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韩生诈死()
祁宇说话时语气很快还夹杂着手势,很是激动。
师爷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完后,方开口,“十三爷,朱庸的这起命案,柳世同柳大人已经着人在搜集证据了!至于是您杀死了朱公子,还是韩生杀了朱公子,谁的责任多谁的责任少,等开堂后,柳大人会给您一个最公平最公正的交代!一定不会让您受冤!”
最公平最公正的交代?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要一个公平公正的交代,那还不把自己的命给交代了?
祁宇一想到他这件案子落在京兆尹柳世同的手里,杀死的人是汝阳侯府嫡子,浑身就开始冒冷汗!他摊上了一件难以摆平的命案,落在了一个以公正廉明著称的大人手里,真真是祸不单行!
“韩生呢,韩生怎么没被抓来!”祁宇神色有些恍惚,看向师爷,“本皇子被关在监狱两个多时辰了,作为案子里的另一个嫌疑人,为什么他还没被关押?”
师爷看着惴惴不安的祁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十三爷放心,涉及这件案子的任何人都跑不了!”
祁宇脖颈间凸出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并没有这么容易被他打发,他继续追问,“你说他跑不了,那现在他人呢?”
“本皇子都被关押在这个地方两个多时辰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你们就是去他乡下的老家抓他,这都能回来好几遭了!”
“十三爷,不该您操心的事情,您就别多想了!”师爷淡淡笑,“若您没什么事情,小的就走了!柳大人进宫为先帝守丧,留下好多差事交给小的!小的可不能不务正业,辜负了柳大人的信任!”
“小的告辞!”师爷说完后就朝祁宇抱拳,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你们还没有将韩生抓来呢!”祁宇在师爷背后蹦着喊道,“你们只将本皇子抓来,而不抓他,这是什么意思?啊,给本皇子一个说法,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师爷一行人脚步不停,甚至连头也不曾回过就这样走了,根本就没有人停下来有要理祁宇的意思。
祁宇今天已经遭受过很多次这样的轻视,但是,就是到现在,他都没有适应过来!他在师爷一行人走后,双眸燃烧起熊熊火焰,一巴掌打在了生锈的铁栅栏上。
手指是钻心的疼痛,祁宇一个很怕疼的人,面对这种钻心的痛,这次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反而有一种畅快的感觉。这让他一发不可收,越急越快地往铁栅栏上打去……
监牢外,师爷和几个衙差一前一后地走在一起。
一个衙差看着面色沉静的师爷问道,“白师爷,涉案的是十三皇子和韩生俩人,我们都将十三皇子抓来了,为什么还不去抓韩生?”
“他这要是逃跑了,我们抓他就更难了,这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韩生是跑不了的!”白师爷微微偏头,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身后的亲信,“他涉嫌杀害汝阳侯府的朱大公子,一经查实,这就是砍头的罪行!就让他在家里多待一会儿吧,能和家人多聚一会儿是一会儿,以后就是天人永隔的地步。等一下我们回衙门歇歇脚喝一杯茶水再去抓他!权当是积善行德了!”
这件事情,他们柳大人已经交代好了,让他两个半时辰后再行动抓捕韩生。到时候,他带着一帮衙差去的时候,韩生已经葬身在一片火海里!手下的人走这一趟只是一起做个见证,韩生已经死亡,他是畏罪自杀!
白师爷手下的这些人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白师爷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白师爷的这番行善积德的话,他们没有丝毫的怀疑。这些衙差一个个点着头觉得有理,嘴上还不断地夸白师爷是个大善人,有善心!
白师爷从他们一个个崇拜的眼神上移开视线,抬头看了眼头顶上耀眼的太阳,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声,“换天儿了!”
成王败寇,总是这个理儿!谁最后成为这片土地的胜利者,谁就有权利去主宰这片土地上民众的生死富贵!新帝祁睿是皇子争霸的胜利者,所以,他主宰失败的十三皇子的人生,他精心给他布置了一场局,让他永远地困在局里,再也无法与他抗衡!
白师爷的心里只有对人生世事无常的须臾,并没有对祁睿的畏惧和对他做法的不赞同。即使他猜出祁宇今日的困顿是齐帝一手安排的,自己的顶头上司柳世同柳大人是齐帝的亲信,而一向公正不阿的柳大人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不会像往常一样那么按律办事,一定会按照齐帝的意思审判,他也不会对齐帝有任何的偏见,对祁宇有任何的怜悯。
他虽然和齐帝接触不多,但是,齐帝的为人处世和性格他还是有听说的,他做事上大大方方,不会是那种奸佞的小人。相反,在这件事件中处于弱势的祁宇,他也没有同情。因为,就和祁宇接触的这短短几面上,他就看出了祁宇和齐帝之间的差距。一个畏手畏脚,做事犹犹豫豫,没有担当,毫无章法,另一个,群臣提起来就赞不绝口的才干君王。就凭他们之间的差距,他的心是偏向祁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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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一背到底()
“这皇族的人情儿还真是淡泊!”白师爷身后的一个衙差在一旁开口,他须臾说,“先帝这头七还没过,作为儿子的十三皇子就去天香阁喝花酒找女人,他这是将先帝至于何地呢!”
和他并肩而走的一个衙差和他搭话,“我刚接到天香阁小厮报案的时候也有这疑惑!心想普通人家老父刚过世,作为儿子就算和老夫不亲,他也要装模作样不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免得被人戳脊梁骨啊!这种普通人都知道戒着的事情,那身为皇子的十三爷更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啊!我心想着这小厮肯定是瞎说!可是呢,我刚准备打发那小厮,外面白师爷就集队说让咱们都去天香阁,十三皇子祁宇在天香阁喝醉了,还和汝阳侯府朱公子产生矛盾将人杀死了!我这时才惊觉那小厮说的是真的!我当时就想这十三皇子可真牛逼,在先帝还没入皇陵就去外面寻花问柳!你说他一个皇子,全天下的臣民都盯着呢,他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去那种场合?”
“我听说先皇不待见十三皇子,许是十三皇子心里有气,这才在这个时候出去喝花酒!也许是叛逆,想要表现下不满吧!”又一个衙差接话道。
“他这人太傻!”一个衙差给出一个评价来,“这出去一趟,把自己这一生都搭进去了!你们说,十三皇子杀了汝阳侯家嫡子嫡孙,汝阳侯府会怎么对付他?”刚刚说话的衙差转眸看向开口的几人。
“哼哼!”几个衙差哼笑一声,嘴角撇了撇,其中一人说,“十三皇子的母妃姚贵妃弑君杀先皇后,现在被关押在大内监牢里,朝不保夕!现在他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要我说,俩人都没戏了!要是姚贵妃还在宫里,兴许能救下十三皇子。可是现在她都自身难保了,她这儿子她也有心无力!十三皇子更别说,没有实权,又没有他母妃在身边周旋,瞧他刚刚那个样子,也不想是一个有什么大智慧的人,他根本就不成!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他肯定是要按刑法判的,轻不了。再说,汝阳侯府也不会放过他,这稍稍一施压,他这就悬了。眼下,就看新帝的态度了!”
“他母妃涉嫌杀害先帝和新帝的母后,新帝可能会放过他?”一个衙差语调稍稍拔高,看向众人。
众人撇撇嘴,耸了耸肩,一副无救的表情。
白师爷在听过他们议论后,转过头看向他们,脸上的表情相当的严肃,“做好你们本职工作就好,不该你们管得,不该你们操心的,别瞎往外说!你们一个个仔细你们的脑袋,当心言多必惹祸事!”
众位衙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紧紧地抿上嘴巴,收敛情绪正色起来……
白师爷带着众位衙差在衙门里坐了有半个多时辰才慢悠悠地动身去韩生位于京郊附近乡下的房子。
众人站在村口,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个个都有些疑惑。
“他们村子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一个牵马的衙差问道。
白师爷视线从急匆匆跑过他们面前的人群身上移开,落在了脚下的土地上,唇线微微隆起,面上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
一个衙差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就随手抓住了一个过路的行人,问道,“你们村子里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村民扬高手里的水桶,“村西头韩家着火了,火很大,都蔓延到别家了!村长让我们都去救火,免得一刮风火势控制不住,将我们整个村子都烧了!”
“韩家?”和村民说话的衙差轻咬着这两个字,脑袋里电花火石地有什么东西闪过,觉得有点耳熟,但是他就没反应过来是什么!
白师爷反应极快!这村民一说出来,他就明白他说的韩家是说韩生他们家!看来韩家真的像柳大人说的化为一场灰烬了,韩生在这场大火里也自杀身亡了!
果然,齐帝办事效率高,稳妥的很!
“哎,你说的村西头韩家,是不是韩生他们家?”一个衙差反应过来追问道,“这个韩生在京城里一大户人家做事的!”
“嗯嗯,对,就是他们家!”村民点头回答。
“他们家着火了?”说话的衙差看向白师爷。
白师爷撇了这衙差一眼,没有吭声。
“我不和你们唠了,我要赶紧去救火,我家亲戚就在他们家旁边,回头火势大了,会烧到我亲戚家的!”说完,村民就急匆匆跑了!
“你说韩生他们家是招什么邪祟了!这卷进了汝阳侯朱家命案里,这刚刚出了事儿,家里又起火了!太邪乎了!”一个衙差煞有介事地说道。
“倒霉呗!”又一衙差接话道,“这人要走背字,就一直背到底!你看十三皇子是这样,韩生也是这样!”
白师爷横了几个衙差一眼,“行了别瞎说了,我们是来这里办差事的,不是让你们来这里嚼舌根的!”
几个衙差悻悻然地紧闭上嘴巴!
“走了!早点办完差事早点回去了!”白师爷严肃说完,就率先牵着马往村民走的方向跟前。
众人见他走了,也纷纷牵马跟去!
几人骑马走了一截,远远地就看见村西头方向有浓烟望外冒出,隐约还能看见火光。
“怎么烧这么大!”
“是啊!看见真吓人!”
衙差又忍不住叹上了!
“这么大的火,它可不像是自然灾害啊!”有机敏的衙差看着浓浓白烟,看向白师爷,“白师爷,这很可能是人为的!该不会是有人故意烧了韩家吧!”
这衙差话一落,其他衙差面色凝重。
白师爷一如既往的满脸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他紧抿的唇角拢了拢,好一会儿才在他们的期待中开腔,“我和你们说过很多次,在没有亲眼看到现场的时候,不要瞎猜乱想,让那些不存在的东西影响你们的判断!”
说着,他从马背上回头,视线在几位一脸茫然的衙差身上打转。白师爷扫了他们一眼后,一夹马肚,率先往冒烟的地方奔去。
“白师爷今天也太严肃了!”白师爷走后,衙差们就松了口气,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了,一个衙差咂舌道,“往常遇到案子,他还和我们说笑几句,今天那张脸连点笑模样都没有,真不知道他干啥这么严肃!”
“往常都是小案子,今日这起案子涉及一个皇子,一个汝阳侯府嫡子,白师爷能不小心办案嘛!”一个衙差说,“我们别说了,赶紧去吧!免得又惹白师爷不高兴!”
“走吧走吧!反正我们说也说不出来什么!”
几个人聊了两句,一夹马肚,一前一后地往村西头韩家而去……
几人还没走近韩家,远远地就看见一片火海,火势很大,直冲上天,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天边,火光里人影攒动,影影绰绰。
众衙差看着这么大的火势,个个都看呆了。
“别愣着了,赶紧救火!”白师爷边说边快速地驾马往火源处奔,众衙差堪堪地反应过来,连忙也跟了过去。
韩家的整座宅院都被火吞噬,火势极大,隐隐有势不可挡的架势。街坊四邻看着它们家燃烧这架势,怕火苗蔓延,连累到自己家的房屋,所以,现在是能来救火的全来了,顺便还叫了亲戚好友帮忙。火势在这几十号村民的帮助下稍稍减少了一点,但是,他们这一桶水一桶水地扑这熊熊的火焰,还是显得有些杯水车薪,不太起作用。
“阿生,阿生,谁见我家阿生了?”一个提着水桶的中年女人看着这熊熊大火,突然抓着身边的村民问,“你看见我家阿生了没有?”
村民摇摇头,回道,“没看到!”
中年女人脸上的表情焦急到溢于言表,她‘啪’的将水桶扔在地上,又转向问别人,“你看见我家阿生了没有?”
被她抓住的人也摇摇头,回答她“没有”。
女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又增添了几抹憔悴,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还是衙差手疾眼快将她接住了,才没让她倒在地上。
“大嫂,你还好吧?”衙差扶着她走到人少的地方,站住脚步,“是不是太累了,你要太累了就歇一会儿!”
中年女人眼睛噙着眼泪,她看着穿官服的衙差直摇头,“兵大哥,我家阿生不见了,你帮我找好不好,我找不到他,呜呜……”
“阿生?”衙差一听,稍稍想了下问她,“你说的阿生是不是这家韩家的儿子,叫韩生!”
“我就是这家的,韩生是我儿子!”中年女人抽抽泣泣地说,“他在京城里做事,今日东家放他回家来看我们,这刚到家里没多久……”
衙差低头看着中年女人蓬头垢面抹的满脸灰的脸,而后眼珠一转看向眼前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韩家,心里突然有种预感。
他想到那种可能,就以一种极为悲悯的目光看着眼前病态很重的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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