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儿,季白由人领路,去了饭庄的一间厢房,一进去门儿就见一个八尺大汉跪了一条腿,声如洪钟:“柴青拜见季五爷。”
季白上前扶住他,叫了起,“一路上可太平?”
“不太顺当,遇见几波人,折进去几个人,狗——日的——差点让他们得了手,还好兄弟们机灵。”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粗鲁,柴青咧着嘴嘿嘿笑了笑。
他长相凶,笑起来傻里傻气的。
季白跟他这样的糙汉子混迹过几年,并不在意。拍了拍柴青的肩膀示意他坐,细细的问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按照行程算,今夜该到了,你带兄弟们歇歇脚,跟那波宁家人接触一下,切记,宁可丢了目标也不能露了行迹。。”
“是,”柴青的神情很严肃,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五爷放心,兄弟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知道死士的职责,没人会露行踪。”
他,他的那群兄弟们,都是千挑万选的死士,永远都不会从口中漏出一丝秘密的人,不成功则成仁的是他们的命运,忠于主人是毕生准则,没人怕死,没人退缩。
他们历代都为季家卖命,传到季白手里这一支已经传了七八代人了,无重要的事情不会动用,这次宁家的事情有大用处,隐在黑暗里的死士几乎倾巢出动。
柴青欲言又止,巴巴的看着季白。
“有话说就是,你何时也学会婆婆妈妈了,”季白很随和,他跟柴青小时候就相识,十岁那年就被送到死士所在的秘密基地,一待就是三年,苦过累过,重要的是得了一帮好兄弟,无人对他不信服。这是季家培养接班人的手段,效果显而易见的好。
闻言,柴青嘿嘿笑着,放开了不少,五爷还是虽然不像年少时那样,但很多东西还是没变。
他道:“那属下就直说了,今夜您只带着那个小孩子一起,我,还有兄弟们都不放心。那孩子真是个孩子,不懂规矩,不服管教——”
等他说完了,季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看的柴青心里直发毛。
柴青怂了:“主子,您有话就说,别,别这么看着属下,怪吓人的——”
他最怕主子这幅要笑不笑的样子,比怒起来还吓人,怒完了该怎么样怎么样,现在这样是戳中他肺管子了,那自己哪能好过!
第四百七十三章调皮()
第四百七十三章
季白收敛了笑容,温温和和的样子:“以后你们少不了要打交道,别当着那丫头的面儿说没规矩的话,也别在我跟前说,她要收拾谁我拦不住。”
就那么一瞬间,柴青算是明白了,五爷这是明摆着维护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儿。
那小孩儿挺厉害,他见过。但那小孩儿跋扈的样子盖过她的厉害,让人印象深刻。
又说了会儿话,季白就离开了。回到厢房的时候,一进门儿,就撞进一双幽怨的眼睛里。
季白看见了桌子上没被动过的饭菜,有点差异,“你是在等我吗?怎么不先吃?”
这还是头一次,以前丫头可没等过他,心里还挺感动的。
李晨语性子别扭,说出来的话就冲的很:“你老没回来,我哪儿敢动筷子啊,被人说没规矩的话我可记着呢。”
“你跟踪我了?”季白说的是疑问句,但那肯定的表情看了让人生气。
李晨语摔了手里的筷子,同时觉察出不对劲儿,一定是有人说她坏话了,要不然季白不会在听了没规矩的话后,说自己跟踪他的话。
没等她开口,季白就回过味儿来,立马开始道歉,“是我说错了,你坦荡荡,没必要跟踪我。对不起,好丫头,别跟我生气。”
从来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开口就是讽刺,“别介,你是上司,老板,我就是个小跟班,哪儿敢跟你生气。你说跟踪了就是跟踪了,我认了。不就是被冤枉一下吗,掉不了一块肉,您老高兴就行。”
季白笑着坐在李晨语身边儿,捡她爱吃的夹,解释自己是去见了属下,问宁家的囚车什么时候到。又说:“你多吃点,等会儿睡午觉,咱们夜半就行动。”
有他这样的美男轻声细语,李晨语的火气儿没发觉就没了,指挥着季白夹菜。
用过饭后,季白问前来收拾桌子的小二,“可有上房?收拾两间。”
小二摇头:“没了客观,地字号的客房倒是还有一间。”
“你们这么大的酒楼就一间房了?”这是李晨语打着饱嗝问的,着酒楼的菜挺有特色,好吃。
“今日初五,是庙会。本店的客房早几天就有人定好了。”
李晨语错了好几次金陵的庙会,想着庙会有什么好玩儿的,就没说话。
“那就把地字号的房间收拾出来。”这是季白考虑过后的决定。
这座酒楼并不算最好的,附近也没有比这个好的了,没有必要为了半天等候的时光在往别的酒楼去。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对别人来说有失礼统,但对他们来说要是习以为常的事儿了,都不在意,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李晨语撇了他一眼,没发表意见。季白就是如此,决定了的事儿压根就不问她是什么意思。
一会儿的功夫店小二就折回来,带他们往房间里去。
就剩他们俩了,李晨语的打嗝声还是没停。
“岔气了嗬可能嗬,是吃撑了,嗬”
季白拉着她的胳膊,让她坐在靠窗户的美人榻上,自己倒了杯水递过去,“慢点喝,别再打嗝的时候呛着。”
他没伺候过人,只看过丫鬟们这么伺候人。心里就是一叹,他现在跟个丫鬟有啥区别!
李晨语还是打嗝,“喝水嗬不管用嗬。”
这嗝打的她肋骨处都开始泛疼了。
“我给你拍拍后背,顺顺气儿。”季白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轻轻的拍着李晨语的后背,问她好点没有。
两人现在靠的近,季白半蹲在塌边,拍着李晨语后背的姿势向搂抱,李晨语觉的暧昧,就说不管用,把人推开了。
“你去内室嗬歇这去吧嗬不用管我嗬。”李晨语脱了鞋,盘腿坐在塌上,胸腔,和小肩膀随着打嗝一动一动的。
季白本就没打算休息,看她这样子更没那个打算,“你去吧,睡会儿,打嗝还是止不住的话,我去给你找大夫。”
争不过他,她也确实需要找个地方治一治这打嗝。就又弯腰穿鞋子。
虽着李晨语弯腰,打嗝的频率上涨,肚子处就更疼了。
看她脸色不好,季白觉察出她可能很不舒服,就扶着她的肩膀问:“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李晨语不是逞能的人,但这点通对她来说也就是不舒服罢了,不值一提。“我没事儿,就是肚子有点儿疼,不打嗝就好了。”
季白看了看她的肚子,叹了一声,打横将人抱起来,“我抱你过去。别乱动,还不够疼?”
两人好不容易划清界限,李晨语特别不希望在掺和到一块儿去,就坚持翻身下来,也没穿鞋,进了内室。
季白黑着脸站了一会儿,弯腰捡起绣花鞋,追了上去。
内室雕花大床的帘子垂掉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季白犹豫了一下,知道李晨语不会拖了衣裳,就将鞋子放下,掀开床帘子看了一眼。
床上的人面朝墙,季白就看见一个微微缩着身子的小人儿。
季白看了片刻,放下帘子走出去。内室的门儿没关,他就坐在对着门摆放的桌子哪儿,抬眼就能看见内室。
打着隔的李晨语知道有双眼睛正盯着她看,静躺了一会儿,习惯了肚子附近开始蔓延的疼痛,打这隔就睡着了。
她没心没肺睡的香甜,季白看过她几次后,也半躺在外室的美人榻上想事情。
屋子里的光线不知不觉的就暗淡了,半睡半醒的季白,脸上一阵儿痒,没睁眼就抓到住脸上划来划去的东西。
“哎呦——”
李晨语呼痛,她拿辫子微稍在季白脸上作怪,正偷笑呢,就被抓个正着。
嘴里还抱怨:“抓疼我了,快松开。”
季白半睁着眼睛,闻言松了松手劲儿,抓着的辫子却没松开。关心道:“肚子还疼吗?”
他刚刚睡醒,磁性的声音沙哑,像在说低喃的情话。
李晨语是听的心里一苏,竟然觉得被这把好嗓子电到了,嘴上却不是那么回事儿,气呼呼的道:“快点松开,头发给我拽散了,等会儿还的浪费时间重梳。”
她气呼呼的包子脸上一双明若星辰的眼睛实在吸引人。季白用另一手转战到她脸上,捏着她的小肥脸问:“还捣乱吗?总欺负我好性儿,是不是上瘾了?”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李晨语禁不住老脸一红,“少废话,不准捏我脸。还有,松开我的辫子。”
第四百七十四章()
第474章。
季白没松手,捏着嫩滑的小脸儿,“告诉我,肚子还痛不痛?”
李晨语感觉了一下,肚子还是有点隐隐作痛,但她嘴硬,“不痛了,那么点小痛算什么呀!你快松开我的辫子。再不松手我就跟你翻脸啊!”
“臭丫头。”季白摩挲着她的头顶,摸小狗似的摸了几下才松手。
他挺享受这种感觉,颇有点恋恋不舍,“丫头,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不用,”李晨语拒绝的干净利落,整理着辫子站起身。
自己的身体她最清楚不过了,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病症,偶尔哪里有点痛,或者不舒服都是正常的事情。
季白也不勉强,稍微整理整理一下,也跟着起了身,拐进屏风后面梳洗去了。
美人塌临窗放着,凌霄纸糊的窗户外面灯火闪闪,李晨语隐隐听见杂乱的声音,隔得太远,听得并不清楚,但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热闹。便想起店小二说过是庙会的事。
她爬上榻,推开窗户朝外看。
窗户外面是酒楼的后院,此时夜幕早已降临,闪闪灯火便是后院里门楼上挂着的灯笼,但隐隐的热闹声并不是那边传出来的。李晨语仔细听着,循着声音四处看。
季白洗漱过后,转过屏风就看见小人儿趴在窗户上,半个身子都悬了出去。
“你在看什么?”他好奇地问,走了过去。拥有大长腿的人不用探头,就那么微微一看就看清了外面除了房屋,也没别的了。
李晨语头也没回,做出侧耳倾听的样子:“你没听到动静吗?在那个方向。”
季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仔细听了听,并没有什么特别热闹的声音。但这没有什么好奇的,李晨语不是凡人,她能听到常人听不见的动静,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但他知道这个丫头贪玩,提议道:“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果然,李晨语一听就高兴了,“好啊,好啊,咱们走吧,我很少逛你们古代的庙会。”
季白趁机就问她:“你家乡的庙会跟这里的有什么不一样?”
他一直很想知道她的过往,李晨语越是不说,他反倒越是好奇,不是探究寻底,只是想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往,了解她的曾经。
闻言,李晨语神色一暗,“太久的事情了,不记得有什么不一样。”
是的,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记忆中只有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经历过的欢愉和生活几乎被磨灭,她不愿意想也不愿意再提起,甚至是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上辈子有什么快乐或者幸福的事情,就像得了失忆症。
李晨语不愿意沉寂在回忆当中,便催促着季白赶紧走。
边走边问他:“你说的行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始?”
此时正在下楼梯,季白不动声色的朝四周看,“人已经到了,不着急。”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磁性暗哑的嗓子,沙沙的波动心弦,吸引人的不得不注视他。
李晨语就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他说完了,她又回过头撇嘴。
小妖精。长相好不说,嗓子还悦耳动听,老天爷果然是不公平的。
季白就说教她:“好好走,下楼梯呢。”
李晨语假装没听到自顾自的走。
出门之前打听好路程是必要,李晨语便走向柜台,询问了店掌柜庙会是怎么回事。
打听清楚了,李晨语就直奔着外面热闹的地方去了。
走了,半道上还不放心地回头问:“季白,你带银子了吗?”
“叫哥哥,”季白板着脸道,“还有,走路的时候慢一点,裙摆都在翻飞了。”
不是他想教训丫头,实在是看不得她穿女装的时候还一副大老爷们的样子,一路走来他忍了老半天了。
李晨语蓦地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对他叉腰站着,“你要是嫌我走路姿势难看,你可以不要跟我一起走。你假装不认识我不就完了。”
她走路向来如此,步子迈得大,腰板挺得直,谈不上姿势难看,在军营中生活过很多年,这是最标准的军姿,哪个敢说她走路姿势难看?李晨语就跟那个没完。
季白扶额,长叹一声。“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吧。银子我带着呢,足够让花的。”
街市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不时有人驻足看看像一个娇蛮的小女孩气鼓鼓的样子十分可爱有趣。与她一起的男子更是长相俊秀,气度非凡,他微微带着的笑意是宠溺,像是万般无奈又甘之如饴。
李晨语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盯着季白看了好一会儿,才说着热闹的街道,在人群里东张西望。
街道两旁卖的最多的都是点心,吃食,还有一些把玩的小东西。实用的东西更是多得很,田间地里用的农具,家长里短使用的针头线脑,布料鞋袜,香包,荷包,首饰。东西没有多精致但贵在便宜好用,李晨语看哪儿都觉的稀奇,这会儿完全是个一爱逛街的女孩子。
季白随着她走走停停,看她感兴趣的东西,都会问一句要不要买下来,得到的答案无疑都是摇头说:不用。
时间久了,他也不觉得厌烦,反倒看到李晨语难得一见的柔软。
“丫头,这个簪子好看吗?”他拿着一根并蒂莲花样式的杂玉簪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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