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太阳底下,必定熠熠生辉。”
的确是华美得紧,盈玥想到自己那件孔雀羽线绣的深湖蓝外褂,二者若是搭配必定极好。
“那把绣着月下的海棠的,很是清雅。”用来配她那件明黄玉兰折枝袍子想必合宜。打量着这些团扇,盈玥已经飞快想好了如何搭配了。
“那个绣了金玉满堂的,等明日给咏絮吧。”盈玥嘴角微微瞧了起来,金玉满堂,其实就是绣了金鱼的,上头一只只红艳艳的肥肥的金鱼顾着腮帮子,着实像极了咏絮那丫头。
第五三二章、兄弟(补更)()
定郡王福晋咏絮,也算是圆明园常客了,先帝在世的时候,她进园子的次数,怕是比盈玥都多呢。
如今的咏絮已经年逾三十,但因保养得极好,加之性情烂漫,观之不过二十许的样子。谁能想到,咏絮竟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我和恩哥商量好了,等明年再怀一胎……”咏絮眼中带着憧憬,“好想生个女儿啊。”
咏絮已经生了三个儿子了。
说着,咏絮的目光定格在盈玥的肚子上,“这里头会是个小公主吗?”
盈玥笑着说:“我倒是盼着是个公主。”
只可惜……唉,不提也罢。
咏絮笑吟吟摇曳着手上那金玉满堂绣纹的象牙团扇,打趣道:“你都生了三个阿哥了,也该换个样儿了。”
盈玥忍不住噗嗤笑了,“咱们几个貌似都没有女儿缘似的!质郡王福晋生了两个阿哥,你生了三个儿子,宝容更是厉害,已经一口气生了四个儿子了。”
都没有闺女。
咏絮却浑然没有半点担忧,笑着说:“那就接着生呗!趁着年纪还不算太老,继续怀便是了。”说着,她嘟嘴道:“若不是郭罗玛法驾崩……”
乾隆是绵恩的祖父,按照古礼,是应该守孝一年的,所以咏絮才说明年再怀一胎。
“前头的亭子歇会儿吧。”咏絮指着前头的静知春亭道,“怀着身孕,可不能累着。”
盈玥虽然不累,但还是生受了这份关怀。
玉盏立刻领着一干宫女太监上前,把静知春亭里头的汉白石桌椅仔细地擦了一遍,又将茶水点心摆上去,然后围绕着亭子四周守望着。
“这海棠酥甚好,又精致又好吃!”咏絮一边咀嚼着,一边不住地称赞。
陶嬷嬷看得眉头皱得都要打结儿了,皇后娘娘还没动呢,定郡王福晋倒是先吃上了!
盈玥却笑得一脸洋溢,“我宫里新来了一个做酥点的掌勺太监,手艺倒是还不错。”便是从养心殿御膳房指派过来的,做得酥点又好看又好吃,小悠悠最喜欢了。
“对了,悠悠和阿雪又跑哪儿疯玩了?”盈玥转脸问陶嬷嬷,却发现陶嬷嬷正愤愤瞪着咏絮呢。而咏絮兀自吃得带劲,根本没注意到陶嬷嬷那不忿的眼神。。。
陶嬷嬷连忙屈膝道:“回主子娘娘的话,三阿哥和雪公子去布库房找大阿哥和二阿哥了。”——布库房是摔跤的地方。
阿雪因是她的义子,她身边伺候的人都客气地尊称一声“公子”。阿雪生得玉雪可人,连陶嬷嬷这样刻板严肃的人,一提及阿雪,容色登时和缓了不少。
盈玥碧波荡漾的后湖,忖道:“我记得绵恩也是教导骑射摔跤的武师傅之一,不晓得今日是不是他当值。”皇子的骑射师傅可不只有一个,一般选自朝中武臣,轮流入宫教导。
咏絮飞快点头,“今日是他当值,一大早就进了园子了呢。”
盈玥笑着道:“那咱们去瞧瞧吧。”
咏絮露出不舍之色:“再歇一会儿吧。”
盈玥瞄了一眼桌上那几盘玲珑香甜的点心,你是不舍得点心吧??
无语凝噎了三秒钟之后,盈玥盈盈起身,“摆驾布库房。”
咏絮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快步跟上。
布库房距离九州清晏不远,大概是为了方便皇帝考校吧。盈玥闲庭信步,花了两刻钟时间便抵达了目的地。
结果在布库房外,看到了一架龙舆,以及若干御前太监、宫女和侍卫。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永瑆驾临布库房,这会子正在里头呢。
咏絮瑟缩了,“皇上在里头,咱们还是别进去打扰了吧?”
自打永瑆登基后,大公主没少耳提面命叮咛,再加上永瑆在外人面前威严愈发重,咏絮难免有些畏他。
盈玥看着咏絮这幅缩头缩脑的样子,忍不住发笑,正要打趣两句,却听得布库房中“砰”的一声沉闷的巨响!那是重物摔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是有人被狠狠摔了大背跨吧?
盈玥心中一紧,二话不说,快步上前,便推开了布库房紧闭的房门,然后便瞧见,躺倒在木板地上,一脸痛楚的,正是她的绵悫!!
而站在绵悫身旁,一脸傲然和得意的,妈的居然是她二宝绵懋!!
倒也是,除了绵懋,谁还敢这般狠摔当今皇帝的嫡长子?!
二阿哥绵懋,明明比大阿哥绵悫矮了足足一个脑袋,谁能想到赢得居然是他,而且赢得如此之快!布库房中的一干众人,除了高坐在椅子上的永瑆陛下,几乎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异之色。
连布库房武术师傅绵恩都没料到,二阿哥居然赢了大阿哥!
“我赢了!”绵懋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快步冲到了皇父永瑆面前。
永瑆穿着一身沉稳的石青色龙纹长袍,脸色肃然点了点头,“嗯,这把九龙弯刀,便赏给你了。”
九龙弯刀,那是蒙古王公进献的宝刀,刀鞘上赤金九龙盘旋,还镶嵌了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明显欣赏价值大于实用价值。
盈玥看得皱眉,很明显,这把九龙弯刀被永瑆当做了摔跤比试的最终奖品。
此刻,御前总管太监刘昶忙提醒道:“万岁爷,皇后娘娘来了。”
永瑆一愣,这才注意到,盈玥竟不知何时站在了房门外。
绵懋笑嘻嘻挥舞这手上的九龙弯刀,“皇额娘,我赢了!我是最厉害的!”
盈玥眉头深深皱着,朝着永瑆遥遥见了一礼,便快步走到大宝绵悫跟前,蹲下身子,伸出了自己手,柔声道:“没事吧?还能起来吗?”
绵悫一张脸正青红交加,此刻陡然受到如此关怀,登时眼圈便红了,他咬着嘴唇,兀自强扯着,一个骨碌爬了起来,“皇额娘,我、我没事。”
还说没事,瞧着绵悫那踉跄的样子,再想想那砰的一声重响,便可知,绵悫摔不得不轻。
盈玥叹了口气,几步走到永瑆面前,道:“悫儿怕是摔伤了,不如臣妾带她回万字殿伤药吧。”
永瑆正要点头,绵悫却一板一眼道:“皇额娘,儿子不碍事。等布库房下了学,儿子再上药不迟。”
盈玥:这孩子,也是倔强得紧。
第五三三章、月答应(补更)()
“皇额娘……”绵懋鼓了鼓脸颊,似乎有些委屈的样子,“是汗阿玛吩咐,务必竭尽全力的。”
傍晚昏省的时候,绵懋来到万字殿,张口便是这句话。
“所以你就毫不留手了?”盈玥挑眉问。
“我——”绵懋喉咙登时如噎住了一般。
别看绵懋长得瘦巴巴的,这孩子打小力气便比寻常孩子大些。入读之后,摔跤、射箭也是必学的课程,这两项上,绵懋一直很优秀,但没想到,他竟优秀到轻易将绵悫击败。
“懋儿……”盈玥长叹了口气,“你和三舅舅福康安一般,自幼天生神力,但你不应该以此凌弱。福康安幼养于宫中之时,便不曾如你这般!”——当然了,主要原因是福康安是外姓,乾隆陛下再青眼,他终究不是皇子。
绵懋咬着嘴唇,兀自还有些不服气“您是怪儿子没有放水吗?”
盈玥蹙眉,“我不是让你放水!而是让你点到即止!亲兄弟之间,犯得着下那么狠的手吗?!懋儿,你可知道,你哥哥悫儿整个后背都肿了!”
“我……”绵懋呆住了,“我、我只是想要风风光光赢一回,没想到……”
绵懋红着眼圈低下了头,“谁叫大哥总奚落我字写得丑!”他一脸委屈巴巴。
盈玥扶额,“你们两个兔崽子!”
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居然又跟小时候似的怼了起来!绵悫自幼聪慧,在尚书房一直都能拔得头筹,而绵懋自小力气过人,射箭、摔跤,都是佼佼者。
“以己之长攻人之短!你们俩都欠揍!”盈玥气得歪了鼻子。
绵懋不由缩起了脖子,“皇额娘,您别生气了,大不了儿子以后不欺负大哥就是了。”
盈玥……弟弟武力欺负哥哥,这还真是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以后每天下学后,再拉二百次弓!”臭小子,看你还敢不敢好勇斗狠!
绵懋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是,额娘。”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活像一颗小白菜。
盈玥深吸一口气,道“你哥哥绵悫这几日去不了布库房,我会罚他抄写佛经,一直抄到身子养好为止!”
这是各打五十大板?还真是额娘一贯的作风啊,绵懋心里想着,顿时便不觉得委屈了。
入了夜,永瑆躺在枕畔,柔声安慰道“懋儿只是想在朕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小孩子嘛,难免下手不知轻重了点。你罚就罚了,可切勿置气。”
盈玥哼哼道“你以后别让他们俩比较摔跤了!做哥哥的,打不过弟弟,这有多伤自尊你不晓得吗?!”
永瑆不由怨气满脸,“合着还是朕的错喽?”
“对!就是你的错!”盈玥怒瞪永瑆。
永瑆沉默了三秒钟,突然嘴角一翘,笑容邪魅,“嗬!胆子肥了是吧?”
盈玥不由浑身一紧,这个表情、这种语气……不妙!她急忙想要往里头缩,却被永瑆一把摁住了!
永瑆的一双手臂宛若钳子一般,牢牢钳制住了盈玥,让她挣扎不得。
“你要干什么?!”盈玥惊恐了,你丫的要对一个孕妇做什么?!
“干什么?!”永瑆嘴角高高扬着,“乖乖给朕侍寝!”
盈玥Σ⊙▽⊙”a
永瑆修长如玉的食指挑起了盈玥的下巴,居高临下俯视着她“若是伺候地好,朕可以考虑封你为答应。”
盈玥的额头滑下一滴滴大大的冷汗,丫的,永瑆这是有多久没有戏精上身了?!
还答应?答应你妹的!
老娘是皇后!皇后啊!鬼才要做答应!
盈玥心中咆哮着,便感觉到屁屁和双腿一凉,她的寝裤竟然已经被永瑆给褪了下来!
小永瑆抖擞矗立,下一秒,便发动了冲刺!
“啊~~”
寝殿外,陶嬷嬷一颗心陡然悬了起来,我的祖宗诶,皇上怎么这般不知轻重……若是伤了皇后娘娘的胎可如何是好啊!
陶嬷嬷瞥了一眼守夜的几个宫女,玉盏很好,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倒是那几个新来的小宫女,一个个早已涨红了脸。
陶嬷嬷脸一横,道“你们几个!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敢说出去只言片语!仔细了你们的皮!”
小宫女们吓得一个个小脸惨白,简直像是遇到了大魔王一般。
陶嬷嬷重重哼了一声,“还不快去准备热水!”
“是,嬷嬷!”
永瑆自然是有分寸的,面上虽然凶狠嚣张,但不过是嘴巴上逞凶罢了。一次云雨之后,便停了下来,没有继续索欢。
永瑆一脸美滋滋,抚摸着盈玥软腻腻的身子,附耳呢喃道“伺候得不错,朕很满意。朕决定——封你为月答应。”
新鲜出炉的“月答应”一脸生无可恋。
永瑆在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月答应,还不快谢恩。”
我谢你奶奶个嘴儿!
这时候,寝殿的门被咚咚敲响了,陶嬷嬷的声音响起“皇上、主子娘娘,热水备好了。”
永瑆立刻敛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送进来吧!”
旋即,便听得闱帐外一连串的脚步声,永瑆抬手挑开一点闱帐缝隙,盈玥便透过那缝隙看到陶嬷嬷带着四五个宫女捧着热水、毛巾等物,整整齐齐跪在了闱帐外。
“东西放下,你们退下吧。”永瑆端着脸、端着派头。哪里还有刚才那副不要脸的模样,简直跟换个一个人似的。
这时候,底下一个嫩脸修蛾的宫女却偷偷抬头瞄了一眼,只这一看便瞧见皇帝陛下永瑆那光裸的上半身,那遒劲的胸膛、结实的腹肌,仿佛是被烛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这小宫女嗖的俏脸涨红一片,红得几欲滴血。
只可惜,盈玥躺在里头,被永瑆的身子挡着,根本没看到闱帐外发生了什么。
陶嬷嬷跪在最前头,规规矩矩伏跪着,自然也看不到身后宫女的异动。
但永瑆是警醒的,又是居高临下的位置,底下众人都低头老老实实跪着,唯独后头第二排一个宫女偷偷抬了头,娇俏的眼眸分明是秋波款款。
自打做皇子的时候,永瑆就没少被女人勾引过!做了皇帝之后,想往他床上爬的女人就更是数不清了!
但是,永瑆眯了眯眼,真是没想到,月娘身边竟也有存了这份心思的宫女!
。
第五三四章、玉兰春意()
万字殿外鸟鸣啁啾,清晨熹微的阳光晕透了鹅黄曲水纹的窗帘。万字殿的窗户早已全都换上了玻璃的,窗帘便成了殿中必备品。
盈玥不喜厚重的古香缎和贡缎,万字殿中一应都是薄薄的鲛纱做窗帘,轻薄透光却不透明。
今日不是大朝日,软玉温香在畔,永瑆不由自主地眷恋被窝,起得竟比往常足足晚了半个时辰。
天已大亮了,然而枕畔之人却慵懒地不肯起。
永瑆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掀开闱帐,兀自下了榻,扬声叫人进来服侍更衣。
永瑆身上只穿着一套玉石蓝色的云绸中衣中裤,底下太监宫女一溜烟捧着几套整套的常服鱼贯而入,永瑆哪怕当了皇帝,也极少用明黄,他素来喜爱沉稳厚重的颜色。
扫了一眼之后,永瑆定睛在那件绣着九秋同庆的蓝缎长袍上,“就这件吧,吩咐针线局,不要整那么多繁琐的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