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策让乌山去看了,姬家没有一个人倒下,姬则名的小儿子还在大管家的陪伴下快乐的当着秋千。
谢神策将这几天送来的吃食都检查了一遍,最后断定,这些事物都没有毒,只是在混合着吃了几天之后,温度上升,就会催发病症。
谢神策本身是能判断出来的,只是近几天实在劳累难得休息,又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思考,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一层。
要是杨总司在这里,这种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
有人走不了,马匹也病了许多,谢神策就被滞留了下来。
这种度不难解,只要往后半个月不吃其中的任何一样东西,就会自然痊愈,只是此时,谢神策却不可能在姬家的地盘上停留多久了。
严杰崆铁定是没有恢复的,但天王方农时与小吴起文山还在,有他们在,山贼就不会乱。一旦谢神策要滞留半个月,期间山贼定然会在晋城援军来到之前,进行报复袭击。
这个时候的晋军不一定能挡住数千红了眼要报仇的山贼。
谢神策当天下午就下令,撤军
十月二十九,在白岩寨中,仿佛整个山寨都充满了浓浓的药味。
大头领严杰崆打了败仗,身受重伤。
整个山寨从十月二十八一直轰动到十月二十九。
数万大军啊!竟然没能打下一个小小的晋城!不是说一定能打下来么?不是说即将有好日子过了么?
可是居然打败了?
为什么打败了?
这是十几万山贼老弱妇孺的疑问。
这个疑问,自从大头领重伤昏迷不醒开始的消息传出来开始,就成了白岩寨最热门也让人最揪心的话题。
有人看到大头领严杰崆面如金纸被抬这进了聚义厅,有人看到威严方正的方天王胡子烧没了,有人看到玉树临风的小吴起文山失了一只眼睛,有人看到黑大汉横牛胸前包裹的严实,有人看到赖家二哥赖盛杵着拐杖。
这是看到的,还有没看到的,比如军帅尹中和,军神桓石,玉狮子韩到临,黑魔王赵长灞
号称“战将满百”的聚义厅,如今有一半座椅没了主人,那一半交椅中,还有一半的人只能躺在床上。
白岩寨几经扩建,如今规模依然不亚于中等城市了,虽然环境恶劣,多是低矮的茅房,但也在山中修起了围墙,有了邬堡,有粮仓,有银库,有类似于朝廷官制的各个“衙门”,也有各种机构,专门处理山贼的日常生活。
白岩寨的人们在谈论这场大败,为自己的丈夫兄弟父亲揪心,逢人就问自家那口子(娃儿)可还活着。每天都有人嚎啕大哭,每天都有人闹着要上吊。
陆续的有人回来了,那些溃兵一回来,立马就会被自己的家人以最快的速度抬回家,然后烧水沐浴拜佛谢神,给回来的人好吃好喝,重新恢复了笑脸。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有些人没等到自己的亲人,看到和自家亲人一营一伍的人回来了,就连忙跑上去询问,有人问过之后坐在地上拍着心口庆幸不已,有人则是面无人色神情呆滞。
严杰崆经过几天的抢救,伤势稳定下来,捡回了一条命。文山失去了一只眼睛,原本俊美的脸上,此时布满了恐怖的刀痕,只是刀痕被绷带遮盖,外人看不出来而已,
在聚义厅中,天王方农时暂代了严杰崆的位置,坐在主座下手,看着抬进来的,扶进来的,一瘸一拐进来的几十人,心中满是苦涩。
曾几何时,盛极一时的山寨,在一个半月的时间就迅速衰落到了这附模样。
(ps:唔,周末结束了,今晚一章期待放假,回家扫墓白岩寨新添的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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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静静看着;你美如画()
方农时看着聚义厅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的兄弟们,心中尽是苦涩。
山寨在最强大的时候,一战尽失所有。这种巨大的落差,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起的。方农时看着底下一些兄弟如同死灰一般的脸色,就知道有些人一时间接受不了。
严杰崆的强势已经稳定了,那一箭只差两寸,就能将严杰崆的心脏洞穿,带走他的生你。
方农时想到了那极为嚣张跋扈的一箭,想到了那个年轻人冷酷如寒冰的眼神。那是要将自己这帮人全部杀死的眼神,方农时能够看出来那个年轻人眼中流露出来的对鲜血的渴望。
不留一个敢于反抗的活口,方农时不知道为什么,谢神策会对他们如此憎恨,以至于要赶尽杀绝。
山寨是派人刺杀过他的祖父,谢老太傅,但是毕竟没有成功不是?何至于不死不休?你谢神策杀了我山寨多少人?我们何曾计较过?
难不成是因为七年前邯郸惨案?那也不对啊!那年谢神策才多大?这事儿能跟谢神策扯上关系?就算是跟缇骑结的仇,那也是跟魏燎,一朝天子一朝臣,魏燎都滚蛋了,他的老底子都被谢神策翻了个个,难道这件事居然遗传下来了?谢神策没必要将魏燎丢面子的事情拼命往自己身上搂的。
○≦,。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方农时不明白。不明白谢神策为什么对他们这么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五六万人啊!打一个晋城居然没有打下来!谢神策只用了一万人,就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追杀数百里,期间数次险死还生。
是的,一万人,打败了五六万兵锋盛极一时的太行山山贼。方农时陆续回来的溃兵口中分析出这个数字的数字的时候,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
这怎么可能呢?
谁都是霍去病,谁都是张寇之?
然而细想起来,方农时觉得貌似输得也不亏。
从一开始的时候,山寨的出兵就不顺利。将要誓师的时候,闹出了缇骑狂妄的放话,而后山寨就有人的立场开始不坚定了起来。以赵长灞为首的一批人开始反对出兵,但最终被大头领严杰崆以邯郸事件和个人威信压了下来。
在攻打晋城的时候,内应被缇骑识破,山寨大败一场。而后缇骑居然在俘虏身上做文章,以投名状诱人变节。之后更是大玩阳谋,弄得全军人心惶惶,最终逼迫自己等人出手,杀了赵长灞等人。
最后,也就是最后一战,假意投诚的尹中和传回了假消息,使得所人都中了计。最终数万大军,没于一役。
自己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什么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进而对决策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什么人会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进而会达到他谢神策想要的什么效果……无一不在他谢神策的预料之中。
方农时到现在都不知道缇骑在山寨中安插了多少钉子,缇骑策反了哪些人,自己人中有哪些原本就是缇骑的人,有哪些是后来才投靠缇骑的。就是现在。他也不知道陆续回来的溃兵中,有没有缇骑的人,有没有被策反了的人。
方农时鉴别不出来,也不可能将回来的人都杀掉以绝后患。这是阳谋,就是谢神策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你收拢的人有我的谍子,你要是不想死就把他们都杀光吧”,他方农时也做不到。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做,不能做。一旦做了,杀了无辜的人,山寨就真的完了。
方农时的心中充满了浓浓的不甘但又不得不承认,那位年轻的提督大人,真真是玩弄人心和阴谋的好手。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钢丝,但又平平稳稳,从容不迫。在城池得失的一线间,还能与普通士兵一起,真刀真。枪的死战不退……就这一点,便不是某些将军与上位者能做到的。像七年前的那个邯郸刺史……活该成了兄弟们的刀下鬼。
想来这就是领袖的魅力吧。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还能与士卒同甘共苦。严杰崆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那个年轻的提督大人,竟是一直如此。难道这是谢家人的特质?
方农时不愿意再往下想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害怕了。
对敌人有了如此的评价,而且是在自己大败之后,方农时的心里已经留下了谢神策的影子。
阴影。
谢神策……方农时在心里反复念叨着。
猛然起身,方农时对着底下的兄弟们说道:“大头领的伤势已经稳定了,暂时由我来主持山寨,诸位兄弟也都答应了。既然这样,有些话,我就要说说。”
“或许有些兄弟心中还有不甘,或许有些兄弟已经有些害怕了……我要说的是,这次,其实没什么。不是么?”
“有很多兄弟都是山寨的老人了,在山寨十年以上的老人。也都知道,我山寨最困难的时候,不过数十人,人人都可以欺凌,人人都瞧不起……跟那时候比,我们如今难道还差吗?我们还有十几万人,还有好几千兵,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兄弟们,我们迟早还会再回去的!”
…………
谢神策裹着毯子,坐在火炉边,贪婪的吸收着炉子散发出来的热量。
他感冒了,有些鼻塞,加上之前身上伤还未好就强行追击山贼,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不过谢神策的身体虽然比不得谢神威,比不得贺若缺,比起一般人来还是要强出不少的。也就是他的恢复力惊人,在淮扬道的时候被老禅师与大师兄打磨出来了,身上的伤虽然有再次裂开的,但也有基本上结痂了的。
杨总司惊叹于谢神策的再生能力,在精心调配了许多药剂以后,强烈建议谢神策不准外出,乌山也派了黑甲卫寸步不离谢神策,禁止他乱动。
谢神策成了缇骑司史上第一个被属下禁足的提督。
不过虽然心有不甘,谢神策还是很老实的呆在了屋子里面,哪儿都没去,情报都是杨总司读给他听的。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确实需要休息几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最近没什么需要忙活的了。
山贼基本上已经被打垮了,几年都不可能有作为,谢神策想要钓大鱼,也是需要时间的。严杰崆就是变种人,恢复起来也要一段时间。
谢神策估摸着身上的伤全部好了就回晋都。
他想王解花了。
谢神策捧着茶杯,缩着脖子,晃着椅子,看着屋顶,嘴角微微翘起。
花花……也很想我。
最终,谢神策没能捱到伤口全部愈合,在十一月初的时候,谢神策就一路飞奔回了晋都。
向晋帝详细报告了经过,在被晋帝留下吃了顿御宴之后,在皇后娘娘打趣的目光中,谢神策火急火燎的回了威侯府。
然而谢神策一回到家,却发现王解花不在家中。
谢老三诚惶诚恐的解释道王解花是被晋阳公主接去打麻将了。
谢神策很不爽。
虽然你男人我没有通知你要回来,但你就不知道在家里好好呆着好好等?打麻将还需要出去么?自家地方难道不够敞亮?都成亲了还喜欢乱跑……
谢神策没好气的问到:“还有哪些人?”
谢老三说道:“还有燕国的三公主,林家小姐,李家小姐,宋国的几位使臣。”
宋国人?
谢神策警觉的问道:“宋国的哪些人?”
谢老三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还是上次来的那一批。听彩衣说过,想是什么夏天来的秋天还不走,怕是要赖吃赖喝但新年的……哎,少爷,少爷,你去哪儿?”
谢老三还没说完,谢神策就已经转身出门了。
一阵风一般,谢神策来到了谢神威的将军府,门房一看是自家将军的亲弟弟,提督大人,也不通报,就让谢神策进去了。
谢神策急吼吼的让婢女带了路,来到了晋阳公主会客的花园外。
婢女想要进去通报,谢神策止住了她,让她下去了,自己通过树影摇动间的缝隙偷偷看着一群人。
大哥谢神威神色有些不耐烦,对面的几个人或是长衫及地,或是英俊不凡,或是风流不羁,或是粗犷豪放……
男人与女人不在一起,中间隔了道帘子,彼此之间只能看到身影,听得到声音。不过这并不妨碍谢神策,因为从他的角度,两边的人都能看到。
李家大小姐那个泼辣姑娘今年就要嫁人了,还大大咧咧的指手画脚。
林家……咳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可人。
大嫂俨然女主人的形象,有了威严。
燕国三公主倒是年龄不小了,最少也有三十,生的倒是一般,身材挺好。
那个身影呢?
谢神策偏了偏头,然后视线定格在了一个女子身上。
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首饰,梳了妇人髻的头发上,也只两根钗子简单的别着,简单,也极有技巧,正是一般贵妇争相模仿的朴素型。王解花将之发挥到了极致。手上的和腰上坠饰的一两件,都是谢神策送的一些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儿。而除此之外,也在没有别的了。
淡淡的笑着,王解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王解花坐了多久,谢神策就看了多久。
你是我的风景。
我喜欢就这样看着你。
(ps:电脑进水了……欲哭无泪,希望不要报废。之前的都没有了,今天就一章啦。很抱歉,尽量早点修好吧。这一章是好基友上传的。明天见,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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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阳光春水;我是一株草()
谢神策就静静的看着王解花。
躲在树后面,弯着腰,斜着肩,歪着脑袋,从树叶间看着有些无聊的王解花,嘴角微微翘起。
很好嘛,根本没有理那个陆啥夫子……
已经是深秋,天气渐凉,昼短夜长,天很快的就有些暗了。
太阳落山之后,气温下降的很快,谢神策打了个冷颤,裹了裹身上黑色的提督服,又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心道这些人真是能扯淡,几个年轻人,一些虚无缥缈的玄学都能说上一天。女人也是,打麻将时还叨念花色样式……我家花花心不在焉输了好几两银子了。
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打破这种熬人的局面,谢神策发现王解花起身离了席,一位官家小姐连忙喜滋滋的接过位子,豪放的摸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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