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国公在北疆大同迎战火筛,北镇抚王花花带着高皓明去了北疆取证平江伯并无“怯懦惧战”之罪的证据——亦即搜集北疆边军的**证据,这他娘的好了,在保国公的大力支持下,北镇抚王花花竟然翻出了王千户大人的“陈年旧账”!
牟指挥使当初硬要王花花而不是王睿去北疆“办案”的目的也终于呼之欲出——王睿在京中“没有根基与关系”,才行被牟指挥使看中用来办理平江伯一案,反过来,王花花在北疆也是“没有根基与关系”,才也被牟指挥使安排去了北疆“取证”!
这事儿,王花花在奉命去北疆时,王睿就该想到——一时疏忽,这个乌龙闹得有点要人命!
“之前的事儿,不都已经翻篇了么,保国公怎的又翻出来了?”王睿失神半响,才行清醒过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北镇抚带着圣谕去了大同,火筛便已开始退兵,保国公趁机依据北镇抚提供的种种证据,令京军四出,大肆拿人,整个大同府被保国公掀了个底朝天,顺藤摸瓜、挖根刨底之下,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儿便逐渐浮出了水面。保国公一怒之下便将你那下属逮了起来,锦衣卫的种种刑具往他眼前一摆,他便一五一十将你之前做的勾当和盘托出了……”
保国公替了平江伯去往大同,从京军三大营中的三千营与神机营中带去了大批将士——这完全是有备而去,不似平江伯,挂了个“靖虏将军”的头衔,便“故意”单人单骑的走马上任,去组织大同边军抵御火筛——平江伯的“令诸军回避”,大有可能是有意为之。
保国公的京军在大同打完了火筛,又转而干起了“军营反腐”的工作——确是又派上了大用场。
高皓明身为锦衣卫百户,对锦衣卫的种种大刑所能产生的“效果”,自是有着十分清楚的了解——有所了解,才会有所畏惧!
“这事儿,你怎么会提前收到消息?”王睿带着一丝惊乱,呼吸有些紧凑。
“同保国公同去的监军太监扶安,同刘公公是熟人,他先一步于保国公派回京的快骑上路,派人将消息送给了刘公公……”
刘公公才是先前的“王睿”做这买卖的“终极后台”,这扶安竟也知道刘公公同他之间的“勾当”?
次奥,扶安恐怕也是当时的“合伙人之一”,或是与当时的“勾当”有着一些牵扯!
但刘公公会这般好心,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会立马派了鄢小公公来通知他王睿赶紧跑路?
“刘公公今日还在宫内,尚未归屋,送消息的人将消息直接转告给了我,眼下刘公公尚不知情,在他知道之前,你赶紧走……”
刘公公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不会派了鄢小公公来通知他跑路,而当是会寻来一批杀手,直接来将他王睿灭口……
但鄢小公公为何又会这般好心了?他的节操貌似保持得也不怎么完整!
见王睿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仍是贼眼乱转的往着他,鄢小公公便觉着气不打一处来:“你同千娇终究也是相识一场,千娇也始终将你当好朋友看……”
还是因为屠千娇!
看来屠千娇也没少在鄢小公公身前提过他王睿吶!
王睿终于觉着心情要好了一些,他朝着鄢小公公深鞠了一躬:“刘公公随时都会归屋,鄢小公公还是赶紧回去罢……”
刘瑾若是知道鄢小公公做了“叛徒”,还不将他鄢小公公弄得死无全尸!
鄢小公公也不和他客套,他点了点头,便行出了门外:“该怎样跑路,你自个儿安排,若是被宰了可别怪本公公无情无义……”
……
这死太监,倒也确是有几分“情义”——全他娘的看在屠千娇的份上了!
这真是个可怕的夜,雷声隆隆,电光闪闪,整个天空好像着了火,突然,头顶的天空中又行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把天幕划开了一条银蛇般的裂口,紧接着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
鄢小公公的身影没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砰!”
王睿一脚踹开易瓜瓜的房门——易瓜瓜也是当初“游击营摘脑袋”事件的直接参与者,王睿在跑路之前,倒也没将他落下。
易瓜瓜这厮,却正在说着梦话:“千濑啊,你来上面,千寻啊,你趴着别动……”
还他娘的做起“双飞”的春梦来了!?
王睿二话不说,一把掀开了易瓜瓜的薄被:“蠢瓜,起了!”
易瓜瓜却仍是大睡不醒,他翻了个身,仍是梦呓不断:“下回不来小树林了,一刮风就冷……”
还他娘的是“野战”!?
王睿气得抬腿便踹:“小你妹,树你妹,林你妹,小树林你妹妹,再不起床,老子可不愿陪你一块儿去死!”
易瓜瓜双眼朦胧,借着一道道闪电,终于瞧清了来者是谁,他却赶紧将被子一裹:“千户大人,这般晚了,你到我房里来掀我被子,到底有何企图?”
哟呵!?
还怀疑起老子的“企图”来了!
王睿二话不说,转身出去提了屋檐下的一桶水进来,便泼了易瓜瓜一个“透心凉”:“你跟着老子在游击营做的‘买卖’东窗事发了,你是要继续在这挺尸做春梦,还是要跟着老子赶紧跑路咧?”
易瓜瓜大愣!
“轰隆!轰隆隆……”
窗外雷鸣阵阵,电闪不断!
易瓜瓜一个激灵,一跃而起,跳至床下便开始用手刨地:“幸好我一直都用银票,不用现银……”
在王睿的瞠目结舌中,易瓜瓜终于刨出了一木盒,木盒一开,竟是垒了几寸厚的银票……
第69章 患难见真情()
王睿与易瓜瓜在深更半夜的大雨滂沱中悄悄溜出了府邸,他二人出了府邸才想起这么个时辰城门皆已大闭。
二人不敢投宿客栈,只得顶着大雨一路瞎跑,最后摸至了一处破落的庙宇。
庙宇内睡着十几个乞丐,易瓜瓜在王千户大人的授意下,做起了恶人——他二话不说便开始抢人乞丐的被子!
结果这些乞丐都蹿了起来,胖揍了易瓜瓜一顿。王千户大人见势不妙,赶紧上前做起了“好人”——以陌生人的身份上前劝架,并教育易瓜瓜同志这样做是不对的……
易瓜瓜每每想要出言,都被他一拳打过去——硬生生的将易瓜瓜的话打回了肚内。
出乎意料,乞丐大哥们没有被这半路杀出的“侠义之士”大大感动了一把,反而个个斜眼瞧着王睿:“这地盘是我们的,你丫挺的也给老子们死出去咯……”
……
明朝的世界没有爱了!
二人又是东游西荡,终于寻了一旱桥底下,窝着过了一夜。
翌日清晨,艳阳高照,空气清新,万里无云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
“咱南熏坊的宅子,昨夜又来了一拨不速之客”,易瓜瓜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向王千户大人汇报今早探来的消息,“屋顶上还留有痕迹,一直到千户大人的卧房顶上……”
这拨“不速之客”,当是刘瑾刘公公派来的,他们的目的当是将“中间人”——王千户大人给灭口!
“城内今日一大早也被搅翻了天”,易瓜瓜啃起馒头来胃口貌似还不错——他似乎丝毫没有受这突然而至的变故影响,“牟指挥使着人全城搜捕咱俩,南熏坊的宅子也让他给封了,咱俩的通缉令也被贴满了全城……”
保国公派出的快骑来得真他娘的快,牟指挥使收到消息封死了全城,这回当真是出不去了?
“牟指挥使在咱俩的通缉令上标了悬赏”,易瓜瓜突然凑近了王睿,贼眼乱转,“千户大人猜上一猜,咱俩的人头值多少银子?”
这个问题很严肃,在牟指挥使的眼内,咱王千户大人多少得有点斤两罢!
“十万八万两的,当是有的罢?”王睿给自己开出了一个“高价”。
易瓜瓜大摇其头。
“三五万两?”
“千户大人太看得起自个儿了……”
……
“万儿八千两的,总有的罢?”王睿有些泄气。
易瓜瓜将他那颗丑陋的瓜脑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人只值八百两,我值五百两……”
次奥!
王千户大人的悬赏金额还不及五百年后的周克华!
“还比不上咱‘蝶恋花’的一个姑娘咧……”易瓜瓜摇了摇头,显然也对这样的悬赏金额大感失望。
“牟指挥使太看不起人了”,王千户大人也皱着双眉,大觉失望。
“你俩,倒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旱桥上突然传来一道大骂,二人一听这声音,不惊反喜——朱素嫃来了!
火烧眉毛,人命关天,这二人却还在埋怨牟指挥使开的悬赏金额不够高——确是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王睿巴巴的望着朱素嫃:“你怎的寻这儿来了?”
朱素嫃泪眼婆娑,一言不发的行至王睿身前,突然抬手!
“啪!”
王千户大人的左脸上立马印出了五道清晰的指痕。
“你在北疆,都做了些甚?”朱素嫃梨花带雨,语带哽咽。
易瓜瓜瞪大了眼,偷偷摸摸的闪了出去。
王千户大人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又行抬手……
“别给本姑娘扯你又不记得了,你那一招,本姑娘早看透了!”王睿又欲使出“杀手锏”,朱素嫃却“不愿”再上当了!
“都他娘过去的事儿了,还他娘翻出来有意思么?”王千户大人鼓着双眼,不愿“直面”“前任”的罪孽,“总之那些事儿,同‘我’是没有干系的!”
朱素嫃定定的瞧着他,又伸出手来抚着王睿的脸颊:“有干系没干系,都不重要哩。事已至此,我唯有跟着你一同浪迹天涯了……”
王睿一愣,一把将朱素嫃推开:“你今儿早上还没睡醒咧?”
朱素嫃秀目一鼓:“你占了便宜,就想打撇脚甩人了?”
“京城不大,别坏我名声”,王睿也提高了声量,“老子可还没睡你,就是啃了几口,摸了……”
“啪!”
王千户大人的右脸,终于与左脸对称了!
朱素嫃哭笑不得,小芳心半气半甜蜜,瞧着王睿脸上十道火红的指痕,又觉着有些心疼,她一头扑上了王睿的肩头:“只要和你在一起,不做保国公府的大小姐,我也是愿意的……”
王睿心头一热,幸福感由小心脏正中绽放,沿着神经系统扩散至四肢百骸,最后由毛孔渗出,弥漫于四周……
“千户大人,朱二小姐”,易瓜瓜探进头来,弱弱的道。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真他娘的破坏气氛——没见老子正在忙么!?
王睿二话不说捡了块石头,冲着易瓜瓜丢了过去:“有多远,死多远!”
易瓜瓜一闪,却仍是不走:“千户大人,朱二小姐不应该跟着去的……”
嗯哼!?
老子和她是“真爱”,这他娘的轮到你易瓜瓜来管了!?
朱素嫃离了王睿的肩头,皱着秀眉盯着易瓜瓜,撸了撸衣袖——她做好了随时揍人的准备了!
易瓜瓜见势不妙,赶紧开腔:“朱二小姐若是跟了去,咱俩纵是上天下地,圣上与保国公也得将咱俩给揪出来……”
以朱素嫃在保国公府上的地位,以她与弘治皇帝的“兄妹”关系,她若也跟着跑路,弘治皇帝与保国公确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她给“逮”回来的了!
王睿与朱素嫃对视一眼,均觉易瓜瓜这厮说得有理——这颗蠢瓜,啥时候终于脑子开窍了!
“千户大人与我单独跑路,朝廷若是再遍寻不得,过得一段时间,朝廷也就会将咱俩的事儿给淡下去了……”
易瓜瓜,终于长大懂事儿了!
“……朝廷淡忘了咱俩的事儿,咱俩换个身份,换个地儿,照样能如常人生活,我那攒了小半辈子的银子,才能用来好好享受咧……”
……
狗改不了吃屎!
“不干”,朱素嫃小嘴儿一撅,闹起了情绪,“若是那样,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不干……”
易瓜瓜摇了摇头:“我只是随便一说,干不干还是你俩的事儿,二位请继续……”
王睿经易瓜瓜这么一打岔,倒还想到了另外的“解决之道”:“你还是得先回去,等你爹回来。你再同你爹去说说情,看能不能不砍老子的脑袋,而随便去诏狱呆个几天意思一下就完了……”
朱素嫃如梦初醒,小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我爹和皇帝哥哥最疼我了,我去央他俩放个把人,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嗯,这几日城内也不大安全,我与瓜还是得想法子溜出城外,在城外等你消息……”
朱素嫃的脸色由“阴转晴”,瞬间又变得阳光灿烂,宛如阳春三月的暖暖日光:“是的是的,我这就进宫,找皇帝哥哥去……”
她才行迈出几步,又转过身来,含情脉脉的瞧着王睿,却又不出一声……
易瓜瓜仍站在一旁,啃着馒头做着“电灯泡”!
“滚一边儿去!”王睿扭头,冲着易瓜瓜大吼。
易瓜瓜莫名其妙,讪讪的转身退了几步,又偷偷的回头,却见着王千户大人正搂着朱二小姐狂“啃”……
半刻钟后,朱二小姐才行昂首挺胸,吹着小曲儿,迈着八字步款款离去……
易瓜瓜仍是抱着一袋馒头,移步进了桥底,瞧着朱素嫃的背影渐渐没去:“千户大人,朱二小姐真能在圣上与保国公那儿替咱俩,还有嫖兄弟说说情?”
王睿目光忧郁,略带伤感,摇了摇头:“军国大事,岂能儿女情长,圣上与保国公不会因为素嫃而对咱网开一面的……”
易瓜瓜一愣:“那千户大人……”
“千濑与千寻若是突然来了,说要跟着你一块儿跑,你会带着他俩?”
易瓜瓜极其严肃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没必要,他俩跟着屠大家挺好的……”
“那还不就是,她在京城做着保国公府的二小姐,不也挺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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