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药,如此也不敢保证能护得胎儿周全,臣大胆,为了娘娘凤体康健,不如”
“太医尽力吧。”皇帝打断老御医的话,淡淡道,“甄嫔很看重这个孩子,定然希望太医尽全力保下胎儿的。”
老御医手抖了抖,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点点头:“臣明白。”
太后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可惜了,都是甄嫔没福气。
御医们又是针灸又是薰药的折腾了快一个时辰,到了晚上的时候甄思才醒过来,皇帝接到信儿后即刻去了永福宫,揽着甄思好好的安慰了一番,又是赐珍宝又是答应一定彻查太液池一事,甄思受了惊吓又着了凉,此刻脸色苍白,比平时又多了几分动人之处,皇帝拉着甄思的手保证:“内侍监那边已经将今日太液池周围的宫人全叫去审问了,你放心,朕定然给你一个公道。”
甄思心中冷笑,甄府既然敢动手,必然已经铺好了万全的退路,审问那些宫人,只怕只会招供出他们想要害的人呢。
想到这里甄思心里抖了下,这场祸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只怕不单单是为了害死自己,还想着连带着拖褚绍陵一起下水呢。
甄思抿了下唇,柔声道:“皇上当真要给臣妾公道么?”
皇帝一笑:“这是什么话,朕还会逗你不成?”
甄思虚弱的笑了下,道:“早晨的事臣妾其实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臣妾原本是在桥边的,不知道怎么的,脚下一滑,就栽进了池水里,臣妾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恐怕内侍监也查不出的。”
“这你放心。”皇帝轻声安慰,“内侍监自然有他们的法子,再说,这不是单单查谁动的手,还要知道是谁指使的,谁从中牵线的,这一条藤儿上的人都要牵出来,一个也不能放过。”
“臣妾听不懂这些”甄思摇摇头,柔软的身子倚在皇帝身上,“臣妾只要皇上现在就将拿起儿奴才全杀了,给臣妾出气,臣妾一想到自己身边就有要害自己的奴才,就吓得睡不着,皇上你说那些奴才会不会从内侍监跑出来,来永福宫杀了臣妾?”
甄思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看着皇帝:“臣妾不敢睡觉,皇上”
皇帝失笑:“你看你,都说的什么?怎么会跑出来呢,朕今晚就歇在这,谁也伤不了你。”
“皇上不肯答应臣妾么?”甄思流下泪来,“皇上不疼臣妾了么,臣妾自打出娘胎就没受过这样大的惊吓,如今这宫里臣妾只能依仗皇上,皇上却不肯为臣妾出气”
“朕怎么不是为你出气了?”皇帝哭笑不得,暗道甄思果然还是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得,只得安慰,“等都审清楚了,将背后所有的人都牵出来杀了,那才是真给你出气呢!”
甄思坐起身来就要穿衣裳,哭道:“皇上不肯杀了那些奴才,臣妾现在就出宫回娘家去,谁知道那些奴才会不会跑出来杀臣妾呢。”
皇帝被甄思含怒带怨的逗的不住发笑,怕她折腾伤着身子,只得道:“罢了罢了,朕也怕了你,来人”
皇帝身边的太监在大屏风后应了一声,皇帝道:“传旨,今日送到内侍监涉及太液池一事的宫人,即刻仗毙,晓谕后宫,给这些奴才们看看卖主求荣的下场!”
皇帝揽着甄思,笑道:“你可高兴了?这下满意了?”
甄思破涕为笑,软软的倚在皇帝怀里,柔声道:“这还差不多,臣妾就知道皇上最疼臣妾了”
皇帝笑笑,甄思将脸偏过去,脸上的柔媚渐渐消去,甄思冷笑了下,想要借她的手害褚绍陵,最后他们渔翁得利?休想!
甄思想起今日昏迷前看见的那张脸微微失神,那是褚绍陵身边的侍卫,她依稀记得的。
冰凉的湖水中,在她以为自己短短的一生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是那个人,一把将自己推上了岸,生死一线,自己身边的宫女都靠不住的。
甄思闭了闭眼,这次就当是给那个侍卫的谢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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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麟趾宫里丽妃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怒道:“全仗毙了?怎么可能?!”
心腹宫人垂首低声道:“是甄嫔娘娘的意思,听永福宫的宫人说甄嫔落水后神情恍惚惊恐不定;要即刻处理了那些人才能安心;娘娘知道甄嫔胎像不稳经不得担忧;如今她说什么;皇上自然都会听的。”
丽妃冷笑:“定然又是装天真无邪呢,偏生皇上就吃她那一套可惜了那些人,原本可以将这事赖到褚绍陵头上去的”丽妃想到甄府这一个月的苦苦策划就这么泡汤了不禁怒从心头起,狠声道;“她那么护着褚绍陵做什么?!他们又什么时候搅到一起去了!”
心腹宫人心中也疑惑;摇了摇头:“如今人都死了;甄嫔这苦主都不要深究;也无法了。”
丽妃越想越不甘心;低声问道:“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将甄思推下水了,怎么就又上来了?是谁救的,那些人本宫早就买通好了,竟是有谁反水了不成?”
心腹宫人摇摇头:“这个无从得知了。甄嫔娘娘身边的宫女,太液池旁边的侍卫,还有几个太监,昨日都仗毙了,内侍监的人都没能来得及问问那些人就全被打死了,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怕是只有甄嫔娘娘和救了她的人知道了,昨日甄嫔娘娘这么着急的将那些宫人处死,怕也有要保护那人的意思。”
丽妃心里狠的无法,只得道:“罢了,这次虽然没能将褚绍陵拖下水,但也要了甄思半条命,不算太亏”
议政厅里,皇帝眉头深锁,去辽凉的使者在月前被辽凉军杀了,消息今日才传到皇城中来。
当初是皇帝一心要议和,如今去和谈的使者却被辽凉人结果了,不异于在皇帝脸上直接扇了个大巴掌。
兵部尚书忖度着皇帝的意思,慢慢道:“皇上,辽凉狄子粗蛮,不懂得我天朝大国的礼数,竟敢斩杀使者,实在可气,但辽凉人已经撤军了,如今可要再出兵讨伐?”
褚绍陵心里冷笑,天一日比一日冷了,西北边境上的百姓也被抢夺的差不多了,辽凉军不撤等什么呢,说起来这次的劫掠又够辽凉人吃一冬的了。
皇帝也在犹豫,现在不出兵显然是太过窝囊,但如今已经进了十月,显然不再是出兵征战的好时节,等调遣好兵士再赶到西边的时候估计已经十一月了,天寒地冻,打什么仗?
皇帝如今进退两难,不打辽凉就是打自己脸,真的要打他又拿不出那么大的魄力来,只得含糊道:“众爱卿以为如何呢?”
朝臣们在战还是和之间比划了几个回合,一句“若是真的派兵讨伐,该派哪位皇子随军亲征合适”将话题引到了几位皇子身上,大褚朝的规矩,以皇子亲征来鼓舞士气。
被朝臣们问到跟前来,褚绍陵只得道:“儿臣以为,当战。”
皇帝对他忌惮颇深,不可能将军权交给他,对于这点褚绍陵心知肚明,所以完全没有压力,反正就算打起来也不会派他去,怕什么呢,褚绍陵慢慢道:“天朝上国,一再被小国刁民滋扰,不给教训不行。”
皇帝微微蹙眉,兵部尚书马上道:“秦王说的简单了,若是真的开战,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劳民伤财不说,就算真是将辽凉打下来,那边的土地我们都不知道可以用来做什么,耕地显然是不行,褚国人又不懂游牧,实在无用。”
言下之意,打了胜仗也是亏本的买卖。
皇帝点了点头叹息:“辽凉地广人稀,土地贫瘠,只有大片大片的荒原,纵然打下来了也无用。”
“儿臣却以为不然。”褚绍陵神色依旧是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着刀子,“辽凉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不给个教训何以让四夷生畏?如今是辽凉来犯,我们忍之再三不作为,之后北边的鞑靼,南边的缅甸,东边的高丽,是不是都能带兵犯我边疆,大肆劫掠一番就走呢?”
梓君侯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点头:“如此我边境再无安宁啊。”
兵部尚书被噎了下,躬身道:“如今番邦并无挑衅之意,秦王怕是多虑了。”
“如今是没有,看到辽凉白占了我们这么大的便宜后怕没有也有了。”褚绍陵扫了褚绍阮一眼,“二皇子以为呢?”
褚绍阮正因为借甄思害褚绍陵不得的事恼怒着,如今见褚绍陵平白还要招惹他心里就压不住火了,忍不住顶道:“秦王如此好战,难不成是想请缨了?”
褚绍陵轻笑,点了点头:“身为皇子,战时能亲征是最大的荣耀,若是父皇有命,儿臣整装待发。”
褚绍陌在议政时完全就是个摆设,没人爱听他的,他也不懂该说什么,轻易插不下话去,但他听见这话心里一机灵,知道自己该跟一句了,出列躬身道:“儿臣亦然。”
褚绍陵微微侧头,凤眼扫过褚绍阮,褚绍阮暗悔进了褚绍陵的套,只得也跟着说道:“能为国效力,儿臣也愿意亲征。”
褚绍陵点点头:“哦,原来二皇子也是主战的。”
褚绍阮心中大怒,他何时主战了?!若是真的打起来,皇帝不放心将兵权交到褚绍陵手上,那就很有可能让自己亲征了!褚绍阮在这点上随皇帝,他对军事兵法没有一点兴趣,他还想好好活着长命百岁呢,才不愿意上战场。
偏生褚绍阮对褚绍陵的话无从反驳,进退不得,被憋了个大红脸。
这次的廷议持续了快两个时辰,最后还是没有抉择下,只是下了命令,各军营勤加练兵,修整武器和防御工事,不过是为了震慑人罢了。
军中有了指示,皇帝给皇子们也加了课业,从那日后皇子们每日下午添了一个时辰的骑射,以身作则给将士们看。
皇子们中除了褚绍陌喜欢骑射,别人在这上面都是平平,来教导皇子们的将士也知道这不过是皇帝做样子给别人看的,教导的并不多严格,不过是带着皇子们跑跑马,练练弓箭准头罢了。
皇子们各带了一名伴读来,唯独褚绍陵没有带伴读,而是将卫戟带了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甄嫔的事没过去,褚绍陵一刻也不放心卫戟离开自己身边,干脆也不让卫戟轮值了,每日自己去哪他都得跟着,总要将人放在眼皮底下褚绍陵才能放心。
武师大概的教导了一会儿就让皇子伴读们自己练习了,武师们在小校场里分散着立了十个靶子,让皇子们自西向东策马,于马背上拉弓,能射中几个就射中几个,褚绍陌跃跃欲试先上马跑了一圈,十个靶子中了五个,连武师们也叫了一声好,在马上都能有这个准头,在平地上射箭几乎就有十成十了。
褚绍陵也上马跑了一圈,褚绍陵御马有术,射箭上却很有些不足,一圈跑下来只射中了一箭,还是堪堪射中靶子,离着红心远得很。
褚绍陵跑回来下马,卫戟连忙扶着他,一手牵过马缰来,犹豫了下还是赞道:“殿下射中了一个呢。”
褚绍陵失笑,要不是在人前他一定要捏捏这傻东西的脸,这是安慰他呢?
褚绍阮就跟在褚绍陵后面,下马后褚绍阮的伴读点了点,喜道:“二皇子中了三个靶子。”
褚绍阮遥遥看了褚绍陵一眼,眼中皆是嘲笑,像是盖了褚绍陵多大的风头似得,懒懒道:“这说的再好听,没有真材实料也没用,嘴上空有抱负,真的上了战场拉不得弓射不得箭那就是个笑话!”
众人都听出来褚绍阮这是影射褚绍陵在议政时踌躇满志的事,只是不敢附和,只有褚绍阮和褚绍陌笑了几声。
卫戟抿了下嘴唇,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褚绍阮犯了卫戟的忌讳了。
褚绍陵也不着恼,捏了捏手里的牛皮马鞭笑了笑,道:“卫戟,说起来本王还从未考校过你的课业呢,上马也来一圈,让本王看看!”
褚绍陵将手中马鞭扔给卫戟,卫戟接了,躬身道:“臣遵命。”
卫戟翻身上马,褚绍陵的马不太服他,直跑了一圈马儿才老实了,众人此时却笑了起来,卫戟知道这些人想看什么,心里只想着不能给褚绍陵丢人,闭眼静了静心,回手抽了一马鞭,马儿疾奔起来!
卫戟抽出箭矢来合在弓上,几乎没有对准的时间,只是一刻就离了手,马儿跑的太快,马上就到了下一个靶子,卫戟一气儿抽出两只箭矢来,双箭齐发,转身策马,抽箭,射箭,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小校场并不大,半盏茶的时间卫戟已经跑回了褚绍陵身边,卫戟一把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垂首将马鞭交到褚绍陵手里。
众人都愣了,再看向靶子,卫戟射了十箭,箭无虚发,全部正中红心!连武师都没把握能在策马这么快的时候有这个准头,众人禁不住望向卫戟,卫戟脸色没有丝毫得意的神色,只是温驯的站在褚绍陵身边,褚绍陵轻笑:“纵然本王拉不得弓射不得箭,有将若此,夫复何求。”
褚绍阮脸色白了,没有接话,褚绍阳原本也上了马,看见这情形也没心思骑射了,只是看着卫戟的身影若有所思。
众人又练了一会儿各自散了,武师们跟近卫交代好后由宫人带着出宫,一个武师忍不住拉着一个近侍问道:“刚才秦王身边的那个伴读,是谁家的公子?”
近侍躬身一笑:“那不是伴读,是秦王身边的侍卫呢。”
武师忍不住摇头感叹:“秦王身边的侍卫都有如此身手,真是让老臣汗颜”
让武师们赞叹不已的卫戟此刻却还在小校场内,被褚绍陵压在一棵大树后“审问”
“殿下,别让别人看见怎么办?”卫戟急红了脸,青天白日的,他家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卫戟不敢十分推拒,压低声音道,“殿下,等回碧涛苑再”
“回什么碧涛苑?”褚绍陵揽着卫戟的腰不住摩挲,今日卫戟是当伴读来的,就没有穿他平日那套一等侍卫的锦衣,而是换了一套玄色武袍,绑着三寸宽的银色腰绷,衬得腰身越发诱人,褚绍陵微微低头轻吻卫戟的唇,哄道,“王慕寒盯着呢,没人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