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看到韩小满带着背着谢传玉的古道率先回来,都忍不住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主子终于好好的回来了!连着谢文端的儿子也救回来了!
“你先好好休息,等元详回来,再给你看看腿。至于你家人那边,我们会安排人通知的,从现在起,你就在这边安顿下来,而不能让你爹身边的那些护卫见到你!”
韩小满将带回来的谢传玉,安排在了那间有地道的屋里,那个屋里原本是从前的陈智的,暂时就给谢传玉住下,等自己处理了陈守纪的这件大事之后,再安排冶炼铁矿,锻造盔甲兵器的事。
“多谢主子,但凭主子吩咐!”谢传玉一路上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如今已经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将韩小满真正当成自己的主子。
韩小满将谢传玉安置之后,终究还是决定,将在场的三位老人都留下,将自己从曹千户那边得到的一切,都拿出来。
信任吧!用信任他们的方式,来处理这样的事,不避开谁,也不猜忌谁!公事公办!
“这是我从曹千户的屋里收拾出来的所有消息卷宗,锦衣卫是专门打听朝廷官员,以及各种消息的,说不定其中有很多是值得我们利用的。
还有这十五万两的银子,也是从曹千户的手里拿到的,不过这个钱,我打算拿出五万两,交给金玉树。
后面我们大力发展戍卫兵力的时候,大夫的招揽以及培养,还有两府需要的大量药材,都要尽快安排起来。
一旦开春气温升高之后,各种疾病就容易多发起来,最可怕的便是春瘟,所以,这五万两的意外之财,我打算给金玉树。
剩下的这十万,陈大人跟古大人各占一半,一人五万两,这样的安排,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韩小满先将大笔的银钱分配出去,最后再将那个关于陈守纪的卷宗拿出来。
“本就是意外之财,但凭主子吩咐!”三人不约而同的如此回到。
“那好,这些都没有问题了,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都传着看一遍吧,我从曹千户那边拿到手之后,到现在也推理不出来这个卷宗,是真是假?”
韩小满稳稳的将关于陈守纪的那个卷宗摊开来,让呼延庭,古道,陈守三人传着看下去。
韩小满则是故意转了过去,不去看他们三人各自的脸色,一切的真相,还是由他们自己亲口告诉自己吧!
呼延庭,古道两人看后,都被震惊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陈守,几个人都知根知底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安南那个孩子,不是陈守的亲儿子?
陈守此时却是呆滞了!
曾经遥远的家仇怨恨,终归又浮现出来了!
自己儿时不是陈家嫡子,而是庶子,被嫡母肆意欺凌的庶子,甚至自己的母亲,也是被她害死的。
更甚至自己的嫡母在害死自己亲生母亲之后,又故意加害自己,自己那个时候早已懂事,在看出来嫡母恶毒之心后,曾经鼓起勇气回禀自己的父亲。
呵呵,当时自己的父亲是怎么回答自己的?
他说,你身为庶子,就要有庶子的自觉,胆敢肆意毁坏嫡母名声,罚跪祠堂,罚三天不能吃饭。
还记得父亲身边的那个嫡长的大哥,当时是如何鄙夷的看向自己这个地位低下的亲弟弟的眼神的?
自己当时在他那样高高在上之人的眼里,怕是连蝼蚁也不如吧?
七岁的自己,万分绝望之下,偷了祠堂里面贡品,逃出了陈家,遇上了师傅,师傅教了自己武功之后,将自己送入了元后身边,让自己保护她一生。
可惜,自己没有做到答应师傅的话,眼睁睁看着帝后双双陨落。
自己跟着呼延统领奉命保护帝后唯一血脉在外奔波的时候,意外再次遇上了自己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嫡长大哥。
当时的他正在意气风发的时候,自己仗着武功高强,将他刚刚出生的嫡子抱了出来,你们不是在意嫡子的么?我将你的嫡子抱走,让你们也品尝品尝失去至亲之人的悲痛,尤其是那个该死的狗屁嫡母!
果不其然,嫡母那一次之后,病倒了,没多久就没了!
记得自己当时还极为高兴的给自己母亲上了一炷香,可随着自己抚养那个孩子长大,自己越来越担心,这件事会被安南知道。
早已将安南当成了自己亲儿子,如果他知道他本该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世家嫡子,而不是跟着自己造反的逆贼,他会如何看自己这个所谓的爹?
一时间,随着陈守的黯然落泪,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也都耐心的等着陈守,跟自己跟主子坦诚交代。
“对不起,主子,这件事我的错!不关安南的事,安南从小到大,只以为他是我的儿子!”
终归,陈守还是收拾了自己心情,喊着眼里,跟主子,跟呼延庭,古道如实交代起来自己家的那些恩怨情仇。
韩小满听完陈守的叙述,感慨不已!还真是一桩狗血的宅斗悲剧!
谁都是宅斗的受害人,谁都没有赢了谁,可悲剧却延续在后代身上,而现在,轮到自己做出选择了。
“陈大人,你们陈家的事,是非对错,我们无权质疑,但陈安南,他本人的想法现在很重要。
与其将来他从别人嘴里得知这件事,不如我们主动告诉他,我给他选择的权利。
他若是选择回到他亲爹身边,我们放他离开,他日若是在敌我阵营相对的时候,便是对手。
若是他选择留在我们这边,那我们就可以通过他,想办法将陈守纪拉拢过来。
陈大人,从前你跟你哥哥之间,尽管嫡庶身份不同,各自立场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当时你才七岁,而他也才八岁。
两个这点大的孩子之间,不会有太多的仇怨,所有的仇怨,都是你们长辈之间的仇怨。
只是这个仇怨,从她们身上延续到了你们身上,将来是不是要延续在陈安南身上,就看你们两个爹如何选择了!
当然,每一个人都有立场,这件事,我最好的期待便是,你能跟陈守纪一笑泯恩仇,壮大我们的势力。
若是陈守纪大人,用任何伤害你的条件为借口,来投靠我的话,那我宁愿不要陈守纪的这股势力。
大不了,我打!所有不服我的势力,我唯有统统打下来,谁的江山不是在血海中拼搏出来的?
我韩小满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可能的归降的外人,伤我自己手足臂膀!”
“谢主子成全!”陈守感动跪谢,在见到卷宗那一刻而不安的心,终于落地。
主子不怪自己心狠手辣,不怪自己迁怒一个婴孩,却旗帜分明的站在自己一边,维护自己,如此主子,自己还有什么不能交付的?
主子能如此维护自己,为何自己不能处为主子招降安南的亲爹,自己的那个嫡长大哥?陈家的势力,自己知道,很强很大的。
若是主子能将陈家纳入怀中,也许主子的治地,就不是两府之地,而是一省之地!
以主子这样的能力,一旦有了一省之地,要夺得江山,岂不是容易很多?
“快快请起,陈安南那边,由你亲自去说吧,如果他选择离开,我答应你,绝不会伤他,甚至替你亲自送他离开!
只是有一条你要切记,你现在不是你自己的,而是我大同的肱骨之臣,切莫因为私事,而自伤身体!连累社稷!”
韩小满忽然间郑重的加了这么一句话,有点担心陈安南会情绪失控之下伤害陈守,偏偏陈守因为自责白白承受了这样的伤害,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
陈守被韩小满亲自扶起来,早已满脸泪水,尤其是最后加的那一句话,深深体现了韩小满对陈守的看重。
“还有一件事,你们都要做好准备,那就是晋中的锦衣卫,一下子被我们杀了二十几个,连曹千户都在他的千户所被我们杀了,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有震动效应?
尽管这些锦衣卫深深被朝臣憎恨,但不可否认,这些锦衣卫是皇上的鹰抓,尤其是谢文端的儿子谢传玉,被我们救了回来,相信老皇上还是很忌惮的吧?
省城附近可能会风声鹤唳一阵子,让中大人的人这段时间都蛰伏下来,切莫被那些人狗急跳墙之下,抓了去。
还有,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就打算陈守纪等一省官员,为了平息京城那边的震怒,即便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一口咬定是我们的人干的,甚至会故意曲解皇上的意图,对我们出兵!”
搞定了陈氏的事之后,韩小满还是将营救谢传玉之后的事,再次慎重坐起来安排,哪怕这种可能性极低,但只要有可能,还是要防范于未然的。
倒也不后悔将曹千户杀了,不杀他的话,不也还要杀十几个锦衣卫的?再说了,不杀了曹千户,哪有那么多的消息卷宗?尤其是关于陈守纪大人的?
更何况自己跟老皇上之间的关系,明白人都心知明睹,不过是两年后的翻脸而已。
本想忍着耐心等两个月的,但没有想到暗斗来的这么快,看老皇上的反应吧,他若忍了下来,自己再让两府的隐藏锦衣卫等鹰抓活两个月,若是老皇上不肯忍,那就尽快铲除这些隐藏的鹰爪。
呼延庭等人见韩小满如此吩咐,当即各自行动起来,便是连陈守,也当即收拾起来心情,陡然间变得牟利起来。
“将城门关闭,任何人不得进出,罪犯很可能还在城里,给我挨家挨户的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年初二的一大早,陈守纪就接到了省府锦衣卫千户所的杀人大案!被杀的还是千户所的曹大人,赵百户,以及二十三个锦衣卫。
现在最要命的就是曹千户的屋里,应该存在的卷宗都不在了!是什么人,会如此看重锦衣卫的卷宗呢?
若要自己猜测,对锦衣卫卷宗看重的人,比比皆是,不仅仅反贼想,晋中省的官员想,便是他们锦衣卫自己人也想,甚至还有晋中省的镇守太监,谁都想!
罢了,在自己的治下,自己做出搜查一番的样子,然后这个案子,移交给他们锦衣卫自己就成了!
果不其然,陈守纪大人,对锦衣卫的死,暗中高兴的很,尽管安排人大张旗鼓的搜查,也不过是做个样子。
“玉清,这几天,你就住下来吧,没有想到还有人在大年初一的晚上,端了曹千户的千户所!连曹千户在内,一共杀了二十五人,现在陈大人紧闭城门,这几天怕是要全城搜捕了!”
大年初一的时候,柳玉清在一早赶回来的明贤陪伴下,来到了穆大人的家中拜年。
本打算当天就离开的,但穆宗明因为上次的事,心中一直不过意不去,自然不肯放玉清回去,甚至还板起脸要督查玉清的学业,没有办法,柳玉清这才不得不留下来,被穆宗明检查学业。
当柳玉清从穆宗明口中得知锦衣卫被杀的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小满的人来干的,要知道小满的人,武功高强的人,多的很,这样的人,从晋中省城的嵩山山脉直接滑入城内,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还有这样的事?看来这伙人,对这些锦衣卫也是恨之入骨啊!不然谁家这个时候不在合家团圆?”
柳玉清应景的附和一句,同时做出沉思之态。
“一会我让明贤跟陈大人打声招呼,出去跟你爹娘说一声,你暂时还在这里,等案子破了,歹徒抓住了,你再回家吧?”
穆宗明出于两种考虑,都要将柳玉清留在家里。
这件事最坏的莫过于是韩小满的人干的,如果韩小满的人能神出鬼没到这个程度的话,就怕他们迁怒玉清当时的背叛之仇!
若歹徒是别的什么人的话,也怕这么乱的情况下,玉清会在回村的途中,遇上这伙歹徒。
先留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若是好的话,一直留到开春后的乡试才好。
不说陈守纪这边,再说陈安南带人回到了山寨之后,便被陈守叫到了自己的屋里。
陈守满心沉重,尽管主子给了自己定心丸,但若是失去这个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儿子,自己也很疼很疼的。
他日自己抢夺大哥的痛快,没想到,终究是一报还一报,只是最苦的还是这个孩子。
“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安南从小跟着爹,对爹极为濡慕,极为崇拜,看到爹面色如常沉重,便跟着担心起来。
“安南,爹从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你娘的事,爹现在可以告诉你了!这件事,还得从爹小时候说起!”
陈守背着自己的儿子,再一次的将儿时记忆中,那大户人家的陈家后宅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嫡母?这样狠心的爹?”
当陈安南说道他嫡母害了他亲生母亲,又要加害他的时候,陈安南忍不住的插话起来。
陈安南从小在天地会长大,根本没有世家的规矩约束,加上造反的宗旨,人生观自然是以情义为重。
“你听我接着说!”
陈守回头凝望了这个儿子一眼,这才接着将自己的故事,袒露在儿子面前。
渐渐的,陈安南领悟到了什么,整个人都呆滞了,再没有了之前的那种义愤填膺,而是陷入了彷徨。
“安南,是爹将上一辈的仇恨,延续到了你的身上,现在爹将这些告诉你,不仅仅是因为爹不愿意你一辈子认贼作父,也是因为这件事,主子已经知道了!”
“不,爹,我没有认贼作父,我没有!你本来就是我的爹,是爹你将我拉扯长大,也是爹你教我武功,教我做人的道理,带着我一起造反,我没有认贼作父!
爹,我们忘了那个陈家吧!我那个生父一家,欠你的,都由我来还,我们两父子,以后就当没有那个陈家,好不好?”
陈安南当即跪在爹的后面,抱着爹的双腿,不肯改变现在的一切状态,那个亲爹,那个陈家,自己根本都不知道,一辈子也不用知道,就这样,不好么?
都二十年了,他们早当自己死了二十年了,他们也早该有别的儿子了,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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