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要谈正事了,鲍妈妈带着我出去玩吧,不要让爹爹担心呢。”
鲍婶子一把将蔻姐儿抱起来,笑着道:“小姐真乖,老爷有福气呢。”
赵镜摸了摸女儿脑袋,点头道:“好生照顾着些,别事事顺着她。”
“是,老爷,知道呢。”鲍婶子应声离开。
待得鲍婶子带着蔻姐儿出去之后,赵镜才正色道:“怎么样?”
谢通望了朱福一眼,又朝赵镜微微颔首道:“朱二姑娘说了,张夫人已经去了朱家,求到朱家门前了。”
“走,咱们进屋说去。”赵镜引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朱福将事情一一说与赵镜听,随后问道:“赵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镜缓缓于一边落座,薄唇紧抿,一时间没有说话,凝眸深思。片刻之后,方才道:“如今这张发财是最为关键的一个人物,一定要保护好,不能出一点差池。”他转头望了望谢通,又道,“是你。。。。。。还是。。。。。。”
谢通摇头:“我此番还不方便。。。。。。”
赵镜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道:“那这件事情便我来做。”微微沉默一番,又道,“萧家那边怎么样了?”
谢通微微抿唇沉默,他顺着线索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可忽然间线索就断了,他想要再继续查下去,就有些困难。他从小亲自培养出的亲信,勘察能力是最强的,竟然办起事情来也十分不易,不由让他怀疑起此事背后最大的主谋来。
“萧敬宾怕是不行了,萧夫人也做好了办后事的准备。”谢通道,“萧家母子唯一依靠的家产便是敬宾楼,萧敬宾却在遗嘱中写到,家中一应房屋田舍由儿子萧慎恩继承,敬宾楼,留给了全二富。”
朱福气道:“果然还是叫他得逞了,这个小人!”
谢通闻言睨着她道:“小人得志,且先叫他得志一会儿,捧得高了摔下来才更痛。”
朱福是心里难受,萧敬宾走了,往后萧家母子日子可怎么过?
痴儿寡母,又只靠着家中积蓄度日,没有男丁护着,怕是仆大欺主。
*
打从县衙门出来之后,朱福没有立即去福记,而是折身去了萧家。
萧慎恩见是朱福,开心地从一边桃树边跳着过来,拉她手道:“姐姐,陪我玩,你瞧,好多蚂蚁呢。”
望着萧慎恩俊逸好看的眉眼,再听着他说的这些稚嫩的话语,朱福心酸。
他现在的心智,真的是比寿哥儿还不如,寿哥儿早都不爱跟蚂蚁玩了呢。
“慎儿,别没规矩,朱姑娘是客人,快请朱姑娘进屋来坐。”陈氏由丫头扶着,面上泛着淡淡笑意,朝朱福走过来,握住她手道,“朱姑娘,难得你忙里抽空,还能来探望我们母子。”
下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有些哽咽起来,想到了人情冷暖。
朱福道:“许久没有陪夫人说话了,还怪想念的呢,夫人近来身子可好?”边说边扶着陈氏手臂,又回头唤了萧慎恩一声,然后往堂屋去。
陈氏坐下,伸手也请朱福坐下,这才道:“我的身子好不好又有什么要紧的,如今老爷这般,我也真恨不得随了去。可惜可怜了我的儿,我要是也走了,慎儿可怎么办。”
萧慎恩乖巧地依偎在陈氏身边,似是听不懂母亲说的话一般,只一个劲朝朱福挤眉弄眼。
朱福静静望了会儿萧慎恩,说道:“夫人,其实萧公子的病,是可以治好的。您有没有想过,请了名医来替萧公子诊治。若是萧公子的病好了,夫人您也有个依靠,萧家家业也就得以继承了。”
陈氏先是心动,随后便心灰意冷,她摇头道:“怎么没有瞧过,可名医哪里就能前来松阳县替慎儿治病。再说,那些名医,诊金定然很贵,如今老爷这般。。。。。。”她咬了咬唇,眼泪在眼眶里闪动,欲落不落,却瞧着比泪流满面还叫人心生怜悯,“老爷以前身子好的时候,慎儿的病许是还有希望的,如今家里只靠着往日积攒下来的一些积蓄度日,哪里容易。”
“夫人若是因着这个,大可不必担心。”朱福道,“萧老爷于我有知遇之恩,而且在我困难的时候给了我一份工,工钱优厚。如今萧老爷遭小人陷害,我帮不了萧老爷,却是可以帮夫人您跟萧公子的。”
见陈氏投来感激的目光,朱福又道:“夫人放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便一定会请了名医来替萧公子治病,绝不放弃。”
陈氏已然感激得泪流满面,忽然离座就要跪在朱福跟前,被朱福一把拉住了。
“夫人您不必如此,您快起来。”朱福表情有些严肃起来,半拉半拽将陈氏拉得又坐回竹椅上去,这才道,“我过不久便要去省城,到时候先去打探一番,若是有合适的机会,便差人回来接萧公子。到时候,夫人若是念子心切的话,可以一道跟着去。”
陈氏激动得颤着唇道:“朱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怕是这辈子都报答不起了。来世让我当牛做马再报答你的恩情吧。”
伺候在身边的丫头小莲给朱福跪了下来道:“朱姑娘心好,小莲愿意当牛做马,伺候姑娘。”
朱福亲手扶起小莲道:“你要真是感谢我,就好好伺候夫人吧。”
小莲开心地笑说:“朱姑娘真是好人,又有本事得很呢,这般年纪就能撑得起这般大的家业,真真儿是女中豪杰。放眼这天下,没有哪个女子是能够真朱姑娘相提并论的呢。”
陈氏也附和道:“这丫头虽然平时嘴凭话多,但这次却是说的实话。如今整个松阳县都传遍了,朱姑娘一人发家致富,连带着整个县城及周边的村子都富起来。如今松阳县谁不知道,老朱家的二姑娘,那简直是菩萨转世。”
因着福记业务拓展,朱福招了不少年轻力壮的年轻人跑业务,给的工钱也高。
朱福的心是比较大的,所有在前世未能够得到的一切,她都想尝试着去得到。
先尝到了甜头,拿到了好处,得到了丰厚的分红,再干起活来,自然是一个比一个卖力。
有些人觉得,在福记赚的银两可比在家种地赚的钱多多了,渐渐也就荒废了田地,只愿意在外头天南地北地跑。
如今能做成这般的成就,也是当初没有想到的。当初开福记,也只是想着能够赚些银子贴补家用,让爹娘不要太辛苦,却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如今已经计划着将铺子开到省城去了。
朱福从县衙门出来后,谢通便一直远远跟在后面,见她是进了萧家的门,他便折身去了对面的茶楼。
一边喝茶,一边在等人。
谢通一袭黑色锦袍,目光犀利如鹰,端端坐在窗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捏着杯沿,静静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待得那抹淡粉色的身影从萧宅红漆大门出来的时候,他方才轻轻起身,然后快步下楼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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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二姑娘。”谢通负手立在路边,唤了一声之后,脚下步子放慢下来,继而从容朝朱福走去。
朱福见是谢通,也笑着朝他打招呼道:“谢大公子怎么在这里?”
谢通微微颔首,表示应了一声,引手示意她朝一边茶楼去。
朱福想起上次与谢通单独在茶楼饮茶而使沈玉楼生气的事情,不由笑容更甚,随即轻轻摇头道:“谢大公子有什么话还是在这边说吧,我答应妹妹早些回家陪她的,不想让她久等。”
谢通身子本能僵了一下,抬眸轻轻扫了她一眼,薄唇紧抿。
“我是来跟朱姑娘说,这几日姑娘便只带着一家人安分呆在家里便好,不要随意出门。”说罢谢通眉心微微蹙起,意味深长地望了朱福一眼,眸光轻轻掠过她脸颊,而后竟然颇为有些尴尬地扫到别处,缓缓踱步离开。
朱福站在原地呆望了一会儿,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孤寂身影,忽然觉得,这谢大公子身上定然是有什么故事的,不然的话,他这般年岁,又是生在世族之家,何故到如今还没有娶妻呢?
谢通尚未娶妻的事情,她听谢逸提过,不过,具体是何原因,谢逸倒是没说。
不管如何,在朱福心里,谢通自然是被定位成一个好人的。
他有能力有智谋,虽然如今只是下江南来散心游玩,但他却一直暗中帮助赵大人,由此可见,这谢大公子周边暗处还是藏有一定势力的。他让自己一家人这几日不要乱跑,怕是暗中有差人保护自家人。
只要不乱跑就能够护得住,若是乱跑了,怕就要超出他能力范围了。。。。。。
这般一想,朱福再联系到方才在县衙门的时候,谢通跟赵镜两人欲言又止的对话,心里不由产生几分疑惑来。
县城里面人都知道,如今当朝四皇子可是也在松阳县别院内的,能够连四皇子都不畏惧的人,又会是谁?朱福只觉得对如今这个时空了解得还是太少了,往后生意做大,势必是要接触更多上流社会的人物的。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官商都是相互攀附,相辅相成的。虽然朱福只是一个想要好好做生意、好好带领着一群有志青年奋斗致富的普通人,可识时务者为俊杰,适时的变通还是必要的。
因此,她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进了沈家大门。
沈玉珠如今也呆在家里,最近沈大娘在四处托媒人给她说亲,已经不允许她到处抛头露面赚钱了。
沈玉珠不似朱喜性子温婉恬静,她原本就是个活泼好动的人,被母亲逼着呆在家里,还天天见那些糙得要命的汉子,她简直要疯了。好不易见到朱福,赶紧一把抱住她,然后一个劲跟她诉苦。
朱福知她是话唠,因此也不说话,只微微含笑听她静静诉说。
言语间,朱福听得明白,沈玉珠必然是瞧不上那些媒人给她介绍的小伙子的。想来也是,人总是有攀比心的,虽然沈玉珠长得不若长姐美貌温和,可两人年岁相当,又是打小一起玩大的,若是姐姐嫁给年轻有为的县官,她却是只嫁个甚至都不若她会赚钱的糙汉子,她怎么能够心服?
不甘心自然是好的,依着沈玉珠的条件,将来定然能够找个更好的。
“沈大娘也是为了你好,她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够嫁个有本事的好人的,你不愿意,她也不会逼迫你。”朱福抱住沈玉珠的手臂,亲昵道,“大娘肯定是瞧见我姐姐定亲了,而你却还像个疯丫头似的,心急了。没事儿,大娘心软,你偶尔撒撒娇闹一闹,就好了。”
“可我想出门去,想跟你一起做生意。”沈玉珠蹙着眉心,一脸懊恼地说,“我娘怎么不拿我跟你比,非叫我学阿喜,我与阿喜性子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这不是活生生逼死我么。阿福,我都快闷出病来了。”
沈玉珠越说越暴躁,抱着脑袋在院子里跳来跳去。
沈大娘闻声走了出来,抱着一个装满红辣椒跟玉米棒子的筛子,笑着道:“阿福来了啊?快,进屋来坐。”又睇了沈玉珠一眼道,“你别理她,成日疯疯傻傻的,我再不管管她,她什么时候能有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娘,您瞧阿福,她不也是么?”沈玉珠不服气道,“娘您还不是这么喜欢阿福。”
沈大娘道:“阿福还小呢,再说你朱大婶子如今心思都在阿喜身上,等阿喜嫁去了婆家,你阿福妹妹还不是。。。。。。”
“娘。”沈玉楼忽然举着书从隔壁间走了出来,眉宇间微微蹙起,神色有些不快。
他方才就听到阿福的声音了,只是见她跟玉珠在说话,便一时间没有走出来。
沈大娘望了儿子一眼,没再继续说话,只是招呼朱福道:“你们说话去,大娘去做饭,呆会儿阿福留下来吃饭。”
“娘,我去帮你。”沈玉珠朝自己大哥俏皮眨了眨眼睛,然后跑着追着沈大娘而去。
沈大娘回头望了自己儿子一眼,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甘的,她瞧中的是喜姐儿,奈何儿子不喜欢,喜姐儿如今倒是有福气,将要做县令夫人了。
也不是阿福不好,只是相比起来,她总是更喜欢性子温婉恬淡的喜姐儿的。
见母亲跟妹妹走后,沈玉楼悄悄牵着朱福手道:“你随我进屋说话。”他如今将要进省城参加乡试,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屋子里念书,恰好朱福也忙着铺子里面的事情,很多时候沈玉楼想去找她的时候,她在忙,因此两人好几日未能真正好好见上一面。
朱福任由他温厚的手掌握紧自己小手,跟着他一起进屋去,这还是她第一次进他的屋子。虽然屋内陈设一应都十分简单,但却收拾得十分干净,书桌在窗户前,桌上摆着书册跟笔墨纸砚,还放着一只素雅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株桃花。
“喜欢吗?”沈玉楼见她双眼冒着光,便轻步走到她跟前去,凑近道,“这几株是你之前摘来送我的,你摘回来的时候,还只是几株含着花骨朵儿的嫩枝,你瞧,如今都已经绽放开了。”
这桃花是朱福出城路过桃花林的时候摘的,当时花枝上只是含着几个花苞,如今都花开得都快要败了。
朱福望着花,又望望站在身边的男人,心里暖暖的。
沈玉楼眼里也全是宠溺的笑意,抬手挠了挠她头发,方问道:“近来铺子里不忙?怎么有空亲自来找我了?之前我找你,都得站在福记外面等。”
语气间些许揶揄,也有些抱怨,眉心微蹙,唇角却含着笑意。
朱福这才想起正事来,仰着头看他道:“谢大公子方才对我说,要我这几日不要乱跑,只好好呆在家里就好。我想,谢大公子怕是在暗中派了人有保护我们,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四皇子不是在松阳县内吗?”
沈玉楼听完后眉心蹙得更深,呼吸也越发急促些,表情明显就不好了。
“喂喂喂,我是在跟你说正事呢,你干嘛摆出这样的脸来。”朱福见他似乎要翻脸,立即伸手抱住他手臂道,“谁再好,也没有我家玉楼哥哥好啊,谁保护我都不要,只要玉楼哥哥保护我。”
沈玉楼双手背负,他容颜俊逸风流,个头也高,朱福站在他跟前,头尖都不到他下巴。
男人微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