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一下的话,对于作为处刑场的这个地方的形容,有无论怎样都有点太过了的感觉——
“这样的地方——不是谁也没有吗?”
七花说道。
说的并不是仅仅只是这个百刑场——还包括从进入奥州后至到达这个地方沿路的一切地方。
“谁也没有”是无论怎样都确实有点说得太过分。
但是,这个过分的表现未必就是说得不对。
村落稀少——人迹罕见。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活力。
还有,没有生气。
就有如——这片大地失去了生命一样。
“别把人家的故乡这样乱说一通,你。”
“啊啊不并不是有意这样啊。”
“管理这片土地的人全都被处刑了,会变成这样也不无道理。虽然也来了继任的人,但看来似乎还是能力不足可是,之前有听说过,竟然如此衰败可真的没想过。虽是离开了二十年的故乡——但已完全不认得了。”
确实。
不说的话,恐怕不会知道这里是旧城遗迹吧——现在连这个痕迹也无影无踪了。
歌颂天下太平的尾张幕府。
先前的大乱不过是偶然的失态。
“是不是这片土地凋零的景象是幕府用意造成的警示?特意地不再次开发,向国民昭示发动叛乱的愚蠢下场?”
“对于你来说这想得已经不错了。嘛,虽然对于作战来说是三流的程度。”
咎儿这样说道。
对七花的想法不否定也不肯定,开始向前走——在平原中。
绚烂豪华的衣服被污泥弄脏了也毫不在乎的。
无比凄凉。
就像是失去了最重要之物那样——不。
就像是最重要之物被践踏那样的感觉。
实际上未曾失去过,因此也未曾被践踏过的七花也这样想——现在,用双脚拨开草丛向前的,咎儿的内心难以想象。
没有可能可以想象到。
在这长大的土地上——
在这已物是人非的土地上——她想些什么呢。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来到故乡——真是的。”
“问一下,这一次的持有者叫彼我木轮回吗?仙人的究竟是什么回事啊。你,对这个名字有很奇怪的反应吧?莫非,是以前的相识?”
“绝不是以前的相识的什么的。我的旧识,全部,都被处刑了。”
咎儿说道。
“一人不剩,呢。”
“”
“关于彼我木轮回这个人,我毫无所知——有反应的,只不过是‘轮回’这个名字而已。想不到在这个时代会有人自称这么愚蠢的名字——可是或者这就是‘仙人’吧。”
“说得很含糊呢。说清楚点。”
“含糊也什么也,并不是我故意隐瞒一些事情。这次完全的只有依靠那个奇剑士的情报了。首先是不得不依靠这双腿,去搜寻彼我木轮回。”
“不过,虽然不是不要湖,但这里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彼我木轮回是住在这附近的村子里吗?可是,最近的村子也离这里非常远喔?村子之间离得很远全部地,逐一去查吗?”
“这样做也不失为一种妥当的做法——可是,若然那个奇剑士所说的是真实的话——彼我木轮回是货真价实的仙人的话,”
这时。
当咎儿这样地,说到这时。
突然。
可以说是非常唐突的感觉——出现了人的气息。
并不是背后。
在正前方。
七花和咎儿的正面——她突然现身了。
本应是没有藏身之所的平原——仿佛一开始就在那里似的。
看起来是只有七花一半的细小身材。
的长发在背后扎了起来。
非常优美姿态的——少女。
“咦?”
七花迷惑了。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有女孩子?”
对于这话,少女,
浮现出与少女不相符的充满讥讽意味的笑容——
“哦?在你眼中我是这个模样吗?”
这样说道。
然后莫名其妙地,自报姓名起来。
“很久没当女孩子呢——让我好好当个够吧。嘛,总之初次见面。我是彼我木轮回哦——希望今后两位能够令我留下深刻印象吧?”
离开否定姬邸后,水镜和七实继续在街上闲逛。
“镜,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一边吃着糖葫芦(绝对不是骗来的,绝对不是哦),七实一边问道。
“嗯~等奇策士他们把变体刀全部收集完毕,我再正大光明的从幕府夺过来。到时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将七实作为四季崎寄纪的完了体变体刀虚刀鑢收藏的水镜已经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了她。虽然七实刚听闻时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接受了。
该说不愧是“连天塌下来都能应对”的女人么?
“唔,大概还有几章就能结束了。”抬头看了看天,水镜有些不确定的自语着。
“在说什么呢?”舔舔嘴角的糖渍,七实奇怪的问道。
“sa~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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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四季崎记纪()
伊贺新真庭之里
“啊”
“呼试刀终了最新章节。”
将缠绕着不祥的黑气的刀搭在肩上,以真庭凤凰之姿站着,以真庭凤凰之眼看着,以真庭凤凰之口,真庭凤凰之声嘀咕着的某人。
眼前是一片狼藉的村庄。
真庭忍军除却十二头领后的三十八人,不论男女老幼,尽数死伤殆尽。
“嘛,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左手握着比黑暗更深邃的刀,“真庭凤凰”斜靠在一棵干枯的大树上闭目养神。
“还真是凄惨哪。”
突然响起的清脆声音。
以悠然的姿态漫步于遍布尸骸与鲜血的村庄中,宛如传说中的仙人般的,奇剑士。
“哦?没想到还能见到你呢。”
似乎有些意外的,“真庭凤凰”挑了挑眉毛。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吧?既然你站在这里,‘野兽忍军’应该覆灭了吧。”
“当然。只不过是历史中昙花一现的东西,存在至此已经是出人意料了。”
“哼。所谓人,就是能创造无限可能的生物啊。”
“否定。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罢了。就像人类永远无法对抗海啸和地震,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再怎么做答案也只是‘不可能’。”
“那你现在所做的事又该如何解释呢?”
“应该也是‘不可能’吧。”
毫不迟疑的,“真庭凤凰”如此说道。
“虽然不太确定,不过历史似乎具有惯性哪。就算勉强改篡它,最终也会回归原来的轨道。”
“和你的后裔说了一样的话呢,你。”
“嚯哦?似乎是个看得很开的家伙吗。说起来你身后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刀吗?”
“真庭凤凰”所指的,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安静的站在水镜身后的,鑢七实。
“不,是我的收藏品。”
“还是没变呢,你那收藏癖。这次是把目标放在我的刀子上了吗?”
“不错。”
大方的承认了,水镜说道,“虽然在未来是很常见的事物,但毕竟是友人的遗物。应该要好好收藏。”
“骗人的呢。”
“骗人的哦。”
“算了,不管你是什么理由了。总之,麻烦你别打扰我。”
“安心啦。这次前来只是来拜会旧友啦。”
“哼。”
嗤笑一声,“真庭凤凰”再度闭上眼睛。
“那么,永别了,四季崎记纪。”
“说起来,镜你原来把我当做收藏品了啊。怎么样,想要吗?我的身体。”
“哼,等你的身材再成熟一点再说吧。”
“”(踢)
“ouch!你竟然敢踢我!?”
“踢的就是你。”(踢,使劲踢,卯足了劲踢)
“好痛!对不起啦!我道歉!所以别再踢了啦~”(tot)
在伊贺路上走着的两人再次进行了谈话,就算毒刀镀的毒再强烈也好,使四季崎记纪的人格再现般地将毒缠绕在真庭凤凰的身体里的,还是因为他的左臂是真庭川濑之物吧——所以就算是鑢七花或奇策士咎儿将毒刀镀拔出鞘,引起相同现象的可能性是极其之低。不过还是一防万一。
将护手和刀鞘慎重地捆好,咎儿并不是拿着毒刀镀的刀柄而是拿着刀鞘的底部,小心翼翼的置于肩上。
因是长刀所以有点重,但认为让冒失鬼七花搬运这把刀的话很危险。
另外的一只手——牵着在旁走着的七花。
“目前为止搜集刀的都是托人送到尾张——可是实际上的最后一把可没理由这样做吧。就有如自己赋予公主大人一个从旁抢走自己功劳的机会。”
咎儿是这样说明。
两人在伊贺真庭忍村滞留的时间,实际不到半刻。
而且,这已经是极限了。
要在这般的腐臭中渡过长时间的,就算是奇策士和虚刀流当主也相当困难。在确认了四季崎记纪绝命之后,一刻也不愿久留地离开了。
“结果,是什么回事啊?”
七花还未理解发生了什么。
真庭凤凰的丧失心智。
或者是四季崎记纪的降临。
变体刀的真实。
这个那个也,超出了七花的理解范围之外。
所以,在跨出伊贺的国境的路上,这样地问向咎儿。
“我还未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说不准呢。或许真庭凤凰只不过是丧失了心智。自己认为是某人的转世,是在丧失心智的人身上常有的症状。”
“真庭忍军的生存者就,”
七花说道。
“这样地,只剩下那家伙——真庭人鸟了。”
“真庭人鸟吗?”
咎儿自言自语的说道。
“让那家伙活下来也不坏。”
“哈?”
“不是这个意思——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可是个相当执着的男人啊。不会就此姑息吧。可不认为他会放过瞄准了的猎物。”
“那么——莫非,现在。”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哦。真庭忍军对于幕府来说是背叛者这是的而且确——就算实际是有怎样的理由,若然右卫门左卫门打出是作为内部监察官而去行动的话,我们就有口难辩了。”
“说得就好像,不希望人鸟被杀呢。”
“嘛,说得也没错。那家伙有利用价值,想他还给我人情。”
咎儿想转换话题般地,耸了耸肩。
“没有同情的余地,虽然之前一直都是这样说——但未至于采用四季崎记纪那样的措词,毕竟还是实际地看到了村里这样的惨状。我也并非不为所动。”
“实际的——看到就会,”
“不只真庭忍军。”
咎儿像沉思着什么似的,将目光投向了远方——说道。
“这一年中,与汝踏遍了日本全国各地,再差少少,就能去描绘全国的地图了——而且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这么长久的旅行可是第一次——还认识到自己的见识是多么的狭窄。”
可别认为我像你一样不识世事的笑我,这样地补充道。
“我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去了解的事情——就是这样。”
“十分的,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吧。可不像你呢。虽说作出了改变,但无论怎样这还是变化得过头了吧?”
“不过确实地,公主大人拥有炎刀铳的话,你的工作就几乎完成了吧——可是关于变体刀、完成形变体刀和完了形变体刀的谜团不是还没解开吗?”
“这样的东西,我没有必要去解开。“
微微笑道的回应的咎儿。
“虽然似乎我的父亲是为了将四季崎一族歪曲了的历史回复原状而耗尽精力——遗憾的是,我无意继承这份意志。”
“啊,说起来,在上一个月也说过这样的事吧?”
关于四季崎记纪的事。
通过面对彼我木轮回、通过面对自己的逃避意识——奇策士咎儿面对了自己小时候封印了的那个记忆。
这事早已听咎儿说过。
虽然这也是——七花不能一一理解的话。
“因为城的地下埋着诚刀铨,所以即使所有者是彼我木轮回,飞弾鹰比等也不得不受其影响——与所有者同等的存在,嘛,像在三途神社的黑巫女那样吧?”
“是更积极地,主动地受到影响吧。这样就——对我的父亲和汝的父亲在最后的最后对峙的这,是颇为意味深长之事。”
“本来,”咎儿这样说道:
“这样的事,在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后再想就行了。”
“所有的一切结束之后再吗。你的野心也,还差少少就达成了。话说回来——最后不得不和公主大人作出了断的话,我就必须和右卫门左卫门一战吧。”
“不。”
对七花的话,咎儿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对于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可不会和公主大人有所一战——单单是政治上的事情。只能通过交涉去处理。与暴力的手段无缘啊。”
“这是,”
虽然倒也不坏。
但确实非常麻烦。
七花不擅长。
右卫门左卫门——或许会对这种事颇为得意。
“喂!”
咎儿将视线投向前方,说道: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七花——公主大人真不愧是洞察力惊人。”
听到这话,看过去。
在一条直线延伸下去的道路的前方——与尾张接续的道路的前方,有一个威风凌凌、等待着两人走近的男人的身影。
与这个国家文化所不相符的洋装的男人。
脚下穿着的不是草鞋也不是草屐,而是洋靴。
腰上挂着大小双刀——
戴着记有“不忍”二字的面具。
左右田右卫门左卫门。
右卫门左卫门一言不发——在那里纹丝不动。
就像是,并不是在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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