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泰向她招了招手,示意洛筱竺靠近一些,这一走近,洛筱竺才看得明白,这个人就是那天闯进陛下寝宫的那个,洛筱竺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实在猜不透他来找她有什么事,但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问的问题你必须如实的回答,不然,小心我要了你的脑袋。”
启泰笑得一脸狰狞,洛筱竺吓得直接给跪了,连连点头应是。
“那天,亟贤为何只要你一个宫女进去侍寝?”
被问及这个问题,洛筱竺心里不由得还是咯噔了一下,她眼珠子一转,答道,“奴婢不知!”
“那为什么在那之后你就被调离到了这里?”
“是奴婢跟钦妃娘娘请求的。”
洛筱竺如实回答。见启泰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洛筱竺继续道,“其实奴婢是兽医,而且从小就喜欢马,所以,钦妃娘娘体恤奴婢,便答应奴婢来这里了。”
“那你告诉我,那晚,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行夫妻之礼?”
启泰问到这个问题时,洛筱竺控制不住,刷得一下脸红了,启泰见状,似乎明白了,也不再问下去,不过,对于洛筱竺的回答,他也是半信半疑,想到她也是孜钦身边的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走的时候,转身留下一句,
“若要我知道你撒了谎,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他要是知道真相,估计都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见启泰走远了,洛筱竺才把提着的心吞回了肚子,这一天下来,也真够累的,宫里面,危险的人物真的太多了,不得不防啊!
正在这个时候,屋顶上快速的闪现出了一个身影,还没等洛筱竺反应过来,那个身影便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洛筱竺吓得险些摔倒,定睛一看,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石头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第五十二章 藏在背后的故事()
石头师傅的突然出现,还是让洛筱竺挺开心的,毕竟阿穆不在身边,有石头师傅在,便感觉多了一个亲近的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也不长。
当然,石头师傅会出现在这里,也只有一个原因。
“圣上要我来保护你!”
石头师傅嗑着瓜子儿,眼睛一直盯着洛筱竺,像在看什么稀奇一样,看得洛筱竺开始浑身不自在了。
“感觉妹子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明明才几天没见。”
石头师傅那意有所指的眼神,让洛筱竺有点心虚得撇开了头。
“石头师傅,今晚的月亮好圆啊!”洛筱竺迅速转移话题。
“对啊!要不要去房顶看?”
石头师傅说完,没等洛筱竺做出反应,便拽着她一跃上了房顶,洛筱竺上次从房顶摔下来的阴影还没散去,这次又被强拽了上去,吓得她只有紧紧的抱着石头师傅的大腿。
“师傅,你可不能再丢我一个人了啊……”
洛筱竺的嗓音都有些颤抖了,夜晚凉风习习,没一会儿,洛筱竺便觉得神清气爽,心情一下豁然了许多。她开始环顾四周,发出了阵阵的感叹声。
“皇宫真的好大啊?怪不得我以前想要逃出去那么难。”
洛筱竺坐了下来,笑容在脸上绽放,这还真是一整天下来最轻松的时刻了,石头师傅跟洛筱竺介绍了皇宫的大致格局,哪个宫殿叫什么名字,也细心耐心的跟她说了一些关于皇宫的发展史,说起了亟贤是如何登上的皇位。
雒钰国开年106年,皇宫里掀起了一场政治争权斗争,当时亟贤并不是太子,启阜为了让亟贤登上太子之位,设计谋害了太子亟祯。
亟祯额娘毓皇后为了报仇,陷害了成家,说是成家企图谋反,当时,亟贤额娘贞妃还寄宿在成家,所以启阜也差点成为了同党,最后,启阜让自己的妹妹给他背了黑锅,成家被满门抄斩,贞妃被打入冷宫,不日就上吊自尽了。
后来,先皇查明了真相,废了皇后,立死去的贞妃为后,而亟贤也顺位当了太子。
启阜诡计多端,坐山观虎斗,待到两败俱伤后,先后又除掉了威胁亟贤太子位的其他亲王贝勒,同年,西域进犯中原,先皇御驾亲征,在战斗中牺牲了,但好在大捷,国丧过后,太子亟贤便登了皇位,是年亟贤只有十岁。
“宫里的争斗还真是血腥,照你这么说,最坏的人应该是启阜咯?”
洛筱竺刚一说完,便被石头师傅捂住了嘴,在皇宫里面,这些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就是分分钟掉脑袋的事情了。
“传说,先皇御驾亲征那一次,本来救援可以赶上的,却被故意拖了半个时辰,所以,先皇的那一批敢死队,才全军覆没。”石头师傅放低了音量说道,
“不会又是国舅干的吧?”洛筱竺歪着头问道。
“嘘~”石头师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刚刚来找你的那个人,就是启泰,国舅唯一的儿子,你要小心他!成家被灭门,表面上是毓皇后陷害,实则也是启阜在捣鬼。不过这些我也是听说的,你不要随便说出去。”
“哦!”
洛筱竺应了一声,眼睛看向了远处,看着那些明亮的灯火,洛筱竺不免起了相思之心,不知道现在的贤哥哥怎么样了,处在这么复杂的一个环境里,也怪不得他长年犯头疾了,以前只是听说启阜是个厉害的角色,现在看来,比预想的还要恐怖。毕竟是亲舅舅,怎么会这么狠心呢?
离洛筱竺很远的乾清宫里,亟贤还在披着衣服批奏折,烛光摇曳,他的影子映在了墙上,看起来那么的身单影只。
亟贤翻开了其中一本奏折,是江南司马侪呈上的,为了不让他的奏折落入别人手里,司马侪的奏折都是由大内高手亲自送达,奏折内容很简单,鲁关西一案已经查出了幕后撑腰的人。
虽然表面上很少往来,但是只要找到那本账目,就可以直接把幕后收受贿赂的人给揪出来,只是目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司马侪的妹妹司马小雨还在鲁关西的手里,给案件进展造成了比较大的困扰。
正在想着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时候,福喜带着阿穆来到了内殿。行了礼后,亟贤合上了奏折,喊了平身。看阿穆站在殿下,亟贤多少能猜到是什么事情。
福喜拿出那对羊脂白玉的耳环放到亟贤桌案上,“陛下,洛筱竺就是成家的后人成潇潇。福喜已经查证过了。”
亟贤皱了皱眉,虽然他早已预料是这样,但是真正查实过后,心里不免犯堵,一方面他很高兴成家还留有后人,另一方面,他担心,一旦洛筱竺知道了真相,恨他怎么办?
成家被满门抄斩,虽不是他干的,但却是因他而起的,是他间接害死了她的家人。谁都可以恨他,唯独她不行!
“暂时不要告诉她!”亟贤扶额,头又开始痛了,他拿起桌案上的那对耳环,有些睹物思人了,
“就算要报仇,也不应该让她来。”说完亟贤又是重重的叹息声。
“福喜听说,成戟来宫里找陛下了。”见亟贤没有作何反应,福喜继续说道,“他胆子也真够大的,敢直接来觐见陛下。要知道,被人发现是成家余孽,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亟贤站起身,走到阿穆的跟前,“不是叫你带着筱竺远离皇宫,好好生活吗?”
阿穆一听,吓得腿软,“奴,奴才该死!望,陛下,恕,恕罪!”
“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亟贤双手背在身后,“成戟若没有十足准备,是不敢接近朕的,朕也不是怕他对朕不利,朕怕的是,连累了身边的人。政权还未夺到手,边疆战事又吃紧,朕的时间可不多了。”
听到这些,福喜也扑通跟着跪了下来,“陛下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为私情牺牲自己。”福喜说得有些激动,叩了几个头后,福喜继续说道,
“福喜这次回来,还给陛下带来了一个人,他会帮助陛下夺回政权,关于成戟,让福喜来处理,当年的事情,除了陛下,没有人比福喜更加清楚了。”
福喜说完,向站在后面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点头会意,便从外面领了一个人进来,他披着斗篷,整个人都藏在了黑色外衣里面。十分神秘。
“皇弟,好久不见……”他慢慢的抬起了头,摘掉了戴在头上的帽子,笑得一脸明媚。
第五十三章 宣示主权()
先皇有六子,三公主,皇子当中,亟贤属年纪最小,论才能,属太子亟祯,论品性,属二皇子亟琛,而有才有勇又有谋的,则是三皇子亟昇,但三皇子不好争强不好胜,过于仙风道骨,乐于闲云野鹤,为了不让兄弟之间反目争权,装聋作哑数十年。
太子被启阜陷害自刎了,二皇子虽无意争权,却被身边的人教唆争夺太子位,却被其他的皇子陷害说他偷穿龙袍,意图谋反,被先皇贬去了塞外,且终身不得回中原,没几年,便去世了。
四皇子五皇子年纪尚小,各方面才能也不突出,但立太子之事又迫在眉睫,在这关键时刻,启阜从中作梗,让四皇子拿着蛊毒娃娃玩,被先皇撞了个正面,其母妃被打入了冷宫,四皇子则由五皇子的母妃领养。
见识了之前那些血淋淋的教训,为了保住两个皇子的性命,五皇子的母妃自请去了寺庙当了尼姑,而两个皇子也一直在寺庙里带发修行。
本来太子之位应该落在亟贤身上的,但是接连失去自己的儿子,先皇痛心疾首,对外宣称,永不立太子。
这让启阜慌了神,然后设计陷害毓皇后,派人去告诉毓皇后,成家要企图造反的事,此时的先皇受不了一丁点的背叛,找到一丝说要谋反的证据,就直接下令抄了成家的门,贞妃成了背黑锅的人,于冷宫里三日,便上吊自尽。
先皇历来最疼贞妃,她的自缢让先皇开始翻案,才查出了真相,毓皇后成为罪魁祸首,当即下令废皇后,立贞妃为后,而亟贤,顺位成了太子。
好在亟贤自幼天赋异禀,也虚心好学,只是贞妃的去世,给他带去了莫大的打击,从小到大,他一直不爱展露头角,不爱说话,甚至动不动就生病卧床,直到他登基当了皇帝,启阜都还以为他只是个可以任他摆布的无用傀儡。
而这次福喜带来的皇子,就是三皇子亟昇。
亟昇比亟贤大10岁,一眼看去,要成熟稳重的多,不知道是不是家族基因好,他也生得一副好面孔,只是比起亟贤的精致,他显得要风华绝代一些,特别是那一身仙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仙风凛然。
亟昇会出现在这里,亟贤当然是很吃惊,数十年未见面,又选在这个节骨眼出现,无疑是及时雨,当然,如果他是抱着想要帮忙的心态来的话。
“皇弟,十几年没见,都长成大人了啊!”亟昇说完喝了口茶。“长得如此相貌,打起仗来,还真是很容易让人分心啊!”
“皇兄笑话贤儿了。”
亟贤转身拿起茶壶,准备给亟昇倒茶,亟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站起了身,直呼不敢。亟贤却笑着把亟昇按坐在座位上,笑得一脸温暖,
“弟弟给哥哥奉茶,是应该的。”说完亟贤端着茶杯,躬身把茶送到了亟昇面前。
亟昇起身接过茶杯,笑得明媚,他拍了拍亟贤的肩头,叹了一口气,“哥哥回来的太晚,让皇弟吃了苦了。”这意味深长的叹息,让整个氛围显得有些悲伤了。
自小,最疼亟贤的就是亟昇,书法、琴艺等,他都会耐心的教亟贤,虽然为了装聋作哑,话说得极少,两人也很少用言语交流,但是无形中,两个人的感情却是最深厚的,亟昇之所以那么喜欢亟贤,不仅是因为他聪明好学,还因为只有他愿意靠近他,毕竟在别人眼里,亟昇从小就是怪咖。
这夜,两人聊了许多,怕是把以前没说过的话都说遍了,喝酒、对弈、抚琴而舞,月夜星稀,两人的感情却像是陈酒般,越喝越浓……
亟贤登基以来,从未正装上过朝,之前也因为启阜一直在干预朝政,所以亟贤也不想上朝,因为到最后一定会是启阜一个人在滔滔不绝。自己则在一旁当听众。
而今天,亟贤却破天荒的第一次召集文武百官上了早朝。不知道是不是正式开始宣示自己的主权。所有朝臣也都破天荒的换上了朝服,很多脸都不来不及洗便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启阜一听说亟贤要上朝,倒也不吃惊,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在状况外,千万不要自己乱了阵脚,启阜不急不忙的穿上朝服,就看看,一个乳臭未干的皇帝,能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吧。
启阜到的时候,亟贤貌似已经发表过一场言论了,这种完全没等他就开始的局面让启阜有些尴尬。
“不知陛下突然上朝,所谓何事啊?”启阜双手握在身前,显得有些不耐烦。
“陛下说,你以后不用批奏折了。”一旁的御史大夫轻声说道,
听到这么一句,启阜嗤笑了一声,嘴角勾起,“这什么意思?贤儿是想要卸磨杀驴吗?”
“大胆!朝堂之上,怎可直呼圣上名讳?”福喜公公大喝道。亟贤摆手,
“无碍!朕要是因为这些礼节而怪罪舅舅,天下人会说朕忘恩负义的。”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亟贤故意放慢了语速,似乎一语双关。
“舅舅年事已高,还一直帮朕批阅奏折,实属不当!”
亟贤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见启阜斜眼跋扈的样子,亟贤放轻了语调,继续说道,
“自古以来,自己的事情都该自己去做,你说对吗?舅舅?”
启阜被气得有些吹胡子瞪眼,他高傲的回应道,“皇上你说这话可不太负责任了,天下虽是你的,但是你觉得凭你现在的能力,能够胜任吗?贤儿,这可不是过家家!”
“国舅说这些话,可是明摆着要造反啊!”大将军洛帧在一旁义正言辞,这一说,周围的朝臣都开始细声的讨论起来了,这无疑让启阜有些底盘不稳站不住脚了。
“大将军此话差矣!”正在这时,亟昇从里面走了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舅舅想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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