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槿轻哼一声,对皇甫玹的表忠心明显不满意,那是因为她知道若是秋莞月能入他的眼,还有自己什么事。
皇甫玹挑眉多显无奈,以前这些话在他看来甚为不屑,可如今由心而感,摊开给她,她竟然不信,瞬间他觉得自己有些挫败,只能自己苦笑一声。
“秋莞月的身份不简单,她是南凌国人,我也是最近才查出来的,她隐藏之深无人能知,暗中又有人相助,以后离她远点,最好不要与她接触。”
“南凌国人?”水云槿顿时就想到京城流传关于南凌国奸细的传言,对于秋莞月的身份她感到吃惊,一个弱女子能在这暗流涌动的京城生存,还引得多少皇室、世家子弟为她倾腰,这个女人的手腕绝对不容小觑。
“那她甘心留在京城意欲何为?她是奸细?”
“她藏身清月阁多年,从未惹人怀疑,一时间还看不出她的目的,而她歌妓的身份…穿梭徘徊在众多权势之人的身侧,不难想是为了探听京城动向,她身后应该还有人操控,这个人…所谋之大,其心可诛!”
皇甫玹眸光定在一处,极为幽深,若说他早就怀疑秋莞月的身份,可是暗卫得来的消息皆是些风花雪月之事,从未探到她有包藏祸心让人觉得可疑的举动。
就连上次在荒谷对付皇甫珩,他故意抛出奸细在清月阁时,也是想看那人会不会为秋莞月乱了阵脚,他好找出破绽,却是没想到那人如此冷静,若不是他早年截了一封从南凌国快马送给皇甫珩的密信,他或许一点都察觉不到京城之内早有奸细渗入,只是这个人是谁?
“心计深沉,这个女人看起来一副柔弱楚楚动人的模样,原来是只披着羊皮的狐狸,恐怕皇甫钰到现在还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吧!”
水云槿由衷佩服秋莞月的手段,身后有人相助不说,单单一个弱女子身陷天牢不急不慌,还能让皇甫钰心甘情愿冒着天威将她带在身边,没有几分真本事怎么行。
听着水云槿的形容,皇甫玹笑了笑,“他若是知情,哪还容得她亲近,更不会背着皇上将秋莞月放出来,只是他自以为握得住秋莞月,殊不知自己才是被她利用的那个!”
水云槿点头,她已经能预料到皇甫钰的皇图大业会栽在秋莞月的身上,不过无论是秋莞月还是皇甫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让他们斗吧!
“以后你不愿意的事,就算是因着我也不必委屈自己,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更不怕面对!”沉思中,皇甫玹忽然开口。
水云槿怔了下,微微挑眉,她知道那时皇甫玹正好出现是想为自己解围,好顺势离开,可她明明知道皇甫钰在故意试探想看热闹,而且他已经对皇甫玹起了疑心,那她就如了他的愿,随便打消他的疑虑。
就是面对着他做做样子而已,又不会损失什么,没想到皇甫玹会如此在意,她笑了笑道:“只用费点精神就能打发了他,何必多费周折日后再想办法对付他,而且我不觉得这很委屈!”
皇甫玹莞尔一笑,如玉的大手轻抚着白皙的脸颊,眸光黏在她脸上,浓得化不开,“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水云槿挑眉,淡淡撇了皇甫玹一眼,“你知道就好!”
皇甫玹哑然失笑,柔的似水的眸子似乎要将水云槿融入其中。
------题外话------
秋莞月想跟云槿斗嘴,还差得远呢…
哈哈哈
第7章 离京入山()
两人回到云阁,水云槿被人团团围住,说是一个时辰诗词,一个时辰礼仪规范,一个时辰写字看账本……
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黑,水云槿才全身瘫软、神情俱疲地出了书房,看得皇甫玹心疼不己。
“明天便打发了她们,你不用学那些没用的。”皇甫玹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手也没闲着,替她揉捏着发酸的手指。
水云槿闭着眼睛连话都不想说,原本学这些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明明什么都懂,明明过目不忘,却只能装成从头学起的姿态,就连写字她也要装成攥着笔写成歪瓜裂枣,试想如何能不累,哎,装也不容易!
“你把她们都打发了,庄贵妃那里怎么交待啊?”
“交待什么,咱们澜王府还缺人不成!”皇甫玹态度很坚决。
“你看着办吧,反正我也没什么精力应付。”水云槿瘫软在皇甫玹怀里,既然他如此反对,她是认同的,反正不用再学这些,她也乐得清闲,想想庄贵妃对这人的袒护之心,有他出面应该不成问题。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大亮,水云槿睁开眼睛,就感觉少了点什么,往常这个时候皇甫玹早黏上来了,今儿竟然这么安静,扭头看去,偌大的床上仅她一人,她伸手摸了摸身旁早己发凉的柔软,想来那人早就起身,心头竟然溢出些许失落,开口唤了门外的丫鬟进来。
从如琴口中才得知是庄贵妃派人接他进了宫,心头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袭来,庄贵妃是不是太疼这个外甥了……
“公子走时将那几个嬷嬷都带了回去,这下少夫人再不用受累了!”如琴自是知道水云槿这几日被人逼着学这学那,这回公子将人都带走了,那少夫人便不用再学了。
只是水云槿的心并没有因为不用学习而开心,“你们公子以前也经常入宫?”
如琴顿时点头,“咱们公子是贵妃娘娘心尖子上的人,近些年去的还算少,以前可是宫里的常客,经常几日不回府也是有的。”
水云槿听在心里,一时间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因由,想着皇甫玹或许几日都不会回府,水云槿心思一动,她心里早就盘算着上一趟清源山,那就今日吧!
让如琴找了一套墨色的男装,自己又在脸上改动了几笔,一下子从如玉风华变成了只算得上清秀的少年。
蔺寒从暗处现身,极是复杂地盯着水云槿看了许久,审视打量的目光似乎在看陌生人。
“不用惊讶,这也不算什么易容术,脸摸黑点再添上几笔,让人认不出就行!”水云槿扬了扬手,此行只为方便上路。
蔺寒点头,“你想怎么去?此去清源山最快也要两个时辰。”
“那就骑马,越快越好。”前世在骑马场下过功夫,这会正好用上。
蔺寒皱眉,似乎在想骑马是否可行。
交待好了三个丫鬟,没有惊动任何人,蔺寒带着水云槿翻墙飞出了府外。
“暗处的人怎么办?”两人坐上马,蔺寒突然向身后看了一眼。
水云槿也看了眼,扬声,“想跟就跟着。”
暗处的四人对视了眼,快速选择跟上水云槿,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们哪还敢掉易轻心。
水云槿也仅限于会骑马而已,又路途甚远,以至于她下了马两腿打漂,整个人有些眩晕想吐,不过总算比预计的时间早到了半个时辰。
此刻站在清源山脚下,山虽没有高耸入云,但重峦叠嶂,更显巍然屹立,群山连绵,一眼望去,皆是一片苍翠葱郁,甚是茂盛。
此处人杰地灵,山明水秀,又不曾有外人踏足,更显遗世独立,身置其中,只觉满目雄伟如画,真真是个好地方!
水云槿相信在这山上肯定有好东西,只是如何找到入口,她如今还没把握。
“山上常有毒虫蛇蚁出没,你跟紧我!”蔺寒有些担心。
“放心!”水云槿笑了笑,前世为了采到稀有的药材,大大小小的山她不知道爬了多少,这点防备意识她自是清楚。
话落拿起事先让如琴准备的布袋,当先上了山。
脚下泥土湿滑,乱草纷杂丛生,不易行走,所幸有蔺寒前头领路,他所过之处一片平地,这多少让水云槿省了不少力气。
上山的路上,水云槿一直低头找着什么,清源山地处京郊百里外,环境优美,尤其如今刚刚入夏,所以山上的花草格外茂密青郁,想要找到她想要的着实不容易。
而且现在脚下所站的、眼前所见的并不是真正的清源山风貌,所以好东西只能是可遇不可求,若是找到入口,像碗口那么大的灵芝随处可见,她也就不用如此费劲了。
“就快到山顶了,这座山绵延几百里,想要找到入口简直难如登天!”蔺寒朝着远处看去,只觉得满眼苍翠,让人难以分辨。
水云槿也意识到了这点,眼下的清源山就是比平常的高山看起来更巍峨繁盛,连绵起伏,身置其中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到底里面的人是如何出入的呢?
试想一群山贼在这座山上为非作歹了几十年都没人能抓得住他们,更没人真正见识过清源山的面貌,可想入口有多隐蔽不易发现!
今日她来的目的,若是能找到入口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她也希望能在这山上找到可以缓解世子身上毒性的药材……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到山顶蔺寒看起来面不改色,可水云槿就有些吃力了,此时太阳正浓,万丈金光,透叶繁密的枝叶斑驳地洒在身上,倒还算清凉。
水云槿仰头看了一眼,脚步顿住,她靠在一颗参天大树上喘息,眸光转动,忽然她眼中一亮,立刻提了精神朝着山腰走去。
龙胆草属高山植物,竟然没想到会这里见到,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跑。
水云槿喜出望外,几步到了近前,手刚触到,手边一条苍绿的物体朝着自己窜来,速度极快,仅在一瞬间,待水云槿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眼中顿时一紧,她倒是忘了龙胆草边常有毒蛇出没,它又如此鲜艳,若是被它咬上一口……
正想着,腰间忽然一紧,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整个人被一道力量抱住带起,瞬间飞出了几里外,再看那条小蛇飞起来的身子直直撞在大石上,蜷了几下身子彻底没了动静,水云槿紧绷的心才放了回去,没有被它咬上一口总是好的。
“你没事吧?”
低低清润的声音似穿透乌云的晴天,声音很轻,却让人感觉春风十里,晓风明媚。
感觉到腰间有力修长的手臂,水云槿原以为是蔺寒及时救了她,所以并未在意。
此刻安定下来,鼻息间淡淡梨花香萦绕,这样陌生又悦耳的声音,让她心头骤然一凛,扭头看去,只见一袭黑色华贵锦袍的颀长身影笔直而立,秀雅雍容的容颜欺霜赛雪,斑驳的阳光打在他身上犹如谪仙,曜黑的眸子似一汪泓水……
天地苍翠间,他如一幅两种极致颜色染成的水墨画,淡淡的温润,淡淡的清凉,说不出的雅致风华,道不尽的秀逸雍容,似万年打磨的美玉!
------题外话------
哈哈,猜猜这人是谁…
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个美男,哈哈哈
悠个花痴!
第8章 被困()
水云槿盯着眼前尊华无双的男子看着,蛾眉微蹙,他二十出头的年纪,黑色锦袍裁剪合宜,袖口和衣摆处各绣着两株黑梨花,梨花明明最是清白素洁,却偏偏绣成了黑色,不显华丽,不显娇贵,而是平添了一种卓然内敛,腰间佩戴一块墨玉佩,通体幽亮的玉质迎着山间晶莹的阳光,透着淡淡光华,一看便知是玉之极品。
再看他满身风华,翩翩卓绝,想来也是坐拥高处,俯视繁华之人。
半晌,水云槿才想起来自己还被他揽在臂间,脚下迈开一下子脱离他的身边,在他几步外站定,“你是谁?你来了多久了?”
男子见她如此警惕,清淡的眉眼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稍顷,他大手一扬,衣袖伸展,不见丝毫褶印,扬眉看着水云槿,声音很轻,“你应该说幸亏我及时赶到!”
水云槿蹙眉,看了眼空地上的小蛇,再想想自己的防备,明明是他救了自己,的确不应该这么质问他,可是一路上来,她可以断定这片山上只有她和蔺寒,究竟这人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又或许他早就在此,是她没有发现?
“那就多谢你了!”
“你来采药?”男子看了眼水云槿手里的铁铲和布装,微微挑眉,清源山一般人可没胆量上来,就算方圆几十里外也无人敢走动,一个弱质少年难怪如此防备,不过他看着走过来的蔺寒,眼睛眨了下已然是明白了什么。
没错,水云槿在猜测他的身份,他会是山贼的头吗?不过这副雅致卓绝的模样会是山贼吗?
不管如何猜测,水云槿下意识里认为他不简单,而且他的目的或许与她一致,遂挑眉道:“你也来采药!”
男子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很浅,明明温润如玉却又透着清淡疏离,就算清淡也让人感觉如柔风细雨袭来,让人对他恼不起来。
“你笑什么?既然都一样,那就各凭本事!”水云槿撇着他,目露不悦,在皇甫玹身边久了,她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阴霾和黑暗,那是强大不可摧的存在,同样的他很危险,这样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男子浅浅地笑了笑,温润清淡。
直到他走远,水云槿才收回目光,他竟然就那么走了,难道她猜错了!
采了药收拾好,两人又开始行走,如水云槿所想,果然找不出破绽,双腿发软,她心里忍不住暗骂,一群山贼还会打洞不成?还是他们都从地低下钻出来的?
落日金辉,夕阳西沉。
水云槿在一处山顶上站定,弯着腰细细喘息还不忘四处打量着,看来今日要无功而返了,正想着一道天簌之音悠扬传来,手起滑落之间,清幽绕梁,皎洁之如,如层层泛着清澈流水之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水云槿只觉心神一震,仿佛身体里所有的疲累不耐烦瞬间得到了洗礼,整个人变得清盈愉悦起来,巴掌大的小脸染上笑意浓浓,“没想到这山上还有如此雅人!”
“这琴音能摄人心魂,连这山上的毒蛇虫蚁都争相逃窜,他不是雅人,而是高人!”蔺寒目光凝视着远处,淡淡的声音透着凝重。
水云槿闻言笑意一顿,方才心底里还浓浓欢喜瞬间散去,她是听人说过摄魂术,可是还没听过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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