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什么事情?”季白面无表情的问道。
李晨语哦了一声,端正了坐姿,“是这样的,我想请你一块用饭,还有郑辛一起,大家都是朋友,郑辛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面子大,想请你作陪。”
嗤笑一声,季白面上露出嘲讽,嘴上却很客气的说道,“是吗,还以为什么要紧事儿,我近几日没空闲,你若想酬谢他,改日我在作陪。”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季白的拒绝,李晨语抿了抿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她可从来没跟季白客气过,着猛然间客套起来,果然是不好办事儿,虽然他是故意的,但这样的拒绝,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是暗恋过姐的人,当然不愿意做陪客。
“好,”
李晨语点着头,站起了身,疏离的态度很明显,语气客客气气的说道,“你忙。”
她来之前就有所预料季白的态度,本来就没打算引荐郑辛与季白正式的认识,就算是郑辛要给郑家大家长一个交代,她也不会引荐,开了这个口子,郑家的人只会以为郑辛能搭的上传说中的活财神,第一次自己帮着引荐了,以后呢?只会养大郑家人的胃口,让他们一而再的利用郑辛。
身为养子的郑辛能阳奉阴违,却拒绝不了养父母的命令,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在古代足可以让郑辛的名声败坏,名声不好的人,无论在什么年代,都会被人戴上有色眼睛看,对生活,前途都有影响。
季白的拒绝对她来说恰到好处,既对正郑辛有了交代,又可以打消想通过郑辛从季白这里获得好处的人的念想,简直一举两得。
至于郑辛,以后他的事儿自然会想办法解决,有什么事,是能难得主她李晨语的。
“站住,”季白起身几步跨到李晨语身边,拉着她的手腕,让她面对着自己。
“你要去哪儿?”他声音冷冷的,脸上挂着一层寒霜。
面对着一张生气的面孔,李晨语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曾经的不愉快,她冷笑着甩开季白的手。
“放肆。”
她的这声放肆含着威仪,犹如巍巍高山上发出的声音,听的季白一楞,手就被甩开了。
“我们好好谈谈,”季白醒过神,声音不自觉的放柔和,在次抓住纤细的手腕儿。
李晨语在此甩开他,不耐烦的蹙着眉头,含着阴霾的眸子直直的看过去。
“谈什么?”
她声音冰冷道。
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完全掉了过来。
季白抿了抿唇,说道,“谈谈你的以后,还有你与郑辛。”
“我的以后?”李晨语一副好笑的表情反问,说:“我的以后不必淡,我与郑辛更没有什么好谈的,喜欢就是喜欢了,不喜欢就甩了,有什么好淡的。”
不喜欢就甩了。季白愣怔了片刻,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就像她说的喜欢就逗弄,不喜欢就像没用处的东西一样,甩了。
他心中生出一股难言的难堪,愤恨,他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存在,没在敢在他跟前放肆,更没人敢玩弄他的感情,他遇到过许多商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也经历过众多为难与捉弄。可二十年的岁月里,他从未有过今日,今时,这般的痛恨自己,这是前所未有的难堪。
心头涌出一股近乎悲痛的况味,他甚至突然不觉的郑辛的面目可憎,甚至隐约那个人有那么一点可怜,可笑他,那是另一个与自己一样,将要被玩弄情感的人。
李晨语觑着他发白的脸色,失神空洞的眼睛里掺杂着憎恨。
她那些话是真心的吗?不是。
她没什么优点,但还有做人的底线,其中就有不要弄别人的感情,因为玩弄别人往往也代表着要或多或少的要付出感情,可她吝啬的很,不愿意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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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怦的一声脆响,价值不菲的古砚被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砸了砚台的季白步子不稳的踉跄着后退,扶着书架剧烈的喘息,心里压制着的怒火几乎烧起来,着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他生出一股子暴躁,手一甩,就又把自己喜欢的笔架甩在地上,这样如自虐一般,竟生出两分痛快。
还未走远的李晨语,听着屋内的叮铃哐啷,转过身看着空无一人的甬道,心中生出淡淡的愧疚,她不是故意要撩拨季白,只是看见美男有点垂涎的心思,这个看脸的世界,这不是人之常情吗,自己也没做什么,怎么季白就认真了呢。
“怎么回事儿?”洗墨急步跑过来,急急问道。
“哎,”李晨语伸手拉了他一下,“你现在最好先别进去。”
洗墨现在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不知道刚才那砸东西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儿,又哪里会听李晨语的话,他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走了。
李晨语后仰着身子,差点被袖子甩中脸,听着没动静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洗墨刚进了侧室,就见自家主子垂头坐在书案后,看不清表情,地上价值不菲的章台砚被摔成了几半,笔架也倒在地上,狼毫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洗墨心知不好,就不敢开口问,默默的蹲在地上收拾残局,心里将李晨语用自己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话,翻来覆去的骂。
季白听到动静抬起头看过去,如墨的长发搭在肩膀上,静静的如他此刻的眸光,黝黑,泛着冷厉的光。
“准备车马,启程去京城。”他平静的说道。
京城那边的事情早就应该亲自去一趟,现在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
“是。”洗墨立马应了,转身就疾步出去做安排,其实他早就想逾越的劝一劝主子,但那些逾越的人,自作主张的做了为主子好的事,他们的好心,却没一个有好下场,所以他不敢,现在看主子的样子像是对李晨语死心了,他松了一口气,却又无比的憋屈。
李晨语她凭什么对主子颐指气使,又有什么资格伤主子的心,她不配。洗墨心里愤恨着,有条不紊的极速安排着诸多事宜。
而李晨语给宋庭吩咐了件小事儿让他走了,她与郑辛信步去了茶楼,在二楼要了个靠窗的角落,两人面对面坐着。
李晨语心里一时有点复杂,捧着茶杯久久没有开口。
她这幅模样却是有声胜无声,郑辛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此行的目的有家中人的意思,同时也还有去见一见金万的想法,只因十姑娘哭红的眼,求他想办法去大牢里看望一下不知生死的金万。
他与十姑娘青梅竹马,自是心疼她以泪洗面的模样,所以才在父母要求他去巴结季白的时候,他答应了。
但他的承诺看样子要失言了。
“郑辛,”李晨语双目低垂,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字,叹了一声说道,“季白,他没有空闲。”
“呵,”郑辛笑着摩挲着李晨语的头顶,说:“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了,不见就不见吧,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真的呀?你不会被为难吧?”李晨语抓着头顶的手,紧紧的握着,不用假装神色中就夹杂着担忧。
郑辛抽出手,在小手上拍了拍,安慰道,“你别担心,我又不是生活在豺狼虎豹当中,季五爷也不是随意就能见到的,我见不到,反倒是好事,”
李晨语打蛇随棍上,假装不懂的什么叫反倒是好事儿。
两人喝了一壶茶,直坐到午时,又去饭庄用了饭,郑辛才送李晨语回去。
“三天后我过来找你,围猎要用的东西可用我给你备一份?”
郑辛问道,远远的就看到宋庭朝这边儿走过来,点头示意了一下。
“好啊,谢谢辛哥哥,”李晨语嘴巴甜甜的改了称呼。
走近前的宋庭听着甜甜的声音,浑身一震,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心里有点儿恶寒的感觉。少爷从来没这么甜甜的叫过人呢。
“好,三日后见,”郑辛笑着告别,骑着马儿调转了方向。
直看背影都消失了,李晨语花痴又迷恋的样子还收不起来。
“辛哥哥是什么,”宋庭立在她背后,幽幽的道。
李晨语转过身,黝黑的葡萄眼滴溜乱转的看着宋庭。
她身子微微前倾,笑的甜甜的道,“宋庭哥哥。”
“呃——”宋庭目瞪口呆,脑海中软糯的声音一直回响着:宋庭哥哥。
“哈哈哈”李晨语看着他如遭雷劈的样子,哈哈大笑,哪里还有半分可爱模样。
爽朗的笑声让宋庭瞬间回归现实,挠着头,傻傻的跟着笑。
隔天,安排好诸多事宜的季白便离开了。
李晨语得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心里那淡淡的愧疚,郁闷,就又冒出来,她没想到季白说走就走了,还是在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走的,她有预感,季白会离开很久。
可这样的结果要比她预想的好一点儿,但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却又那么真实,其实她心里都明白季白对自己的包容。
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像喜欢郑辛那样喜欢季白呢!
因为季白看着平易近人实则高傲的个性?还是他那个大家族的复杂,亦或者是他那副逼人的俊美长相?
或许都不是,应该是对着他少了那么一份冲动的感觉吧,毕竟他那么有权有势又有钱。
淡淡郁结过后,李晨语就将这些有关季白的事儿都抛到脑后去了。
几个日月过去,围猎的日子眨眼就到了。
这日清晨,李晨语早早就起床了,迎着清晨的朝露,在院子里活动手脚。
“赶紧用饭吧,药也趁热喝了,你这是难得起得早,平时可没这份勤快劲儿,难得的很。”
赵半瞎似叹似息,他是不希望丫头玩儿什么围猎,又危险不说,她着一去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自己现在这幅风烛残年的样子,不能跟着去招人眼,但季白的远行才是最让人担心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没人收拾烂摊子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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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李晨语做完了整套动作,深吐一口气,才说道,“您老别臊我,我还是小孩儿呢,睡得多长个子。”
“啊呸——”赵半瞎撇嘴,隔着老远吐了她一口,对她的没皮没脸无话可说了,懒惰成她这样,还义正言辞的人忒少见。
李晨语嘿嘿笑着凑过去,探着身子朝灶房去看,“宋庭,你要帮忙不?你做得饭忒难吃了。”
忙的脚不沾地宋庭嘿了声,抽空扭过身子给了她一个白眼,手下忙活着,一面说,“您能早早起身,我也就不用这点手艺拿出来丢人现眼了,难吃您也忍着吧。”
用了不是咸就是淡,粥还有点儿糊的早饭,李晨语就坐在院子眼巴巴的等着。
“季家那个小少爷你不管了?可是答应过的。”赵半瞎坐在一旁的躺椅上,闲来无事就捧着烟锅子吞云吐雾。
闻言,李晨语一拍脑袋,想起来小包子的事儿,昨天还跟郑辛说过,他还劝自己来着。
“遇见了再说,他要是愿意跟着我,我就带着他呗,”李晨语随意道。
“能跟着季家的那几个少爷,就尽量跟着,毕竟以后要仰仗季家的地方还多着呢,不与他们相处是不行的。”赵半瞎不放心的嘱咐道。
提起季家的少爷们,李晨语雀跃的心情添了丝阴霾,她突然想到有些事情还没完,问道,“你知道季家四房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哼。”赵半瞎斜着眼看她,冷哼了声,“你还知道关心季家的事儿呢?我以为你那心里全叫什么人给占了呢,害你的人,你都不关心他们的动向,真是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心里对着郑辛没有太大的不满,但也没有什么可喜欢的,是他的出现扰乱了臭丫头,虽然郑辛这小子对臭丫头有救命之恩,但他们真的不适合走的太近。
李晨语也觉的自己有点儿过分,讪讪的笑起来,“有您老在,我这不是放心嘛,快跟我说说,季家那个庶出的四房有没有什么动静。”
赵半瞎绷不住的摇了摇头,说:“好几天前的事儿了,大概是在金万被抓紧大牢的时候,就听说四房的金氏病了,病的挺严重,一直下不了床,大夫说是郁结于胸,气血紊乱,体乏无力这样的症状,是害了体虚的病,将养着或许能养好。”
“呵,真病假病不好说,季白欠我的交代没给倒是真的,”李晨语微微嘲讽着说道,“他不给也罢,金家的事儿就这么结了,您老盯紧点儿,看看咱们能不能在里面分一杯羹,好处不能全让季白一个人占了。”
“四房那个妇人的事儿呢?”
赵半瞎狐疑的看着她。
李晨语勾唇笑起来,对着状似忙碌,实则也在偷听的宋庭撇了一眼。
“那人不是病着吗,病死了就罢了,以后再说吧。”
她没有多说,是有别的打算,看那人能不能病好喽,收拾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动手的事儿,她不急,现在不管这些也只不过是给季白面子罢了。
两人转了话题,絮絮叨叨的说起别的传闻来。
等了小半个时辰,沉闷的哒哒声传进耳朵里,李晨语眼睛一亮,小跑着就去开门。
“辛哥哥,”她站在门前,对着骑马而来的郑辛挥手。
骑马而来的男子身着玄色紧身劲装,剪裁合体的夏衣薄薄的贴着宽宽的肩膀,贴身的衣裳衬得他腰身格外的长,胯下是一匹白马,迎着光,如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一样,贵气又亲和,一时间李晨语看的有点痴了,笑容不自觉的就有些傻气。
郑辛还没到跟前,就忽然看见笑容明媚的人此时憨憨的模样,情不自禁的在脸上挂着笑,学着少年的样子,扬手挥了挥。
他翻身下马,又到李晨语面前,提起手里的东西,让她看。
李晨语怕自己出糗,白嫩的爪子摸了把嘴角,暗自庆幸嘴边没有垂涎三尺的可疑物体。
她抽着鼻子嗅了嗅,一股子清香的味道自油纸包里散发出来,“这是什么呀?好想香啊。”
“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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