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重生[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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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重生[红楼]-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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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被王夫人惦记着的薛家母女俩,这会儿也颇为不好受。有甚么比苦心经营到最后,却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更惨的?薛家母女俩折腾了多少日子,付出了多少代价,旁的不说,给王熙凤的厚礼,以及给史家的巨额赔偿,如今都成了一场笑话。

    不嫁也得嫁!

    非但要嫁,还要感恩戴德的出嫁,甚至因着是当今赐婚,薛家为表明心迹,还必须将薛宝钗厚嫁。

    消息传到梨香院时,薛家母女就已经苦涩难耐,待想通了这一切后,更是如同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说不出。哪怕她们知晓,是被人算计了,且算计她们的其实就是黛玉和王熙凤等人,可那又如何?不怕阴谋诡计,只怕光明正大的阳谋。人家有本事求得当今赐婚,她们却没底气抗婚。

    嫁罢!

    打定主意后,薛家母女装扮妥当,带上厚厚的礼物,亲自拜访荣禧堂。

    虽说先前太上皇曾下令让王夫人回府思过,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是太上皇保荣国府的策略而已,王夫人回府后的日子究竟过得如何,还得看当家人的决断。因此,即便王夫人一直不曾搬离荣禧堂,也无甚大碍。可对于薛家母女来说,再度拜访荣禧堂,却充满了不甘不愿以及崩溃绝望。

    如今的薛宝钗是真心不愿意跳入荣国府这个大火坑,且不说荣国府的将来如何,单是她们母女俩先前做的那些事儿,就不可能被原谅。偏生,如今她们已是骑虎难下,为今之计也就只能用先前王熙凤支的法子。

    赔礼道歉,保证绝不再犯。

    荣禧堂,王夫人听着丫鬟回禀薛家母女到来,当下冷笑一声,既不说见也不说不见,只这般晾着。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后,才勉强松口见面。

    依旧是送上厚礼,说一车好话,薛家母女心中苦涩不已,王夫人却依然冷着脸不言不语。厚礼她倒是不曾拒绝,原谅的话却是一个字不吐露,就仿佛看着薛家母女俩在自己跟前耍猴戏一般,只看不说。

    “姐姐,我……”薛姨妈何止尴尬,她简直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正所谓千金难买早知道,若是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她们又何苦选择这般迂回不讨好的法子?甭管是打从一开始就不来荣国府投亲,亦或是坚持将薛宝钗送入宫中小选,甚至干脆就甚么招数都不出,坐等宝玉和宝钗成为一对,都成呢!怎么着也比如今这种情况好多了。

    是啊,有甚么比撕破脸后,还硬捆在一起一辈子更惨的?到了这会儿,贾母、贾政乃至王夫人都不满意这门亲事,当然薛家也同意不愿意,可偏偏,当今他下了口谕!

    赐婚甚么的,简直不能更坑。

    “哼,这会儿想起我是你的姐姐了?你愿意喊,我还不敢应呢,真不愧是皇商薛家,事事算计不说,如今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成呢,既是这般不愿意,索性绞了头发当姑子去,也好落得一个贞洁烈女的好名声!”

    终于,王夫人开口了,只可惜却没有一句好话。薛家母女虽早已料到她们此次前来必然会碰壁,却也万万不曾想到,王夫人竟是半分颜面也不留。当下,薛姨妈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而薛宝钗却是气得满脸通红,却没敢多言只将头深深的埋在胸口。

    绞了头发当姑子去,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是何等的艰难?不说一辈子如此,哪怕像先前探春那般,在西院里一待就是三年,便已是极为不易了。纵然并不缺衣少食,可其中的苦痛,却只有本人才能真切的体会到。

    薛宝钗不可能这么做,也因此,即便王夫人的言语再怎么尖利,她都只能咬牙忍着。

    王夫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经了此次变故,她很清楚自己在荣国府的地位早已骤降,可纵是如此,她也不能让薛家母女爬到她的头上去。当下,便冷着脸道:“如今府里一团忙乱,老太太病了,我的身子骨也不大利索,可没心思替宝玉张罗亲事。不过,既然是当今赐婚,这事儿就先这么着罢,等过些日子,慢慢再张罗也不迟。”

    “诶,好,都听姐姐的。”真切的感受着王夫人的厌恶和不耐烦,薛姨妈却只能白着脸勉强挤出笑来,只是她那个笑却比哭都难看。

    “那就赶紧走罢,我还要静养。”

    顶着寒风过来,又在穿堂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却仅仅才说了两句话就被人毫不留情面的轰了出去。薛家母女这会儿已不单单是苦涩了,而是一回到梨香院就忍不住抱头痛哭。并非作假,实乃真情流露。

    日子过到这份上,还有甚么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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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可看不到荣国府内里的苦闷,他们只知晓最近一段时间里,荣国府风头无量。贾政气死兄长又如何?比起一命呜呼的贾赦,贾政不过就是吃了几顿牢饭,顶多掉了几斤肉,回头略养养就回来了。王夫人不孝又如何?训斥了杖责了,回来依然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薛家母女俩发癫似的瞎折腾,结果闹了半响,竟还得到了当今的赐婚!更别提还有当今亲口赏赐的国子监监生名额了,只要贾兰别太蠢,将来必是前途无量的。

    归拢起来就一句话,荣国府福气滔天,简直就像是老天爷瞎了眼一般。

    而就在此时,京城里还有一处也得了当今的口谕,然却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贾府门外,贾琏躬身将当今的心腹苏公公送上马车,又目送马车远离,这才顶着风雪回了府中。算算日子,这大概是冬日里的最后一场雪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该是春回大地的日子了。可惜,对于贾府来说,至少要两年半以后,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所谓的春日。

    “去后院罢。”回府之后,贾琏并未再去前院书房,其实他本就不爱去书房,只是当贾赦故去后,贾琏忽的明白了。原本,那棵为他遮风挡雨的老树已然不在了,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学会成长,直到长成一棵能为家人遮风挡雨的大树。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心头再不情愿,他依然每日抽出空,去书房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家主。

    可今个儿,他却是真的累了。

    荣国府那头的两道口谕,贾琏早已知晓。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消息传来不到半个时辰,他的府上也迎来了当今口谕。隐隐约约的,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仿佛自己早已深陷泥潭却不自知,更可怕的是,以他之能,根本无法从泥潭里脱身。

    贾琏快步走回正院,不曾见到王熙凤,倒是碰到了邢夫人。

    邢夫人并不知晓外头的事儿,事实上自打贾赦过世之后,她便过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贾琏知晓邢夫人没甚本事,心思也不坏,索性随她去了。加之俩人虽名为母子,实则并无丝毫血缘关系,因此素日里即便见了,也顶多点头打个招呼而已。

    可今个儿,邢夫人见了贾琏,却主动开口道:“琏哥儿,老爷已经下葬了,咱们家也是时候重新归整院子了。”

    听了这话,贾琏很是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明白了邢夫人话里的意思,因而只道:“太太,无妨的,左右咱们家还在孝期之中,且这宅子也只是暂住的。等回头咱们家出了孝期,再换个大些的宅子,顺道也好将称呼改了。”

    贾赦已逝,如今贾府的家主是贾琏,且贾琏膝下有一儿一女,按说此时便是将称呼皆提一辈,也是正常的。说到底,他们已从荣国府分家单过,完全可以尊称邢夫人为老太太,让贾琏和王熙凤成为老爷太太。可说句实话,贾琏不是很愿意更改。就仿佛,只要院子不换,称呼不改,贾赦就还在一般。当然,贾琏也知晓永远这般是绝不可能的,因此他给了自己一段时间来接受,父孝为三年,想来足以抹平曾经的悲伤了。

    邢夫人叹了一口气,道:“那便听琏儿的。”

    辞别邢夫人,贾琏回了自己院子,没有理会一路上给自己行礼的丫鬟婆子,便径直进了正堂内室。及至见到了王熙凤,贾琏的心才微微安定了一些,将屋里的丫鬟打发走,贾琏正色道:“凤哥儿,倘若当今逼咱们站队,你说,咱们应当如何选择?”

    “甚么?!”

    王熙凤原还想问问怎的贾琏今个儿这般早就回了后院,没曾想,她还未开口,贾琏就给她来了这么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惊得当下就从暖炕上跳了起来,满脸的惊疑不定。

    贾琏微微一叹,倘若贾赦还在,他定不会将前头的事儿拿来烦恼王熙凤。可谁让他如今连个商量事儿的人都没有呢?不跟王熙凤说,他还能同谁说道?

    “方才,苏公公来了,同我说,将来荣哥儿长大了,也会得到国子监监生的名额。他还说,就让林妹妹养在咱们家里,无需理会荣国府那头,又暗示我,且暂时不要给林妹妹相看亲事……凤哥儿,你说当今究竟是甚么意思?”

    听贾琏把话说完,王熙凤才大松了一口气,复又坐下,好笑的看向贾琏,道:“还能是甚么意思?爷您方才自个儿不也说了吗?这是当今逼着咱们家站队呢,只不过一边是当今,一边是太上皇和四大家族罢了。”

    “所以呢?”

    “四大家族攀枝错节,哪怕如今早已不如往昔了,可到底是老臣,且还有太上皇护着……打个比方,就好似当初我在荣国府管家理事时,就格外的不喜赖嬷嬷那一大家子。你说凭甚?明明是签了卖身契的奴才秧子,倒是比主子还能摆谱。就连我想打发个丫鬟,但凡赖嬷嬷开个口,纵是心里再不情不愿,也只能忍着受着。更别说赖家家资不菲,人家不单在荣国府里耍主子派头,待回到家中,更是成了真正的主子爷。”

    王熙凤说着,便拿眼去瞧贾琏,语气里有着一种莫名的悲哀:“我当时就想,倘若爷继承了荣国府,我定要拿赖家作筏子,叫他们在我头上耀武扬威!爷您猜,当今会不会也是一样的想法?”

第145章() 
这就是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

    正如王熙凤所言,便是富贵人家都有使唤得顺手的下人,待改换家主之时,也正是下人变动最大的时候。当然,也不乏有那等子左右逢源的下人,亦如朝堂之上,也有三朝元老的存在,可那到底是少之又少,乃是极为罕见的事儿。

    贾琏听了这话,很是沉默了许久。他跟贾赦还算是感情不错的父子俩,且贾赦手底下用惯的人素日里也皆是捧着贾琏的,饶是如此,等贾赦一死,贾琏仍不可避免的重用了他的心腹小厮。

    这并非不信任,纯粹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可若是感情不睦的父子呢?亦或如王熙凤那般,原先在赖嬷嬷手底下受过气的,在掌权之后,她能心平气和的仍重用赖家的人?当然,也许王熙凤是格外的市侩,可问题是,世人多是自私自利,能做到大公无私的又有几人?

    “凤哥儿,我懂你的意思了,可我仍不明白,当今为何要这么做?咱们又有甚么值得当今看重的东西?”

    凭良心说,贾琏不在意被当今利用,这年头,能有利用价值,远好过于废物一枚。再说了,那可是当今天子,哪怕给天子提鞋,那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他却明白,自己或者自家有甚么值得当今利用的?

    王熙凤思量了一下,其实她两辈子都不曾同真正的贵人打交道,可不得不说,重生也有重生的好处,至少她清楚的知晓,四大家族最终全军覆没,只留下了几个不成气候的枝桠。也就是说,当今将先前忍着的气都发泄了出来,代价就是,太上皇一死,四大家族包括其他一些老臣,皆没了。

    “还是拿赖家来说事儿罢。”

    哪怕重生一遭,王熙凤还是没胆子置喙皇家乃至当今的行事作风,因而只仍拿赖家作筏子。

    “假若,赖家给了我气受,我却因着老太太的缘故,再不情愿也只能忍着受着,可这个时候,我突然发觉其实赖家也并非是铁板一块。琏二爷,您觉得我会怎么做?”

    “从外部攻坚,或许两败俱伤或者赢得惨烈;从内部调拨,则再坚固的外防,也终有一日会土崩瓦解。”贾琏怔怔的看着王熙凤,目光却好似落在了别处,带着些许茫然的语气道,“既想不费一兵一卒,又想得一个仁义的好名声,是罢?”

    仁义与否,王熙凤不大清楚,毕竟她前世是死在了羁侯所里,对于外界是否会因为四大家族的覆灭而责怪当今不仁义,显然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王熙凤想当然的认为,纵是如她这般不甚在意名声的,若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仁义的名声,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下,王熙凤向贾琏点了点头,赞同道:“琏二爷此话在理,倘若赖大和赖二两兄弟相斗,我一定乐得看热闹。若能因此使得赖家彻底垮掉,顶好还能将赖家积攒了多年的银钱都归拢在我手里,那却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贾琏面色惨白,手脚冰冷。

    知晓了当今的用意,他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喜悦,甭管大房是否脱离了荣国府,甭管他有多痛恨二房的人,甭管……可他贾琏始终都是贾家的子嗣,但凡有那么一丝希望,他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可偏生,对手太强大了。强大到别说抗争了,就是兴起这个念头,都能让他打心底里感到灭顶般的恐慌不安。

    倘若四大家族注定会遭遇灭顶之灾,他到底应该拼着赔上一家老子的性命,也仍选择抗争到底,最终与家族同生共死?还是转身投敌成为敌人手中的利刃,亲手毁掉自己曾经的信仰和家族?

    说实话,这不是甚么两难的抉择,而是哪怕含着血泪都只能选择后者的可悲事实。

    “祖宗基业虽很重要,可凤哥儿你放心罢,再怎么样也没有你和孩子们来得重要。”贾琏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决心已下。

    “琏二爷,您今个儿简直就是真爷们!”王熙凤两眼放光,重生到如今,她和贾琏的意见终于统一了。哪怕如今形势并不见得有多好,可王熙凤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却是终于落了地。原来,有人愿意跟她一起分担重任的感觉,竟是那般的惬意自在。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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