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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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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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

    “去请陈参军吧。”

    地方不大,距离不远,陈凯很快就赶了过来。书信中,郑成功表示了对郑彩和郑联兄弟的歉意,更是表示了会在陈凯答应的条件上进一步的优待,如蔡兴、江美鳌等将转隶到他的麾下,也会一视同仁,就像是对杨朝栋等将一样。除此之外,郑成功的那位祖母也表示了希望他尽快回来,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石井郑、高浦郑,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

    就像是陈凯和郑彩讨价还价时说过这般,郑成功的这位祖母的心思也是如此。对于这位老祖宗,陈凯是很反感的,因为她总是将国事和家事混为一谈,似乎完全分辨不出其中的区别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老人,一心为了家族,关爱后辈子孙,哪怕是通谱过来的也能做到一视同仁,其人的存在实际上也是使整个郑氏家族能够凝聚为一个整体的不可或缺的关键要素。

    郑彩当着陈凯的面确定了会在明日收拾完毕后,于后天的一早启程出发,并且命令蔡兴和江美鳌二将去将需要携带的物事进行整理。岂料,当天夜里,蔡兴便率部离开了马祖岛,照着蔡巧在船头上观望的结果,似乎是冲着福州的方向而去。

    “强扭的瓜不甜,爱咋咋地吧。”

    这事情本就是不可避免的,郑彩无心管束,陈凯对于他们的态度一无所知,也就只能这般了。了解了情况,陈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倒是郑彩的旧事重提,思虑了这些天,他也对此做出了相应的回答。

    “首先,在下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伯爷,当初在下是绝不会去投奔于伯爷的。原因嘛,很简单,我陈凯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童子试都没过,算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到了您那里,根本不要考虑得到重用的事情,您也并非是如国姓那般的求贤若渴,所以这里面根本不存在什么假设。”

    “不瞒永胜伯,下官初抵南澳之时,因掌军器工坊,曾一度与陈忠勇、洪忠振以及陈忠靖等诸将不睦,然则即便如此,我等亦是能够团结在国姓旗下,竭尽全力,尽忠职守,并非我等人品高贵,而是国姓向来秉承正道而行,忠君体国,我等方能如此。”

    陈凯说到此处,郑彩却是近日来难得的怒火中烧,当即便对陈凯喝问道:“正道?袭杀族兄便是正道?挟持族兄家眷便是正道?”

    就像是郑鸿逵放马得功逃离一般,这件事情可以说是郑彩与郑成功之间永远也别想抚平的疤痕。既然如此,陈凯便干脆直言道:“当年初上南澳岛,在下曾向国姓谏言一策,曰诸郑归一。国姓其后援助辅明侯,拉拢施家,就连同意由军器局代工定国公和贵部的军服生产,其实都是在按部就班的重建这郑氏集团。”

    “令弟的事情,在下当时正在忙着营救广州百姓,郑芝莞、施琅等人为国姓谋划。不怕伯爷动怒,其实,若当时此事是由在下谋划的话,最多就是给令弟留条性命罢了,其他的也不会与施琅、郑芝莞他们有太大的区别,因为只有这郑氏集团重归一统,国姓才能够尽可能快的拥有与东南虏师抗衡的力量。”

    很多人惋惜于郑芝龙没有能够发挥其海上实力与清廷对抗下去,认为这是不智的选择。但是放在当时,隆武帝长于权术,作为首领的郑芝龙与四弟郑鸿逵、族弟郑芝鹏皆为国公,一门三公是好听,但却是在分化郑氏集团;朝廷内部倚重黄道周,外则拉拢何腾蛟为援,甚至还在极力笼络郑芝龙的嫡长子以为后手。自始至终,隆武帝都没有信任过郑芝龙,无不是在防止郑芝龙一家独大,威胁皇权。而郑芝龙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想要学曹操那般狭天子以令诸侯,心里也没有什么民族大义可言,当隆武帝试图脱离掌控之际,他倒向清军也就并不需要奇怪了。

    “就算不提这些,假设在下直接到伯爷那里听候差遣,伯爷也能如国姓对在下那般的信重,在下的策略与伯爷自身所行的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改奉鲁藩为主,配合鲁藩收复福建,这样的大战略是没有必要进行修改,因为这本就是当时最为合理且合适的策略。奈何,伯爷在配合用兵上不肯出力,却还想要将鲁王控制在手中,甚至不惜使用一系列激化矛盾的手段。”

    “如果能够重来,您会否安心辅佐鲁王?能,则不需要在下做些什么,起码收复福建一省并非是遥不可及的事情,而福建一省光复,直浙粤赣四省必然震动,李成栋、金声桓的例子不需要在下详述;若是依旧不能,在下帮您多少,也都是白费力气。说白了,一直以来,您想要学太师个全模全样,殊不知这样的时代,民族矛盾大于一切矛盾,太师本来就是错的,您不过是错上加错。这一点,与国姓无关,与我更是没有半点儿干系。”

第四十九章 味道(上)() 
郑彩走了,舰船渐渐消失在海天之际。由马祖岛南下,有了郑成功的许诺,直奔中左所,自是不会遭到沿途明军水师的任何阻拦。

    抵达中左所,郑彩直奔了黄老夫人的居所前去拜见。郑成功已经在那里等候了,郑彩抵达,二人还没说什么,郑彩就被黄老夫人拉着手,说着“瘦了、黑了”的话,老泪纵横,连带着郑彩也是泣不成声。

    哭了一溜够,黄老夫人又当着郑彩的面儿把郑成功数落了一顿,后者只能共然受教。不过,双方谁也没有提及到郑联的死,直到最后,郑成功当着黄老夫人的面把对于郑彩的补偿说罢了,那位老祖宗才算是结束了训斥。

    “那姓陈的小子这一次做得还不错,不过,想要娶咱们郑家的闺女,还得继续看着,看清楚他是不是真的知错了。”

    “您老想多了。”

    脑子里如是想来,郑成功很清楚,他的这位祖母的脑子里始终围绕着家族的那点儿事,对于陈凯的行止也从来都是以此来进行解释的。话虽如此,他却也没有说出口,只是撇过头,郑彩的双眼中闪烁的颜色的最后一瞬间,竟与他一般无二,倒也是一奇。

    郑彩留下用饭,郑成功则还有公务要回去处理,近半年来,他在磁灶和钱山两战两捷,再加上围剿海盗陈春,清军在闽南的劣势已经无法掩盖。尤其是在漳州府,清军两镇一协,如此规模的大军被明军野战击溃,损兵折将,守御已经仅限于漳州府城,对各县的驰援,甚至是对城外的有效控制力都已经衰微到了极致。

    郑成功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张学圣调了福建提督杨名高率领福建提标南下,他准备集结重兵,再给福建清军以沉重的一击。如此,明军在闽南当可以正式打开局面。

    但是相对的,他在潮州集结了重兵,但是那里的情况却并不怎么乐观。隐忧,透过程乡的张进、府城的叶翼云和澄海的洪习山不断的传来,持续性的恶化还在继续,这些始终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呼吸不得顺畅。

    “陈参军说什么了吗?”

    招来了前去迎接郑彩的人,郑成功出言问及,得到的答案却是陈凯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只是具体做什么去了,却也没有提及。

    “难不成,又要有事情发生了,而竟成则嗅到了些味道?”

    ………………

    如果说,中左所是闽海的海贸中心以及明廷在福建的军事政治中心的话,那么福州则是清廷在福建一省当之无愧的中心地带。而在这片中心地带,最为重要的自然是福建巡抚衙门,只不过坐在里面的那位福建一省最具权威的高官却始终是愁眉不展,实在有损二品大员的威仪。

    这些年来,始终面对着福建明军数万大军陈兵闽南的险恶局面,张学圣运筹帷幄,殚精竭虑,到今天也不过是丢了一个县的地盘而已,损失可谓是微乎其微。

    奈何,前后被明军击杀了两个总兵官外加一个兵备道,若再算上今年下半年开始的一连串失利,兵员损失之巨大,已经到了让福建清军难以承受的地步了。

    漳州府的清军活动区域已经被局限于府县城池,为此张学圣只得调动了杨名高的福建提标赴援。但是,明军的实力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以至于他即便是派出了杨名高也免不了要为此担忧。尤其,杨名高和其他福建清军将帅不太一样的地方在于,此人是汉军镶黄旗的旗人,素来骄横,只怕也未必会真的稳妥用兵。

    这些事情,是摆在眼前的,而在朝中,对于他的能力的质疑也越演越烈。这其中,厦门一战,银子使到位了,他也自称有离间陈凯与郑成功之功,再加上冯君瑞带回来的厦门岛地图,清廷那边倒也是暂且放过了。可是陈凯失踪后,郑成功在闽南的势头更盛,虽说是陈凯对郑成功大军实力的提升几乎都是长久性的,并非是其人一旦离开就会消散,但却还是引起了一些朝臣对于离间计的效果的怀疑。

    “陈制军那边发了文书,浙江的八旗军和绿营攻陷舟山,那个鲁监国已经是丧家之犬了。先撑过今年,明年浙江的官军应该就可以入闽赴援了,但愿在此之前不会闹出太大的风波出来。”

    张学圣是如是想的,对力保下来的亲信冯君瑞也是这么说的。厦门一战,他们早已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黑锅全部由马得功和黄澍来背,尤其是后者,这是一致对外,从而逃脱责难的最优解。

    既然是亲信,张学圣自然也不吝帮助冯君瑞恢复实力,毕竟抚标营也是他的直属部队,比其他绿营来得更加亲近。只可惜,近来需要恢复建制和补充损失的部队实在太多了,抚标这一次的损失太过巨大,一时半会儿是很难恢复战斗力的,就像是福建左路镇标一样,都是需要更多的时间,而这样他手里能够用到的部队就更是捉襟见肘了。

    张学圣的压力大,冯君瑞又何尝不是如此。早前狼狈不堪的从中左所回来,还不是一群人狼一般的盯着他这个参将的位置,甚至就连在密议后张学圣明确表示了对他的支持的情况下,很多不看好张学圣的也连带着不看好于他。这半年下来,张学圣毕竟在朝中还是有人的,硬抗了下来那些质疑和指责。奈何大体的战局依旧是呈现恶化的趋势,谁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自营中回府,这一日的操练依旧是那般模样。冯君瑞已经将他的亲信军官和亲兵们都安排在了营中的要职,就连他离开中左所后收敛的那些来自于左路镇标和抚标的老兵也都进行了安插。可是老兵数量太少,新卒的操练就要从头开始,甚至就算是练出来了,也要真的见过了血才能有恢复原本实力的可能。

    这些日子,冯君瑞一直为这些事情而发愁,毕竟军队战斗力的强弱是会直接影响到武将的。尤其是在于,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只有他自己最是心知肚明。

    “老爷,门外有人来拜。”

    冯君瑞很奇怪,早前他失势的时候,平日里说得到一起的那些朋友全都躲得他远远的。后来张学圣扛住了厦门一战的责难,也不太有人敢凑上来——毕竟现在的战局,谁也不知道张学圣什么时候滚蛋不是。直到今时今日都是这般,现在反倒是突然有人来拜会了,是走投无路了,还是别有用心,谁知道呢。

    “什么人?”

    “来人没说,只送上了份帖子,说老爷一看就知道了。”

    如此藏头露尾,冯君瑞心中愈加的不安起来。心砰砰的开始乱跳,就连呼吸也频率也越来越快,尤其是想到一些事情,就更是加剧了他的紧张。

    果不其然,接过了拜帖,冯君瑞打开一看,心里面当即便是咯噔一声。随即,拜帖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生前虽未达,纷争终得灭。

    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拜帖中未有按照传统写就来拜者的名讳、身份,反倒是仅仅写了一首诗似的文字。这样的情况倒也并非少见,但却多出自文人墨客之间的交往,冯君瑞分明是个武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如此的。但是这份拜帖,冯君瑞不光是知道其主人为谁,更是如同耗子见了猫似的,手一抖便掉落在地,旋即又唯恐被管家看到其中内容,连忙捡了起来——那反应,竟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难怪张巡抚会对他如此之器重。

    让管家将来人请到书房,冯君瑞先期清空了书房所在的小院,随后便在书房内见到了来人。

    来人是个家丁打扮的汉子,眉宇间透着机灵,但是从那呼吸的节奏和行走时的步法来看,武艺上当是不弱。

    汉子进了书房,冯君瑞便挥退了管家。稍待片刻,听那管家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死死盯住了来人,咽了口唾沫:“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冯参将看到拜帖上诗的后半句,难道还不明白吗?”

    “说,你是谁?!”

    拔剑在手,冯君瑞呼吸沉重,完全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奈何来人却一点儿也不紧张,仅仅道出了其人的姓名,以及一个委派他前来的人的官职,冯君瑞的的宝剑便当即掉落在了案上。

    “蔡兄见谅,不怕您笑话,在下从中左所回来后就一直是寝食不安。刚刚只是太过紧张了,绝无恶意,绝无恶意……”

    冯君瑞的解释,蔡巧也不放在心上,就像是刚刚那把剑尚且握在手中的时候,冯君瑞的存在他也并没有感到什么太大的威胁。因为,来之前陈凯就告诉他了,拜帖上的暗语,足够让冯君瑞收起任何别的心思。

    “陈参军派卑职来,主要是两件事情:其一,如果有人来向阁下打听,是否资助过一个叫李渔的浙江人开戏班子,答应了即可,这是那人的详细资料,背熟了便烧了,当着某的面儿;其二,准备一套九品官服,外加上三十套绿营军服和制式武器。除了官服以外,这些会在一个月内还给你,只是借用的。陈参军说了,不会为难你,只要听话就行。”

    蔡巧的要求,冯君瑞哪敢说个不字,连忙接了下来,并且对官服的补子到底是文是武也进行了详细的了解。直到确定了是文官的,他才放下了心来,但却又立刻便旋了起来,因为他依旧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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