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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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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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百来人却匆匆离开了中左所,乘船直奔那安平镇,说是想要寻求郑赐姓的叔叔的庇护。岂料,这一百多人刚走到安平桥的时候,只见桥上站了一个书生,对月吟诗。”

    “换做是旁人也就罢了,可施琅却认得那书生,甚至到了化成了灰都忘不掉的地步。那人是谁,好叫诸君知晓,此人便是绰号夺命书生的陈凯陈竟成,手中一把书生夺命剑,那可是从山西大同府一路杀到潮州的,剑上沾满了生灵之血。有诗云……”

    越是说到后面,或许是由于酒喝多了的缘故,那巡检就越是胡言乱语了起来。不过嘛,听罢了这段七侠五义式的打斗场面,施福与郑成功和陈凯都是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却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听了清楚。至于他们到了福州,见到施福,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很重要,而一个劲儿的唾骂郑成功和陈凯,那就是最好的加分项。

    酒宴还在继续,渐渐的,那巡检的胡言乱语就越是没有边际了,集中了所有的精神,总算是把施福降清的过程以及近半年来的情况进行了一定的了解,他们也不由得松了口大气。

    倒是那巡检,喝了不少,但却颇有种撒了酒疯的架势,一会儿施福手持八百斤的擂鼓瓮金锤,一会儿郑成功祭出了翻天印,扯得好不热闹。到了最后,众人也不太拿他当回事了,自顾自的吃着、聊着、盘算着,直到宴会最后,他们已经琢磨着告辞的事情了,那巡检才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说是要送给张英一份临别的礼物,以为纪念。

    对于这巡检,其实张英他们很是瞧不起的,但是人家对他们帮助也确实不少,算得上收钱办事的厚道人,现在还要有礼物送来,张英反倒是有些感慨。

    守礼还能吃亏吗?张英先是推脱,随即便顺坡下驴接受了好意。接下来,巡检一挥手,唤来了一个下人,下人手里面捧着个盒子,巡检随手打开,却是一把精致的短铳。

    “这手铳,可是不需要火绳的哦。”

    说着巡检便拿起了手铳,嘴里面嘟囔着没火绳的和有火绳的装填方法不一样,要给张英演示演示的话来,便自顾自的装填了起来。

    燧发枪在明时并非不存在,武器专家毕懋康就曾打制过,命名为自生火铳。这种武器并没有能够普及化,所以知道的人也不甚多。此刻他们看了,只觉得新奇,更多的还有羡慕,尤其是那阮美,他一个侯爵都未曾得到如此厚赠,这巡检反倒是舍得送给这么一个挂印将军,实在是连嫉妒都越过去了,直接落在了恨上面。

    巡检似是喝得有些多了,手上倒是不忙,但顺序却总是弄错了,尤其是装填火药的时候,口子都没对好,一边往里倒,一边往外漏,好像漏出去的都比到进来的要多些。好半天之后,巡检打了个酒嗝,才总算是把火铳装填好了,随即却也没有递给张英,反倒是抬起手来,铳口直指张英的脑门,旋即便是砰的一声。

    “书生夺命剑本官倒是没有,但若是哪个家伙敢背叛华夏,本官一枪一个叛徒,只作是清理门户了!”

第五十四章 图穷匕见(四)() 
“砰”的一声,面上诧异方显的张英当即便是仰面而倒。脑浆子飞溅而出,将后面的桌子、椅子、地板以及桌上的食物都让成了红色,如同是喷墨一般。

    此时此刻,巡检的面上已经再无丝毫醉意,一双眸子如渊海一般将他们的注意力,甚至是将他们的灵魂都吸了进去。随即一声暴喝,宛如是摔杯之号,大队的明军便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用在做自我介绍了吧?”

    前来赴宴,他们都是没有携带武器的,突然冲进来一队明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众将当即便是愣在了当场。待到此言既出,吸进去的魂魄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身体,当即便是惊声尖叫。

    “陈,陈凯!”

    陈凯何许人也,郑成功的心腹谋主,掌管军器制造以来,郑军的武器装备率和更新换代的速度就始终傲视东南群雄,更曾死守厦门以及谋划进取潮州,还亲身到潮州做间,手刃总兵车任重,甚至更是连尚可喜也被他算计过。如此算来,这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呦,欧参将的反应不慢嘛。”陈凯慨然一笑,随即调侃道:“哦,对了,施福的侄子施琅,还有那个郑芝莞,都是本官这么顶着脑门用枪打死的,其实本官是有百步穿杨的手段的,诸君哪位想要试上一试?”

    周围已经布满了明刀明枪的明军将士,正由着蔡巧率领着将毫无防备他们困在了此处。反抗的余地已经没有,更要命的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江美鳌和江美鳌的人也都不见了,似乎就应该是他们凑过来看陈凯装填的那功夫吧。

    “江帅已经去控制各位的舰船了,抱歉,我陈凯是不打算留有任何一艘船到鞑子手里!”

    江美鳌也是同谋,那么早前借钱、卖辅兵的事情大概也都是陷阱了吧。仔细想想,或许那一次江美鳌去巡检司衙门单独行贿,也应该就是和陈凯商量接下来的对策,接受指令,而他们不过是一群被蒙在鼓里的傻子罢了!

    第一缕求饶的目光传来,那个受了陈凯夸奖的欧参将当即便跪倒在地,口称死罪,求陈凯饶他一命,日后愿意肝脑涂地以报大恩云云。欧日晋的屈服当即便如同是多米诺骨牌推倒了第一块,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地,无不是如这位先行者一般痛哭流涕着恳求饶命。

    “放心吧,今日本官只诛张英此密谋叛国之主谋,旁人若有幡然悔悟者,自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哪个再敢有异心的,莫怪我姓陈的心狠手辣!”

    ………………

    陈凯迅速的控制了宴会的局势,江美鳌那边也很快便完成了对于这两批浙江明军降清舰队的掌控。

    先是“卖过去”的辅兵散播悲观情绪,宣扬明军的强大,随后趁着军无主将之际发动突然袭击,再加上陈凯早前收走了他们的旗帜,现在连个协同指挥都是痴心妄想,迅速的就被江美鳌各个击破。

    “道宗师傅,末将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派人回去向陈参军报捷。”

    “江帅自行其事即可,不需要事事告知贫僧。”

    “不敢,不敢。”

    江美鳌也不明白陈凯为什么就派了一个和颜悦色的和尚跟着他,而不是派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能干的家伙的蔡巧,但是凭着长久的阅历积累,他总觉得这和尚绝非是个善茬,弄不好这和尚比蔡巧还要难缠也说不定呢。

    这,其实对他而言算不得多么重要的事情,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再作什么旁的心思,尤其是在亲眼看着陈凯是如何一步步的将这些人算计进去,就更是觉得他早前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

    江美鳌是陈凯特别留下来的,原本陈凯的打算是杀鸡儆猴,然后裹挟这些浙江明军去控制舰队。那样行事的话,风险较大,尤其是到了海上,船上的浙江明军不顾主将们的安危,暴起发难,杀了监督者,劫船而逃,这是非常不安全的。

    但是在说服郑彩之后,有了江美鳌的协助,一切就会变得轻松许多,他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江美鳌反水,所以他才会派了道宗跟在江美鳌身边监视。

    控制了首脑和舰队,陈凯开始重新打散这些人的部署,到了第二天,这支由福建明军和浙江明军所组成的混合舰队便离开了马祖岛,南下海坛。而陈凯更是在将这些浙江明军舰队交给了海坛守将看管后,便带着这些将帅继续南下,由江美鳌护送他们前往此行的终点站——中左所。

    一路走来,总算是即将回到了原点,原本他只打算在回去前解决掉这些降清的浙江明军,岂料碰上了郑彩,又给他自己加了回班儿。所幸,无惊无险,只是抓住了要害便轻而易举的完成了任务。

    至于成效,看上去降清的浙江明军就只有这么四十八艘大小舰船和千来人的将校士卒,但是这些人都是在浙海上战斗多年的,一旦落入清军之手,虽说是改变不了明清海军在福建战场上的对比,但若是明军海军大举出动,福建清军利用以这些人为主体恢复的水师,以及更早的施福和蔡兴,便可以实现对明军沿海控制区的有效骚扰,乃至是攻掠。

    陈凯如此笃定,如此坚信此行的必要性,因为历史上就是这么回事,郑成功每次大举出兵,他在福建沿海的据点就都会遭到清军集中兵力的攻击。

    制海权,是这支明军最为生命攸关的东西。现在,只要等着鲁王的舰队按照原本的轨迹继续南下,福建明军水师在闽粤沿海的压倒性优势就依旧不可动摇,那些沿海的据点也可以更好的发挥效用,将整个沿海地区都变成明军的游击区!

    剪掉了那根用来掩人耳目的辫子,海风吹在光秃秃的头上,别有一番滋味。在舰首,眺望远方,距离中左所还有很遥远的路程,但是在海上,只要顺风顺水,却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江美鳌始终侍立在陈凯的身旁,一言不发,直到陈凯转过头来,再看他,才斩钉截铁的说道:“江帅,应该知道我要对你说些什么。”

    “末将明白,末将愿为参军马首是瞻!”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日后前途无量!”

    ………………

    “冯参将,你这一次的表现很不错,陈参军很满意。东西还给你,好生收敛好了,莫要露出马脚来。”

    “蔡将军说的是,末将也愿意为王师、为国姓爷、为陈参军做事,也好赎了身上的罪孽。”

    “嗯,你且回去吧,莫要泄露了行迹,这对你、对王师都不是好事。”

    说到此处,冯君瑞已经准备好了拱手行礼而去,岂料这时候,蔡巧却重新叫住了他,面上的神色,不容丝毫质疑。

    “陈参军说了,让我问你,日后有没有兴趣坐一坐什么总兵、提督之类的官职。下次再派人来,给个答复。运作的事情,你不用管,咱们福建王师有的是银子!”

第五十五章 撕裂(上)() 
闽北事了,陈凯启程返回中左所。自郑成功袭取中左所以来,这里就迅速的取代了潮州府城以及南澳岛,成为了明军在福建的军事政治经济中心。相应的,由于海贸的缘故,福建明军的战略重心也转移到了闽南,并且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但是,退居次要的潮州那边,却已经是今非昔比。

    潮州的分地在最近的几个月里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幸免于难的广州百姓们在官府的引导下开垦了大片的荒地出来,种芝麻,赶杂草,做得有声有色,热火朝天。甚至就连明年的收成,都是可以预期的。

    奈何,分地屯田的政令从下达伊始便遭到了本地人士的反对,叶翼云顶着压力,一边安抚着潮州本地百姓,一边抓紧一切时间划分荒地,组织屯田,这几个月下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饶是如此,反对的声音依旧存在,未免出现本地人对广州人以多欺少式的迫害,他也只得让那些广州百姓相聚而居。

    潮州府城的西南,一片新开垦出来的土地上,分在此地屯田的广州人正在按照官府的指派挖掘水渠。

    他们分到的荒地并不是很利于引水灌溉,为了确保收成,挖掘水渠,修建引水灌溉的设施变成了必然的选择。然而,为了缓和广州人和本地人在分地上的矛盾,府衙下达了帮助本地人挖掘水渠,此刻他们正在奋力挖掘着的便并非是引向他们开垦出的荒地的水渠,而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按照官府的命令的行事。

    潮州府推官叶翼俊巡查至此,注视着劳作的场景,饶是如今已入冬月,他却还是冒出了一头的汗来。

    早前在澄海县和饶平县,因为同用水渠引水的事情本地人和广州人已经爆发过几次小规模的械斗了。正因为是这般,于是府衙干脆就修改了政令,让屯田的广州人自行挖掘水渠引水,不得使用本地旧有水渠。

    这样一来,双方因为争水灌溉的架是打不起来了,但是旧有的缓解矛盾的政令还在继续执行,这些屯田百姓的工作量变成了双份的,当即便是一个怨声载道。

    废除旧令,那么矛盾就别指望能够缓和;不废除的话,这第一年则是最难熬过去的。长痛不如短痛,至少叶翼云和几个府县的官员商议后都是这么觉得的,干脆便继续如此。但是未免出现不愉快的状况,他还是把那些官员指使得脚不沾地。尤其是他的弟弟,一个推官,不在衙门里掌理刑名,反倒是足足一个多月没有回城了,到处巡视、抚慰和弹压,已经黑瘦了许多了。

    奈何即便如此,所见之处,广州人不情不愿,本地人则是冷眼旁观,时而还有冷嘲热讽,他竭尽全力的宣扬官府的“善政”,但是两边似乎都不怎么买账。天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火星子落下,就会将这片土地烧一个野火燎原出来。

    对此,叶翼俊很是不安,刚刚约了几个本地的士绅一会,那些人表示了一番对于广州人挖水渠时偷懒和将就的不满,他也是尽力来安抚,到最后更是搬出了相忍为国的大义出来,才总算是暂且压住了这些不满。

    一个白天没有闹出什么乱子出来,叶翼俊长舒了口气,准备好好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去下一个屯田点去巡视。到了入夜之后,黑云遮蔽月光,一些白天不便去做的事情现在却是最好的时候。

    黑漆漆的夜色之下,原本在此劳作的那些广州人早已回去休息了,但是在水渠那边却不时的传来挖掘的响动以及“小点音儿”的呵斥。这一切的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小屋里,几个声音却在说着些似乎与这些毫无关联的事情。

    “府县衙门又招了一批人,经历、照磨、知事,还有县里面各房的吏员乃至是衙役,用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广州佬!”

    “叶知府不说是加出来的吗,不占用旧有的编制?”

    “地是咱们潮州的地,就算是官府要扩大编制,也应该从咱们潮州人里面招。本地的生员、童生们还有不少闲着的呢,凭什么让这些广州佬来管咱们潮州人!”

    “此言大善,长此以往,日后这潮州没准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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