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诉她,是为了阻止她下山,这丫头竟然这样不信任他,他会害她不成。
“李晨语,我季白哪里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了?让你不信任我到如此地步。”季白压下怒火,面沉如水的冷冷发问,语气生硬。
从没见过季白发脾气的李晨语,顿时就怀疑是不是冤枉了他。她眨了眨眼,面上的阴沉沉的表情,几个眨眼间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傻乎乎的样子。
但她是谁?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季白生气的样子唬住,淡淡道:“你跟我进来。”
转身就回了房。
季白看着她的背影,才发现她只穿这里衣,一头黑亮柔顺的黑发披在后背,脚下鞋子也没穿,光着脚。
不知怎的,看她这副样子,季白脑海中突然想起当时见过她身负重伤,皮开肉裂的情形,突然间理解了她为何有那样重得防备心。这丫头看着深沉似海,实则她心思简单的很,七情六欲算摆在脸上。要不然也不会脱口就说他是不是在骗她的话。她这样随性又坦率的性子,若是在没有点儿防人之心,不定要吃多少亏。
季白的心思倏忽来去,心里的火气就消了一半儿,面色也没那么难看了,抬脚进了屋。
李晨语看着他没那么生硬的面色,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家伙刚刚生气的样子不会是装的吧,那要不然怎么这么点儿功夫就没那么怒火冲天了呢?
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赵半瞎的事儿你不了解,猛然间一说他昏迷不醒,我肯定要怀疑你是不是在骗人。”
顿了顿,李晨语的眉头一点点的皱在一起,面露担忧,“他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看来是出了问题,我们的尽快赶回去。”
季白揉了揉被气的生疼的脑门,想着他对李晨语的事情知道还是太少了。
默了片刻,季白沉静道:“你是不是打算今夜下山?”
“嗯?”李晨语惊讶的抬起眼睑,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夜要下山?”
“你前几日说过。”
李晨语回忆了一下,貌似她真的说过要亲自下山的一趟的话。便道:“我前几天确实说过,你猜的不错,我早就打算走之前下山一趟。怎么?你有话说?”
季白面露坚定,手指轻点在桌面上,这是他在思考时得小动作。
道:“我带着簪子替你走一趟,你这几天也累了,回程的路要走几天,你要养足了精神才是。”
“你替我下山?”李晨语惊讶的反问了一句,随后单手磨蹭这下巴,眼睛半眯着。
这家伙是个翩翩公子,他下山遇到鬼了,吓着了就难办了,他那当大官的哥哥不得千里追杀她呀,再说了,一个美男要是吓坏了,也怪可惜的。
便摇头拒绝:“你不行,你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可不负责。”
季白被那句你不行,说的黑了半边脸,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说不行,这是侮辱,瞧不起他的意思吧!
砰——
季白一掌拍在炕几上,桌子上的茶杯都跟着跳了跳,可见他这一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李晨语瞪着眼看他。
“你把簪子拿出来。”季白毫不避让的瞪回去,冷冷道了一句。
看他坚定誓不罢休的样子,是非去不可了,既然他那么想去,那她就成全他好了,还敢跟她拍桌子,李晨语翻了个白眼,翻身爬上炕,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根碧玉簪子。
季白盯着那双沾满了灰尘的白嫩脚丫子,面露无奈,这丫头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照她话中的意思,她是比自己年龄还要大,但她竟然不懂男女之别的道理,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在他这个男子面前,光着脚丫子,女子的脚是只有她的夫君才可以看的。她不懂这些吗,以后要不要给她找个女夫子教她读女戒,不至于以后成了亲,被夫家不喜。
“哎,”李晨语拿簪子捅了捅季白的手臂,歪着头打量他,“你想什么呢?看你半天都没反应,你还是别去了。”
说着话,就往回收簪子,她怎么想,都觉的季白不适合跑这一趟,他细皮嫩肉的,那群属下恨不得替他走路,她若是让季白去,磕了碰了,那她还不得受人白眼啊,再说了,他去这一趟注定一无所获,何必让他去。
季白伸手,一把抓住了簪子,稍一用劲儿,就从出神的李晨语手里把簪子夺回来了。
“哎,你”李晨语回过神,劈手就要往回夺簪子。
季白眼明手快,仰起胳膊,将簪子举的高高的。
李晨语扑过去,一手抓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试图把簪子够到手。边道:“就一个晚上,你也找不着,还是甭去了。”
眼看着要被够到手,季白连忙直起上身,将簪子又举高了一个度。他找不到才好,过了今晚明天就走了,不信你还能回过头来,跑去看什么地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一章()
李晨语展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季白的手臂,稍一用力,季白就觉的手臂被禁锢的生疼。
“好了,”季白叫停,低头看着快要从炕上掉下去的小人儿。“你先松手,在乱动就掉下去了。”
支这另一只手臂,虚揽在一旁,护在李晨语身前。
李晨语垂头朝脚下看,红唇撇了撇,歪着头看季白,“把簪子给我,你跟我瞎抢什么,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快松手,”季白活动了一下被紧紧抱着的手臂,“我给你就是,不过,你的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晨语扭过头,切了一声,松开一只手,小手成刀装,一手刀砍在季白胳膊弯处。
倒抽了一口凉气,季白手臂曲弯,咬着牙忍着痛,怒瞪着李晨语得意洋洋的把簪子夺回去。
哼了一声,李晨语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摇晃簪子,得意的样子别提了。
“你是打算今夜还去?”季白捂这生痛的胳膊弯,脸颊上多了两片粉红,错着牙问。
李晨语抿嘴,一边的唇角勾了勾,坐在炕桌上,翘着二郎腿,“实话跟你说吧,我就算是去了,这么一晚上的时间,能干嘛吗?还有,你知道我是要去干嘛?你就这么拦着我。”
季白的眉头紧锁,眉心一跳一跳的,试图展开紧皱的眉头,却还是觉的皱这眉舒服点儿,道:“你去干嘛我不知道,但你把这件事儿交给那个厉鬼办,你是想用他给你办事儿?这样不违反阴间规矩?”
不得不说,季白的敏锐感很准,他猜想的不错,但也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晨语也没有给他解释兴趣。
便道:“没你说的那回儿事儿,驱使一个小鬼儿而已,多的是人在驱使,偏偏就我不能?你不懂的。”
李白确实不懂,但他的直觉准的很,他只要想想李晨语要跟那只鬼大赏关系,心里就有不详的预感。
道:“今夜哪儿也不要去,若这个地方真的很重要,以后我在陪你一齐回来。”
回答他的是一个白眼,李晨语扭过头面露不悦。
默了片刻,也没等到回答,季白无奈的抿了抿嘴,叹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李晨语朝这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手下顺手把簪子往怀里放。咚的一声响,簪子从衣襟里滑下来,掉在炕上。
李晨语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一马平川,伸手勾这衣襟,朝里看,空荡荡,平坦坦,啥也木有。
去而复返,手里提着食盒的季白,看着炕上扭过头看过来的人,呆了片刻,连忙扭过身,耳根子粉了一片。
这丫头,可千万别误会了,他真不是故意的。
“那个,晨儿,我把食盒给你提过来了,你用了膳早些歇着吧。”季白的声音略带这尴尬,叮嘱了一句,就抬腿走了。
李晨语翻白眼,拍了拍胸口,捏这簪子躺倒在炕上,发起了呆。
她是去呢,还是去呢,还是去呢!
答案肯定是去。
这里虽然离金陵不远,她想来随时可以,但这里的事儿一直挂在心上,惦记这,那也你多累,倒不如快刀斩乱麻的办了它,这样才是她一贯的风格。
打定了注意,李晨语翻身下炕,提过放在门前的食盒。里面放着四菜一汤,一盅白米饭。
用了饭,李晨语擦了擦嘴,就找衣服穿在身上,洗漱了一遍,神清气爽的出了屋门。
正倚在门柱上,无聊的紧的洗砚,看见她穿着整齐,顿时就打了个机灵,咧着嘴笑,“少爷吃完了?还用别的吗?宋庭哪儿肯定给你备着小吃食,找他要去怎么样?”
李晨语无视他,直直走了过去,洗砚追在后边,还在讲小吃食的事儿。
“得了,”李晨语掏了掏耳朵,打断他,“甭跟我嘚啵了,该干嘛干嘛去。”
“不是少爷,这夜黑了,你要去哪儿啊?赵先生在来时交代过我,说让我叮嘱少爷,夜了要好好休息,别贪玩儿。”洗砚放大了嗓门,喊的一个院子里都是他的声音。
嗖——
一番残影快速的出现在空中,又很快消失不见,随之消失的,还有李晨语。
洗砚半张着嘴巴,天呐,这个家伙又用妖法,又嗖的一声不见了,他要淡定,要淡定。
伸手推上合不拢的嘴巴,洗砚看着李晨语消失不见的地方,退了几步,扭身跑了。
一回头,就看见正房门前立这一个高大的身影,洗砚几步跑到前,苦这一张脸,压低声音道:“爷,您也看见了吧,她又那样。”
季白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静了片刻,对着洗砚挥了挥手。
满天繁星下,李晨语浮在空中,黑发被她急剧的速度震荡的左右翻飞,衣襟呼呼的响。风就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刮在脸上生疼。
脚下是巍巍大山,头顶是繁星万里,李晨语回头望向成了一个大点儿的别世庄,闭上双眼,精神力随之喷涌而出。
噌的一声尖锐的响声,她周边的空气动荡了一番。风听了,虫鸣声也停了,就连大山里的狼嚎声,也停了。
此时的夜晚,才是真的万籁俱寂,一丝的响声也无。
巍巍青山,连绵不断的山脉,高耸而立的参天大树,不断惊飞的鸟类。
李晨语的脑海中,正在高速运转这诸多画面,黑的是路,白的是石,反光的是水。每个画面都是满满的绿。
大到望不到边儿的青山,小到地面上的蚂蚁洞穴。精神力所到之处,青草弯了药,根系脆弱的,折在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大树的叶子哗哗作响,大小动物无不惊叫奔逃,大山里既热闹,又静的可怕。
粗略的扫了一遍方圆十里,李晨语收回了精神力,轻轻喘息着,朝下降落。
她这几天都在是用精神力,数那一树的破树叶子,真真是浪费异能,这只将将探查了十里,就喘起来,今夜看来是要空手而归了。
李晨语落在一颗大树上,盘膝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朝村落处去。
她速度很快,极速的穿梭在树稍上,一路朝南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六十二章()
南面的村落处,李晨语隐在黑暗中,盘膝坐在一颗树上,过了很久,她才睁开双眼,叹了一声,面露失望。
她猜想这处定有一个隐蔽的阴间入口,俗称轮回台。
找到了入口,说不定她就能无声无息的进到地府,就有机会拿回黑龙与她的命火,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黑龙的命火怎么样了,是否还完整无损。还有她的命火,生命被握在别人手里,这感觉糟糕透顶。
时间流逝,她不忘的是那颗,曾指天发过誓的诺言的心。她没一刻忘记过,终其一生也要把黑龙的命火抢回来的承诺。
李晨语望着明晃晃的夜空,眼中是再也无法掩饰的落寞。
她自言自语,像是再对这遥远的那一轮明月说话:“黑龙,你哪怕吱一声,告诉我你还在,我也就安心了。可是这么久了,你还要闭关到什么时候?我真的等的很着急。
“你若是想现在就要命火,我拼了命也要闯一回地府,你要你开口,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话到最后,她的声音中极尽哀求。
过了良久,久到迎来黎明前的黑夜。盼了许久的声音,依旧没有响起。
李晨语由落寞到失望,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掩饰不住的是满目的疲惫。
露水落了一身,她浑身潮湿,黑发无精打采的贴在面上,衣襟上满是树叶枯枝,锦袍下摆粘了大片的刺刺球。怎的一个狼狈了得。
踏着风,李晨语一路悄无声息的回了别世庄。
清晨。
季白站在院中看着禁闭的房门,知道里面的人回来了,吩咐身边的洗砚,“你去备些吃食,让人不要大声吵嚷。”
洗砚收回目光,低低应了一声是。
因为别世庄的主家都随着一齐下山,季白也不必辞行,只等着出发就是。
一个时辰后,季白敲响了李晨语的房门。
闭目养神的李晨语正在迷迷糊糊的睡这,被敲门声惊了一下,想起来今日是下山的日子,也没多耽搁,应了一声,朝起床洗漱。
找出来时穿的暗红色锦袍换上,心里着想到了金陵,准备点东西还了陶钰娘赠送的衣服情。
连续几日未曾休息好,李晨语的脸色就臭臭的,对着洗砚提过的吃食,也没胃口,堪堪用了两筷子,就厌厌的放下了。
“是这些不和胃口?”季白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关切的问道。
他其实很想问问昨夜她外出的事情,但这里不是说话地方,她神情也满是疲倦,累的很,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也只好把疑问暂且压在心里。
李晨语打着哈切,一脸的无精打采,道:“什么时候走?不会拖到下午吧?”
“昨天约好的巳时启程,咱们客随主便,等着他们规整好,才好出发。”季白看了看院子正中立这的日晷,想着也应该快有人来请他们。
长长哦了一声,李晨语阖上眼睑,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季白便让洗砚收了桌子,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书。
没多事,巳时一刻,庄子里的管事的,朝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