修仙的奇谈怪论,陈凯不觉得有必要拿来调笑。倒是郑惜缘的催促,陈凯反倒是流露出了一副“你懂得”的猥琐表情,直看得郑惜缘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夫君,今天,就算了吧。这,还是在船上呢……”

    在船上,闻言陈凯却是噗嗤一笑,刚想要探讨一下隔音的问题,旋即想了想,却又调笑道:“早睡早起身体好,这个道理是没错的。不过,娘子,你未免想得有些太多了吧。”

    “切,夫君又来戏弄妾身。”

    郑惜缘说罢,也不理会了,直接钻进了被窝,也不说话了,就闭上眼睛佯装熟睡。然而,陈凯也没有如平日里那般哄她,干脆吹了灯,躺在了一旁,也不再发声。

    船舱里一片寂静,唯有呼吸声可闻,郑惜缘装了好一会儿,陈凯那边却依旧无有动静,干脆撅起了小嘴,转过身向陈凯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副早有所料式的笑意绵绵,借着由窗子打进来的月光,呈现在她的眼前。

    ………………

    回到了潮州府城,巡抚夫人自然而然的入主了巡抚衙门的后宅。数日之后,陈凯批阅过了一应滞留的公文,也等来了郑成功说好的三千泉州兵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战船,陈凯又调集了杜辉的中冲镇。李建捷的骠骑镇以及江美鳌的粤东总制标营三部登船,便再一次的启程出发。

    船队向西,在香港,海船熙熙攘攘,由于明军的牌饷制度在珠江口的实施,缴纳了牌饷后继续北上广州、或是南下南洋的大有人在,但是也有不少的海商、船主们则选择了直接在香港岛上进行贸易。而且,这个比例,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不断的扩大。

    岛上的附属设施越来越齐备,沿着港口,一个日渐繁盛的小镇正在拔地而起。每天都会有新的房屋新建,有的是供人使用的居所,有的是用来存放货物的,更有养殖牲畜的畜棚,只是更要盖得偏远些才好。

    岛上日渐嘈杂,唯独不美的就是对面的九龙半岛上,清军的营寨越修越多,密密麻麻的从海的对岸看去,就越显得让人不痛快。

    军营的伤病所里,由于明军水师在海上的绝对优势逼得清军水师不得不龟缩起来,就连那些粤海海盗也不敢到珠江口轻捋虎须,这里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忙碌了些日子外,近来已经绝少有伤兵,反倒是那二十几个救护兵倒显得比伤员还多了些似的。

    聂一娘的是救护所的队长,这二十几个救护兵全都是她一手一脚的带出来的,伤病所里的情况她也最是了解。

    那几个住在伤病所的伤员里,有两个是泡病号的。这等装病的兵油子,最是惫懒,聂一娘正琢磨着怎么把他们赶出去的事情,省得在此浪费大伙的精力。

    奈何这两个士卒的上司,就是那个负责港口治安的守备,每次见了她都免不了口舌花花,好像不占些嘴上的便宜就没法活了似的,而且好像还和镇子上的一个小寡妇打得火热,一有功夫便要往那小寡妇的家里钻。从心底里,聂一娘是实在不愿意见他的面儿的,更不愿意与他产生任何交集,哪怕是公务上面的事情。

    动用不了对方上司的关系,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正琢磨着,她渐渐的走到了病房的所在,内里的几个声音却登时将她的心思扫得一干二净。

    “你们那聂队头,细看去还是很有几分姿色的嘛。就是黑了些,不及那些姐儿皮肤白皙。”

    “呸,什么队头,一个疯婆子罢了。你若稀罕,你娶了她去,正好省得叫人说我们这些救护兵是归女人管的。”

    “嚯,兄弟,你这怨气可不小啊。”

    “废话,你让个女人管着试试,大老爷们的,丢人!”

    “……”

    类似的谈话,聂一娘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对于在一个妇人手下做事,这些自诩为好汉子的家伙自然是多有不满的。她甚至更清楚,这些男救护兵本来都是应募从军的,多是不合格,才交到了她的手上,现在反倒是耀武扬威了起来,也是可笑。

    “你在这不满有啥用,有本事的,把她弄上了床,还不可劲儿让你逞威风?”

    “哈哈哈哈。”

    男人和男人之间,尤其是这等小人,最少不得的便是要拿那床上的事情过过嘴瘾。内里越说越不像话了,外面的聂一娘秀眉微皱,忍耐渐渐的靠近了那零界点,但却很快便听得竟有人替她说起了话来。

    “莫要瞎说,我可听说了,那年珠江水战,鞑子潮州水师总兵许龙就是这聂队头刺死的,用的还不是刀子,就是一根船上崩下来的木刺,直接插在了许龙的嗓子眼上。那婆娘,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说话的是个真正有伤在身的老卒,是辅明侯林察的部下。那一战,林察所部未有参加,决战时的主力还是陈奇策的人和他们这些广州义勇,但是战后林察的部队跟上来了,剿灭了残余虏师,顺带着把百姓护送到这香港岛,多多少少的却也知道些。

    能为她说句公道话,哪怕是用了“那婆娘”之类的略有贬义的称谓,也是极为难得的事情。可是待聂一娘细听下去,早前那些嫌在她手下做事丢人的救护兵却对此表示了嗤之以鼻。

    “这事情我倒是听说了,那一战的鞑子大帅是那个姓盛的,听说是尚可喜老贼跟前的红人,是正儿八经的藩兵大帅。那个许龙,不过是个潮州土寇罢了,被国姓爷和陈老大人赶跑了的丧家之犬而已,宰了个这么个货色,也叫本事了?”

    “哎,本事不本事的,人家是真正上过阵的。”

    “你说中左所防御战那次?得了吧,那一战标营是上墙协守了,但她没上去,被安排在城下照顾伤兵,干的就是现在的活计。要不,她怎么做得到这队长的!”

    那个救护兵对此不屑一顾,倒是另一个泡病号的兵油子对那老卒调笑道:“王大哥,你别是看上那婆娘了吧。”

    话一出口,便又是一阵的哄堂大笑。聂一娘在外面越听越恼,一双看似不大的拳头嘎嘎作响,正欲推门进去,好好给这些家伙长一个记性。可是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几声“巡抚老大人来了”的叫声,却当即便如同是惊雷一般将她震在了当场。

    “巡抚?哪个巡抚?”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我可听说了,前些时候从咱这往西走的一条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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