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别的男人一出声立刻乖顺的像只家养的猫;大爷的!她怎么就没这么听他的话,这简直就是要气死他了!
楚朔心火灼灼,凶狠的磨着自己的后牙槽看着殿中的两人,一双小小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到最后,憋出了一声冷笑:“如果北戎的靖安王还活着,他是该欢喜自己骨肉在经历人生致命重创后还能隐忍活着,还是该羞愧被他认作一生为敌的大梁国土护住了他落氏仅剩的唯一独苗。”
此言此语,对落安宁和落元西来讲,堪比如命运宣判之音般让他们神魂出窍,只能呆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
两年来小心翼翼隐藏的身份一夕被人戳破,一瞬间他们竟是连反抗都忘记,就像是被人捆缚了四肢的猎物一样,只能怔怔的睁着无神的眼珠子等待着被猎人的宰杀。
楚朔从吕刚身后走出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大殿方向走去,一步一个脚印,走的重且稳;最后,直直的站在脸色发白的落安宁面前,眉眼神色已具皇者之气,磅礴的龙威压在心余颤颤的落安宁身上,饶是她从小就是个彪悍刚猛的性子,一时间也差点软了腿脚。
相较于落安宁的胆颤心惊心思不宁,楚朔却是微微歪着头,看着被他吓得不敢言语的小丫头片子心情好了不少,语气也随之放缓了些:“你潜伏在盘龙城想必是时刻提醒着自己毕生的仇人就在这城中,而都督府的人之所以在四处寻找你的藏身之地,也是因为你手里握住了他们的把柄吧。”说完,楚朔的手一伸,送到落安宁面前:“给我看看,你手中握着的把柄究竟是什么。”
落安宁神色紧绷,一看就是将楚朔看做了洪水猛兽;她是该忌惮眼前这小小的奶娃娃,初次见面时,他就以强悍的姿态让她记住了他,跟着神色不动间就查清楚了她在盘龙城歇脚的地方和她的真实身份;拥有这样的能力和势力的人,岂止只是一个出身良好之家的孩子能够办到的?
突然间,落安宁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推进了一个大大的牢笼中,除了乖乖配合,她别无选择。
可是,骨子里的硬气让她就算是被戳破一切伪装和掩护还是不愿低头,她倔强的抬着头看着楚朔那双看似浑圆实则微微向上勾着眼尾的眸子,是和元西一样好看的凤眸眼睛呢,只是,元西的眼睛里总是充满着练武之人的戾气和悍然,而他的眼瞳中,却是清明中夹裹着尊贵之气,她越来越肯定,眼前的这个孩子身份绝非一般。
“安宁”落元西坐在草垫上动弹不得,神色看上去还算冷静,可掩在草垫下的手却早已攥的死紧,夹裹着锋芒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落安宁的背影;这一刻,所有人都是紧绷着的。
落安宁像是没听到身后落元西的呼唤,而是在盯着楚朔看了半晌后,伸出自己的手将他身在面前的手毫不留情的打落;啪的一声脆响,在快要凝滞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响亮。
吕刚站在门外,轻轻地扬了下眉角,但却未动半分;身为一个忠心的属臣,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动作,这种时候,不该是他出马的时机,收拾眼前这两个人,他家殿下一人足够。
被落安宁打落了手楚朔也不在意,而是摩挲着被打麻的掌心,轻轻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脸色僵硬的落安宁。
“想要知道我手中究竟握了什么,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是谁。”
楚朔眼神中的神采一闪,道:“不错,这种时候还能给自己争取到谈判的角色,是有点能力的;只是,你真的想知道?听我一句劝言,如果你知道了一定会后悔,就算是这样,也想知道吗?”
落安宁咬紧后牙关,眼神凶厉的瞪着楚朔:“说!”
被落安宁的眼神一瞪,楚朔反倒是先笑出了声,伸手抚摸着挂在胸前的项圈上的平安锁,眼神似带玩味的在落元西的脸上扫过,最后直直的看着落安宁:“如果告诉你我是谁,落安宁,知道了我的身份,我就不准备放你走了。”
落安宁眼瞳猛地一缩,可是,心底的无畏却在鞭策着她不可在这时候退让半分;她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虽然贵为郡主又是个女孩儿家,可是却丝毫没有半分娇气造作之态;她所受到的教育是,哪怕是遇到明知不可战胜的敌人也不能后退半分,因为她是落家的女儿,是落迟风的女儿。
楚朔看向落安宁的眼神越来越浓烈,甚至到了连他都没察觉出自己已经对她露出了占有之意:“落安宁,你听好了,我是大梁天子与大宛摄政公主之子,名唤楚朔,位居东宫。”
楚朔?东宫?!
就算她落安宁再孤陋寡闻,也知道大梁的太子叫楚朔,知道他是现今三国身份最特殊也是顶尊贵的一个人,因为他的出世注定了会改变三朝格局。天啊!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本应该金娇玉贵养在深宫中的一个人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边陲,还要和她这样身份的人纠缠在一起?!
落安宁只觉得脚踝有些发软,眼前一道白光闪现整个人的灵魂都像是被骤然抽走;刹那间,她似乎听到了元西的惊呼声,直到她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早已浑身发软的跌趴在地上,可她却没觉得身体的任何一处被磕疼。
“喂,如果没死能不能先从我身上移开?我快被你压死了!”
一声低沉的压抑声从身下传来,落安宁忙低头一看,当场差点被惊得跳起来;原来,不知何时本该站在面前的奶娃娃此刻却是被她压在身下当了肉垫子;难怪她跌了一跤也没觉得疼,感情是有个人肉沙包帮她挡着了。
楚朔好不容易从落安宁的身下逃出来,虽说他刚才的那番动作很是英勇无比,可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被人这么一压外加狠狠地这么一跌,胳膊肘上还是擦出了血,疼的他一阵一阵的抽搐着眉心。
望见这一幕的吕刚早就被震惊的瞠目结舌了,我的小乖乖呦,他刚才是亲眼见证了什么?太子殿下是在英雄救美吗?
而楚朔现在,才没心情去理会吕刚那个二货,而是一边揉着被磕疼的膝盖和胳膊肘一边没好气的瞪着落安宁:“看你说话挺张狂,怎么胆子这么小?不就是知道孤是谁了吗?瞧把你吓得!”说完,楚朔又龇牙咧嘴的一阵,又道:“落安宁,孤警告你,以后没孤的允许不准你随便跌跤,不准你随便发晕,更不准你”说到这里,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有些词穷,左右张望了两眼后,讪讪道:“总之不准你的身上再青一块紫一块了,知不知道!”
嗷的一声!
吕刚差点被自己活活抽风抽死过去!
天了个噜!他没看错,他家殿下不仅是在英雄救美,他爷爷的他还在泡妞啊他!
果然,皇族的遗传能力真的是彪悍的,据小道消息传播,殿下的亲老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陛下在还没有成年前就泡到了皇后娘娘,没想到遗传到殿下这一代更彪悍,这奶娃娃刚断奶没两年就知道给自己找媳妇了。
006:娶她为妃()
看见这一幕的落元西就算是再痴再笨也能看出这个小小的娃娃对安宁存了一些别的心思,本是沉寂的心更是往下狠狠的一沉,依照他们现在的身份竟然和大梁的太子在此纠缠不清,这祸绝对大于福。
“安宁。”
喊出去的声音里不觉夹杂了几分怒色,落安宁从恍神中回过神,忙走回到落元西身边,扶着他的腰背,不安的眸子闪闪烁烁。
她本以为,在经历族人被屠,父母惨死之后,她这辈子都不会对其他事再心驰波动;可是,她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在遇到楚朔后出现了崩塌,这个还不及她年长的孩子,这个就是连五官都还没张开的奶娃娃,竟然如克星般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让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楚朔也哼哼哧哧的站起来,身上的跌痛渐渐好了些许,他拍了拍落在白色锦服上的灰尘,回眸看向对他露出不善之色的落元西。
纵然从小生活在高人一尺的皇宫之中,眼光早就被练就到挑剔的地步,可是在看到落元西全貌的时候,楚朔还是不禁为眼前的少年暗赞不少;明明身已残障,可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里却是光芒不减,丝毫不见任何颓废,反倒是锋芒更厉,让人难以忽略。
真是可惜了,这样一幅好的皮囊和一身好的武功,偏偏身子骨却不行了;可惜!真是可惜!
落安宁看楚朔一直盯着元西直摇头,自然也猜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元西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她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他因为身体问题而受他人侮辱,若是有人敢当她的面欺负她,她落安宁哪怕是拼了性命,也会让那个人受到惨痛代价。
“楚朔,你有什么事只管冲着我来,如果你敢伤害元西一分,我就算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看着几乎对他怒目以视的落安宁,楚朔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只是他虽然幼小,但也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越是着急越是办不成;反倒不如徐徐图之,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楚朔往前走一步,落安宁立刻站出来展开双臂挡在楚朔和落元西中间,眼神中的警惕凶狠几乎快要呼之欲出。
吕刚看着如此悍然的落家姑娘,不禁在门口摇了摇头;如此强悍的妹子,也不知他家殿下是哪只眼睛出问题了竟然对其青睐有加?要知道,京城里可是有无数如水一样的小美人们天天巴望着殿下的太子妃之位呢。
楚朔的脚步丝毫不为落安宁的阻挡慢上半分,最后,直接驻足在与落安宁之隔半步之远的位置,稍稍一探头,差点与面前的落安宁面贴面;落安宁这辈子还从来没与任何男子有过这么近的距离,在楚朔快要靠近她脸颊时,她几乎是立刻腾红了脸颊,而莹润的耳垂都透着淡淡的粉色。可都这样了,这倔强的丫头还是不肯退让一步。
只是,这倒是正好成全了楚朔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他微微一扯嘴角,眼睛里闪出了笑意:“落安宁,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吗?难道孤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要伤害你的吗?你也不长脑子好好想想,如果孤真的要抓你们,何必以身犯险亲自前来,只要孤一声令下,这座破败的土地庙早就被拆的连个渣滓都不剩,你信不信?”
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容,落安宁虽说年纪也还小,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强压下心底的紧张和羞涩,眼神同样闪烁着;她知道,楚朔的这番话说得很在理。
“那你来这里究竟为什么?真的只是为了我手里握着的都督府的把柄?如果你想要这个,不好意思,我是不会给你的;虽说将这件东西交给你我一样可以达到目的,让魏天翔身败名裂;只是,我落家的仇岂止是要他一个人身败名裂这么简单的?”
楚朔一扬眉角:“那你想要什么?”
落安宁戾气丛生,咬牙切齿:“血债血偿,我落家是个什么下场,他魏家也必须落得同样下场我才能解恨。”
如此凶厉的戾气和怒火,可见落迟风的死和落氏的消亡对落安宁来说真的是毕生最大的伤痛。
楚朔墨黑的眼睛里带过轻柔的怜惜,再看向落安宁时竟有着连他都不知道的温和之色;他的目光在落安宁的身上停了半晌,最后一转,竟是看向一直坐在草垫上对他虎视眈眈的落元西身上,目光在他无知无觉的腿上扫了扫:“你的这双腿伤了有多久了?”
谁都没想到楚朔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就算是连落元西也被他的问题问傻住,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落安宁以为楚朔要侮辱元西,眼珠子就像快烧起来似的瞪着他:“你究竟要做什么?”
被落安宁中气十足的声音吼得耳膜直发疼的楚朔蹙着眉心,看着面前这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瞧瞧这暴脾气,跟他母后比起来简直就是更胜一筹;啧啧!他突然有些同情起他父皇了,摊上这种类型的女人,这辈子想要享受温柔似水的体贴和温存恐怕也是困难重重啊!
楚朔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嫌弃的看着落安宁:“嗓门小点儿,你是不是真的想惊动都督府的人来抓你?孤不过是问问,或许,孤有办法能让他重新站起来呢。”
落安宁的眼睛顿时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朔:“你,你说什么?你真的有办法”
“安宁!”落元西突然出声,打断了落安宁的话:“不要问他,更不要求他,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更何况不要忘记他是谁。”
落安宁被落元西的出声阻止,本来在眼睛里闪烁的希望火苗像是被人当头浇一头冰水似的,滋啦一声,熄灭了。
楚朔当然注意到这一点,当场就板着脸朝着落元西斥责道:“是!孤是没有按多少好心出现在这里,但是落元西,世人虽诡诈可并不代表这世间就没有好人;当然,孤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可也做不出欺负你这个瘫子的无聊卑鄙之事。”
“你说谁是瘫子?”
听着落安宁又要炸了的怒吼声,楚朔依旧看着落元西,道:“亲眼看见了吧,因为你身体的原因真正受伤的那个人不是你,而是这个处处出声维护你的人。”
落元西的眼瞳骤然收紧,他心里明白楚朔的这句话是在攻破他的心房,可是他还是被他的话牵引不自觉的看向如斗鸡般张牙舞爪的落安宁;一瞬间,心酸心软到了极点。
是啊!他这辈子恐怕再也难以站起来了,面对这个真相他很难过、很痛苦;可是,在他痛苦难过的时候有一个人跟他一样经受着折磨,甚至比他还要痛苦,那个人就是安宁。
他了解安宁的性格,重情重义的她早就将他背负到了身上,将他的伤痛、悲伤、哀怨全部都背负到了身上;用那瘦小的肩膀支撑着自己的同时还要支撑着他;他怎么可以这么混蛋,当初他亲口答应过王爷要照顾安宁一辈子,可是现在,他却快将她压得喘不过来气,在将本该自己承受的所有全部都推卸给她。
落元西,你这么做是在保护她吗?这么做对得起将你看做亲子的王爷与王妃吗?
看到落元西眼瞳中的晃动,楚朔抓紧时机,又开口道:“如果真的想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