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憨夫去种田- 第79部分

　　　　早朝时，朝臣上奏的内容也是灾。

　　　　今年的冬比哪一年都来得更早一些，而且，更猛一些。不，不仅仅是一些。当第一场雪来临时，刺骨的寒就浇遍了京城。北方如此倒也不足为奇，一连几天飞飞扬扬没完没了。等大雪停下时，北地雪灾的折子就开始呈现。还未来得及处理好，邻北靠南的折子上来了；等赵文看到昌州等南地已是大雪成灾时心里彻底凉了。

　　　　冰天封地的雪灾，物价飞涨，房屋跨塌，百姓死伤无数。

　　　　面对雪灾，朝臣们除了上折子陈述以外，无一例外是要钱要人。

　　　　而兵部这次也要钱，兵部预算超支，将士们无法正常过冬！

　　　　是，这几年国库有钱了，但是，这些钱砸下去也顶多会砸出一个冰窟窿啊，但那是无底洞！解得了眼前的急却救不了长远的灾。都说瑞雪兆丰年，十天半个月的雪后，开春地里也将是一片荒芜，小春无收！赵文当家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这是要一文钱扳成几文钱才够啊！

　　　　更让他气愤的时，在大多数朝臣都伸手要钱的时候，有人却是想他的命要赵家的天下，说什么天灾异像，乃天子德行有亏，还搬出孔子：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连钦天监那群混吃喝的也跳出来说是上天对自己德行有失的警告，什么天垂象示吉凶警示，帝王自省改过调整为政方略。若不及时改正，致人神共愤天地难容时，便会出现民怨沸腾，灾祸乱起，天下大乱不治，人亡政息、、、、

　　　　一群危言耸听的饭桶，气得赵文直接给削了一个人的脑袋。朝臣更是惶惶，却依然舔着脸伸手要钱。

　　　　要钱也就罢了，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救灾方案出来。还是照原来的开仓放粮施粥，这些东西顶个屁用！

　　　　又看了几本折子，赵文忍不可忍，一挥手将御案上的折子全都扫到了地下。

　　　　“皇上息怒！”贴身侍候的大小内侍跪了一地。

　　　　“滚！”每个人都让自己息怒，但每一个人都在挑起自己的愤怒！

　　　　看着一群内侍宫入鱼贯而出，甘茂知道主子又发火了，这火气，一天比一天大！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在殿外喊了一声：“皇上！”

　　　　“滚进来！”平日里的赵文还能克制自己的怒气当一个谦谦君王，这会儿感觉太累，打打骂骂后感觉来得痛快一些：“狗庇的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予一人有罪，无以尔万方；百姓有过，在予一人；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扯淡，全都是扯淡！”赵文虽然砍了钦天监老儿的脑袋，心里还是有些愧疚，回到御书房也查看了前朝君王的罪己诏，却是越看火气越大。他自认为登基以来兢兢业业为民为天下，就差点死而后已了，凭什么这样的天灾异像责任全在自己！

　　　　“皇上息怒，蝶影队视察了京城内外的情况！”甘茂想着得到的情报，说让主子不怒其实也难。

　　　　“说！”折子上说的是一回事，看到的又是一回事。自己没有千里眼，但是有蝶影队，暗卫营。

　　　　不听还好，一听赵文脸色铁青！

　　　　“皇上，京城富贵人家根基深，工程浩大，倒塌的房屋少，但京郊寻常百姓十之**居无所，食无粮，寒无衣、、、！”天子脚下算是最好的了，可想而知，偏边的小镇村落该是何等凄凉。

　　　　“无一例外？”赵文听说灾民怨声载道，谈天骂地甚至开始骂起了朝廷更是怒火中烧？如果全天下人都这样骂自己，那还真是自己的不是了！

　　　　“京郊有两个庄子，所有的人没有抱团取暖谩骂天地！”甘茂想，或许，皇上更爱听到这个消息，这也是他将主子的火挑起后用来浇灭的最好的法子：“他们全都在忙碌，听说是在自救，上至七八旬的老人，下至五六岁的孩童，无一例外！”

　　　　“哪两个庄子？谁家的？”赵文就知道，总有特例。

　　　　“回皇上，是前丞相王渊！”语气果然缓和了不少，甘茂悬着的心放下一大半。

　　　　“备马，朕要出城！”这个王渊徐娇娘，怎么就将他们忘记了呢。特别是那个女人，她对救灾很有一手！

　　　　“皇上！”甘茂放下的心重又提起：“皇上，您乃万金之躯不宜轻意出宫，若有不妥，臣万死难咎！”爷啊，您还当是在康清王府啊，想出游就出游，想去庄上就去庄上：“更何况，大雪封路已十多天，路面全是冰，皇上，此行万万不可！”

　　　　“骑马不行，换马车，马车不行就换轿子！”赵文是打定了主意要出宫了：“微服出巡，别给朕整那花里胡哨的仪仗排场！”

　　　　“是，皇上！”他决定的事从来没有改变过，甘茂只得下去好好布防了，早知道就不说庄上之事了，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吗。还排场呢，眼下民不聊生饥不裹腹，要知道是您出巡，别说行走了，估计挤都挤不动，弄不好还会引起民变，就算是你让整排场臣也不敢啊！

　　　　从宫里出来一顶小轿，两人抬着出了城门，随后又有配刀的几人通过。

　　　　“头儿，这谁啊，冰天雪地的还出城，也不怕冻死在城外？”守城的兵卒见头儿亲自检查了腰牌后放了行，揣着手综着脖子走近问道。

　　　　“哪来那么多屁话，好好守着，老子烤火去了！”队

第163章　依样画瓢（）　
八人看着内侍潇洒而去的背影瞬间

　　　　“皇上有旨，雨雪成灾，百姓饥寒交迫居无定所，朕寝食难安，现自省之中；诸位臣工食君禄分君忧，就在园中想应对之策吧，触景生情当更有灵感！”内侍宣完口谕同情的看着这一群老骨头，他甚至有点担心，这群人能站几个时辰，别良策没想出来先倒下一大半吧！

　　　　谁也不料到，冰天雪地里，皇上会诏了他们进宫在御花园赏花！

　　　　“岂有此理！”回到宫里的赵文再次面前急报和奏折更是火冒三丈：“急诏左右二臣和六部尚书，一群饭桶，朕养了他们，平日里朝堂上牙尖嘴利，如今要他们出谋划策时个个都成哑巴了！”

　　　　“呶，在那边，玩去吧！”这东西是大雪第三天娇娘看地面结冰闲着没事时让人做来玩的，结果，雪越下越大成了灾了，她也就丢开没兴致了。但志宏的兴趣是挑了起来，和庄上的们玩得不亦乐乎，当然，前提是必须保持庄上大路上不结冰以方便进出。别看他说得这么认真，其真实目的还是为了玩而来的。

　　　　“对了，娘，我们的雪撬呢？”得了娘亲的表扬，志宏突然间问道。

　　　　“好，回答得好！”其实，娇娘觉得自己和王渊这两个大人还没有一个孩子会塞搪，你看人回答得多理直气壮。最关键一点是，他不会真的飞走，当娘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了。

　　　　“我告诉他不喜欢，我也不喜欢去哪儿玩，因为现在我很忙，我们要救灾抗灾，全体人员齐心协力不能松懈！”志宏骄傲的说道：“我是少爷，更应该起个带头作用。如果我都跟他去玩了，那这些孩子们就都想玩，谁都不愿意扫雪了。大路上全都结了冰，行路也就难了！”

　　　　“你怎么说？”娇娘很紧张，一个翅膀硬了的志远已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了，再飞了一个志宏，她该找不着地儿哭了。

　　　　“他问我要不要习武！”志宏对爹娘的旧友不感冒：“还说改天有空时带我去玩！”

　　　　“去将宏儿叫回来！”娇娘觉得，皇家还是能避就避吧！被他们莫名的惦记上实在不安心。

　　　　“甘茂似乎喜欢上宏儿了！”王渊觉得自家的孩子都不知道是福还是祸，老是和宫里有牵连。志远和智慧就不说了，志宏明明是放在眼皮子下的，结果甘茂临走之前在赵文身边小声说了两句后还跑到扫雪的孩子群中摸着志宏的头说了什么。

　　　　终于送走了这尊大神，王渊和娇娘无奈的相视苦笑。就算你不在朝为官，当事情来临时，也得做！赵文来看了庄上的情形，询问了一些庄上救灾细节，想必回去以后可以骂上三天三夜饭桶了！当然，窑子那边，怕是要大开方便之门了。不是黑商，发灾难财，但也不能全做了慈善啊，这个先例是不能开的。毕竟，以后有什么事他一找上门就不做亏本买卖，王家再富也会亏空的。也不指望能赚多少，至少不能让自己亏本了！

　　　　进度慢已经修好了房子，这砖总比泥土强。若还按老方法修泥土墙，雪一直下，泥是稀软的，根本就修不成房子。大雪还在不停的下，房子早已跨塌，想着出宫看见的那些流离失所坐等施救或饿死的人，再看着这边热火朝天的修建人群，赵文觉得，同是自己的子民，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请！”王渊自然不敢正视他的双眼，面对才立起来的一排新房道：“大雪第六天这些房子渐渐不能住人，第八天才开始修，因为雪一直在下，进度较慢！”修房不仅仅是砖，还要娘子说的一种叫石灰的东西，找遍了也没寻着，最后还是用了老人们提供的一种方法，用黄粘土加一点宰碎的麦桔子来砌砖，但不敢砌高了，怕承受不住。而砌好的房子，也办法入住，得等到天放晴后晾干才行。

　　　　“怕不是试那么简单吧！”赵文锐利的双眼盯着王渊道：“修好了多少间房子了，可以进去看看吗？”

　　　　其实也不是试着做一批，而是成批成批的烧制了出来。那是娇娘闲着没事儿带着志宏去陶器作坊看安师傅做酒瓶，突发其想让他试着烧一批砖。她异想天开的准备用砖修一幢现代化的别墅，安慰一下自己远离现代的那颗心。安师傅也当是多学一门技术，专心研究了两窑就成功了。宣州灾民们看着这神奇的青砖特别感慨，说要是当年自己家乡是用这种砖砌的房子，也不至于水一泡就篼底软了塌了。受了他们的影响，娇娘和安师傅决定大力生产砖，不仅自己修房用，还准备赚一笔。没想到，又一次灾害来临，王渊组织人力就去运了回来先修庄户们的房子了。

　　　　“庄上除了主院，几乎所有的庄户房子都不能住人了！没办法，全部挤进了主院，然后一家家修房子！”既然要来讨经验，王渊也不介意带他四处走走，紧挨厨房的地方收拾出来做了孟先生的药房，正巧有伤风咳嗽的老人在那儿把脉问药。出了院门就看见男劳力们在修房子：“先全部修三间屋住着，往后各家有本事再独自扩建。雪灾以来，木材暴涨。只能去跨塌的旧房子里拆，正巧前些日子窑子那边试着做了一批砖，建房子正适用！”

　　　　赵文突然间觉得，辛辛苦苦当个皇帝还不若当这庄上的一个庄户，他们午饭后热火朝天的去拉什么砖拔木材修房子去了；孩子们丢下饭碗又去扫雪。而自己，却要回宫考虑全天下人的房子怎么修。

　　　　有吃有喝还有住！

第164章　一出好戏（）　
雪灾过后，百废待兴，作为一国之君的赵文对要钱的折子已然麻木了！纵然是开源节流这些年，国库那点银子还是不经用！真正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一个国如此，一个家又何尝不是呢！

　　　　元娘正在后院喂着儿子的奶，前院来人传话说老太太有事找！

　　　　“太太，听说雪姨娘又怀上了！”李嬷嬷轻声说道：“昨天传的大夫，这次也聪明了，一直没吭声，大夫一把脉就三个月了！”

　　　　“嬷嬷，放心吧！”赵扬是什么样的男人是元娘早已看清楚了。对一个人没有希望也就不会绝望了。在王渊为相的几年里，赵扬不停的讨好自己，一心想让自己出面求了王渊给他谋个一官半职。元娘又不是傻子，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的故事也知道那么一点点。赵家人就是给点颜料就敢开染坊的人。被赵扬纠缠多了，她都很少去见娇娘。让赵扬明白，自己和娇娘之间的亲情也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渐渐的，赵扬对自己不再那么热烈，等元娘发现怀了身孕后，这男人就以她要养胎为由不再来梅馨院了。想不到，雪姨娘也好孕了。这会儿，他是不是想再纳一个妾来伺候他了呢？

　　　　雪灾事一出，玲儿的酒铺自然再次歇业。粮食都没得来吃，哪来闲钱买酒喝。赵家的庄子也受灾严重，庄户们的房子全垮蹋了，还死了好几个人。而城中的粮价和菜价已快飞到天上去了，纵然如此，还供不应求，有钱也买不到东西。更何况是没钱的赵家，赵老太太这是拿自己当冤大头了呢。

　　　　前院里谈笑风声，以前是在院子里养胎，然后坐月子，前院的事她从心底排斥不闻不问。再来时，恍然发觉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而自己，就如是隔在他们中挡住幸福和欢乐的那个人。果然，门外的丫头说太太来了，里面的笑声嘎然而止。

　　　　“婢妾见过太太！”像是故意的，元娘一进门，雪姨娘立即站起身来见礼！

　　　　“雪姨娘多礼了！”元娘看都没看一眼她，径直走上前去给老太太行礼，并且道：“元娘还未来得及给老太太见礼呢，雪姨娘这是要陷我于不孝不仁之中吗？”

　　　　“姑母！”雪姨娘满眼含泪，一幅委屈的模样转身看着老太太。

　　　　“呵呵，雪儿过来！”老太太朝雪姨娘招招手，然后再对元娘道：“元娘啊，也不能怪雪儿失了礼数，这孩子是太高兴了没了分寸，她是有好消息要和你分享呢！”

　　　　“噢，那是元娘错怪雪姨娘了！”老太太根本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狼，自怀孕以来她免了自己的请安，倒是方便了雪姨娘的亲近，如此看来，这般没规没矩都是她惯出来的。元娘一挑眉：“可是老爷得了官身？”是的，元娘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渊为相时赵扬是削尖了脑袋想要为官，自作孽不可活，当初跟了大皇子没有掉脑袋已是万幸了，哪有空子让他钻了。如今更不可能有为官的机会。

　　　　“扬儿是没那福气！”说官身赵老太太就有些不高兴，元娘没有出力也就罢了，看这样子还在说风凉话：“咱赵家不是皇亲国戚，更没有在朝为官的亲戚朋友，哪能有官做！”这话的意思就是将王渊娇娘也不当亲戚看了。

　　　　“可不，老太太，如今大宁是赵家的天下呢，左右一笔写不出两个赵字，百十年前，说不定还真是皇家的亲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