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容一喜,连忙追问:“什么法子?”
吟容嘴角噙着冷笑:“很简单,一记寒药、叫她永远不能生养!
宝容小脸一怔,讷讷道:“可她毕竟是老侧福晋的侄女……若是一旦漏了馅儿……修龄怕是会怨我。”
盈玥笑着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让她怀不上,而且还是干干净净的手段。”
宝容有些不信:“真有这样的手段?”
盈玥抿嘴一笑,“关键是那张氏的信期准确,更关键的是你能拢住修龄在每月特定的某些日子里不去张氏房里!”
宝容更加狐疑了,“这两点倒是不难做到,可这样就能让张氏怀不上了?”
“不错!”盈玥挑眉,“女人若要受孕,信期前第十四日最就佳受孕的日子,最佳受孕日的前五日和后四日都有可能受孕,稳妥起见,最好是再往前往后推个两三日。”
听了这一席言之凿凿的话,吟容、宝容和咏絮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盈玥淡淡道:“而最不可能受孕的日子,便是信期前后的那几日。”
宝容忙不迭点头,眼中跳跃着狂喜:“嗯嗯,我都记住了,我回去试试!”
盈玥:你是想试哪个?受孕日还是避孕日??估摸着是想一块试验吧?
第四三四章、表妹皆祸害!()
十一阿哥府的当家福晋富察家“病愈”,很快便有无数亲眷贵妇纷至沓来,一时间门庭热络。
又因苏格格“不慎小产”,不少人对她这位十一福晋的手段不免有些钦佩。不过来往宾客大多是识趣的,没人会对这件事情刨根问底,就算提及了,也顶多说一声“福薄”,并称赞十一福晋福泽深厚,必定能一举诞下十一阿哥的嫡长子云云。
为了应对这些八卦妇孺,盈玥少不得把姚氏和姜氏二人拉出来,一则是帮着招待来客,二则这两大美妾穿金戴银、衣着华美,一直都被盈玥用来展示贤德。
一转眼便是八月十五,却因太后染病卧床,宫中不得不取消了中秋夜宴。而盈玥自然也不好大张旗鼓过生日,加之身孕已经七个多月,她实在不愿折腾,倒也落得清闲。
中秋节后,气候渐冷。
京中的贵妇圈里,却开始流传着对盈玥十分不利的流言。
一如盈玥之前所料那般,苏格格“不慎小产”的屎盆子果不其然地被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而给她扣屎盆子的,不是别人,更是金家那位三格格!金宜凤!凤姐儿!
这位金三格格,最近频繁出入京中贵妇的秋宴,大肆造谣、添油加醋,声称十一福晋假贤惠、实悍妒,生生下药打落了苏格格腹中六个月的小皇孙。
嗯?苏氏生的明明是个女儿,啥时候转了性别?
“呵呵!”盈玥发出两声皮笑肉不笑的冷笑,这个小蹄子,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这件事你去搞定!”盈玥狠狠剜了永瑆一眼,语气很是颐指气使。
麻蛋,明明她什么都没干好伐?苏氏产后,还在做月子,身子虚得都走不动路了,盈玥也没法拉她出来作证洗白。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这次的事儿,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心善过头了,不但保了苏氏母女性命,还叫妙手堂的赵大夫给苏氏调理身子。
奶奶个嘴儿!老娘我简直都快成圣母了!此刻她真恨不得剁碎了金宜凤!
结果呢,好人做不得,好人没好报啊!
盈玥忧桑地叹了口气。
永瑆脸色有些阴郁,虽然他也早有准备,十有八九会有人趁机污蔑月娘,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自己的母族血亲所为!!
“她这是找死!!”永瑆攥紧了拳头。
“这些个表妹,一个比一个祸害!”盈玥撇嘴道。
永瑆神色有些古怪,他笑睨道:“月娘莫不是忘了,你也是爷的表妹!”
盈玥囧了,差点忘了,她的姑母孝贤皇后,是永瑆的嫡母,她自然就是永瑆的表妹了。
盈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毕竟她和永瑆没有血缘关系,从小到大,实在从未把他当表哥看过,所以就忽略了这点了。
“那个,金宜凤怎么还没定亲?她不是都落选了么!”盈玥咕哝道。这金宜凤明显还没放弃永瑆这块肥肉啊!只怕一日不定亲,这个小蹄子是不会死心的!
永瑆眼睛眯成一条缝,自缝隙中泄露出丝丝冷芒,“是啊,她也该定亲嫁人了!我明日就去跟舅舅好好谈谈!”
盈玥斜眼道:“话说,你不是早警告过金简,让她管教好女儿了吗?怎的如今竟放纵金宜凤大肆造谣?”金宜凤胆大包天不稀奇,可金简应该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吧?
永瑆冷哼了一声,“舅舅不过是要以此来试探我罢了!只怕他已然笃定,苏氏‘小产’是被你害的!便自作聪明地觉得我与你之间必定生了嫌隙,觉得煽风点火、扩大嫌隙的好机会!”
盈玥“哦”了一声,的确,苏氏“小产”一时,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知情人,只怕连咏絮和宝容都觉得是她下的手呢。只不过二人都心向着她,苏氏又气得她险些小产,因此并不觉得她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过分的。
咏絮、宝容都是心照不宣地闭口不问、不提。
金宜凤造谣之事,永瑆也着实气坏了,直接便登临金府,把他那位好舅舅给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然后直截了当地说:“不入八分辅国公达素,丧妻已过三年!我可以为表妹做这个媒!这门的婚事,金家着实算是高攀,舅舅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永瑆冷冷说着。
金简额头冒冷汗了,达素是宗室亲贵,爵位虽然不高,但于金家而言的确是高攀了,虽是为继室,可达素的年纪不是很大,还不到三十。可达素原配夫人留下一个嫡长子,宜凤若是嫁了过去,将来就算生了儿子,爵位也是旁人的啊!何况继母难当啊!女儿控的金简,如何肯?
金简只得急忙道:“多谢十一阿哥好意,只是我已经相中了工部侍郎家的三公子,所以……”
“哦?”永瑆挑了挑眉,“舅舅果真已经有了中意的乘龙快婿了?!”
金简连连点头,“当然!马佳氏的三公子,实在是良配。”
永瑆眯了眯眼,“如此说来,我应该很快就能喝到表妹的喜酒了吧?”。。
“那是自然!”金简擦着冷汗道。
永瑆冷眼打量着金简,“以后,我不想再等到任何对福晋不利流言!否则,别怪我不顾念母族情分!”
撂下这句话,永瑆拂衣而去。
金简看着自己外甥背影,叹了口气,此番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苏格格小产,真的跟富察氏无关?
这时候,金宜凤从内室冲了出来,她红着眼睛道:“阿玛,您难道真的要把我许给马佳氏的公子?!”
金简露出为难之色:“凤姐儿,若不能嫁给十一阿哥,马佳氏便是最好的选择了。难不成你想给辅国公达素做继室不成?”
“我当然不想!”金宜凤跺脚道,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谁愿意给人当后妈?
金简叹着气道:“凤姐儿,为父实在是无可奈何了,十一阿哥不喜欢你,谁也强迫不了他。更何况,强扭的瓜不甜!你还是放手吧!”现在放手,还能保全母族情分,
“阿玛……”金宜凤泪流满面,“我不甘心啊!”
金简幽幽道:“阿玛也不甘心,可事已至此,再闹下去,姻亲便要成了仇敌了。”
金宜凤咬着嘴唇,泪流不止,“我不做侧福晋还不成吗?我给他做妾还不成吗?!阿玛,您再替我去求求十一表哥吧!他连苏家表妹都纳了,再纳我进门,又有何不可?”
“凤姐儿!”金简皱起眉头,“苏家是汉人,咱们金家已经抬了上三旗,你岂可如此自甘为妾?!”
“阿玛,我是真的喜欢十一表哥!哪怕做侍妾格格我也不在乎!”说着,金宜凤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阿玛,求您了!”
金简看着宝贝女儿这般哭求的模样,不禁心软了,“可是如今即使你愿意为妾,十一阿哥只怕也不愿纳你啊!”
“阿玛,咱们再想想办法!肯定还有办法的!”金宜凤犹自眼中带着希冀。
第四三五章、谣言难止传宫闱()
转眼已经是九月里,太后病势缠绵,宫中上至帝后、下至嫔妃,无不表现出了极大的孝心。皇后与两大贵妃领着众嫔妃轮流侍疾,并为太后抄经祈福,一时间宫中众人众心一致,瞧着倒是比往日和谐了不少。
这一日,天气晴好,太后也略有了三分精神。
今日两大贵妃俱在,舒贵妃端着药碗,正仔细地吹着热气,并亲口尝试温度。
而令贵妃魏氏更是孝顺,正坐在绣墩上,摘了护甲,手持美人锤,万分认真地为太后敲着小腿,“太后,这力道如何?要不要重一些?”
太后“嗯”了一声,苍老的面孔显得有些憔悴,她喃喃道:“昨儿哀家瞧见顺嫔的手好像是肿了……”说着,太后吩咐身旁一个老嬷嬷:“拿两瓶消瘀化肿的药,送去给顺嫔吧。”
舒贵妃含笑道:“顺妹妹真是孝顺,夜夜为太后抄经祈福到三更,手都累肿了呢。这份孝心,臣妾实在是望尘莫及。”
令贵妃敲着美人锤突然一滞,她旋即笑道:“身为嫔妃,为太后尽孝是应该的。臣妾倒是羡慕顺嫔妹妹的好福气,竟能让太后这般惦记着、心疼着。”
听了这等活像是吃醋般的话,太后忍不住笑了,“顺嫔不像你,可以得享儿女之福,哀家自然要多疼她几分。”
舒贵妃抿嘴一笑,“太后说得是,令贵妃姐姐儿女福分之深,臣妾都羡慕得紧呢。”如此打趣一语,舒贵妃忙上前道:“太后,药已经不烫了,您快趁热用了吧。”
看着黑褐色的药,太后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些个太医,开的药是越来越苦了!哀家不喝了!”
令贵妃见状,面露恳求之色:“太后,良药苦口利于病。您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
太后哼了一声,倒是愈发执拗了:“喝了这么久药,哀家也没见好!可见这药不喝也罢!”
令贵妃言语一滞,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这时候,舒贵妃咯咯一笑:“太后怎的越活越回去了,连永瑔如今吃药都不必臣妾哄着了呢。”
听了这话,太后老脸一愣,旋即佯怒道:“你是愈发不着调了,居然连哀家都戏弄起来了!”
“是是是!臣妾知错,随您处置,绝无二话,只要您肯吃药就成。”说着,舒贵妃含笑将药递了上去。
如此这番,却着实管用。太后接过了药碗,大口便喝干了。
令贵妃见状,急忙奉上蜜饯,又笑着道:“果然还是舒妹妹最是口舌伶俐。”
“姐姐过奖了。”舒贵妃淡淡道。
太后连吃了三块蜜饯,这才稍稍好受了些,她长长叹了口气:“哀家这几日,好似听底下人嘴碎,说永瑆府上一个侍妾小产了?”
舒贵妃脸上的笑容一僵,“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听闻是不慎摔倒所致。”
令贵妃笑容有些别样,“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不慎’?我怎么听人说,是有人容不下她,所以才小产了。”
瞬间,舒贵妃脸色一青,“谁在传这种无凭无据的谣言?还叨扰太后耳根子清净,实在是不像话!”
令贵妃轻轻哂笑,她忙道:“舒妹妹说得是,不过就是些无凭无据的流言罢了,你又何必往心里去?”说着,令贵妃又忙看向太后:“太后凤体未愈,也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太后老脸有些沉,“富察氏向来贤惠,想来也只是照料不周。”
舒贵妃松了一口气。
令贵妃亦笑着点头:“是啊,十一福晋自己病好几个月呢!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尚且需要忠勇公夫人去照料,如何照料得过来旁人?”
太后眉头稍稍舒缓了几分。
“只不过……”令贵妃话锋一转,“十一福晋病倒之时,似乎便是那个小产了的侍妾入门之事,这里头——莫非有什么关联?”
舒贵妃脸色一青,这等诛心之言,她急忙道:“怎么会呢,十一福晋病倒,是因为太过哀恸娘家祖母去世,又兼染了风寒,这才一病不起的。”
令贵妃微微含笑,“是么?可十一福晋病倒的时候,觉罗老太太去世都一个多月了呢,怎的老太太刚去世的时候没有病倒,去世一个多月后却突然病倒了?这实在有些奇怪。”
舒贵妃脸色铁青,太后的脸色也更加难看。
令贵妃笑着挑眉:“而且——这个侍妾一小产,十一福晋的病立刻就好了。未免也太巧了些!”
见状,舒贵妃一咬牙,飞快跪了下来,“太后,您也是看着十一福晋长大的,她什么样的人,您是再清楚不过了!昔日,十一福晋如何厚待十一阿哥侍妾格格,宫中众人也是都看在眼里的。岂能因为一时的捕风捉影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便疑心了她?更何况,她如今腹中还怀着您曾孙儿呢!这个时候,实在不该寒了她的心啊!”
听了这一通话,太后脸色和缓了不少,也不禁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令贵妃笑道:“舒妹妹果真伶牙俐齿,姐姐我不及也!”
这时候,一个老太监躬身走了进来,“太后,皇上来了。”
这个时辰,正值下朝,乾隆第一时间便赶来为太后侍疾了。
一听说儿子来了,太后顿时见了笑容,两个贵妃也飞快退避两侧,跪迎圣驾。
乾隆笑着走了进来,上前给太后打千儿请安:“皇额娘瞧着精神见了好了些。”
太后苦笑着道:“整天吃着这些个苦药汁子,就算不见好,也被苦得逼出精神头来了。”
听了这样的诉苦之言,乾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得咳嗽了两声,扫了一眼旁边的两大贵妃,道:“朕方才隐约听见,你们陪着太后唠嗑了,可说了什么趣事?”
舒贵妃急忙道:“皇上不晓得,太后可怕苦了,方才怎么都不肯吃药。臣妾只得用处激将法,说永瑔现在都不怕苦了,太后赌气了,这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