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沄觉得自己脑阔疼,这都是什么事,一个吧不修嘴德,一个呢性情暴躁。
谁都有错,谁都有理,谁都委屈。
这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招怨的事。
两个人都有错,索性各打五十大板,再各给个甜枣,要不然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左右她是大佬,旁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她对这样的事进行处罚,以后犯错的人应该也能少一些了。
这么想着,谢沄心情就没有那么烦躁了。
只两位夫人颇有些愤愤不平,可她懒得跟她们解释,遣了嬷嬷去给她们讲道理,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了了这一桩事,谢沄颇有些无聊,打着哈欠躺在榻上,百无聊赖的扇着手中团扇。
这一天热过一天,难免心中烦闷,就盼着能下一场雨,好降降暑热。
许是她内心期盼的紧,到了傍晚的时候,天色一点点暗沉下来,乌云从远处飘过来,黑风陡岸的,眼瞧着就要下一场痛痛快快的暴雨。
这么想着,刚用过晚膳的功夫,外头就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来。
谢沄施施然来到窗前,被雨水潮湿之气喷在脸上,舒爽极了。
越是夏日,越是贪凉,她恨不得赤脚走出去,在雨里徜徉。
就这么会儿功夫,石榴就赶紧来拉人了。
口中不住的念叨:“哎哟娘娘呀,赶紧往里头站站,这若是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说着就要去关窗,这不关也不行了,风太大了,吹的室内的晶簾碰撞在一起,听着跟风铃似得,还挺好听的。
谢沄遗憾的后退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雨景离自己越来越远。
“行了,洗洗睡吧。”她不看了还不成吗?石榴瞧着她,跟护鸡崽的母鸡似得。
见她这么说,石榴才乐呵呵的笑了,扶着她往内室走。
先是洗漱过后,谢沄穿着浅粉色的寝衣,斜倚在榻上看书。
她坐着腰特别累,后头要垫上软枕才会好上许多。
慢慢的这姿势就无法控制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开始读起,打算由浅至深的,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左右现在不能劳神,就做一些简单的学习,应当也是无碍的。
摸了摸肚子,谢沄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月份大了,胎动越加频繁起来,原本像是被游鱼若有若无的碰触,那么现在就是能清晰的感受到。
有时候她会猜,什么情景是屁股挨着她了,什么情景是头顶的,长长的是脚,圆圆的一点就是手了。
这种感觉是非常奇妙的,孕育生命的过程,总是美好的让人想流泪。
五六个月的时候,她是这么想的。
等到天气彻底的热起来,到了七月份,这个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
孩子不再是可爱的游鱼了,而变成了暴躁的小恶魔。
你要睡觉了,他在肚子里不停的翻滚,现在月份大了,也有力气了,有时候总觉得踢着肋骨,能踢得她生疼。
早上天刚蒙蒙亮,你好不容易睡熟了,好么,他们又嗨起来,跟在肚子里蹦迪似得,没个安生。
每天睡不好的谢沄,表示自己很暴躁。
若只是这样,也还好说些,还有一桩,更让人难以接受些。
那便是尿频,幸好如今是夏日,不存在暖被窝的情形。
可一盏茶的功夫,她就要起身一次,实在扰不胜扰。
就连季景凛也无语的很,拉着蔺御医来给她看,他在心里猜测,莫不是肾上出了问题,要不然……
怎么会有这么一言难尽的毛病。
谢沄:……
我不是,我没有,我现在在哪里?
和蔺政和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明显的看到他眼眸中若有若无的笑意,谢沄破罐子破摔道:“本宫也不讳疾忌医了,就明打明的问问你。”
她就是想问问,这尿频是不是正常的,有没有治疗的法子。
蔺政和先前给帝后的小札中有写这种情况,但是两人看的时候不当回事,自然没记住。
他稳稳当当的先行礼,这才温声道:“孕期出现的情况特别多,您这种不算特殊的,即说到这上头去,那就再说一样。”
这个对一般人来说,也是比较尴尬的。
那就是当怀孕后期的时候,胎儿逐渐变大,就会压迫到别的血管经脉。
许多女子的痔疮,就是这时候来的。
若是比较严重,甚至会影响生育,因此孕期要注意饮食,万不能让自己走到这种地步。
蔺政和解释的很委婉,这是谢沄在自己脑海中的翻译。
简直又是一个晴天霹雳。
她都没眼看身边的季景凛了,总觉得他的神色也很精彩。
等到蔺政和走了,室内只有两人的时候,谢沄觉得自己需要消失。
生孩子原本应该是美好的,可这下头掩盖的尴尬事,着实太多了。
等到晚间洗漱过后,季景凛在她身边静静看了一会儿,几次欲言又止。
她心中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过了一会儿,季景凛跟放飞自我一样开口:“你转过身来,让朕瞧瞧。”
谢沄在发呆,闻言傻傻的重复:“瞧什么?”
季景凛威仪颇重的双眸往她下盘一扫,抿了抿唇,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自然是瞧有没有痔疮。”
谢沄觉得自己快要当场去世了。
就算是深情恋人,也没有这样的发展,更别提在她心中,皇帝只是一个攻略人物,谈不上感情的时候,那她的偶像包袱还是很重的。
在这个时候,对方要看她的菊花?
这是什么清奇的发展,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残忍的事情。
“不行。”谢沄爆红着脸,疯狂摇头。
门都没有,窗户也给关上,想都不要想。
季景凛见她反应比较大,慢吞吞的哦了一声后,不再提这茬了,而是相安无事的睡觉。
一时室内寂静,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
谢沄觉得自己的小心肝蹦蹦跳,跟一百只兔子在撞墙一样。
关键她紧张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活跃起来,各种翻滚。
于是她本来就失眠,这下子是彻底睡不着了。
季景凛撑着眼皮,等了又等,只觉得老眼昏花,对方的呼吸声还没变。
他处理一天政事,是非常劳累的,跟谢沄这个闲杂人等肯定更是不能比的。
他困的眼都睁不开,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对方眼睛清亮清亮,一点困意都没有。
等他彻底睡过去,谢沄才放心了,每个人睡着后,连呼吸都是不一样的,根本装不来。
她这段时间总是失眠,对于季景凛的呼吸声,那是熟的不能再熟。
当心中的事放下之后,她也跟着迷糊过去。
半夜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身上若有似无的,总觉得有人在摸索。
这还得了,谢沄一惊,顿时醒过来。
这一睁眼,就对上季景凛晶亮的双眸。
彼此对视下,都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
“怎、怎么了?”太过震惊,谢沄都吓得有些结巴了。
季景凛心虚的别开脸,若无其事道:“你踢被子了,朕帮你盖上。”
瞧你这心虚的样子,说是帮她盖被子,怎么可能呢。
而且她就盖了一层薄薄的锦被,遮下夜晚寒气而已,一点都不热,怀孕期间怕压着孩子,一直注意着睡相,说她踢被子,那简直就是侮辱她的自制力。
“哦。”随口应了一声,谢沄又躺了下去。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想到今夜反常的亮着蜡烛。
谢沄:!!!
当偷窥两个字在脑海中浮现,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顿时所有睡意都消失无踪,用眼角余光瞟着季景凛的方向,总觉得他心怀叵测。
季景凛看到她杀气腾腾的转过头,顿时也明白她这是想明白了。
虚弱的朝她笑了笑,闭上眼睛装睡着。
反正他不认。
也怪朕磨蹭了些,他想。
足足站了半刻功夫,却还是没能下去手,简直就是个小逃兵。
最后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伸出魔爪的第一时间就碰到对方,然后就被逮住了。
季景凛:???
朕还没睡醒,这就是在做梦。
第二天一大早,谢沄醒来的时候,季景凛还没醒,这是难得一见的。
毕竟他一向勤勉,每天工作七个时辰,从不偷懒。
支着下巴看向他恬静的睡颜,谢沄顿时有些恍惚了,这样老公孩子热炕头的生活,简直想都不敢想。
前世的时候,她就盼着国家能管分配男人。
现在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要是没有晋江系统的话,那就更好了。
被她嫌弃的系统,继续用平静无波的声音发布任务:“请宿主偷吻男主三分钟。”
三分钟啊我的妈,这还叫偷吻吗?
就算是她的小香猪崽崽,你亲它三分钟,它也敢跟你来个深情对视信不信。
“这积分我不要了。”谢沄很是有骨气,不为三斗米折腰的。
作为一个拥有二百五积分的大佬、阔太,她也会挑拣任务的好么?
系统呵呵一笑:“由于是第一次主动进行偷吻活动,故赠送倒计时进度条加速器。”
原本还肆无忌惮的表情一收,谢沄觉得五斗米够她折腰了。
季景凛是大楚第一美男子。
第一,美男子。
这五官长相都是一等一的好,气度也好,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鼻若悬胆翩若游龙龙章凤姿这样的成语,她能一口气说上几百个。
穷尽溢美之词,放到他身上也是合适的很。
这会儿他就在她面前,毫无防备的熟睡。
微微翘起的双唇仿若涂丹,嫣红的色泽格外诱人不已。
他的五官和季景行相似,可允之更加清淡些,有一种修竹般的气质。
而季景凛这个人吧,谢沄紧紧的盯着他,一下都舍不得眨眼。
肆无忌惮的用视线在他脸上扫视,用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部,她想,这定然是无比美味的吧。
33。第 33 章()
眼见着对方的羽睫颤动; 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醒来。
谢沄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印上那温软可口的唇瓣。
那双清澈的眼眸终究睁开了; 锐利的视线盯着她; 让她的双颊变的红透。
在一阵小鹿乱撞中; 她决定破罐子破摔,将这个浅浅的吻,变成法式热吻; 誓要让对方知道; 什么叫能把樱桃梗打结的舌尖。
季景凛眼眸微深; 呆呆的承受着; 手下却小心的护着她的肚子。
等一吻终了,谢沄呲溜呲溜的就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好在系统给她极大的安慰; 告诉她任务已经完成。
那么面对季景凛等会儿的反应,就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就算骂她呢,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么一想; 谢沄豁然开朗; 她手里有免死金牌的,只要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她就能好好的。
见季景凛的眼神望过来; 谢沄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胸。
季景凛薄唇轻抿; 神色严肃。
在这样的眼神下; 谢沄的神色越来越不安。
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心里不服气了,直接又故态复萌,故作凶巴巴的将季景凛半支起的上半身给推倒,单手撑在他耳侧,想了想偶像剧中的男主表现。
这才单边勾起唇角,邪魅一笑:“陛下,对你看到的,可还满意?”
季景凛抬眸,仰视着眉眼灵动的谢沄。
她近来越发开心了,胆子也大上许多。
唇角溢出一丝温柔,季景凛神色温和,抬手摸了摸她满头青丝,笑道:“满意,得妻如此……”
他还未说完,谢沄便羞红了脸,啪的一下捂住他的唇,不让他再说。
并且拒绝跟他同处一室,麻溜的起身了。
她算是肯定了,跟这些变态的土著比,她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是非常天真可爱玩不过的。
就这么想着,谢沄自己下床,穿起衣裳来,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骨节修长的手掌便替她理起裙边。
谢沄有一瞬间的怦然心动,转瞬又被自己给咽下了。
这是一个渣男,特别渣那种。
不过她心中也有疑惑,她总觉得皇帝有些OOC。
因为在原文中,体现皇帝宠爱的,几本都是大肆赏赐,和一些与其他妃嫔不同的赏赐。
并没有相似现在的情节,会亲自为对方做些什么,这简直就是原文中没有出现的事情。
刚刚穿越过来的猜测,再一次浮上心头。
可对方如果真是重生而来,那么做了一辈子帝王,肯定能把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审视的望着季景凛低垂的羽睫,谢沄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猜测是真是假,心中却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这不是一个能随心所欲的年代。
前世的时候,如果得罪了旁人,顶多见面不相识,老死不相往来,做出极端事件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可在皇家,得罪了皇帝,那最后的下场一定很可怜。
等替她穿上百蝶穿花的裙子,季景凛这才直起腰身,含笑打量:“还不错,沄沄甚是貌美。”
谢沄含嗔带羞的剜了他一眼,扭身看向镜中,心中甚是赞同对方的话。
这具躯体,真的美丽极了。
笑吟吟的用团扇将凑过来的季景凛给抵住,谢沄轻巧的一个转身,这就旋了出去。
留下季景凛在原地,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尚未梳洗。
“小没良心的。”
谢沄坐在膳桌前,拒不承认这是说自己的。
季景凛虽然是男人,但是他洗漱的时间并不少。
甚至比谢沄还要费工夫些,帝王的偶像包袱,一点都不比皇后少的。
等季景凛坐在她身边的时候,膳食刚好上齐了。
今儿是南方的口味,有水晶虾饺、糯米鸡等等,还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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