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门儿,你想都别想!”
“为何不行?”
“他人品太差!”保国公他老人家,终于又绕回了原主题。
“他之前有没有做那些事儿,我不知道,我也管不着。但女儿瞧着他现在挺好的,也没见着他现在又做了什么缺德事儿(来了京城之后,王睿先生除了忽悠过朱厚照,其他确实也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儿’),再说了,就算他之前做错过事,但他现在进了诏狱,也算是罪有应得了不是?难道就不能给他一次改邪归正的机会了么?”
“改邪归正的机会”,自然是要给,但也绝不能这般给——要我老朱将女儿嫁给她!?
这个“机会”,给得也太“大”了些罢!?
对于朱素嫃的“晓之以理”,保国公也有“反驳之词”:“给不给他机会,那是圣上的事儿,要你来瞎操什么心,再说了,这与你同他之间的事儿,又能混为一谈么?”
朱素嫃一颗七窍玲珑心,善于捕捉“蛛丝马迹”,她从保国公的这番话内却闻出了“另外”的味道——“给不给他机会,那是圣上的事儿”!
“圣上的事儿,要你来瞎操什么心”——皇帝哥哥,莫非是在考虑要不要给他机会,甚或是在考虑着该怎样给他个机会了?
王睿这坏蛋,他那“以己之盾,挡己之矛,最后再‘替’皇帝哥哥出个犀利无比的‘矛’”——以此来自救的计划,莫非当真是要大功告成了?
小王睿的出狱之日,莫非真是不远了?
朱素嫃是“编剧”王睿“自拍电影”的重要参与者,对于他所定下的“剧情安排”,自是除他之外的唯一“知情者”。
她暗自窃喜,芳心稍定过后,却又开始担心起另外的事儿来了:他现在身在诏狱,老爹说要“弄死他”——我万一将老爹惹毛了,老爹真要去“弄死他”,这于老爹来说,当真只是举手之劳,不会费他吹灰之力呀!
关键时候,还是不给小王睿添乱的好——就让他照着他自个儿定下的计划,平平安安的出狱罢!
计划“有变”了,你不知道了罢?
这个时候,你应该继续来套你老爹的话——问出弘治皇帝给小王睿的是一个“怎样的”改邪归正的“机会”,然后再跑去向当事人通风报信……
可惜,朱素嫃是人,不是神,她也没开“外挂”——做不了弊,她只能抱着“不给王睿添乱”的心思,来继续同保国公“周旋”:“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让我同他一块儿咯?”
“是!”保国公回答得斩钉截铁,干脆利落。
“哎……”,房内的朱素嫃长叹一声,显得相当的惆怅与无奈,“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呐……”
保国公一愣,立马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咱家素嫃会这般“通情达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除非!
保国公提高了警惕,竖着耳朵继续聆听着朱素嫃的“违心之言”:“……老爹既是不答应女儿同他这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在一块儿,那女儿,便不同他这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在一块儿了罢……”
……
不对!
素嫃的态度变得太快,一定有“阴谋”!
保国公老眼一转,便“察”出了朱素嫃的“文字游戏”:“他这小小的锦衣卫千户”——换言之,那小王八蛋若不是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她便能同他在一块儿了罢!
“老爹还没老糊涂,不是‘他这小小的锦衣卫千户’,而是他‘王睿’,是‘王睿’!”保国公隔着门窗,赶紧替朱素嫃“强调”了一遍!
老爹还真是——越老越“多疑”了!
这也怪不得保国公,他老人家长期“战斗在前线”,“同狡猾的‘敌对分子’斗智斗勇”,——面对着“狡诈的‘敌对分子’”,也早已养成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多疑”脾性。
“好好好,行行行,是‘王睿’,是‘王睿’……”朱素嫃大改“对着干”的作风,继续着“听话听教育”的“乖乖女”形象。
保国公却越听越觉着害怕:素嫃今儿个,竟突然真是什么都依着老夫了?这他娘的,着实是有些——不正常!
是的,是极其“不正常”了!
朱素嫃态度大变,是因为她又在打着另外的“小算盘”:先稳住老爹,不给王睿添乱,待王睿计成,平安出狱,再寻个机会,去同王睿——生米煮成熟饭!
到了那个地步,老爹啊老爹,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了罢!
保国公哪能知道他宝贝女儿这般“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的“小九九”,他倒是“爱女之心至深至极”之下,竟“自个儿吓自个儿”的“猜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莫不是我逼得太紧,教素嫃产生了甚“轻生”的念头!?
保国公吓了一跳,他打了个寒颤,赶紧又贴着门,调整了语气:“素嫃呐,你还年青,老爹也就你这么个宝贝闺女,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想不开’……”
朱素嫃一愣——这他娘的,都什么和什么了?
“到了你这般年龄,想要嫁人了老爹也能理解,老爹这也不是不准你嫁人……”
……
越说越离谱了还!
“素嫃呐,你怎的又不说话了?你给老爹吱一声好不好?”
“吱……”
……
“素嫃呐,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你给老爹说出来好不好,不要一个人藏着掖着……”
能有什么想法,我的想法,你又不同意,还有什么好说的!
仍是不说话?
朱素嫃越安静,保国公越觉着害怕——但凡是下定了“某些决心”的人,其表现出来的情绪,往往都是这般淡然如水!
没办法了,只能将宝贝素嫃给稳住了先!
“素嫃呐,你当真就只相中了那王睿不可?”
!!!
???
老爹这语气,有转机了莫非!?
“哎……”朱素嫃长叹一声,仍是决意“试探”一下老爹先,“我听老爹的……”
“听老爹的”?
你几时“听过老爹的”了?
果真是极其“不正常”了!
“罢罢罢”,保国公也长叹一声,“女大不中留,老爹便不拦你与那王睿了可好?”
!!!
???
淡定,一定要淡定!
“老爹,你不会是表面应着女儿,背后却又去将王睿给宰了罢?”朱素嫃狐疑着问。
保国公听得朱素嫃终于又开始回话,便赶紧再接再厉:“老爹既是答应了你同他的事儿,又怎会再去做这种事儿?”
“可是老爹,你这变得也着实太快了些……”
“这自然是有‘条件’的嘛……”保国公终于道出了他的“转变原因”:“咱俩先合计合计这些‘条件’,你觉着中便中,你看如何?”
“你说了听听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听老爹的“条件”也不错。
“他眼下尚在诏狱,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经常跑出那地方,也着实不成体统。不若只要他尚在诏狱,你便不能去诏狱探他,你看如何?”
时间能冲淡一切,断了你二人之间的“见面机会”先:圣上确是准备要给他一“改邪归正”的机会,可这“机会”却有一段相当长时间的“测试期”——他能不能“测试合格”,这还是个未知数,他要是“经测验不合格”(他王睿“不合格”的几率相当之大——就他那种人,会“老老实实呆在诏狱,甭想着出去”?呸!),被圣上给宰了,那便更好了不是!
可万一他要是“测试合格”了呢?
那也好办——咱老朱立马想办法将他调出京城便是!
“行,这没问题……”朱素嫃却仍是认为,王睿的出狱只是个时间早晚问题——还是先应着老爹,待他一出狱,便寻个机会,同他“生米煮成熟饭”去……
“其二么,咱家闺女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千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着实会惹来闲话。他什么时候能同咱保国公府‘门当户对’了,你俩便什么时候能‘在一块儿’了,你看如何?”
万一他“意外”出狱,除了将他调出京师,再来给他设置这么一“门槛”——以他小小的锦衣卫千户,想要来同咱保国公府“门当户对”!?
就算他王睿再怎样去“发粪涂墙”,以此来谋得官场上的晋升,那也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这是“双层保险”,保国公人老成精,可不会将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内。
不过,这怎么说也算是给了咱家素嫃“一丝希望”——总比绝她希望,从而让她“想不开”的好!
朱素嫃自是也听出了保国公这所谓的“条件”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但她早已“成竹在胸”——老爹说什么都先应着,回头寻个机会,同王睿……
“行,这也没问题……”朱素嫃却又开始反复咀嚼起老爹的话来——老爹竟开始“绸缪”小王睿出狱之后的事儿了……
看来小王睿确是离出狱不远哩!
她暗自窃喜……
保国公也心底一松,如同肩上卸了一担!
皆大欢喜!
各怀鬼胎……
第84章 雇凶宰人()
残阳被晓月代替,黄昏消失在无言中。很多人认为夜与黄昏有异曲同工之妙,夜更是黄昏的延续,但是,月儿高挂,夜色覆地,是凄凉,其中并没有黄昏带来的特殊的美,因此夜也只有凄凄惨掺戚戚的情感,找不到可以欣赏,供离愁栖息的地方。也许因为这样,人们选择消愁的地方是黄昏,而不是夜的缘故罢!
保国公忙着哄完了宝贝闺女朱素嫃,在京城的某个角落里,伟大的刘瑾刘公公,正借着夜色开始在忙着另一件事——雇凶宰人!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忙着这件事儿——是以,朱素嫃去了皇宫寻朱厚照,没见着他;朱厚照来上谢迁的课,也没带上他。
前几天,当他结束一整天的“保姆”工作,冒着倾盆大雨,筋疲力尽焉啦吧唧的回到宅子时,鄢小公公向他禀告了一个消息,直将他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王睿在北疆大同的事儿,让保国公给揪出来了!
失策!
北镇抚大人当初奉命去往北疆搜集平江伯并无“怯懦惧战”之罪的证据时,咱家就该料想到这一结局,从而未雨绸缪来着,结果一时疏忽,光盯着他那“蝶恋花”啥时候能给咱家拿出“红利”来,却把这般要命的事儿给忘了去!
多亏了“好兄弟”扶安的及时报信,让咱家还能赶在圣上将王睿那厮拿入诏狱之前便将他“灭口”,以防那厮将咱家也给抖出来……
火急火燎之下,他刘公公只得通过“种种关系”,火速于京师寻了批“亡命之徒”——这帮王八蛋当真是不够专业,毫无“职业操守”得紧,冒雨摸黑去了趟王睿那厮的宅子,没寻着王睿那厮倒还尚在其次,可这帮王八蛋在“任务失败”后,也不来报告一声,竟他娘带着一半的定金一夜之间也消失得无隐无踪了!?
携款潜逃了还!?
江湖,果真是水深得紧吶!
王睿那厮,在北疆当也真是“有些关系”,竟比咱家收到消息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他刘公公,压根儿就没将这“泄密”的人,怀疑到鄢小公公身上去。
第一次的“灭口失败”,刘公公得知王睿那厮竟又被“见义勇为、除奸惩恶、勇敢机智、不畏邪恶势力的大明好百姓某某某”敲晕了给送进诏狱后,他便觉着这事情越发棘手了:牟斌这厮,厉害得紧,一直都不怎么愿意买他刘公公的账——若是想要在诏狱内将王睿那厮给“灭口”,这他娘的,就着实有些难度了!
新的形势,对刘公公的“灭口计划”,又相应的提出了新的挑战吶!
吸取“首次革命,便告全面失败的经验教训”,刘公公痛定思痛,决意“忍痛”花出大价钱——聘请专业级别的杀手,入诏狱,继续他伟大的“灭口计划”!
王睿这厮,也着实有些“义气”,也够“硬气”——已然在诏狱内呆了这般久,却还没将咱家供出来(若是已供出来了,伟大的刘公公这会儿便不是在雇凶杀人,而是早也蹲在诏狱,同王睿那小子做起“隔壁邻居”来了)。但夜长梦多,那厮现在还能“扛得住锦衣卫的种种大刑”,但若时间一长呢?
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王睿吶王睿,你既是这般“义气”,不若再“义气”得更彻底一些,直接让咱家将你给“灭口”了——省得咱家没日没夜在这儿疑神疑鬼,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害怕着锦衣卫的人会突然来个“破窗而入”……
王睿先生一入了诏狱,便同平江伯立下了“赌约”,平江伯当初抱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态度,通过其“秘密渠道”,向弘治皇帝禀告了此事。弘治皇帝得知之后,也抱着同平江伯一样的态度,便授意牟指挥使,将王睿一案暂缓审理,押后裁决——王睿先生这才得以不被“严刑拷打”,甚或是“即刻处决”!
可伟大的刘公公纵是再怎样“伟大”,他也不可能会知道这其中的“变故”!
如此这般,他只得抱着“牺牲王睿,成全自我”的心思,着鄢小公公去寻那“专业级别的杀手”……
鄢小公公折腾了几天,照着刘公公提出来的“高标准,严要求”,竟还真寻出了一位“专业级别的杀手”——他这会儿,正领着这位“杀手”,在受着刘公公的的“亲切接见”。
月黑风高,正是谈论杀人的好时候!
“老爷,这位便是咱大明的‘第一刺客’,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吴黑翔’是也……”鄢小公公立于刘瑾与吴黑翔之间,指着后者向伟大的刘公公介绍道。
雇凶杀人,自是要越隐秘越好——在杀手眼前,当然不能直呼“刘公公”。
刘公公顺着鄢小公公的手指方向,瞅了半响,却突然一脸疑惑的道:“他人呢?”
……
“吴壮士,你吱个声,你黑成那般模样儿,眼下又是这乌漆墨黑的夜间,你若是不说话,咱家老爷便瞧不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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