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回着实是冤枉了他主子:王睿不是不想买,而是——买不起!
他很有钱吗?
没有!
不要被他眼下身上这一堆官职所迷惑:弘治赏了他“荣誉称号”,给了他“实权”,却唯独没赏他一样东西——银子!
他身上的银子,还是诓来朱厚照的那么一笔:资助屠千娇买了“蝶恋花”后剩下的那么二十三万两。
一句话:没钱,任性不起来!
“……咱身为朝廷重臣,已然惹来朝中诸多非议,在这节骨眼上若是再给自个儿置办家产,更会惹来是非一片”,王睿以“朝廷重臣”自居时的神态,那是相当的淡然与当之无愧,“咱若是与千娇大婚时,有谁能送来一套宅子当作贺礼,那便是好啊……”
骠骑将军不但想得有些“远”,还想得有些过于“美好”了啊……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骠骑将军变得这么爱“胡思乱想”了?
刘皮皮的脸上一阵抽搐过后,便陷入了深思:骠骑将军向来都是个不会“胡思乱想”,更不会“胡言乱语”的人,他今日难不成是脑子突然秀逗了?
明白了!
王花花王侍郎知道了骠骑将军同屠大家之间的事儿,在摸清楚了骠骑将军的“心思”后,竟能有办法说服屠大家,将宴请骠骑将军的酒宴摆到了“屠千娇”——为了巴结骠骑将军,这帮龟孙当真是变得“神通广大”了!
若是他等知道了骠骑将军想要个更为敞亮的宅子,这结果会是甚?
不用想了:他等着实是会如同骠骑将军所言——“送来一套宅子当作贺礼”……
而骠骑将军突然这般莫名其妙的向刘皮皮提起了宅子的事儿,其目的无非便是:你去将老子想要套更为敞亮的宅子的事儿透露出去,让那帮龟孙们都知道……
“领导”便是“领导”,想问题解决问题的方式果然不同一般,非同寻常——既不开口要,也不伸手要,而是轻飘飘的放个消息出去,便能取得“合法”收入。
高!
不服不行!
刘皮皮暗里竖起了大拇指,朝着骠骑将军深鞠了一躬:“不知尚书大人,觉着旁人送来个怎样的宅子做贺礼才好咧?”
您说个“标准”出来,我今夜在酒宴上,才能照着您的“心意”,将消息放出去不是……
孺子可教!
骠骑将军又行当之无愧的受了刘皮皮这一躬,半阖着双眼:“咱觉着京中巨贾谢敏谢大胖子的那套宅子就挺不错,谢大胖子之前不是跑路了么,他那宅子就这般空着也着实浪费。听说王花花王侍郎同谢大胖子还是表姨夫关系咧,谢大胖子的宅子空着,他也不去管管……”
骠骑将军不但说出了“理想中的房子”的标准,且还指出了送来这“贺礼”的人是谁才好——王花花同谢大胖子是表姨夫,他既是有办法成了老子同千娇的“好事”,难不成便没有办法来成了老自己的另一桩“好事”!?
刘皮皮却听得摇头一叹,哭丧着脸:“大人,您还是再想想旁的宅子罢,谢大胖子的府邸眼下已不是空的了……”
娘希匹!难不成有人下手比老子还快?
“……谢大胖子前几日回京了,大人打大同回了京城,便整日忙着往宫内跑,中间得了空闲,也是只去‘蝶恋花’与保国公府外转悠,当还是没听说过这事儿罢?”
谢大胖子竟然回京了?
他既是回了京,也“归了巢”,老子若再是想要来个“鹊占鸠巢”,恐怕着实有些行不通了!
但刘皮皮要带给他的“惊喜”,远远还没完。
“今夜在‘蝶恋花’的酒宴,谢大胖子也会赴宴,小的原打算禀告大人,可大人突然扯起了宅子的事儿……”
谢大胖子也会赴宴?
王花花同谢大胖子是表姨夫,他这回突然安排谢大胖子来同老子喝酒,到底又藏了几个意思?
先前为了平江伯那么一码事儿,谢大胖子从鄢小公公那儿得到了消息,便先一步逃出了当时还是锦衣卫千户的王睿同志的“逮捕”——王睿一直好奇得紧,鄢小公公同谢大胖子到底要是怎样的“熟人”关系,鄢小公公才会将这么重大的消息透露给了谢大胖子知道?
鄢小公公?
当真是好久都没见着他咧。
这死太监,身份一直神秘得紧!
今夜的酒宴,当真是充满了未解之谜——无论是为了千娇,还是为了这神秘的谢大胖子,都该去一趟。
“宅子的事儿,咱先不提……”
娘希匹!
谢大胖子既是回了京,老子自是得断了某些“念想”!
“除了谢大胖子与王侍郎,今夜的酒宴,可还有旁人?”王睿心底做出了决断,便开始关心起了酒宴的事儿来了。
“多着吶,且还都是尚书大人的老熟人”,刘皮皮赶紧又仔细介绍了起来,“除了他二人,还有平江伯,还有陈石头,瓜侍卫长与晏指挥、嫖指挥,还有参谋部的桂侍郎与与军吏部的侯侍郎……”
平江伯也来了?
还有陈石头?
陈石头一门心思替他祖宗沈万三翻案,如今也总算是有了着落——事有轻重缓急,弘治的意思是先将这些个改革事宜都安排妥帖,年后便立马来解决他的事儿。
陈石头整的“开花弹”着实是在大同派上了大用场——兵围威远堡,将火筛硬生生的困在堡内,这些个瞄准了四个城门的“开花弹”火炮当真是立下了首功:火筛的铁骑压根儿便出不了城门。
平江伯老陈同陈石头一块儿前来赴宴——他骠骑将军的这个面子,当真是够大了!
着实都是些老熟人了。
“今夜你同我一道去一趟‘蝶恋花’”,王睿点了点头,又随口一问,“谢大胖子凭空消失了近一年,到底是跑哪儿去了?”
“听说是去了一趟日本”,刘皮皮也随口一答,“这都是得来的消息,兴许当不得真。大人若是想知道,恐怕只能去问谢大胖子本人了……”
王睿却心底一跳,日本?
这消息若是为真,那么问题又来了:谢大胖子这近一年当中,又在日本都干了些什么?
难不成就真只是去“避难”?r1148
第187章 夜宴(上)()
酒精不燃烧,不算搞社交。
喝酒可大俗可大雅,可论国是可谈风月,可攀交情可见性情,可怡情可乱性,可养生可伤身,可豪饮可小酌,只是不可无酒。
无酒不成席。酒是催化剂,桌是能量源。酒桌不是pk台,是pr场。在大明,酒是文化、礼仪、历史、风俗;最后酒酒归一,酒是关系,酒桌即大明。
情在口中,话在杯中,抛开利益局,纯扯淡、纯聊天,开怀畅饮、放浪形骸,这叫“酒肉朋友”。“酒桌经济”难免,“酒肉朋友”难得。更多的是我请你喝酒、你帮我办事,喝酒成为一种工具理性。
今天,你喝了吗?
“蝶恋花”今日布置得格外喜庆。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丝的地毯,梁上挂满了精巧的彩绘红灯,结着大红的绸花。大堂四周由六对高高的铜柱子支撑,铜柱子旁边都设有一人高的雕花盘丝银烛台,天色暗淡,上面早早点起了儿臂粗的蜡烛,烛中掺着香料,焚烧起来幽香四溢。
当然,最壮观的还是今夜燃放的烟花。有的烟花放上天像一朵盛开的菊花,有的烟花放上天先是一个小圆圈,接着像水波一样一圈一圈地放大,而且每一个圆圈的颜色都不一样,有的烟花放上天就像喷泉一样“哗”地散落下来。各种五颜六色的烟花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五光十色,把夜空妆扮得如同灯火辉煌的宫殿一样,十分美丽……
这一切的喜庆布置都只因为:大明新贵太子少保、骠骑将军、神机营统领、军械部尚书王睿王大人今夜要在这儿吃一餐饭、喝一顿酒。
“我听说你这回回了京城,尚未与众位大人有过相聚,今日在这‘蝶恋花’中,定得同众位大人好生喝上几杯才是”,将王睿王大人由“蝶恋花”大门迎接进来的是谁?
那便是骠骑将军的梦中情人——屠千娇屠大家。
屠千娇今日一袭盛装,直将王大人看得心痒难耐:白衣飘飘,宛若仙人,白色的长裙、蓝色的抹胸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如雪的皮肤,用那一种宁静的美,衬托出淡淡的女人体香;一双凤目时而划过王大人的脸颊,在烛火的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王睿被她这样一双时而瞟过的眼眸看得,几乎三魂七魄都要被勾走了……
短短十数日之内,屠千娇这态度上的前后变化着实太大:前几天还老是给王睿吃“闭门羹”,今日却突然穿得“高贵又不失性感、脱俗又不失妩媚”的亲自站在了“蝶恋花”大门来迎接王睿的到来,更他娘要命的是——她那一对若隐若现的“小白兔”,老在骠骑将军眼前晃啊晃;她那时而飘来的眼神儿,更是蕴藏着“意味深长”与“激情暧昧、温柔似水”无数……
爱是藏不住的,闭上嘴巴,眼睛也会说出来。
激情也是藏不住的,闭上嘴巴,眼睛也会说出来!
一句话:屠大家今夜从头发到脚趾头、从内到外都向骠骑将军透露出了充满“爱与激情”的诱惑!
娘希匹,快要“忍”不住了!
还好大明的男子服饰都比较宽松蓬大,不然,哼哼,骠骑将军怕是得两腿之间“顶着帐篷”入席了……
王花花那厮,到底使了什么“法术”,才会让屠千娇产生这般大的变化?
这他娘的着实是有必要问一问!
“我之前便已同众位大人打过了招呼,你们男人在一起,我一个女子就不再去凑热闹了”,屠千娇紧贴着王睿(她那淡淡的体香,不断刺激着王睿同志男性荷尔蒙的分泌),穿过大堂人潮拥挤的“嫖客们”,间或同花枝招展、活力四射的姑娘们打着招呼,眨眼便行至了阁楼包间外,“众位大人都已到齐,早在这里边候着你了……”
“你当真不进去坐一坐再走?”王睿止住脚步,转过身来依依不舍的瞧着屠千娇。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好不容易“莫名其妙”的等到了屠千娇终于不再冷言冷语冷面孔的来待他,自是想要多与她“呆一呆”。
“我进去了,你们之间有许多话都不方便说……”
都是朝廷达官、商界巨贾——这几个人聚在一块儿,恐怕不仅仅是要“交流感情”这般简单罢!?
屠千娇当真是识趣得紧。
“……你同众位大人们喝完了酒,再,再来寻我罢……”屠千娇说这话时,眼神儿有些回避,玉面绯红。
有路!
“同众位大人喝完了酒”——那得是个什么时辰了?
还不得深更半夜!
生更半夜喝了酒,再去寻她?
寻她做甚?
**做的事儿罢!
**做的事,交配交的人——这是人生最大的“乐趣”!
王睿巴巴的瞧着屠千娇的背影没入人流当中,才行一推包间大门……
“哟呵,骠骑将军吶,好久不见……”首先飘入耳内的,竟是谢大胖子的“猪嚎”。
这厮,当真是“好久不见”,却越发的又白又胖了——老子在做锦衣卫千户时,曾大肆搜捕过他,可他眼下这副亲热劲儿,貌似是全然木有“记恨在心”!?
而这厮逃过了搜捕,朝廷为何对此又睁只眼闭只眼?还说甚“跑了一个谢大胖子,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之类?
难不成当初真就仅仅只是要那么个“大肆搜捕”所带来的紧张气氛,与与此而来的所能“表明”的弘治皇帝突然要来拿“出海走私”一事做文章的态度——借此来吓唬吓唬朝廷大臣们?
骠骑将军一直对这事儿半信半疑。
再则,这“蝶恋花”开业之前,通过鄢小公公的关系,从他手上以“成本价”买来了大批“进口货”,“蝶恋花”开业时,这厮更送来了个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的“大红包”——当初,他为何频频向老子示好?
鄢小公公同谢大胖子之间,到底又是个什么关系?
神秘的鄢小公公,神秘的谢大胖子!
“啊哈,谢老板,许久未见,你这气色当真是愈发红润,看来是生活‘滋润’,不缺‘甘霖雨露’吶……”王睿双手一拱,冲着谢大胖子打着哈哈。
“小王八蛋才来,这身价调子当真是摆得比我老陈还高了,罚酒罚酒……”敢直呼王睿为“小王八蛋”的,满朝公卿大臣,恐怕也就只有平江伯老陈——这老王八蛋,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不管是在朝会亦或是如眼下的酒宴上,永远都是一副没规没距、没大没小的样儿。
“骠骑将军如今真是贵人事多、日理万机,咱哥几个想见上您一面都难吶……”陈石头陈土豪也站了起来,露出了笑眯眯的十分热情的一张脸。
平江伯老陈同土豪陈石头,一个伯爵,一个商人——应当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才对,怎会又成了一对“铁哥们”?
据平江伯透露,陈土豪同弘治也是十分“熟稔”的——弘治、平江伯、陈石头,这仨伙计之间到底又是个什么关系?
真只是单纯的“好基友”?
或真只是平江伯说的那样:弘治十分欣赏陈土豪这制造火器的本事?
“我倒是想要来个‘日理万鸡’,只可惜没那本事儿”,王睿赶紧冲着平江伯与陈石头回礼,“倒是平江伯与陈老板,我倒是听人说,二位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可当真是一天一日,一日一天了……”
王睿这厮,当真是瞒嘴荤话,全无正经可言!
平江伯撇了撇嘴——不服不行!
“都几个熟人,都是兄弟,咱也没必要客气,平江伯,骠骑将军,谢兄、陈兄,咱坐着说话,坐着说话……”王花花今夜做东,开始招呼众人落座。
王花花这厮,当初老子还在他手底下当差时,他整日来这“蝶恋花”蹭吃蹭喝蹭嫖,从来都是一毛不拔,眼下老子摇身一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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