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打帘子的丫鬟连忙掀开了帘子,俩人走进了屋子。一进屋子,就看见了坐在软塌上和身边嬷嬷说话的祖母,听到他们的脚步后,徐老太君就停住了嘴,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换成了严肃的表情。
“孙子/孙媳给祖母请安。”徐晏宁和岳子月跪在了丫鬟拿来的软垫上。
徐老夫人清明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垂头跪着的岳子月身上,脸上的表情又严肃了几分,她说,“晏宁,你起来吧。”
没有让月月起来,这是对她又有些不满。徐晏宁唇角微微地动了下,原先想为月月说几句好话,但是一想到他每次替她开口,祖母似乎更是生气,这就忍了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好了,看祖母这是为什么刁难月月。他不动声色的起身,这时丫鬟给他搬来了凳子,他神色坦然地坐了下来。
徐老夫人垂眸看着神色平和的岳子月,问道,“月月,你和晏宁这是去哪儿了?”
“回祖母的话,孙媳和夫君去了一趟娘家。”岳子月据实回答,声音不高不低,不紧不慢地说,没有以前的慌乱和不安。经过这两天的事儿,她突然能摸到了一些东西,就是如何说话,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太君既然这么问,就说明她已经知道她和晏宁回了娘家,若是她矢口否认,老太君自然会知道自己在撒谎,这会使她对自己越来越反感。
“月月,你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知道的人清楚你是思念父亲母亲,不清楚内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晋国公府亏待了你,给你气受呢。这让别人怎么说我们晋国公府!我们晋国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放!”徐老夫人很不高兴,她疾言厉色道,“做了人家的媳妇,要收收心,不能再随心所欲,不能再由着自个心思想当然的做事情。凡事都要想想你夫家的脸面。”
“祖母教训的是,孙媳受教了。”岳子月一反往常低眉顺受的受气包样子,清脆脆地应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委屈和不服气。
岳子月继续说,“祖母,月月一定会改正的,以后会注意,一定不总往娘家跑了。”
她这样子,倒让准备一大箩筐要数落她一番的徐老夫人噎住了。孙媳妇都这么诚恳的认错了,她若是再不依不饶奚落她一番,不免的让人觉得她仗着身份故意刁难媳妇,落一个刻薄的形象。
“行了。记在心上就好了。快起来吧。”徐老夫人不再为难她,松了口让她起身。
岳子月在地上扣了一个头,声音轻柔和缓,“多谢祖母。”
她这个样子,倒让徐老夫人和徐晏宁很是意外。岳子月端庄大方不假,但是以前做姑娘,可能是家里太惯着宠着她了,她不喑世事,像个孩子似的,喜怒哀乐全放在一张脸上,对别人全凭喜好做事做人,不会服软不会示弱不会说句好听的。此刻像现在这么受教的样子简直是没见过,太令人大跌眼镜了。
岳子月起身,缓缓地坐在凳子上,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整个人端庄大方。徐晏宁和徐老夫人都将目光放在她身上,颇为吃惊。
徐晏宁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后,想起了马车里和自家媳妇的打算,微寻思后,开了腔,“祖母,您每年不是都去护国寺上香祈福吗,今年做打算了没有,想什么时候动身去?”
徐老夫人将目光从岳子月身上收回,听他提到上香的事情,脸上就露出笑容来,“早晨的时候,你几位婶娘过来,我们还聊到了去护国寺的事情。我们几人一合计,觉得十月初日子不错,打算那时候去。”
徐晏宁说道,“祖母,孙子听钦天监监正蒋大人说,慧行高僧从外游历回京,住进了护国寺。”
“慧行大师!”徐老夫人听到这一名字,惊讶极了,她微弯的背立马就挺直了,“慧行大师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次怎么回京,还住进了护国寺?”
岳子月听到徐晏宁提起慧行大师,拿着帕子的手稍稍的攥紧了,她和母亲商量的办法,就是通过慧行大师的嘴,让徐老夫人知道自家夫君没有生育能力。慧行大师在嘉元朝所有子民的心目中,是像神一般的人物,他高深莫测,深受子民的信服。由他来说,徐老夫人一定会深信不疑。
至于为什么能请得动慧行大师,是因为他们承恩公府的姑奶奶,当朝已逝的文惠皇后和慧行大师有些渊源。家里有文惠皇后留下的慧行大师亲赠的佛珠,只要拿着佛珠去找慧行大师,慧行大师必会帮忙。
徐晏宁黑眸在岳子月脸上落了落后,转眸看向徐老夫人,低声说,“据说是为了帝后陵墓修葺回来的。”
“哦,那怪不得。”徐老夫人心里了然轻轻地点了下头,脸上就浮现出失望之色。她心里只叹可惜了,既然是为了帝后陵墓回来的,想必在护国寺也待不了几天就会被召进宫,接着就会去陵墓。想送名帖,让大师指点下明经,根本不太可能。
“祖母,慧行大师在护国寺待不了两日,您若是想要和大师见上一面,还要抓紧呢,这机会是很难得的。”徐晏宁怂恿道,“不如明日就去护国寺吧,兴许能见上大师呢。”
岳子月眼珠在徐晏宁脸上转了转,这一次他倒是和自己打算不谋而合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梦话呢。”徐老夫人失笑,“咱们在家根本就没听到慧行大师在护国寺的风声,这就说明,慧行大师不想见信徒。咱们就是去了,也见不上的。”
“祖母,孙儿说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徐晏宁说道,“若是慧行大师回京的消息传到大街小巷,护国寺的门槛都被踩断了。慧行大师回来之所以没有风声传出,是不想被人围堵。但是在几家名门望族中已经传开了,各府老太君都递了名帖,就为了让大师指点指点。祖母,您这就打退堂鼓了吗?那可白白辜负孙儿的一番打算了。罢了罢了,孙儿这就出府去回了蒋大人,不让他从中拉线了。”
“晏宁,你说的可是真的?”徐老夫人听他已经让人从中牵线,为他引荐慧行大师,很是激动,一双眸子泛着幽幽的光芒。
“是呢。就是明日。”徐晏宁叹气道,“可祖母您打算十月初去,慧行大师哪里能等您到那时候,孙儿看还是回蒋大人推了吧。”
和晏宁提去护国寺上香也就是一盏茶前,这么短的时间,又一直和她在一起,去哪里找蒋大人替见慧行大师的事情。岳子月细细想来,自家夫君为了让老太君明日出府,都来骗的了。她心里很动容,他竟这么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
“日子是我们自己随意定的,又没有什么大的意义。只要能见上慧行大师,就是现在让老妇人去,老妇人都会去的。”徐老夫人自然不会为了笑谈间定的日子就推了和慧行大师见面的机会,她急忙道,“我们明日就去护国寺上香。”
“嗯。”徐晏宁笑着应了一声,尔后转脸朝自家媳妇绽开灿烂的笑容。
“海燕,你去各院通知各位夫人,让她们准备一下,我们明日一早去护国寺上香。”徐老太君对身边的大丫鬟道。
“是。”
大丫鬟退下后,徐晏宁又开了口,“祖母,孙儿和月月明日也想去。您也知道,我们俩成亲也挺久的了,身边连一男半女都没有。孙儿和月月想一同去上上香。”
“是应该的。”徐老夫人望了他俩一眼,答应道。
“多谢祖母成全。”徐晏宁和岳子月连忙起身,对她道谢。
徐老夫人轻轻地点了下头。
俩人又留了一会儿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就告别了她,出了俪秀阁。
俩人走出离俪秀阁很久的地方后,岳子月转眸看向徐晏宁,“你几时和蒋大人说妥了。若是明日祖母见不到慧行大师,一定会怪罪你的。”
当然不会见不到,因为她的母亲会拼尽全力,让慧行大师将他不能生育的事情告知老夫人。
“不会的,蒋大人和慧行大师有几分交情,我和蒋大人关系也不错,一定会见上的。”徐晏宁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他轻轻地拍了下自家媳妇的手说,“我现在就去找蒋大人。”
“晏宁,那你小心点。你这胳膊还伤着呢,一定要注意点。”岳子月抬眸望着他,叮嘱道。
徐晏宁点头道,“嗯,放心吧!”他接着说,“那我先去了。”
“嗯!”岳子月点了点头,徐晏宁迈着步子走了。岳子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地缓了口气,她对身边的贴身丫鬟说,“苏苏,你回府一趟,说这里的事情都办妥了。明日老夫人回去护国寺上香。”
“是,奴婢这就去。”苏苏应下也走了。
岳子月抬头看着昏暗下来的天空,唇角溢开一抹抹清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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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拔萝卜()
第88章
司徒颜一直以为自己在马车上睡了一路,不会困,可是到了他们在山庄的房间,看到古色古香的大床,她就忍不住赖在了床上,这一趟就睡着了。醒来后,已是一个时辰后。
祁睿坐在打开的窗户边,姿态优雅地在烹茶,听到床上人儿动静,就移眸望了过去,“睡醒了?”
司徒颜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祁睿对她眨了眨眼睛道,“过来,喝杯茶。”
司徒颜将目光放在他倒茶的动作上,脑袋里就四个字,‘赏心悦目’。这男人实在是太优雅了。
她掀开身上的薄被,从床上下来,穿上鞋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在旁边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拿起了他给自己倒的茶水,放在鼻翼处,轻轻地动了下,闭上眼睛轻轻地吸气,片刻后睁开了双眼,轻点了点头,道,“真香。”
祁睿清隽帅气的脸上漾着清清淡淡的笑容,他睨了她一眼,就垂下头,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品着。
两人不紧不慢地喝了一会儿茶后,就手牵着手一起出门往果园菜园处去了……
菜地里,司徒颜一眼就看到了弯腰在地里忙碌的三个丫头,她大叫了一声,“你们三个,居然不等我。”
碧儿绿儿婷玉纷纷起身,兴高采烈地扬着手里摘的豆角。婷玉说,“奴婢们看王妃睡得香甜,不敢打扰,就自己偷偷地跑出来玩咯。”
她说完,三人连忙给他们行礼。
祁睿说,“既然是在外面,就一切礼数从简,别那么多礼了。”
“是!”三人笑着互视一眼后起身,就跑向司徒颜,绿儿说,“王妃,里面可好玩了,和奴婢们一起摘蔬菜吧。”
“正有此意。”司徒颜点头后,对祁睿说,“我跟她们去了。”
“去吧!”祁睿话刚落,身边的小妻子就跑了,他看着她的背影,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碧儿指着藤子上垂的好些豆角,笑了起来,“王妃,您瞧瞧这个豆角长的多好。”
“嗯,真好!”司徒颜情不自禁地伸手摸着这些生机勃勃的蔬菜,乐呵呵道,“要不晚上吃豆角好了,我们多摘点。”
三人点头。司徒颜就挽起袖口,在藤架上掐了起来,直到她们的框里,豆角实在是太多了才肯罢休。
司徒颜指了祁睿所在的位置,说道,“我要去拔萝卜,你们去摘南瓜摘苦瓜什么的吧。”
三人伸着脖子看站在萝卜地里的男人一眼,暧昧地哼道,“喔~”
“喔什么嘛!”司徒颜脸颊红红的,她对她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去忙自己的,三人偷偷地笑着,就纷纷躲远了。司徒颜见她们都走后,才回过身子,将目光放在萝卜地里无聊踢泥玩的男人。她轻缓了口气,拎着裙角就朝男人奔了过去,她偷偷地越到他的身后,垫脚一蹦,双手就捂在了男人的眼睛上,尖着嗓音道,“猜猜我是谁?”
祁睿唇角轻轻地勾起,他双手背在身后,落在她挺翘的两瓣上轻轻地揉了下。
司徒颜被他流氓的动作吓到,立即就松开了捂着他双眼的手,轻推了下他的身子,暗骂了一声,“流氓!”
祁睿转过身子,黑黢黢的眼睛落在她染着胭脂色的双颊上,笑道,“怎么不和丫头们摘蔬菜了?”
这不怕你一个人太无聊了吗?司徒颜抬起圆圆亮亮的眼睛朝他望去,微顿后,笑道,“我晚上想喝萝卜排骨汤,所以我现在来摘个萝卜。”
说着,她就蹲在他脚边处,撸着袖口,双手就伸到了绿色的萝卜缨上,回眸朝他轻笑。
祁睿对自家媳妇还是有些了解的,他看她闪烁不断的目光,就知道她要喝萝卜汤是假,要和自己在一起是真。他微微错了下身子,兴致勃勃地看她拔萝卜,“我老婆要自己丰衣足食,挺好!”
司徒颜本想叫他一起拔的,但是看着他负在身后的手,还有俊脸上那若有似无看热闹的样子,就张不开嘴了。她现在叫他一起拔,他会不会笑话自己呢。罢了,自己先拔好一个再说吧。
想到这里,她就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放在萝卜缨上的双手用力。但是,她从来不知道,这萝卜是那么的难拔,尤其不能只拽萝卜缨。她这一用力,就把萝卜缨给揪下来了,人没有一点准备,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祁睿见她摔倒了,很是紧张,他连忙蹲下身子,双手在她腰部以下的位置不停地摸来摸去,“怎么样,摔疼了没有。哪里疼,嗯?”
司徒颜微张着嘴巴,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她丢人了。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伸手轻轻地拍了下屁股,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我刚刚……没抓好。”
祁睿起身,将目光放在她手里攥着的萝卜缨上,轻轻地点着头,“是没抓好。”
说完,他继续在她两瓣上摸,司徒颜很囧,她转着身子不断地躲着祁睿的触碰,“我没事,身上一点事情没有,好着呢。”
祁睿依旧不放心,他指着她的臀部说,“你真的不疼吗?会不会伤到……”
“不会啦!”司徒颜囧的满脸通红,“就坐在了地上,一点都不疼啦。”
祁睿还是不放心,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就往外拽,说道,“你现在跟我回去,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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