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幼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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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幼麟传-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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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项比试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都是平时练过的,比得便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谁能更下苦功。纵然骑射一项以句扶的甲字屯为首,但若自家将士在其他两项上勤下功夫,未必不能在总分上反超。

    念及至此,众位屯将们此时都换了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表情。

    姜维忽插道:“还有一事,须提醒诸位。马匹乃骑兵最大之仪仗,本将要求各位屯将约束士兵,每日训练结束后,须亲自洗刷喂养马匹。若教本将再看到因为自己要用膳而丢弃马匹之事,该屯即刻取消比试资格!明白了吗?”

    “诺!”

    眼见姜维这副凛然的神色,众屯将知道他绝非危言耸听,当下轰然允诺。

    此事既然已经传达完毕,姜维就命令各屯将就位,各自带领自己的士兵开始训练。

    半个时辰后,姜维陪着糜威巡视军营,只见校场之上,各屯将士或练习射箭,或练习骑阵,一时杀声震天,气势高昂。细观屯将们如打了鸡血一般,一旦逮到士兵犯错,就是狠狠一顿鞭子招呼。

    姜维心中暗笑不已。为上位者,应当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所掌握的权力,凡是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刘备身为汉中王,只需管住五虎上将、两位谋主即可保蜀汉朝廷顺利运行;赵云身为翊军将军,只要管住白毦兵、虎贲卫、羽林卫、虎步营等近畿军队的主将,便能确保都城平安无事。

    同样的,姜维身为羽林左丞,只要盯住这一十二位屯将,便能将训练一事层层下压。

    当然,倘若羽林卫是新组建的部队,他自然将亲力亲为,指导将士们从基本功开始练起。但眼前这支军队,是脱离生产的职业化部队,不论是屯将还是士卒,都是久经训练,具备成为一支强军的潜质,所欠缺的无非是服从性和和一股一往无前的精气神。

    姜维的应付之道,便是充分调动这一十二位基层将官的积极性,进而影响到整支军队的面貌。

    糜威手上悬而未决的左右二曲将之归属,到了他手上,骤然便成了极佳的杀器。再没有什么比公平二字更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也再没有什么能比竞争二字更激发这些屯将们的野心和血性。大抵武人总不愿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讲得便是这般道理。

    巡营回来,糜全叹道:“若非伯约助我,焉知昨天今日都是同一支军队?”

    姜维笑道:“中郎将过誉了。为上位者,恩威并济,下属自然甘受驱策。今日中郎将这般施为,日后满营兵将自然对你感恩戴德,恭敬有加了。”

    糜威握住姜维双手,感激道:“只苦了伯约担上了这份恶名,却教我落了好去。”

第六十一章 谋定后动() 
这些日子,受选拔左右二曲将一事的激励,十二员屯将皆是斗志满满,日夜督促麾下士兵苦练。

    似句扶这等寒门出身的屯将,对此次选拔十分上心,卯足了劲训练士卒。而似吴骁这等有背景、又自忖有本事的也不愿家族蒙羞,对入选一事亦是志在必得。

    每日天蒙蒙亮,姜维就擂鼓聚将。有了第一日的教训,各屯将士都是枕戈待旦,第二通鼓堪堪擂罢,就能全军聚齐。

    环绕军营跑步一圈后,屯将们按照各自的习惯,对骑术、阵型两项展开训练。白天的时间的过的极快,各屯练得都差不多,分不开很大差距,屯将们不免打起了晚上的主意。

    通常在晚食后,屯将会针对自家薄弱的一项展开特训。故而哪怕到了戌时,校场上依旧人声鼎沸。有些心肠狠的,还逼迫士卒练到亥时时分方解散回营。一时营中倒颇有些怨声载道。

    姜维身为始作俑者,对此只做视而不见。他既然调动起来基层军官的积极性,自然不可能在此欣欣向荣、热火朝天的节点横加打断。

    好在糜威全力支持,每日饭食供应管够,偶尔还会夹点荤腥,挨苦受训的士卒也算借此聊以**了。

    姜维自己也全身心投入羽林卫的集训,每日与将士们泡在一起,指点疏漏缺失。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半个月已过。

    这日下午,姜维正骑马着小白在马场巡视。忽有一骑快速驰到他的面前:

    “禀姜左丞,赵将军前来巡营,眼下正在校场,中郎将请你尽快过去。”

    姜维当下随着那传令兵返回校场。只见赵云高坐在点将台上,正含笑观看台下三五百士卒热火朝天地操练。糜威在一旁陪着说话。赵云为人严谨,等闲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居然笑容满面,想是对羽林卫的现状极为满意。

    姜维快步上台,行了个军礼,恭敬道:“参见赵将军。”

    赵云起身亲自将他扶起,笑道:“伯约快快请起。今日左右无视,我便过来探营。不想只过了这几日,眼前这群羽林郎已然焕然一新,你是如何做到的?”

    “都是糜中郎将指挥有方,末将不过查漏补缺耳。”

    赵云瞥了一眼糜威,笑道:“伯约莫要谦虚,糜威这小子的斤两,我还是清楚的。”

    糜威笑嘻嘻道:“赵将军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年小子蒙你传授过几招的,论及单打独斗,在整个城中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赵云却不再理会于他,径直转向姜维,问道:“伯约可愿随我四处走走吗?”

    姜维忙道:“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当即下得点将台,各自翻身上马,只留下一脸愕然的糜威呆在原地。

    边信马由缰,赵云旧事重提道:“我见羽林卫干劲满满,瞧这气势,随时可以拉出去打仗了。不知伯约用的什么办法?眼下糜威不在,可千万莫要藏私。”

    面对着这位上一世自己极为崇拜的将军,姜维只能恭敬答道:“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法子。羽林郎既然身为军人,自然存了上进之心,末将就是从他们的上进之心着手,激起相互竞争比拼之心,进而提升训练时的劲头和士气。”

    赵云闻言,暗暗点头不止。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马场,有三个屯的士兵正在屯将的带领下练习骑射。赵云停下马匹,饶有兴致得观望起来。

    姜维不知赵云找自己何事,但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军中,也不知朝廷对荆州战局如何处置。寻了个空,便问道:“敢问赵将军,不知荆州战事进展如何?”

    赵云目光不离马场,回道:“蜀中荆州相距千里,往往隔了十天半月才会有一封战报送至。不过尚书令和军师十分关注前线军情,十日前,主公已是派了使者前往荆州查看。”

    眼见此事引起了主公刘备的关注,姜维心中倏忽送了口气,总算他这一番功夫不曾白费。

    又观望一会儿,赵云忽回过头来,正色道:“今日前来,一是例行巡营;二是受了张苞之托,知会于你,二十日后,他会再次前来挑战。”

    他见姜维露出诧异的表情,叹了口气,补充道:“这个张苞,性子自小便极为好强。那日落败之后,这几日日夜苦练,不眠不休,就是为了从你身上讨回这一枪。”

    姜维颔首道:“原来如此。”

    赵云笑了笑,道:“说起来,他父亲张翼德这几日间便要回cd了。他的矛法由他父亲亲传,张翼德的蛇矛天下无双。张苞既然受挫,定会仔细讨教。只怕倒时候领悟了新的武艺,你要招架不住喽。”

    “啊!”姜维闻言,顿时色变。张苞武艺本就不俗,那日自己本就赢得侥幸。他若再求得万人敌张飞的一番极有针对性的指导,那自己岂非毫无胜算了?

    他念及此处,不免有些担忧。蓦地抬头,却见赵云正笑语盈盈地望着自己。

    “赵将军单独拉自己出来,难道只是问几个关于治军的不痛不痒的问题吗?”

    姜维福至心灵,忽下马躬身道:“恳请赵将军指点一二。”

    赵云看着恭敬的姜维,越看越觉满意。他虽不常在羽林卫走动,但军中自有他的耳目亲信。姜维治军严格,以身作则,这些都是他十分欣赏的品格。

    他的两个儿子赵广和赵统,都是资质平平之辈,不能继承衣钵。故而在他年岁渐高之后,尤其那日亲眼目睹姜维的枪法路数后,竟是起了传授绝艺的心思。

    本来这事从长计议也是无妨,但他得闻张苞有张飞亲自辅导,武艺必然能够更进一步。他日比试,只恐姜维输得难看。眼下既见姜维诚恳相求,心下便是一软。

    于是赵云翻身下马,扶起姜维,凝神道:“武艺练至顶峰,各有各的绝招,各有各的境界,不免难分轩轾。我的枪法虽不如张家蛇矛刚猛绝伦,但想要分出胜负,至少也要在三百回合之后……”

    一老一少边走边聊,找了一个孤僻的林子,就在树荫下聊将起来。

    “天下的枪法刀术,唯有‘力’与‘速’二字而已,两样中的任何一样能练到绝顶,便算是顶尖的高手,天下便能任尓纵横!”

    姜维疑问道:“那么力和速,哪个更厉害些?”

    赵云微微一笑:“这可难说。当年长渭河畔,马孟起与虎痴许诸大战二百回合,不分胜负。须知马孟起一把快枪横行天下,虎痴则以怪力著称于世,两人皆是当世第一流的猛将,以我之见,两人只怕再战三百回合,结果也是一般无二。”

    姜维点头道:“这一战末将也是听说过。我见张苞矛法精湛,力与速俱全,只怕练到绝顶,末将必难挡其威了。”

    赵云抚须道:“不错,张苞天生神力,这一点,你确是不能及他。”

    “那末将岂非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他了么?”

    “每个人皆有自身之天赋。伯约你可知自己的天赋是什么?”

    “天赋?”姜维皱起眉头,喃喃道:“末将的天赋……”他沉思半晌,忽想到自己在比武将败之际总有反败为胜的招数灵光乍现,于是抬眼望问道:“可是应变吗?”

    赵云脸上浮现嘉许之色,赞道:“不错。你天资聪颖,反应极快,那么对付力与速皆不可敌的张苞这等猛将,就应落在‘谋定后动、后发制敌’这几字上。这也是我这几年精下心思,梳理总结此生对战的经验,方得出的体悟。”

第六十二章 突飞猛进() 
赵云当即命姜维模仿张苞,将他使过的招式从头到尾演示一遍。饶是姜维记性颇佳,但当时对敌时疲于应付,勉强只记得三四成。故而花了大半个时辰,方将张苞的矛法逐一回忆起来并加以演示。

    赵云提起长枪,重新耍了一遍张苞在第十合使出的拔草寻蛇势,同时道:“任何人一招之出,必定有若干征兆。他这一矛要砸向你的右腿,眼光定会瞧向你右腿,如果这时他的矛尖正在你胸口位置,自然会沉肘提肩,自上而下的斜向下挥击。这时候,你只需要如此如此,就能破解这招杀招……”

    他边说便比划,将张苞杀招中的种种变化,一项项详加剖析。

    姜维目不转睛,细细观看,只觉目之所接、耳之所闻,莫不新奇万端。好在他天资聪颖,基础也极为扎实,闻看之下,隐约感觉到有一扇大门正缓缓打开,倏忽心旷神怡、妙不可言。

    凉风习习,光阴似箭,一老一少立于林中,一个教得起劲,一个学得用心,竟不知时刻之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听得姜武在林子外喊道:“赵将军,少主,该用晚膳了。原来两人沉于教习,不知不觉已经日落西山。赵云不至,满营都不敢开饭,故而糜威遣了姜武前来催促。

    因为姜武这一嗓子,今日的授艺也就此打住。

    姜维正要扶赵云上马,赵云却转身正色道:“你之天资虽然十分适宜练习这一路后发制敌的枪法,但力与速也不可或缺。我且打个比方,一个成人与一个小孩比武,哪怕成人将接来下将使的招数全数说给小孩听,那小孩也必定接不了一招。高手对决,毫厘之差,便是万劫不复。学武做人,最为紧要的便是脚踏实地,望你紧记。”

    姜维躬身道:“谨受教!”

    赵云点了点头,当下翻身上马,朝着辕门扬蹄而去。

    晚饭期间,姜维兀自沉浸在赵云传授的枪术道理之中,这一顿饭可谓吃得食不知味。

    夜间,在各屯将给士兵们开小灶加练之时,姜维也找了一个僻静的所在,仔细揣摩下午赵云传授的每一个诀窍。

    张苞二十日后必定再来邀战,他自忖侥幸胜了一场,第二战张苞蓄势而来,必然不可小觑。

    姜维决定挑战自己,在这段时间内,让自己的枪法可以更上一层楼。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双手持枪,引而不发。他的大脑不停转到,仔细回忆下午比试的每一个细节,他需要用心来捕捉张苞矛法中的破绽和规律。

    一连十来日,他白日里监督羽林郎们训练,夜间则仔细思索赵云所传授的后发制敌之术,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有时会脑海中突然会灵光乍现,这种感觉非常微妙,也十分微弱,姜维隐隐约约能摸道一丝门道,却始终无法登场入室,得窥大道。只怕想要彻底掌握,还需要付出大量的实践。

    用一句诗最能概括他此时的心情: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这日一早,二十日之期约满,张苞果然如约而至。

    令姜维一惊的是,前后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此时的张苞恍如脱胎换轨一般,浑身上下充斥了满满的自信,龙行虎步间自有一股夺人的气势。

    羽林卫选拔左右曲将的日子也逐渐逼近。屯将们正全心全意投入在训练一事上。这次为了不影响羽林郎正常训练,姜维便邀张苞到了那日授艺的林子。

    此地四下无人,两人系好马匹,倒没有急于动手。

    张苞沉声道:“前几日,俺向父亲讨教了几招。父亲说俺的矛法已经练得十分纯熟,但在矛意上却欠缺了许多。”

    “矛意?”

    张苞颔首道:“俺父亲所言的矛意,意指一往无前、无往不利之心。前方但有片刻阻挠,使矛者都要有奋起手中这柄蛇矛,将之化为齑粉的决心。这便是我张家矛法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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