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跟皇帝没有亲密接触,倒计时一动不动,如同冰冻了一般。
想到白天看到的贞贵人,谢沄觉得自己这场穿越,算是没有白来。
同为女子,看到她的玲珑身段,也能体会一把,什么叫从尾椎骨窜起来一把火,真真的是个尤物。
胡乱想着,谢沄乖巧的在御花园中晃悠,昨日她跟季景凛保证过,定当听话,乖乖的围绕着未央湖散步。
自打桃花开了,这便一日暖过一日,眼瞧着花朝节要到了,想想就觉得兴奋的紧,可以出宫玩去了,就算是随意的溜一圈,有成千上万人围着,能出去一趟,也是值得高兴的。
正想着,尚衣监的掌事太监捧着漆盒来了,见她隔着窗子望过来,大声禀报:“禀主子娘娘,花朝节所需礼服已经制好了,您瞧瞧?”
对于这个,她还是很感兴趣的,放下帘子后,从内室走出,来到院子里。
尚衣监掌事太监叫马荣贵,容长脸的汉子,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小鼻子小眼的,透着一股子精明相。
见谢沄走出来,殷勤的举了举手中的漆盒,将里头叠放整齐的衣裳,呈给她看。
“唔,不错。”何止是不错,简直好看极了。
花朝节为了应景,衣衫都是花团锦簇的,绣工精致的缠枝花朵,洒在织金云袍上,还动了巧思,偶尔用薄如蝉翼的薄纱做成花朵形状,固定在云袍上,端的仙气十足。
“费心了,赏。”谢沄随口说了一句,目光就钉在精巧的扣子上。
雕成花瓣的粉色碧玺做底,上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细细金丝编织而成的蝴蝶,碰一碰,那触角就轻轻颤动。
统共有三套,就这套最为出彩。
见她满意,马荣贵几不可查的舒了口气,皇后娘娘那是天上的人物,性子难免也有些神仙模样,不近凡俗,有时候总会吃挂落,这夸赞的时候,可真是不多。
要是让谢沄知道马荣贵的想法,定然是想笑了。
她前世最贵也就买过一两千的连衣裙,再贵就舍不得了,如今看到这种纯手工高定汉服,早跪下唱征服了。
再说这一次是真的漂亮,前些日子,陛下特意敲打了十二监,都紧着皮呢。
“行了,你下去吧,这事办的不错。”
看马荣贵一直不走,她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马荣贵就躬身行礼,乐呵呵的离去了。
除了衣裳,还有首饰、配件等小物,这两天的功夫,都一一呈上来了。
谢沄看的心喜,女子哪有不喜欢漂亮衣服,珠宝首饰的呢?
特别是这个时候,全国最好的东西,都紧着她的心意来,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可真爽。
美滋滋的窝在华服里头,摸着滑溜溜的锦绣云罗,谢沄唇角勾起笑意,她突然不想让出皇后之位了。
她的儿子,何其无辜,如果要在贞贵人手下讨生活,装疯卖傻估摸着是基本配置,时不时伏小做低,那也是肯定的。
他又是以皇后嫡子的身份降生的,下一任皇帝只怕没有那么大的胸怀,能够让他好生生的活在这世上。
这孩子是她十月怀胎,如今孕吐不断,腰身生生收了一寸,与她血脉相连,最后只是为了给旁人做踏脚石?
谢沄沉默了。
这几日季景凛一直在忙,许久不曾出现,让她心中有一丝忐忑,难道他跟贞贵人已经勾连上了?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若有所思的望着跳动的烛火,谢沄想,是时候让她们见证真正的手段了。
第二日一大早,又是请安时分。
她现在孕吐倒是好上许多,渐渐开始有些腰酸了。
不是很能做的住,因此早上的时候,就有些不大注重仪态了。
凤椅很美,纯金打造的,坐着就不是很舒适了,特别硬,硌人的紧。
往常她都是姿态标准的坐着,挺直脊背,恨不得用自己端庄的气势,将喜欢闹妖的小妖精给镇压了。
今儿妃嫔们刚到,就有些疑惑。
石榴向来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今天却独自一人先进殿,众人以为是来监视她们言行的,谁知道后头跟着一溜的小宫女,手中拿着坐垫、靠枕、抱枕等,动作特别利索的将凤椅打造成一个舒适窝。
等谢沄已经端坐在上头了,妃嫔们还有些回不过神。
“你们若是喜欢,遣制衣局也做一套出来,本宫试过了,确实舒坦。”笑吟吟的,谢沄跟她们安利。
贵妃是她的拥趸,向来彩红屁不要钱:“是极,这小猪端的可爱……”
夸了十来句不重样,听的谢沄感慨,她就喜欢贵妃这样会说话的。
“石榴,把本宫备用的那只,拿来赏给贵妃。”说着转身看向贵妃,笑道:“本宫还没用哩,你不要嫌弃。”
上位者赏下去的东西,供着都来不及,谁敢嫌弃。
贞贵人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也跟着笑道:“主子娘娘端的心灵手巧,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着实令嫔妾敬佩不已。”
看向台上的眼神,却忍不住带着审视,这东西可真是眼熟,后世到处都是,标配的存在,现在却难得,她在心中思忖,难道皇后也是穿越的?
谁知道台上那高贵美丽的皇后回道:“本宫哪有这个闲工夫,都是尚衣监的马荣贵精巧,做出这些玩意来。”
说是一个大男人,那手可比女人巧多了,但凡是她穿的衣裳,大多数都是马荣贵亲手做的,也是凭着这手艺,牢牢的占据掌事太监之位。
贞贵人脸色一僵,脸上柔柔的笑意差点保持不住。
她一个无宠的小贵人,可不是闲的紧,最近她每天的灵泉都要撒出去给旁人,自己都要干涸了。
请帕子虚按了按鼻尖,那里冒出来一颗痘,又红又肿,疼的要命。
她有心告病不来,却又担心偶尔的缺席会错过皇帝,因此只能顶着一颗硕大的痘痘,招摇过市。
说完皇后的抱枕,大家就闲侃起来,贤妃跟贞贵人结了梁子,一直没捏住把柄,今天忍不住嘲讽起来。
“贞贵人也是的,有了好东西一直都捂着,好不容易舍得给大家了,瞧瞧,急的都上火了。”
她长相平凡,自然见不得旁人长得好,那能把她的眼给扎红。
话音刚落的功夫,众人都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贞贵人鼻尖上的痘痘。
这人的脸上,不能有杂色,不然十分的相貌,也能减成三分,更别提一颗油亮亮的痘痘。
那对于美人来说,比毁容还难堪。
贞贵人害羞,连忙用帕子捂住,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她不高兴了,谢沄的倒计时就转的飞快,等贤妃致命一击的时候,她就又可以抽奖了,那可真是可喜可贺。
“瞧着宁贵人用着神药,效果不错,瞧瞧那小脸,比贞贵人倒强上千百倍了。”
贞贵人终是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却又不敢哭出声,在主子娘娘跟前哭那是大罪。
宁贞陈于四贵人之间的斗争,那可是比上头更加激烈些,毕竟都是小贵人,干掉一个就少一点竞争。
她的排位在宁贵人之下,初入宫的时候,也是宁贵人更貌美些,旁人都围着对方夸赞,她心中着实不服气。
花了这许久的功夫,这才改善局面,事事都压了宁贵人一头,着实让她得意不已。
今个面皮子都被贤妃给揭下来了,安然让人不心痛。
“放肆!”贵妃横眉冷对,冰冷的视线射向她。
贞贵人一噎,可在宫中受了这么久的委屈,好不容易有了宣泄口,怎么也止不住泪。
隔着朦胧泪眼,往高台上一看,果然见向来笑意盈盈,和善无比的皇后也受了笑容。
咬了咬粉嫩的唇瓣,贞贵人恨不得立时晕过去才好。
谁知这时,顿挫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是独属于男子的脚步声。
9。第 9 章()
后宫的女人,对于男人的脚步声是非常敏感的。
谢沄亦然。
原本懒散自在的靠在软枕上,瞬间挺直腰背,石榴眼疾手快的将靠枕、抱枕、靠手一并扯了,递给一旁的小宫女。
在季景凛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殿中焕然一新,嫔妃间亲亲热热的说着小话,简直和谐极了。
跪在殿中哀哀流泪的贞贵人,瞬间成了特殊所在。
“臣妾给皇上请安……”
莺声燕语不绝于耳,谢沄有一瞬间的艳羡,当皇上可真好啊,这么多美人围着他,心意全跟着他的喜怒哀乐走。
季景凛大踏步走过,见皇后想起来,瞬间抿起薄唇:“行了,坐下吧,夫妻间客气什么。”
“唔。”下头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按在她肩头的大掌,像是微烫的烙铁,快要烧的她冒烟了。
谢沄微微偏头,勾出端庄大气的笑容。
贵妃见气氛尚好,便跟着打趣:“帝后伉俪情深,便是大楚的福气了。”
话是这么说,可作为后宫女人之一,她如何能不盼着分得零星帝宠?都是女人,没得自己独守空房,夜夜对着清风朗月,枯坐至天明。
可她有自知之明,她进宫来,就是两个家族的协商,牺牲她的婚姻,换取谢家的支持。
轻轻的吸了吸鼻子,贵妃抬起斜飞的双眸,笑道:“来日诞下皇子,大楚的江山便后继有人了。”
听她这么说,季景凛神色缓和些许,眼眸中带着丝丝笑意,沉声道:“皇后确实已经有孕在身,你们素日里安分些,莫要让她劳神。”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妃嫔都有些哗然。
皇后有孕了!
后宫女子,宠爱、地位统统不要紧,只要能生下皇子,就能一飞冲天,贵太妃娘娘宠冠六宫,当先皇去后,最后新皇登基,原皇后被封为太后,如今何等逍遥。
贵太妃就只能苟活一角,再也难复当年荣光。
甚至连吴家一脉,也跟着式微,当初的吴半朝,已经苟延残喘了!
贵妃死死的抓着靠手,脸上的笑却无懈可击,只见她惊喜道:“那真是大楚之喜,帝后之喜呀!”
说完便来到殿中央跪下,高呼:“恭贺陛下,恭贺娘娘!”
有了她领头,剩余的三妃也从善如流的跪下,对着高坐的帝后二人祝贺。
谢沄嗔怒的瞪了季景凛一眼,她还打算等显怀了,再跟旁人说呢,如今瞒的旁人都不知晓,谁知竟被队友给卖了。
怕不是一只猪队友。
季景凛安抚的握着她的手,小声道:“底下心思都有些浮,你有孕,便是一根定海神针。”
她以为皇帝的脑回路,要比一般男人好上许多,这么看来,也是一样的清奇。
皇后有孕,简直对妃嫔来说,就是一个可以争宠的号角。
孕期有多么脆弱,男人不懂,女人也是门清。
让一个女人流产,那是有无数种手段可以使的,她扳着手指头,可以数出来无数种。
特别是在孕早期,摔跤、劳累、惊吓、药物、大悲、大喜……
见她神色和缓许多,季景凛便安心的看下头,冷声道:“台下跪着的,为何在未央殿中哭泣,谁教你的规矩?”
听到台下跪着的五个字,贞贵人不敢置信的抬眸,对方神色冷厉,看着她的眼神特别冰冷,激的她打了一个寒颤。
众人都说,她在殿选时,陛下待她青眼有加,特封为贞贵人,贞这个字,对女子是最大的赞誉。
她……也这么认为。
可今日突然对上眼神,她心中便有些不确定了。
以她如今出色的外貌,怎么能没有一点痴迷呢?
“嫔妾……”贞贵人哀哀抬眸,如秋水般的清瞳中似有无限哀愁。
这般欲言又止,看的贤妃皱成了眉头,她惧于皇帝的威势,不敢开口嘲讽,若是寻常,必然要斥责她装模作样的。
谢沄也有些不悦,不愧是逆袭女配,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想法子,让自己处于有利地位。
瞧瞧这欲语还休的,多么能让人脑补她的悲惨。
“嫔妾被风沙迷了眼睛,一时泪流不止,让陛下忧心了。”贞贵人抬起下颌,眉眼低垂,特别柔顺的回。
那小嗓子软软的,甜到人心里头去。
季景凛剑眉拧成一团,转过脸对谢沄说道:“后宫妃嫔,都在你的治下,朕瞧着,你也太宽泛了。”
她可算是明白,什么叫躺着也中枪了。
“贞贵人是觉得,未央宫中,奴才伺候的不尽心,竟让风沙肆虐,惹的贞贵人花容失色,惹的陛下忧心吗?”
她话音刚落,季景凛就冷漠开口:“胡说!”
众人闻言,视线若有若无的打量着皇后,还没等高兴完,就听皇上接着说道:“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值得朕忧心?皇后,你将朕置于何处?”
谢沄磨了磨后槽牙,到底没忍住,悄悄的伸出纤手,捏住季景凛腰间软肉转了转,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将您置于臣妾心里了。”
她声音压得低,只能让跟她挨着的皇帝听见。
“是……是吗?”季景凛轻嘶一声,跟她一样,压低声音,从牙缝里轻轻挤出话来。
帝后窃窃私语,不知道在闲话什么,跪在殿中的贞贵人白了脸,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毁灭性打击。
原本和皇帝近距离相处,她就能获取更多灵液,可如果相处是恶性的,那么她会受到惩罚的。
贤妃时刻都在注意着她,当又一次回眸,用眼角余光扫向她的时候,忍不住惊叫出声。
女子尖利高亢的叫声,吓了谢沄一跳,猛然看向下方,忍不住也捂住了嘴巴。
这……太吓人了。
贞贵人脸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将她如花娇颜衬得可怖。
季景凛拧着眉头,冷呵:“滚下去。”
心中却是一动,总觉得贞贵人身上,有他不知道谜底,是他前世所没有揭出来的。
他的视线不过停留一回,众人心里早算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毁了脸的小妖精,竟也能让陛下视线驻足。
谢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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