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贱妾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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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贱妾重生了-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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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便有一个秀丽的女子出来了。

    陶织沫看得微怔,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孪生姐妹。蝴蝶穿着她的衣裳,戴着她的发饰,除了脸不像她,举止行为皆是模仿得几乎让人辩不出。

    她款款行来,又转了下身子,当她背过身去的时候,陶织沫几乎就以为面前那人是她了!连洛爱思也禁不住连连称奇,“不是易容,却胜似易容。”

    蝴蝶唇启,说出口的声音竟与陶织沫无异,“小姐要外出,让采薇随你方可,留下暮雨为我打掩护。”

    陶织沫眨了眨眼,这蝴蝶居然还会模仿人声,模仿得惟妙惟肖!

    “啧啧啧!”陶织沫拉着蝴蝶,惊奇地将她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没想到蝴蝶你真是个宝啊!”她当丫环,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小姐妙赞了。”这会儿,她恢复了自己的本音。

    洛遥思眼珠子也转了几转,这蝴蝶看来似乎不只是个普通的卧底丫环呢,嘶,该不会是和采薇暮雨一样,是十二人当中的一个?

    “你除了会模仿我的,还会模仿谁的声音呀?”陶织沫一下子来了兴趣。

    蝴蝶想了想,又用暮雨的声音温柔道来,“只要听过,奴婢便能模仿出来。”

    “真的吗?”陶织沫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啦,小姐还不相信奴婢么?”这回她是用采薇的声音说出来的,说完还冲她眨了眨眼,如同采薇平日的神色一般。

    “蝴蝶你真是太棒啦!”陶织沫叫道,“我简直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蝴蝶面有难色,“小姐,这个是自小训练出来的,恐怕教不了。”

    她不敢当陶织沫的面说出口,她幼时舌身肥厚,是主人用剪刀一点点将她舌头修细的。每次修完便是满嘴的鲜血,别说吃食了,连吞咽口水也极其痛苦。

    后面舌头修尖利了,还得含碎石子在口中不断说话练习,十年来,她磨圆了上百颗碎石,总是一边说话一边流血水。不过这些,也只是训练的一部分而已,如今看来,早已不足为道。

    守在门口的暮雨面色有些惨白,她怎会不知,修舌的人进去后能活着出来的很少。她舌尖伶俐,也曾被主人选中修舌,只是后来听说她是双生儿,便放过了她,毕竟若是死了一个,那双生儿便失了作用了。

    忽地,她警觉地抬起眼眸,便看见紫灯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见被她逮了个正着,紫灯忙冲她讪笑了一下,也就不再遮掩了,走了出来柔声叫唤道:“暮雨姐姐……”

    “怎么了?紫灯妹妹?”暮雨不轻不重回道。

    听得暮雨的话,屋内的人顿了一下,又继续有说有笑的。

    “这几日我身子修养得差不多了,想来见一下小姐。”紫灯微笑着看着她,面色仍有些病态。

    “可是紫灯过来了?”屋内扬起陶织沫的说话声,紧接着陶织沫便快步走了出来。

    “是,小姐,紫灯来了。”紫灯连忙快步上前。

    “好紫灯,你怎么不在屋里好生歇息着。”陶织沫迎上前来亲切地拉起了她的手,语气颇有埋怨。

    “紫灯身子已经好多了,不敢劳烦小姐担忧。”紫灯说着,面色惆怅,“紫灯只想侍奉在小姐身边,而不是做个没用的人,只能躺着,还要小姐来照顾我。”

    这几日,陶织沫每日都会带上参汤去看她,每次都会坐上个小半时辰,表面上她是受宠若惊,可实际上,她心中却是极其惶恐。

    小姐变了,和已经不一样了,虽然对她很好,但似乎与她也有些生疏起来。她直觉地感到,她与陶织沫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姐妹情深的感觉了,像是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相依为命的过去了。

    当然,这些她绝对不敢透露分毫,若是她没了利用价值……不!她绝对不要再回去庄子里过那些猪狗不如的日子!

    所以,她必须为自己争取,在陶织沫心中挽回自己的地位。只有经常出现在陶织沫面前,陶织沫才能想起自己的好,小时候的陶织沫多可怜,只有她没有嫌弃过她呀,她怎么可以这么地忘恩负义?

    “紫灯你是说的什么话?”陶织沫拉她进屋坐下,“若你自己身子都不养好,怎么能侍奉我了?现在我身边人手尚够,你就先好生歇息着。”

    “小姐……”紫灯眼眶发红,“你对紫灯真的太好了……这真是紫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了好了!我身边这些人谁能比得上你?要知道,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待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楚着。当年……我那样离去,又害了你,我心中仍有愧疚。”陶织沫说着,又惭愧地低下了头。

    “小姐,紫灯不怨你,真的。”紫灯抬起头来,面色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

    二人像打太极一样你来我往,直到小半个时辰后,蝴蝶进来提醒陶织沫要午睡了,紫灯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陶织沫大大地喘了口气,她都敷衍得想吐了。

    “小姐,”蝴蝶轻声开口,“陶夫人那边派人下手了。”

    “哦?什么情况?”

    “这个,”蝴蝶掏出袖中的一小节竹筒,却没有递给她,“陶夫人让春桃打扫内室时偷偷将这里面的水银均匀洒置在小姐的床周围。”春桃是二等丫环。

    “这也太毒了吧!”洛遥思插嘴道,“这样晚上若是关窗睡觉的话,只怕不到一月,你就会水银中毒了。”

    水银中毒,初时只会让人神经衰弱,记忆力减退,但久而久之便会对人脑产生不可逆转的影响,变得痴傻甚至死亡。水银下得适量,发作过程缓慢会使人难以察觉,真是害人于无形中。

    陶织沫勾唇一笑,眸色却是极其狠历。她们这招式前世就用过了,只是前世却是内服的,她们将水银混在自己的饮食中,后面阿难才告诉她,说她怀孕的机率很低,便是因为曾经误服过水银,可哪里是误服呢。

    “无碍,你就让春桃去回复她吧,就说已经照做了,你们跟在我身边的,注意下时不时丢三落四就行了。”陶织沫吩咐道。

    “是。”蝴蝶福身后退下。

    “真看不出来,这个陶夫人居然这么狠毒,果然最毒妇人心呀。”洛遥思连连摇头。

    “这才刚开始呢,”陶织沫面上淡淡一笑,见她担忧,又笑道,“你不是说想学做花茶嘛,我来教你,现在梅花盛开,我们正好弄些梅花茶。”

    “好啊,”洛遥思连忙应了,“你四哥院子后面是不是种了许多梅花?我们可能去摘一些梅花来?”她每日都要去陶凌雨那里为他把脉,有时见他的时候,他肩上还会落着几朵浅梅。若是靠得近些,还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清淡的梅香。

    “当然可以了,和四哥打声招呼便是,四哥可不是小气的人。”正好她也可以借此机会去探望下陶凌雨。

    很快,派去听雨轩的丫环便回来了,屈膝后恭敬道:“四爷说他园中的梅花都是天养的,六小姐想要采摘随时可来。”

    “那行,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陶织沫笑道。

    小半个时辰后,陶织沫几人便到了听雨轩。在小厮的带领下,几人又入了后院,拐过一座嶙峋的假山后,便见陶凌雨在一株梅花下安静地坐着。

    他身穿白色长袍坐在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副玉棋。远远一看,倒像是神话里在梅花树下下棋的仙人,一下便是千年。

第65章 半场花雨() 
“四哥,织沫前来叨扰了。”陶织沫笑盈盈上前来。

    陶凌雨不便起身相迎,只是淡淡一笑,“随意就好。”又抬首与洛遥思打了招呼,目光便锁回自己的棋局上了。

    待身边的丫环和小厮退下后,陶凌雨这才抬起头来,很明显,他刚刚的注意力也不在棋局上了。

    “怎么,四哥不想我来?”陶织沫在他对面坐下,托腮问他。

    他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蝴蝶,“你退下吧。”

    蝴蝶福身后退下,陶织沫笑道:“放心吧四哥,蝴蝶和暮雨采薇一样,都是自己人。”

    陶凌雨轻叹一口气,“你又自知她是自己人了,你自己,定要多加防备。”说着又慢慢扶着石桌站了起来,“你能来我自是欢喜的,只是你知道,母亲向来不喜你我亲近。”

    “我怎会不知,”陶织沫搀扶了他一下,“若不是顾及这个,我早就来看你了,巴不得天天来找四哥。”

    听她这么说,陶凌雨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倒微微有些红润起来,又垂眸不语。

    他的睫毛长而浓密,可却是直而下垂的,平日里总是轻掩着一双忧郁的眸子,如今这么一垂,一双星眸更显落寞。

    “四哥你身子可有好些?”

    “好多了。”陶凌雨说话向来有些慢,加上有些低朗的嗓音,听起他说话总觉得语调有一些悲凉,“我身子如何,自己是知道的。你回来了,我当会更加爱惜自己,也会想办法让自己能够照顾你。”

    “四哥,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这次来可是想做梅花茶的,到时做好了,我一定送你几罐!”陶织沫说着便取过了暮雨手中挽着的小竹蓝,“要是我把你这里的梅花都采完了,四哥可别心疼了。”

    他淡淡一笑,星亮的眸子里却也隐着几分骨子里带来的忧郁,“随你采摘便是。就算你将这梅园采得光秃秃的也不打紧,只要你高兴就好。”

    洛遥思闻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很快,几人便四处散去摘花了。

    梅园里,时不时传来女子的欢声笑语。

    陶凌雨静静地坐在棋局前,可心思已不在了棋子上,他抬眸,看着梅花树下的浅衣女子,女子仰着头,面带纯真而满足的笑颜,一手挽篮,一只素手高高举起,袖子垂下,□□出像梅花般莹白的一截玉臂。

    她那纯真的侧颜,就这么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了。

    他的思绪,不禁飘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黄昏。

    年幼弱小的他被母亲在小黑屋里关了整整三日,怎么哭怎么吵都没用,他十根细细的手指,都挠得出了血,在冰冷的门上留下一条条的血痕,他哭得声音沙哑,可是她们还是不肯放他出去。

    他没了最初对黑暗的害怕,只有对死亡的恐惧了,他好渴,好累,好饿,最后直到他晕过去,那道门也没有打开。

    他只记得,迷迷糊糊的,有人喂他喝水。在恍惚中,他听到了这辈子永远都不想知道的事情。

    在他印象中,他爹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没见他笑过,也没见他凶过,可是那次他的声音真的很凶。

    他在警告母亲,说的什么他听不清,可是他却难忘母亲歇斯底里的一句话语——就是他才害死了我的雨儿!

    这句话,他后来才渐渐明白。他只知道,醒来后母亲一脸冷漠地看着他,警告道:以后不许再让我看到你和那个小杂种一起玩,知道不?

    他脸色苍白,不敢答应,她一把抓住他弱小的肩膀,一只手极用力地抓起他包扎好的五指,她盯着他,直到他指尖的纱布溢出红色的血,她才一字一字道:“若再让我发现,我就把你的指甲一根根拨出来。”又歪头看着他的眼睛,“还有你这双好看的眼睛,那上面最美的睫毛,娘也会一根根地拨下来。”

    他从她凶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张倒映着的流泪而淡漠的脸,这张稚气的脸点了点头。

    长大后,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的脸,在脑海中与他爹一遍又一遍地对比,他长得和他爹也不像。

    自她回来后,他心中开始有了一丝希冀,有违伦理的希冀。这个念头,就像野草一样在他心中疯长,他已经无法制止了。

    “四哥!你看我摘的!”一张欢快的笑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一张极为纯真可爱的面孔。

    他浅浅一笑,目光很快从桌上的花篮收了起来,落在她的笑脸上。

    一阵春风袭来,梅花纷纷而落,像雪一样。

    “好美啊!”陶织沫仰起头,摊开小小的手心,便接住了数朵摇落的残梅,“呀,四哥,你看你头上都落了好多了!”她微微前倾了身子,伸出手来细心地帮他捡起落在他墨发上的白色花朵。

    “四哥,我头上是不是也有?”她又垂下头来,像小狗一样摇了摇头,有碎花纷纷洒落在他险象横生的棋局上,娇嫩的花朵落在这冰寒的棋子上,惊心动魄。

    他终于缓缓举起手来,想轻拾起她发间的落梅。可是,却触之不及了。

    “织沫,你看我摘这么多够了吧?”洛遥思跑了过来,将花篮放在了桌上,他收回了手。

    陶织沫仍是低着头,却是转了个方向,将头顶朝着洛遥思,“你看看我头上有没有花?帮我弄一下。”

    “留点花多好看呀,留着吧留着吧!”洛遥思不在乎道。

    “那好呀!你也来一点!”陶织沫突然抬起头来,一双大大的小鹿眼泛着狡黠的光芒。在洛遥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突然从她花篮中轻轻松松抓起一把花,扬了出去!

    “啊!”洛遥思叫了起来,“你!”她作势也要抓起一把花来扬她。

    “别别!我错了还不成!”陶织沫连忙躲到陶凌雨身后,“这花可是你辛辛苦苦一朵朵摘的,都洒了多浪费呀!”

    “采了可多了!我还嫌用不完呢!”洛遥思可不管这些,直接抓了一把也不顾有陶凌雨挡着,仍是朝她扬了过去。

    这一把花雨,便这样洒落在了他们二人的发上,肩上。她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她在寻求自己的保护,就这样躲在自己的身后,他张开双手,宽阔的雪白袖袍为她阻挡了半场花雨。

    后来他总觉得,这是自他长大后,与她相处过的,最美的瞬间。

    将近黄昏的时候,陶织沫与洛遥思二人才嬉闹着离开了听雨轩,暮雨几人挽着花篮跟在二人身后,花篮上轻掩着丝布。

    “这个梅花茶得怎么做呀?”洛遥思手中捏着一枝刚折的梅枝,上面还有几朵晶莹的雪梅,香气极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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