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房产地契上要写冯氏的名字时候,冯氏急了:“这……”
盈玥笑着道:“总不能写我的名字吧?”
冯氏忍不住道:“其实赁住是最划算的。”
盈玥淡淡道:“我不喜欢住在别人的屋子里。”
冯氏一愣,这就是十一福晋婉拒留住她府上的原因??
盈玥托腮道:“我还得买个擅长川菜的厨娘才是……”善保府上厨子的口味是偏于清淡的淮扬菜,她倒也不是不喜欢淮扬菜,只不过淮扬菜因口味清淡,反而烹调难度比较高。盈玥吃惯了御厨级别的手艺,实在有些不下咽。
冯氏急忙道:“这点小事儿,交给我来办既可。”
盈玥笑了笑,“那就劳烦冯姐姐了。”
冯氏心中大安,十一福晋肯留在昌平养胎就好,至于是不是住在她府上,倒也不是十分要紧。左右这个新买的宅院,就在隔壁,来往也便宜得紧。
因这座新府空了有些日子了,盈玥并未立即搬进去住,冯氏倒是殷切,当即安排了下人过去洒扫,一应被褥、闱帐、帘帐都给换成了新的,又是一通粉饰修缮。
盈玥是三日后才正式搬进去的。
嗯,不错,庭院宽敞,拾掇得干干净净,院中的花坛里栽植了玉兰树,如今虽不在花期,但瞧着挺拔苍翠的样子,倒也喜人。
冯氏笑着道:“里里外外都只是略拾掇了一下,您要的川菜厨娘也已经聘了一个。”说着,她又指着旁边两个丫头道:“牙子那里虽也有卖丫头仆妇的,但都是生手,我怕你用不习惯,不如叫芮兰与两个丫头暂且伺候着吧。”
盈玥瞅了一眼冯氏身后的两个穿绿色坎肩的小丫头,二人竟是一模一样的小圆脸蛋,五官如出一撤,“双胞胎?!”
冯氏点头,“左边这个叫碧莲,是姐姐,右边是碧池,是妹妹。”
盈玥:……╯□╰
碧莲和碧池?!
这名字取得真够可以的!!
“怎么了?”冯氏看到盈玥面色竟然十分古怪,有些不解。
盈玥强忍着才没有爆笑,她抿着嘴角道:“没什么,这两个丫头的名儿取得真是不错。”
冯氏腼腆笑着说:“是我信手拈来取的。”
于是乎,碧莲和碧池这对乖巧的双胞胎丫头便留在了这边伺候盈玥了。
晚膳自然是川菜,光辣椒估摸着就得耗费不止半斤。
冯氏看在眼里,就一点都不想吃了,盈玥闻着那酸辣汤的味道却已然是食指大动,她笑着看着冯氏:“冯姐姐不喜欢川菜?”
冯氏拿帕子掩着口鼻,早已是招架不住这个气味,“我、我吃不来这个味儿。”
盈玥笑容灿烂:“我倒是惦记着酸辣汤许久了!冯姐姐既然不爱吃,我就不留你了。”
冯氏松了一口气,她瞅了瞅那碗酸辣汤,忍不住打趣道:“这又是酸又是辣的,莫非你肚子里怀着是龙凤胎?”
盈玥笑着摇头:“我想应该不是。”虽然肚子的孩子才两个月多点,性别不明,但她可以肯定,只有一个。
第四二〇章、昌平养胎(下)()
在昌平养胎的日子,是自在而悠闲的。闲着没事,便乘着马车出去买买买,昌平县城虽然不大,但毕竟是富庶之地,绫罗绸缎、珍宝首饰都不乏顶尖货色。
吃着重口味的川菜,盈玥胃口也见好了不少,有孕之人,果然是不易远行的,这不才刚安顿下来,便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
虽然有时候还会想起伤心事,想起永瑆……
她依然会恨、会憎,也会愧疚……她愧疚肚子里这个孩子。
然而她的秉性决定了,她断断不肯能原谅出轨,哪怕是为了孩子,她亦绝无委曲求全的可能。
她就是这样自私。
“夫君都打听到了,十一阿哥府上多了个有孕待产的苏格格。”相识多日后,冯氏终于开口小心翼翼试探她出走的缘由,“福晋就是因为这个才……”
盈玥点了点头。
冯氏有些难以理解,“这种事情,但凡是女人就没有不吃味的。但也不至于……”不至于离家出走吧?
盈玥不由哂笑了,“冯姐姐有所不知,我一早与他就有过君子约定。是他违背承诺在先。”
冯氏一怔:“约定?该不会是‘无有异生子’的约定?”十一爷做出过这样的承诺,如今又护着那苏氏,所以十一福晋才醋意大发,离家出走了?
盈玥笑了笑:“差不多吧。”其实是绝无二色,不过若是真的绝无二色,自然就不会有异生子。
冯氏一脸惊讶,“十一阿哥应该是真心喜欢您的吧,否则也不会对您做出那样的承诺了。”
盈玥脸色嗖的冷了下来:“真心喜欢?或许曾经是吧!”但如今这份喜欢,早已不是绝对的真心了。
冯氏叹了口气,“可你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平白便宜了那苏氏?您当真甘心让出十一福晋的位子?”
盈玥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决绝,“不甘心又能如何?我是断断不可能委曲求全的!”
一句“断断不可能委曲求全”生生把冯氏的喉咙里的劝慰之词给堵了回去,冯氏讶异地看着她,她着实没想到十一福晋的性子竟是如此揉不得半分沙子。
冯氏叹了口气,“身为女子,我自然也是盼着只有自己为夫君孕育孩子。可是您都有了身孕了,若是一走了之,腹中孩子又该置于何地呢?”
盈玥不由眼圈一红,她抚摸着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是我对不住这个孩子。可是我不能把这孩子送回去,我既已决定离开,他早晚是要继娶的,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活在继母手底下。”
冯氏忙道:“如今京中,十一阿哥对外宣称,您因为祖母去世哀毁过度,故而一并不起,令堂也被请去阿哥府照料了。”
盈玥一怔,“他竟然还没有死心吗?”
冯氏柔声道:“十一爷一直都在暗地里找您呢。”
盈玥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昌平就在京畿,看样子她还是少出门为宜,省得被发现了。
忽的,盈玥眼下一沉,抬头看了冯氏一眼:“冯姐姐和善保姐夫,不会出卖我的,对吧?”
冯氏连忙道:“当然不会。”
“那就好……”盈玥合上了眸子。
冯氏苦笑了笑,“您当真丝毫不考虑回去吗?”
盈玥冷冷道:“是他背信弃义在先!”
冯氏哑了喉咙。
盈玥轻哼了一声,“其实就算他能寻到我的踪迹,我也不惧。我既然能从十一阿哥府,从他眼皮子底下轻而易举出走,再从昌平无声无息离开,更是易如反掌!”
这点也正是善保与冯氏夫妻难以想通的地方,皇子府也是什么地方,可谓是戒备森严了。一个皇子福晋,竟能从戒备森严的皇子府说走便走!这是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也因此,善保才不敢贸贸然禀报十一爷。
自从那日,盈玥撂下了那样决绝的话,冯氏再也不敢劝慰什么,只上下忙着为她添置日用,打理宅院事宜,可谓是细心又周到。
盈玥住得十分舒坦,心想着,等生了孩子,便是秋天了,天儿也凉爽了,介时他便启程去江南,寻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安居好了。
这宅子既然写了冯氏的名字,便是等同送给冯氏,算是报答她的照料之恩了。
这点打算,盈玥自是毫不遮掩。
听了妻子的转述,善保不禁在房中踱来踱去,“看样子临盆之前,她是不会走了。”
冯氏忙问:“虽说时间还很充裕,可是……夫君打算怎么办?十一福晋好像并不怕我们告密似的。”
善保叹了口气,“先等等再说吧。”
冯氏道:“夫君还不打算禀报十一爷?十一福晋的身孕可都三个月了。”
善保揉了揉眉心:“说实在的,我并不想出卖十一福晋的行踪,去讨好十一爷。”
冯氏忧愁地道:“可若不禀报,十一爷若是知道了,肯定要记恨夫君的。”
善保笑了笑:“放心,十一爷怕是也料想不到,十一福晋竟会身在昌平。”
“好了,霁雯,你只管好生照顾十一福晋的胎既可,其余的我来处理。”善保正色道。
冯氏柔柔点了点头。
而盈玥也安心地将精神意识收了回来,不错不错,善保是个好银,没想要出卖她。而冯氏虽然有此念头,但她本质上是个柔顺的女子,很听善保的话。
如此,她也可以安心住下养胎了。
冯氏不再继续喋喋不休劝慰,倒是叫盈玥耳根子清闲了不少。渐渐的,她的小腹隆起了,人也愈发怠懒。
暑热来临,盈玥便大半时间置身小世界中纳凉,有阿玖和阿雪陪伴,虽然也不失热闹,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
终究,她还是没有习惯没有永瑆的日子。
她看着自己柔软隆起的小腹,鼻子突然有些酸涩。
“主银,你还是放不下你那个伴侣啊!”阿玖从窗子探进半个脑袋,奶声奶气道。
盈玥长长叹出一口气,眼圈有些湿润,“放不下,也得放下啊。”
阿玖眨了眨蔚蓝澄澈的眼眸,“那他放下了吗?”
盈玥苦笑,“没呢。”她也没想到,永瑆竟能一口气瞒住她离家出走的事实数月,完全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啊。唉,主要还是额娘,竟去了十一阿哥府,帮着隐瞒,否则光凭永瑆,早就露馅了。
第四二一章、苏氏奸夫是谁?()
十一阿哥府。
纳喇夫人看着底下奉上来的月饼,眼圈不由湿润了,“再过几日,便是中秋节了,月娘这是去哪儿了,竟怎么也找不到!这孩子,不要丈夫,也不要父母了!真真是狠心!”
纳喇夫人一时心如刀绞,“月娘的身孕都七个月了,再拖下去,怕是都要生了!若是生在外头……”
纳喇氏瞅得眉头的皱纹都深了许多。
这时候,玉簟急匆匆跑了进来,“夫人!浣纱阁那位……不小心见了红了!”
纳喇氏脸上顿时露出浓浓的厌恶之色,若不是这个女人勾引,月娘也不会离家出走!
“又没人碰她一根汗毛,怎么会好端端见红了?!”纳喇氏冷笑道,“我看是她按捺不住寂寞,想出来了吧?”
苏氏虽然留在了皇子府,但一直被幽禁在浣纱阁,迄今已经有五个多月了。掐指一算,这苏氏的身孕也已经有六个多月了。
玉簟道:“好像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纳喇氏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玉簟忙问:“夫人,那我们该这么办啊?十一爷不在,若是不理会,苏氏因此小产了……”
纳喇氏皱了皱眉头,“这个贱蹄子便是料定我不能不管她腹中孩子的死活!”说着,纳喇氏道:“去妙手堂请赵大夫过来!”
“是!”
半个时辰后,永瑆下朝回来,一张俊脸黑沉密布,吓得刘昶等人一个个低着脑袋弓着腰,都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惹怒了十一爷。
永瑆的心早已沉到了谷底,月娘还没有找到!他手底下竟养了一群废物!!
众人心头俱是叫苦不迭:福晋根本不知往哪个方向去了,这样漫无目的满世界寻,天下之大,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太监钱平快步迎了上来,打千儿道:“爷,苏格格不慎摔倒见了红,忠勇公夫人已经为苏格格请了妙手堂大夫过来诊治。”
永瑆脸色一沉,难掩厌恶,他一直忙着找月娘,无心料理这苏氏,因此只是幽禁着。没想到,无药无医的,这个女人竟自己便坐稳了胎。都六个多月了吧?怎么会让突然便见了红了?难道是苏氏故意的?!
永瑆毫不犹豫便怀疑了苏氏别有目的。
正在这时候,玉簟慌慌张张跑来,“爷,忠勇公夫人请您立刻去跨院一趟!”纳喇氏来十一阿哥府照顾女儿、料理庶务,自然不方便住进阿哥府后院,因此一直都是住在客人落脚的跨院中。
永瑆露出几分疑惑之色:“怎么了?难道是苏氏小产了?”
玉簟的小脸有些发白,她脸上带着难掩的惊恐,“苏氏没有小产,只不过……”玉簟咬了咬嘴唇,“您快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永瑆蹙眉,只得快步朝着西跨院而去。
跨院的正堂中,纳喇氏早已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赵大夫一脸惊恐地立在一旁,满脸都是战战兢兢。
永瑆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岳母,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苏氏就算真的小产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还没小产呢!
纳喇氏掩唇咳嗽了两声,她看了十一阿哥一眼,神色有些复杂,“还是赵大夫说吧。”
这位赵大夫脸色一白,忙跪了下来,碰碰磕头不止,“十一爷,草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永瑆皱眉,一脸不解:“什么‘保守秘密’?!”
赵大擦了擦额头上的簌簌冷汗,咬牙道:“禀十一爷,苏格格的身孕,并非是六个多月,而是已经有八个月了!”
永瑆愕然,下一秒双眸瞪得滚圆,“你说什么?!”
赵大夫吓得瑟瑟发抖,他不过是个老大夫而已,实在不想掺和到皇族秘辛中啊!这可不只是十一阿哥被戴了绿帽子那么简单,这可是混淆皇家血脉啊!只求十一阿哥,千万不要灭他的口啊!
赵大夫满是皱纹的老脸上透着苦逼:“草民不敢胡言乱语!苏格格的身孕的确已经有八个月了,十一爷若是不信,可以请别的大夫过府诊治,这点任何一个妇产千金一课的大夫都能轻易诊断出来。”
永瑆愕然,他暗地里倒是已经提苏氏安排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奸夫”,便是当初与苏氏兄妹一同进京赶考的一个举人,只等着找到月娘,便可以栽赃过去。
哪里想到,苏氏这个贱人,竟然真的有奸夫!苏氏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他的!!
纳喇氏咳嗽了两声,“赵大夫的医术和医品,是毋庸置疑的。十一阿哥应该不会怀疑是我构陷吧?”
永瑆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他忙道:“我怎么会怀疑岳母呢!”何况这种事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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