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影一屁股坐车夫原来位子上,手持疆绳,将马儿掉头,边大喊道:“主子,我们中了离神香,如今已是傍晚,我们已经到云州了!”
刘媛不懂什么离神香,但估计是能让她们失神玩意儿。
云州城紧临炎京东边,出了炎京东城门一路向东行便会到达,但是来仪客栈位于西市,要从西市经过东市,再出东城门需要不少时间,然而她明明觉得自己才离开来仪客栈不久。
而且她记得她们离开来仪客栈时,明明才午时末刻,但如今却已是傍晚,这肯定是因为那什么离神香关系。
眼看如今天色已晚,东城门又是炎京四城门里落锁早一座,就算现赶回去,城门恐怕早已关上,于是刘媛便对河影喊道:“河影,我们一会儿直接上崇恩寺!城门恐怕要关上了!”
而这头树影包扎完那车夫,又搜起他身来,须臾便拿着张木牌子对刘媛道:“这人不是来仪人,身上只有这木牌。”
刘媛见那木牌上只刻了‘允商’二字,知道这是来往各国通商时用牌子,证明此人商业行为得到两国允许,这人,是个商人。
刘媛眉头一皱,自己与他应是无冤无仇,为何要将自己掳走?
“要发信号让主子到崇恩寺会合吗?”树影小心问,她虽知如今情况紧急,但方才刘媛生气模样历历目,还是谨慎点好。
“等我们进了崇恩寺再说。”刘媛正思考着事,便随意应到。
不久,马车来到崇恩寺门口,此刻那轮血红已经完全沉没到地平线之下,只余橘红光晕照亮天地,寺门已关,上香人潮已散,余辉中,显崇恩寺庄严。
树影d着昏迷车夫下了车,河影则是先扶着刘媛下车后,才去敲了敲寺门。
不久便有小和尚来开门,只见那小和尚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一行四人,道:“施主,这时辰已经不开放上香了。”
便见刘媛以方来仪声音道:“小和尚,我主仆几人是从云州城回来炎京,不想路遇盗匪,把我车夫打伤了,如今城门已关,不知能否让我主仆四人暂居一宿?”
小和尚见眼前少年一身狼狈,语气又极为诚恳,便道:“施主且等等,小僧去问问住持!”说罢便跑向大佛堂。
没多久便见崇恩寺住持禅净大师随着那小和尚出来,禅净眼神先扫向那受伤车夫后,才笑道:“几位施主若不嫌弃庙小,便请随老纳来。”
禅净得知他们四人是主仆,便安排了一个小院给他们,并大致说了下崇恩寺一些注意事项便走了。
禅净走后,二影便将车夫拖进一个小房里,并且给他塞了粒药,刘媛好奇问了一句,只见树影笑道:“让他睡到死毒药。”
而这时,河影已去放完了信号烟雾,也来到那车夫身前,又往那车夫嘴里塞药,刘媛又问她塞了何药,只见河影一脸笑道:“废了他所有内力药,如今还庙里,不能用比较血腥方法废其武功,所以只好先废了他内力。”
刘媛见二影如此作为便笑了笑,这两个果真是炎之凛训练出来,一想到炎之凛,又想到自己今日有些无理取闹行为,便有些懊恼后悔,若今日不那么胡闹,两人应该已经一起回了满客楼换装,如今应该是要用晚饭了。
此刻,她又再度低头看着那车夫,到底会是谁呢?这次事件是随机绑架,还是刻意安排?
“树影,方才说离神香是什么?”刘媛问。
“那是一种迷惑人心智香,一旦中了离神香便会失去意识,但并不会昏倒,而是神智游离,也有人称它离魂香,魂离,神游太虚,可怕是,离神香散去,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你根本不会知道何时中了香,何时解了香,中香期间对所有刺激无所知觉,不知年岁时辰几许。”河影阴沉着脸道。
刘媛一惊,那方才她们到底何时中香?自己一直思考与炎之凛吵架事,根本没发现!
这时河影一旁道:“墨田失踪这件事也很奇怪,墨田什么时候不见?”
树影则边思考边道:“从来仪客栈走后,小很确定墨田一直跟外面,因为有马蹄声,但是后来遇上前面马车撞人意外,外面有点吵,小也听不清了,当时墨田不是离开了一下吗?后来……就没再注意了。”
刘媛几人寻思了一阵仍是不解,便先放下了。
这时,二影忽地一脸警戒地站起身往外冲,出去后把门甩上,道:“主子先里面躲着。”
刘媛心头一紧,不会是有同党来救人了?又看了眼倒地上车夫,想着是不是该拿这男人性命威胁一下?
想到此,她立刻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刀,这是上次春桃事件后,炎之凛送给她防身用,说是他自幼配带身边伙伴,刀柄上还刻了一个歪扭凛字,刘媛指尖轻扫过上头字,神情坚定,打算若是外头出事了,她便拖着车夫出去。
过了一会儿,外头还是没有动静,就刘媛决定拖着车夫出去看看时,便听一阵衣袂翻飞声,和二影惊呼声:“主子!”
刘媛听到二影这一声惊呼,心头一抖,脚步慌乱就要上前去开门,但才走两步,便见那木门被大力震开,刘媛下意识地举起双手,交叉挡脸前好隔开飞扬尘土碎屑。
还没待她将手放下,只觉手腕一紧,整个人便撞入那令人熟悉又安心怀抱。
第一百零八章 卖人()
还没待她将手放下,只觉手腕一紧,整个人便撞入那令人熟悉又安心怀抱。
“没事了……没事了……”炎之凛慌乱地呢喃着,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刘媛,手臂上力道大到刘媛喘不过气,然而,此刻刘媛压根不意,只见她也将双手紧环上炎之凛腰,紧靠他胸口,听着他速心跳声,和那令她心颤轻喃。
两人便如此相拥无语,却又似千言万语诉不般不愿放开彼此。
此时此刻还有何好说?慌乱呢喃和过心跳,让眼前炎之凛显得不似以往那般冷静,而这不都代表着他只俗约旱s墙粽牛p》 刹那间,刘媛好似忽然看懂了炎之凛,他不是冷情冷性,只是以前没遇到值得他温暖溶化人;他不是固执己见,只是他真乎、关心自己;他不是故意说出破坏承诺话,只是自己恣意狂妄地拒绝将他惹急了,他,只是因为太乎、害怕失去自己,所以才想寸步不离地守着。
而自己竟无缘无故吃醋,无理取闹地不愿让他保护,后甩袖离开。
真是傻瓜,自己不只误解他意思,不愿了解他用心,还自作聪明扯了什么婚姻概念误解了他心思,现冷想想,成亲后日子,他并没有非跟自己身边不可,但凡自己想做什么,只要事先通知他一声,他都会答应。
而自己今日却如此误会他,简直是无理取闹又自以为是笨蛋!
她从炎之凛怀中抬头,见他鬓发已乱,一脸尘土,便炎之凛怀里动了动,想伸出手来替他捋一捋发,但炎之凛却不愿松开,坚定眼神直接对上她。
刘媛虽坦然地迎上,但眼里盈满愧疚,沙哑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炎之凛神色一顿,立刻又将她头压回胸口,哑声道:“我不会去,是因为不让我跟着,我担心,才说出那种话来……”说到这,他声音渐低,低到刘媛就听不见了,才道:“对不起。”
刘媛震惊,她以为炎之凛不会轻易道歉,毕竟这件事是自己不占理,但没想到他竟爽认错了!
接著炎之凛又道:“若不高兴想怎样都行,就是别再像今日这般甩袖离去,就算再生气,也要我身边生气。”
炎之凛语气里有一丝请求,话里对刘媛放纵与宠溺明显,这让刘媛如鲠喉,这样好男人自己竟然和他置气,而他竟然仍对自己如此宠疼,本就知道他平日里是个高高上、说一不二主,但如今才深刻了解,他唯独对自己有无限妥协和包容。
这时,炎之凛便听见自己怀里传来一声呜咽,胸前衣衫隐约有些湿意,忙用手抓怀里小丫头肩上,退开身子急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身子一退开,刘媛哭声便传了出来,他才问完,那哭声又大了。
只见刘媛拼命摇头,也不说话,只是一直哭,炎之凛只觉得心头有如猫抓般难受,一时也慌了手脚,双手轮番替她拭泪,但因为手上染了尘土,一遇泪水便似颜料般涂刘媛脸上,像是一只可怜小花猫。
炎之凛心焦,忙轻声安慰道:“莫哭,是我不对,下。”
刘媛原本是为自己行为生气、难过,所以心口因此憋闷难受,便哭了起来,她本想哭一下便收声,但哭到后来竟停不下来,心想着横竖炎之凛面前也不用伪装,脆弱便脆弱吧!于是那金豆子便似是不要钱一般地掉,可是炎之凛后说那句话却又让她喷笑出声。
只见她又哭又笑,顶着张花脸又往炎之凛身上蹭了蹭。
炎之凛见她笑了便放心了,之后再看她那张脸就觉得可怜是可怜,但就是有些惨不忍睹了。
刘媛抬起头,便见炎之凛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想也知道自己脸现精彩万分,便又有些赌气地拿脸蹭上他衣衫,直到见到那衣衫已经被自己弄脏了,才满意地抬头道:“到时候你就穿这套去吧!好让别人知道你名草有主了。”
接着便听她语气一软道:“今日是我任,我也只是想去看看里面长什么样,我有把握不被发现,不过如果你不放心,我们也可以一起去,但你眼睛只能看我,不能看里面姑娘!”
刘媛前面那名草有主宣言,早已让炎之凛扬起了嘴角,而她后面语气活泼娇憨,又有点小醋意,是让炎之凛眼底晶亮。
这一晚,两人和衣而眠,房里弥漫着一股温馨,看着窝自己怀里已经熟睡刘媛,炎之凛心中满溢幸福,眼底满含柔情,嘴角勾起满足笑容。
这时,刘媛似是睡得不舒服,炎之凛怀里扭了扭,双手便环上了他精瘦腰身,连脚也攀上了他下身,俨然将炎某人当成了抱枕,炎之凛无奈地笑了笑,接着便见刘媛吧嗒了下嘴,又陷入沉睡,绵长呼吸厢房里异常清晰,让炎之凛强烈地感受到她陪伴。
手揽佳人,炎之凛感到踏实和幸福,他调整了自己呼吸,好与刘媛一同吸纳吐气,也因如此,房中原本两道呼吸声,瞬间合而为一,好似这两人其实为一人般。
隔日一早,小和尚拿着张纸条和几张银票匆匆来找禅净方丈:“住持,昨天那主仆四人留了纸条和银票走了。”
禅净接下纸条,只见上头字迹隽秀,语气恭谨,除了感谢昨晚收留之恩,也为不辞而和一扇被他们弄坏门道歉,并留了赔偿钱,后署名为方来仪。
禅净笑了笑,让那小和尚把银票都拿来添香油,并记上方来仪名字,他早知那少年地来头定不简单,不想竟是来仪客栈大东家。
前阵子便有来上香人家提及状元宋玉荣,说他来仪客栈教书换取食宿,又说起来仪客栈对读书人厚待,他也很是欣赏那位东家,如今一见,果真不凡。
只是不想他身份竟如此特殊,自己今晨起来时可是见到了一眼熟身影,能劳动那位,想必也只有她妻子了吧!
这时,炎之凛和刘媛已经满客楼用完了早饭,回王府路上,刘媛靠炎之凛身上,将昨日那车夫事说了,从怀中取出从那男子身上搜出来木牌递给炎之凛。
炎之凛拿着木牌察看,后冷笑了一声道:“做工精巧细致,倒是一上等假货!”
“这是假?怎么看出来?”刘媛惊奇问。
只见炎之凛将木牌递给她,让她左手拿着木牌,右手除了伸出食指,其余都被包覆他大掌中,领着刘媛木牌侧边摸着,没多久,便摸到了一条级细缝。
刘媛咦了一声,将那木牌拿到眼前仔细看着,才发现手中木牌竟然裂开了,而且裂口整齐,似是被切开。
接着炎之凛又将木牌拿回手中,左右手各执一侧,轻运内力,只听‘咔’地一声,那木牌便分为两层,又听炎之凛道:“真正通商木牌是由完整一块木刻,但这却是由两片和通商木牌一样大小木片组合而成,是假。”
当炎之凛将两片木片翻到背面时,眼神一凝,刘媛也凑上前去看,只见那木片背后一个刻着‘炎姬’二字,一个刻着‘伢行’二字。
“人伢子?是云州城伢行吗?”刘媛问道,她记得昨日那车夫是要载她们去云州。
只见炎之凛眉头紧锁,道:“是大庭有名伢行,顾名思义,老板名为炎姬,经常走私各国男女人口贩卖,其中以大炎为大宗,据说背后有势力支持,即便是违法,仍没人敢动她,这其中,因为每个人都签有卖身契,众人又堵不到她走私当下,所以连官府也拿她没办法,甚至还有不少有钱人跟她买姬妾男宠。”
做人口贩卖?姬妾男宠?那自己昨日若无法脱困不就悲剧了?炎之凛似也想到这点,一只大手将她紧紧揽怀里,而刘媛则想到另一个问题。
“他们会大街上随机掳人吗?”
炎之凛一脸阴沉道:“会先问意愿,再签卖身契,然后到固定地点赴约。”
刘媛叹气,看来是有人收买他们吧!但是谁会和这样商人有牵扯?
一想到大庭,刘媛首先想到是四皇子,但随即又打消了念头,因为她很确定自己是方来仪事没有曝露,除非他是针对方来仪,不然不可能是四皇子所为,所以那花钱收买又是谁呢?看来也只能等炎之凛审问出来了。
两人才回到王府,杨侧妃便派人来寻刘媛,等刘媛到了若辰院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递了两张帖子给她。
一张只说今年七月为庆祝大庭与大炎结盟满百年,将七月初七这日举办大型宫宴庆祝,届时大庭将有使臣前来庆祝,并会带大庭公主前来和亲,以延续两国秦晋之好,所以这七月七宫宴还具备了选亲一环。
另一张则是说四月中炎顺帝将为皇后举办牡丹宴,邀请世家贵女、青年才俊参加,齐王府身为皇亲国戚自当要全府出席,而这同时也是刘媛自嫁给炎之凛后,第一次以世子妃身份出席宫宴。
等回到弄影轩后,刘媛便去书房寻炎之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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