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驹[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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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驹[重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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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城:“……”

    “你从小到大我还没见你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诶,你怎么不说话了。”刘妈妈好奇极了,“遇见真爱居然变得这么纯情吗?”

    邵城长长叹了口气,“妈,你真的不要误会。我和他没可能的。”

    刘芸芝:“为什么?”

    邵城:“他和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我们只是朋友,以后也只会是朋友。我的打算是私下帮助他,不需要让他知道,也不需要他回报。”

    刘芸芝像听到很不可思议的东西,用怪异的眼神扫视邵城,“你脑子没问题吧?我还第一次知道我儿子邵城这么高尚,还是说懦弱。”

    邵城不想再搭理下去了:“反正你不懂。”

    刘芸芝冷笑:“我不懂?我觉得你这就是懦弱,你要是真高尚,你就不会真出现在对方身边了,你说私下帮助不需要人知道,既然这样,你还出现什么?完全不出现不是最能达到你的目的。说到底你心里还是眷恋对方的目光能停留在你身上的。”

    邵城脸色变了变,“不,这只是因为我必须亲自去做而已……”

    刘芸芝反诘:“真的吗?真的只有这一个方法吗?而且,你试都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不会幸福?”刘芸芝无法理解他,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是因为我和你爸爸的事吗?如果是的话,我得向你道歉。但妈妈不希望你因为妈妈曾经的失败而对婚姻恋爱失望,失望到连尝试都不敢尝试。你既然连尝试都没有尝试过……至少试试看。”

    邵城内心翻腾。

    是的,他明明还有很多办法,可以帮到陆斐然,又不必再让陆斐然见到自己,可他却选了这最笨拙最破绽百出的一种。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放下。

    母亲的话只不过是戳破他一直以来自欺欺人的针尖而已。是他一直不想也不敢去考虑这个问题,在含糊地拖延敷衍自己,以为这样就能毫无负担地享受暧昧的温情。

    是因为他还眷恋着陆斐然,卑鄙地期待着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这辈子能不一样。

    他无法不承认自己曾在内心深处设想过——这次人生的第一步他应该答对了吧?那这样的话,他和陆斐然的答案是不是也能解出正确的答案呢?

    邵城啊邵城,你还是这样贪得无厌。

    他嘲笑自己。

    既贪得无厌,又何苦自欺欺人。

    早就该承认了。

    邵城,你也不是个听天由命的人。

    姑且试一试吧。

    假如,假如陆奶奶能活下来,那么,他和陆斐然是不是也能有机会不再以悲剧结局?

    彼时雨已经打湿了整座小镇。

    这场雨连着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星期。

    陆奶奶做好饭,放下挽起的袖子,探头从缀着雨线的屋檐下望出去,埋怨地嘟囔:“早就说了要下雨别去田里的。这下好了吧,那个老东西……”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还是穿上雨鞋,挎着篮子,去拿伞,准备出门,田边他们砌了个歇脚的粗陋砖房,老伴儿会在那里等她。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响起敲门声,她去开了门,原本应该被大雨困在田里的老伴儿居然就站在门外,旁边站一个身材颀长的青年,打着一把结实的钢骨大伞。陆奶奶吃了一惊:“你怎么回来的?”

    “小刘送我回来的。”陆爷爷说,“他说来找我,却听邻居说我在田里就直接过去了,快下雨的时候就送我回来了。”

    “哦,谢谢小刘了。”陆奶奶道谢,侧身,“开进来吧,风大。”

    陆奶奶又张罗着给倒热茶。

    邵城捧着茶杯暖手,像不经意说:“雨这样大,路滑,就不要出门了吧。”

    陆奶奶认同说:“是不好出门。菜也买齐了。”

    他们在大堂休憩,陆奶奶拧了收音机播一首昆曲来听。陆爷爷则拿了围棋出来,和邵城对弈。

    被挪到屋里的小鸟在架子上跳了两步,探探头,围观他们的棋局。

    大堂中央的摆钟滴滴答答地响着,吵得邵城心神不宁,他觉得每一秒都变得如此漫长。他忍不住扭头去看时间,希望时间再走的快一点,然后这一天平淡地过去,陆奶奶平安无事地渡过……这样一来,他才能真正安心地将人生重新开局。

    陆奶奶坐在竹躺椅上,嘴里偶尔合着拍子唱几个调调,手指轻敲在椅把上。邵城下了几步棋,再看过去,陆奶奶静静躺在那一动不动,就像死去一样……邵城吓得心一下子凉了,手上的棋子滑落掉在地上。难道他不管怎么做都没有用吗?

    陆爷爷注意到他动静,“嗯?怎么了?”

    陆爷爷再沿着邵城视线看到自己的老伴儿,却是起身过去,轻轻推了推,温声细语地呼唤,“淑琴……淑琴?”

    陆奶奶醒过来,“嗯?”

    “大堂冷,回屋里睡觉吧。”陆爷爷说。

    陆奶奶迷迷糊糊的点头,去卧室了。

    邵城松了口气。

    借口雨势滂沱,邵城在陆家留宿了一晚,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听到外面有动静他就起来了。

    纠缠着这座小镇许多时日的晦暝风雨终于离开,今天是个好天气,除去了蔽日的乌云,天光也亮的早了些。

    陆奶奶从厨房走出来,在围裙上揩了揩手上的水,一头银发抿的一丝不苟,她精神奕奕的,笑着问:“怎么这么早起来啊?”

    庭院里的空气清新芳馥,邵城深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微笑起来。

    老人也笑眯眯的,“稍微等等,过会儿然然就回来了。”

第18章 我喜欢他() 
夜幕低垂,更深露重。

    一盏茶杯递到邵城手中,茶香的水雾袅袅腾起,清沏的茶汤嫩绿鲜醇。

    陆爷爷手里也有一杯,他轻声说:“麻烦了你一天,真是辛苦了。明明周末可以好好休息的。”

    陆奶奶坐在躺椅上,戴着老花镜,照着灯光打毛线。

    邵城莞尔,“反正我也没地方去。你们不嫌我总是登门很烦的话……”

    陆爷爷怔了怔,以为自己不小心戳到邵城伤心事。他是听陆斐然提起过关于邵城家事的只言片语的,知道邵城是单亲子女,还被父亲赶出了家门,身无分文,流落到他们这小地方来。大抵就因为这样才会想要亲近他们吧,陆爷爷感慨着,“怎么会呢?小刘!自从我儿子媳妇走了以后,我们家就我和我老婆子还有然然,平时也没什么亲戚来串门……你能来我们当然是再欢迎不过的了。就是你如果下次别带礼物就好了,唉,都不好意思了。”

    “没多少钱的。”邵城说,“我还每次来都在你们这蹭饭呢。”

    陆爷爷又说:“你还教然然做题,他说你辅导的特别好。谢谢你了。”

    邵城摇头,“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他站起来,“我去看看他作业写得怎么样了。”

    路过陆奶奶身边的时候,邵城顺便看了一眼,“您是在织围巾吗?”

    陆奶奶给他展示了一下,“快织好了。我用的很好的羊毛线。好看吧?”

    邵城点头,“好看。”

    是给陆斐然的吧,等到织好估计天气也凉下来了,奶白色也很衬陆斐然。邵城想。

    邵城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轻轻推开门。

    莹莹如团的灯雾中,陆斐然枕着一只胳膊已经睡着了,另一只手里还抓着笔。他微微张着嘴,睡眠酣香得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邵城笑了一下,走过去,把笔从陆斐然的手里抽出来,小心翼翼地把陆斐然横抱起来,放到床上。给他脱了拖鞋,拧了温热的毛巾擦脸擦手,陆斐然睡的沉,一直没醒过来。邵城做完才反应过来好像又顺手做过头了,说起来,这都是他上辈子照顾病人习惯了。

    等邵城自己洗漱回来时,陆斐然却醒了,像是一脸晕乎乎地坐在床边,睡的小脸红扑扑的。

    “怎么醒了?”邵城问,“你刚才睡饱了吗?”

    陆斐然往床里面挪,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

    邵城躺上去,眼观鼻,鼻观心。

    陆斐然清醒了,“哥,我们来说说话吧。”

    邵城:“说什么?”

    陆斐然:“你来想吧,说什么?”

    邵城想了想:“把我今天下午给你讲解过的那个公式给我背一遍。”

    陆斐然:“……”

    饶星洲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邵城约出来,“你最近是怎么了?天天都那么高兴。因为你后妈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也是又毒又蠢,就那点鼠目寸光,迟早把你爸那点老底给折腾完了。真以为你爸血本有多厚啊。”

    邵城就没重视过那个女人,他高兴当然是因为他的陆斐然。你看,那个姓叶的禽兽被抓起来了,陆斐然的奶奶活下来了,他妈也因为一些偏差居然遇见了第二春,他的事业也蒸蒸日上……既然命运已经被他改写,他也有了勇气能有一天和陆斐然重新开始。

    方蔚然倒是琢磨出一点来了,“邵总你是谈恋爱了吧?”

    饶星洲大感兴趣,猜测问:“是不是就你那小白牡丹?”

    邵城:“那花叫佛头青!”

    饶星洲酸溜溜说:“我管他叫什么,你又不分我。”

    邵城大马金刀的,跟尊大佛似的坐那儿:“不给。”

    “切。”饶星洲从小被邵城挤兑惯了,也不生气,随意地翻过这一页,散布八卦说:“你知不知道老张,那臭不要脸的,包了个水灵灵的女大学生,才十八呢,他一把年纪都能当人爹了。这些人真的是……”

    邵城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饶星洲讶异:“你激动什么?别告诉我你的小白牡丹也是大学生啊?”

    不是,是高中生。邵城默默地想。

    等上了高三,陆斐然的学习压力骤然加大,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选择了住校。学校抓的紧,有时周日还放一天假,有时连读起来两三周还只一两天假。

    谢坤问陆斐然:“你大学想读什么专业?”

    陆斐然眼睛放光,一脸崇拜向往,毫不犹豫地回答:“计算机!”他当成为和刘哥那样的电脑黑客!“你呢?”

    谢坤坚定地说:“我想学法律。”就是法律把叶老师送进了监狱,他想学习法律,为那些被欺负的人伸张正义。

    铁三角的第三人袁楚楚则茫茫然说:“我还没想好呢……大概当老师吧,一辈子都有寒暑假,那多爽啊!”开了话头,袁楚楚就鬼鬼祟祟地和他们八卦起来,“我给你们讲,你们知不知道某某和某某分手了?”

    陆斐然惊叹地看着她:“我靠,现在这么忙你居然还有空关注这些爱恨情仇!”

    袁楚楚哼哼说:“就是因为现在忙,我才听这些事来缓解压力啊!你看我对你们多好,拿出来和你们分享!哈,还不领情。听不听吗?”

    陆斐然一脸正直:“听啊。”

    谢坤:“……”拿起笔默默挪开写作业了。

    高三是分手高峰期。

    虽然老师已经懒得管早恋的同学们,任他们自生自灭,只告诫不要打搅别的同学。

    袁楚楚分享了个特别精彩的故事:“你知道一直传我们班的娘娘腔暗恋二班那个某某吧?”

    “啊?某某不是男的吗?”陆斐然说。

    袁楚楚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就是男的啊!那暗恋的全年级都知道了,你不知道?”

    陆斐然愣愣地点头。

    “前天娘娘腔放学去表白了!”袁楚楚压低声音说。

    陆斐然朝班级后面看过去,每一张桌子上都是高高的书山,他只看到娘娘腔的头顶,“那……那不是同性恋吗?”

    “对,就是同性恋。”

    陆斐然觉得自己像被这词给电了一下,手指有点发麻,脑袋晕乎乎的。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听到陆斐然他们八卦的声音,忽然抬起头,陆斐然和袁楚楚都赶紧低下头去。

    再回想叶老师的事情,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那时陆斐然把叶老师看做是禽兽,已开除作为人的资格,倒没深想过这件事。

    陆斐然猛然注意到世界上还有男人喜欢男人这件事。

    原来还能这样啊……

    时间在紧凑的考试中过得飞快。

    某日陆斐然在书桌里凭空出现一封告白信,约他晚自习的时候去操场。

    “居然真有勇士敢摘你这朵高岭之花!”袁楚楚感叹。

    “什么高岭之花?你说我?”陆斐然又惊讶问。

    袁楚楚回答他:“我以前也以为你是高岭之花呢,后来才发现你就是个呆瓜。”

    陆斐然:“……”

    袁楚楚好奇问他:“你去不去?”

    陆斐然翻着信,困惑说:“落款都没有……去不去好呢?”

    “直接不去就算是拒绝了吧?”

    “可是,如果对方一直在操场等呢?这么冷的天气……不太好吧。还是当面说清楚吧。”陆斐然苦恼地看着信,随口说,“也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小伙伴震惊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陆斐然怔了怔,“对哦,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陆斐然应邀而去,路上依然担心了一下会不会对方是个男的,本来这就是件很尴尬的事,如果是个男的就更尴尬了。然后他见到了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面目陌生。

    女孩见到陆斐然来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陆斐然把信拿出来,递过去,开门见山说:“这是你写的吧?嗯……那个……对不起。我觉得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女孩的眼睛一下子湿了,没有去接信。

    陆斐然一下子紧张了,吓得倒退半步,“那个,我作业还没写完。”

    女孩仰着头问他,“快毕业了,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如果是因为学业的话,我可以等到高考结束。”

    陆斐然讪讪说:“呃,那什么。你没有留名字。我、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女孩眼泪瞬时决堤,“我是三班的,以前我们和你们班一起共用化学教室的时候,小组实验你还帮我了呢,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我给那么多人帮忙过我怎么可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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