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大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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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大明朝-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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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衣卫系统独成一体,指挥使便是这锦衣卫一脉中的“土皇帝”——掌握了锦衣卫大小啰啰们的任免大权。牟指挥使当是一位不怎么好打通的“关系”,王花花想要空降至锦衣卫中来,也只有去走皇上“身边人”的关系了。

    “我虽然如愿以偿,坐了北镇抚的位置,可牟指挥使一直都看我不顺眼。大凡属于这北镇抚该办的案子,他都绕开了我,直接交由了我手底下的那几个千户……”

    牟指挥使果然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王花花既是绕开了他,坐上了北镇抚的位置,自是惹来了牟指挥使的极度不爽,他在这往后的工作安排中,干脆也就绕开了王花花——将他架空了!

    你有张良计,他有过墙梯!

    锦衣卫北镇抚司内的一应大小啰啰,到底是愿意听老谋深算、坐在锦衣卫扛把子位置上数年之久的牟指挥使大人的,还是听新官上任、用银子打通关系坐上北镇抚位置的王花花的?毋庸置疑,绝对是前者。

    王睿朝着王花花飘去了一记十分同情与理解的眼色——王花花无人可用,平江伯这案子,他也就只能交给王睿来处理了——谁让王睿也是初来乍到,没有后台……

    王花花接到了平江伯的案子?牟指挥使不是从来都是绕过他,将案子安排下去的么?

    见着王睿疑惑神色更甚,王花花又行开口解释:“这才是我此行的目的……”

    王花花舔了舔唇,见王睿仍是目不转睛的瞧着他,便续道:“我原先也没想太多,只道是牟指挥使折腾完了,不乐意再来难为我了。可今日牟指挥使突然遣了人来,同我说了几句话,我才觉着平江伯这案子,恐怕比我想的还要复杂许多,也终于琢磨出牟指挥使为何会突然交案子来给我处理了……”

    王睿大为好奇,牟指挥使到底说了些什么话,才能让王花花重新审视平江伯此案——终于觉着平江伯这案子没有表面看着这般简单好办了!

    “他说,身为锦衣卫北镇抚,太祖时候的‘胡惟庸案’,当是十分了然于胸才是……”

    王睿大愣,平江伯此案,同他娘的“太祖时候的‘胡惟庸案’”,又有什么干系了?

    “胡惟庸案”是指洪武帝诛杀宰相胡惟庸事件,随后大肆株连杀戮功臣宿将,此案牵连甚广。胡惟庸被杀,朱元璋罢左右丞相,废除中书省,其事由六部分理,另设内阁供皇帝做为顾问。内阁大学士丝毫不如宰相,只有“票拟”权力,先送宦官,再由宦官太监上呈与皇帝。从此中国再无宰相一职。

    王睿莫名其妙,找不到“胡惟庸案”与目前的平江伯一案,这二者之间的半分牵扯。

    “‘胡惟庸案’牵扯甚广,牟指挥使将平江伯一案来同它相提并论,便是在借此警告我,不可小看了此案……”王花花哭丧着脸,双眸充满深意,定定的瞧着王睿。

    王睿心头一跳,也终于明白了牟指挥使为何会突然交案子给王花花来处理了——平江伯此人,于朝中根深蒂固、关系复杂,势力庞大,他的案子,极有可能牵扯出朝中的其他大臣——谁来办理他的案子,也极有可能遭到他的势力“反扑”,一不小心,便会把自个儿也给“办”咯!

    而平江伯其人,也确是不可小觑——保国公,牟指挥使本人,不都属于他的“关系”范围以内么!

    这么一个名副其实的“烫手山芋”,牟指挥使不亲手将它交给“一直都看着不顺眼”的北镇抚王花花大人来处理,还能交给谁?

    而牟指挥使将案子交给了王花花来处理,但他本人又是平江伯的亲密“小伙伴”,现下却又反过来借“胡惟庸案”来暗示王花花——不可小看了此案,这却又是为何?

    “在那之前,你是不是也见过牟指挥使?”王花花瞧着王睿,面容凝重。

    王睿心头一跳:“牟指挥使,莫非也向你暗示过,希望你能亲自参与,以保证此案的‘公正处理’?”

    王睿先前“错误理解”了牟指挥使的“意思”,而牟指挥使若是要继续“力保”平江伯,但又能不冒着被弘治皇帝察觉出他牟指挥在“暗箱操作”的风险,在“指挥不动”王千户大人的情况之下,想来他只能将主意又打在了王镇抚大人的身上了!

    王花花苦着脸点了点头,肯定了王睿的猜想:“正是!此外,牟指挥使还说,‘胡惟庸案’中被牵扯的朝廷大员,大部都是子虚乌有,同胡惟庸其人瓜葛不大,甚至有些办理‘胡惟庸案’的人员,都稀里糊涂的牵扯了进去,莫名其妙的给定了罪。而他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对这‘子虚乌有,栽赃嫁祸’的勾当,也是司空见惯了的……”

    王睿听得心惊肉跳,只觉着牟指挥使这句话当真是意味深长,却又浅显易懂!

    “胡惟庸案”恐怕不是牟指挥使借以提醒王花花——平江伯此案不可小视的本意,而是牟指挥使大人用以对他王花花进行的一记威胁——你他娘的若是对平江伯这案子办不出一个令人(主要是指牟指挥使)“满意”的“结果”来,那他牟指挥使也不会介意去做一做“子虚乌有,栽赃嫁祸”的勾当,将他王花花与王睿这俩办案人员也给“稀里糊涂的牵扯了进去,莫名其妙的给定了罪”……

    晕了!

    王睿翻了记白眼,只觉着这其中的逻辑关系太复杂,绕来绕去,绕得他有些头晕。

    “我着人打听过了”,王花花突然现出疑惑之色,“牟指挥使大人的意思,你是真的没懂,还是假的没懂?”

    王花花身为北镇抚,想要探听到今日白昼王睿同牟指挥使的谈话内容,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睿知道王花花指的是他“错误理解”牟指挥大人的“意思”的那回事儿,他只得双手一摊,挤出一丝苦笑:“换做是你,你是愿意得罪当今皇上,还是愿意得罪牟指挥使?”

    王花花闻言,却也只得苦笑回应:“我两边都不愿得罪……”

第三十四章 握手言和() 
岂止是你北镇抚王花花这样想,他王睿王千户大人也是这样想的来着。但是,这有可能么?

    不大可能!

    按照牟指挥使的说法,若是坐实平江伯的“怯懦惧战”之罪,大有可能“牵连甚广”,这他娘的牟指挥使到底是在有意提点,还是在危言耸听?

    王花花与王睿同学暂时还不得而知,但照目前局势来看,他二人起码可以肯定一点了——弘治皇帝当是十分重视平江伯这案子,并且以“怯懦惧战”之名将其拿下问罪的决心还不小,不然,堂堂锦衣卫牟指挥使,不会将他的小伙伴平江伯,甩给了北镇抚王花花与王睿王千户这俩“外人”来处理,而他本人却又在背后偷偷摸摸的来些“暗示”,甚或是“威胁”——连牟指挥使本人都对保下平江伯没有足够信心,他这般做法,不过是在尽人事,听天命了!

    念及此处,王睿又于心底一跳,也终于琢磨出王花花的那句“我两边都不愿得罪”,原来竟是在胡扯了!

    王花花若真是“两边都不愿得罪”,当是不会去理会牟指挥使的暗示与威胁——教他亲自参与此案,“办好”此案——实际上,则是教他要好好去“督导”王睿对于平江伯一案的工作开展!

    领导“挂牌督导”下属的工作开展,通常是有两种方式:一是只听取下属关于工作进展情况的汇报,从不过问具体工作开展细节;二是亲力亲为,亲自莅临工作前线,指导下级部门开展工作。

    而北镇抚王花花今夜“抚伤再上‘蝶恋花’”,同王千户大人共同商讨平江伯一案,其“亲自参与此案”,亦即“挂牌督导”平江伯一案的工作开展,所要采取的督导方式也就跃然纸上了——毫无疑问,当属后者。

    亲自参与了平江伯一案的“调查处理”工作,而又想着能“两边都不愿得罪”?异想天开了罢!

    此其一!

    其二,王花花当是早就琢磨出了弘治皇帝的态度,并且就如何办理平江伯一案,也早已有了决断——他的北镇抚之权,已然被牟指挥使架空,若想要拿回实权,恐怕唯有照着弘治皇帝的“意思”,办好此案,以此来获得弘治皇帝的赏识与提拔,才能有资本同牟指挥使去“较劲”!

    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他也不得不选择后种“督导”方式——他理解了牟指挥使的“意思”,可他心底打着的算盘,却又是同牟指挥使的“意思”背道而驰,而是想要照着弘治皇帝的“意思”,“办好”此案!

    而“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对这‘子虚乌有,栽赃嫁祸’的勾当,也是司空见惯了的”——用以威胁王花花,他牟指挥使偶尔也会做做这“子虚乌有,栽赃嫁祸”的勾当——这样的威胁暗语,能将他北镇抚王花花吓得“照着牟指挥使的‘意思’,来‘办好此案’”?

    呸他娘的一脸口水!

    北镇抚是纸糊的?还他娘的是“被班上的孩子王打了骂了,都不会还手还嘴,只会独自一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伤心落泪的老实娃娃”?

    都他娘的不是!

    牟指挥使若是行“栽赃”之举,北镇抚王花花难道就没有“防弹衣”——自保之举,甚或是“反扑”之力?

    王花花的北镇抚之位,是怎样坐上来的?——“找了皇上身边的人,央他在皇上身边提了几回,皇上才将我放在了这位置上”!

    “换做是你,你是愿意得罪当今皇上,还是愿意得罪牟指挥使?”对于王睿同学的这个问题,王花花同学给出了一个十分隐晦的答案——他不但不怕牟指挥使的威胁,且还决意了要来同他对着干!

    如此一来,王花花此行“蝶恋花”的真实目的,也就呼之欲出了——他是要来同王睿握手言和的,王睿同学是插班生,王花花同学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是花银子托关系才进的“重点班”!

    堂堂北镇抚,手底下握着五六千锦衣卫缇骑的编制,眼下与他有来往的,却只有王睿王千户这么一颗独苗,而王花花与王睿又因为平江伯一案,这回又成了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王花花只得哑巴吃黄连,闭口不言昨夜之事了!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唯有永恒的利益。

    好啊,早知道会这样,昨夜就该将他整得更狠一些……

    王睿终于弄清了王花花此行的目的,却又后悔起昨夜“下手”还不够狠来了。

    “你打算怎样办理平江伯一案?”王花花见王睿的嘴角飘出一丝贱笑,便觉着心底憋得慌,却也无可奈何。

    “我两边都不愿得罪……”王花花原来的这句话,原来竟是想要探探王睿的口风,想知道他对平江伯一案的处理态度。见王睿良久不言,他也就干脆直面发问了。

    王睿却撇了撇嘴,不愿直面回答王花花的这个问题。

    北镇抚王花花,在弘治皇帝身边“有人”,兼且有位富可敌国的表姨夫谢敏,自是不用怕保国公与牟指挥使等人的“打击报复”,可他王睿有什么后台?

    刘瑾?人刘公公这会儿还窝在东宫,整日愁着由于要伺候太子殿下,而“花销太大”了咧!

    朱厚照?他眼下一天到晚只关心着怎么玩咧,王睿若是给他带去一些“新鲜玩意”,他倒是会欢天喜地,照单全收。王睿若是于官场上整出个烂摊子来,朱厚照小朋友,还不见得有那一份心思与能力来帮他擦屁股咧!

    见王睿闭嘴不言,王花花便露出一丝嘲讽:“我原先也只是随便说说来着,莫非你还真想着能‘两边都不得罪’?”

    王睿摇了摇头,露出苦笑神色:“我最先也是镇抚大人这般心思,在当今圣上与平江伯的‘种种关系’之间,我自是会选择去全了圣上的‘意思’,将平江伯给办咯。后来也确是想过是否能‘两边都不得罪’,给出平江伯一个折衷处理,既能不悖了圣上的‘意思’,又能不得罪平江伯的‘种种关系’……”

    “你怕了?”王花花瞅着王睿,眼角露出一丝不屑。

    王睿仍是哭丧着脸,大摇其头:“我今日一天之内,先后见过了保国公,牟指挥使,还有礼部尚书傅瀚派来的人,这会儿又是你——北镇抚大人,平江伯人还未到京城,便已然有了这样大的动静,你不觉着有些反常么?”

    王花花也大摇其头:“平江伯世袭爵位,于朝中人脉深厚,亦是常事,你这是怕了!”

    “平江伯若是哪里杵了圣上,引得圣上要借着‘怯懦惧战’之名将他拿下问罪,那请问北镇抚大人,平江伯到底是犯下了怎样的错,才能激起圣上龙庭大怒,这般坚决的要将他的世袭伯爵之位拿下?”

    王花花一愣,王睿却继续冲着他咆哮不断:“平江伯在北疆大同的战,到底是怎么打的,他到底有没有‘怯懦惧战’之罪,这些情况,你我可知道得一清二楚?”

    王花花鼓着双眼,显是难以置信,他回过神来,便抄起桌上瓷杯,朝着王睿一手砸了过去:“这些情况,都他娘的还重要么?你他娘的,莫非还真想要做咱大明的‘王青天’,来替平江伯‘沉冤昭雪’了么!?”

    王睿侧身一躲,避开了迎面而来的瓷杯,瓷杯砸在了他身后门柱上,“哐嘡”一声摔得烂碎。他心底“腾”的一声,也窜出了几分恼火——这厮,跑到老子的地盘上来对着老子指手画脚也就算了,眼下竟他娘的还敢来砸老子的东西了!?

    “您北镇抚大人若是执意要照着您自个儿的‘意思’去办,那就请您收回平江伯一案,标下能力有限,办不了这么大的案子!”

    有本事,你自个儿玩去,老子不陪你玩了——你王花花手底下无人可用,还他娘的敢冲着老子摔杯子来了!?

    王花花一愣,果然被王睿戳中了软肋,但他实在又“硬不起来”——也冲着王睿吼回去:“老子就收回了平江伯这案子,来自个儿办!”

    他气得面红耳赤,又于桌上捧起了茶壶……

    “砰!”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屠千娇寒着花容,大步迈了进来。

    王花花双手举起的茶壶,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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