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人除外。
贞贵人。
她实在憋不住了,这些日子她的样貌退化的厉害,肤如凝脂没有了,玲珑身段没有了,那种圆润自如的美丽,也逐渐消失。
手指尖干涸非常,一滴灵泉也没有了。
她没有法子,将当初赏给雪雁和秋雁的那些劣质灵泉,都给收回来了。
当知道两人碰也没碰,都仍在柜子里头落灰的时候,她是又庆幸又愤怒。
恨不得撕了两人的皮,可现在她手里无人可用,就指着她俩伺候,自然要先忍着。
她不知道的是,忍一时好忍,可她要忍一世的。
这日子就相当艰难了。
她手里握着最后一点灵泉,必须将自己收拾出个人样,然后让皇帝爱上她,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这段时日谁也没见,就将自己关在宫中,没日夜的鼓捣自己,终于又让她走上容貌高点。
如今是夏日,她换上一条薄荷绿的裙子,这颜色最是清爽不过,瞧着就舒坦。
手中执着兰花团扇,贞贵人施施然的往御花园去,她早就打听清楚了。
下了早朝后,皇帝会雷打不动的陪皇后散步,直到太阳升起来为止。
一路逶迤的在御花园中走动,贞贵人是用了灵泉后,这太阳晒一下,不会变黑,反正会让腮边升起两抹健康的红晕。
最是迷人不过,因此她一点都不惧阳光,看到帝后依仗,便哎哟一声,缓缓的跌落在地。
她穿的裙子宽大,倒下来的时候,风吹起裙摆浮动,像是一只翩跹的蝶。
这都是计算好的角度和姿势,最能体现她的柔弱无依。
谢沄揶揄的用手肘拐了皇帝一下,笑道:“快,你家小美人跌倒了。”
季景凛:……
什么叫他的小美人,他平日里见得还没有皇后多呢。
简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贞贵人躺在地上那一会儿,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心如死灰。
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无限,却怎么也等不来帝王零星的关注。
最后她看到帝后两人说说笑笑,视她为无物。
冲着雪雁使了个眼色,对方顿时茅塞顿开,握着她纤细的脚腕,往锦袜往下面拉了些许,露出雪白一点脚背。
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莹莹光芒,恍然间,竟比羊脂白玉尚要白皙通透几分。
季景凛目不斜视,从她边上路过,那苍蓝色的袍角,从她面前飘过,啪的一下,拍在她的脸上,疼极了。
谢沄回眸,懒洋洋的吩咐:“贞贵人如今勤俭,往后这份例加一成犒劳她,只她宫里几位贵人的衣裳,她也给洗了吧。”
她话音一落,自有嬷嬷上前,帮她执行命令。
季景凛好笑摇头,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骂:“促狭。”
她也没有法子,这要人命的事,她下不去手,再加上还要给孩子积福呢。
这伤身和伤心,总得选一样不是。
给几位贵人洗过衣裳,这往后可就再抬不起头来。
谁让她竟然敢当着她的面来勾引皇帝,端的胆大。
这是公然挖她墙角,打她的脸。
而两人交锋,她赢了之后,那慢悠悠爬的倒计时进度条,一下子就满了。
她又可以抽奖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都有什么东西。
先前抽中那么多,她已经充分的见识到那种美妙滋味,现在更加期待了。
她好像还没有抽中洗髓果呢,她原本单胎的时候,有没有就不太重要了,可现在是双胎,那么洗髓果就至关重要了。
点开抽奖界面一看,这一次没有洗髓果,但是有孕宝和奶牛丹。
谢沄:……
闭着眼睛抽了,不管那个她都很需要的,简直没有办法拒绝。
这孕宝可以给她提供孕期营养,而奶牛丹就厉害了,能让她化身小奶牛,将宝宝喂的饱饱的。
这一次也懒得刮奖了,直接点开不停跳动的大礼包,查看奖品。
一看是奶牛丹,这个东西不错啊,虽然比不上洗髓果,可也是比较需要的东西,存着准没错。
而这次不光进度条动了,还给了她五十积分,前些日子做任务,积累了四十六积分,加上这一次的,还欠系统四分。
简直是空前绝后的惊喜啊。
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富有过。
身为一国之母,名下产业无数,每分钟入账的金银无数。
可她能花几个?为了展示自己廉洁的姿态,有钱也是不能花的。
而积分就不同了,她花了别人也不知道啊。
简直棒棒的有没有。
特别是马上能还系统的债务,这让她简直心花怒放,毕竟从来没有欠过别人钱。
这想到欠着系统呢,就忍不住整日的惦记。
看着贞贵人被拖走的身影,谢沄歪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季景凛。
她微笑道:“陛下若是后悔,大可唤她回来。”
见季景凛深邃的眼眸望向她,谢沄唇角勾起促狭的弧度:“这可是个迷人的小美人啊。”
慢吞吞的‘哦’了一声,季景凛作势要往后转,看着跟马上要去赦免贞贵人一样。
谢沄脖颈僵直,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
却还是硬撑着,冷哼一声,搭着石榴的手,大踏步的往前去。
季景凛无奈的摇头轻笑,这些时日,脾气越发的大了,竟对着他冷哼了,真是能耐了。
这么想着,唇角却溢出温暖的笑意来。
他不怕皇后凶他,就怕连回应也不愿意,就这么晾着他。
若有所思的看着皇后的背影,她如今月份不大,但是腰身粗了不少,丝毫没有少女的轻盈窈窕。
可在他眼中,这就是最美丽的身姿。
可谢沄不知道啊,她慢吞吞的往前走,半晌不见季景凛追上来,简直气的肝都要炸了。
说不上来自己莫名其妙的愤怒是打哪里来,谢沄缓缓吐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般,依旧散着步。
她社会主义接班人不能输。
不过片刻,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季景凛从后头大踏步走了过来,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小小的手。
那种温暖干燥的感觉,瞬间抚平她内心所有的烦躁。
这么想着,谢沄却依旧气鼓鼓的,揉着自己的老腰,怪模怪样的侧眸:“哟,安顿好自己的小美人了?”
“朕的小美人只有你,何曾有过旁人,可莫要愿望朕,说起来,这可是比窦娥还冤的事儿。”
季景凛眉眼带笑。
谢沄气的鼓起双颊,她怀里的小香猪也跟着冲皇帝吹胡子瞪眼的,一副凶悍模样。
可惜它长得肥,那鼻子短的都快埋到脸颊里了。
“不是朕挑他的刺,这猪崽崽真的要减肥了,胖成这样,与健康无益。”
季景凛牵着她的手,慢悠悠的往前走着,一边拿小香猪开涮。
“不过胖了也好,到时候够盘菜了。”
谢沄横了他一眼,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摸了摸小香猪的脑袋,这东西怎么长都只有巴掌大,永远也不可能够菜的。
帝后两人和谐了,贞贵人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的。
等二天一大早,就是十五,该是妃嫔请安的日子。
而昨日里罚过贞贵人,谢沄还担心她告病不来,少了乐子了。
结果她一到大堂,就见贞贵人言笑晏晏的,拉着几个小答应玩。
而她边上的几个小贵人,都特别端得住,一点都没有上去踩低捧高的。
这简直不科学,和谐的不像话啊。
贞贵人一直以独得恩宠的姿态过活,这几个小贵人早看她跟眼中钉肉中刺一样。
为何会这般的相安无事?
她只在心里胡乱想着,却并没有亲自问询的意思。
宫中女子,喜怒不形于色,还是修炼很到位的。
她扫了一圈,发现今儿贵妃没来,怪不得没有热情的彩虹屁迎接她了,猛然间断了,还真些不习惯的。
转过脸问身边的石榴:“贵妃可曾来告假?”
石榴看向一旁的荔枝,见她也摇头,这才跟着说并没有。
这就是怪事了,贵妃一向知机守礼,不会做这样没分寸的事。
要知道天地君亲师,她这皇后,也属于君的。
无故不来请安,可以入罪的。
“遣人去瞧瞧怎么回事,若是有难处,便搭把手吧。”
谢沄低声跟石榴吩咐,连看乐子的心都没有了。
在心底了,她已经把贵妃当成朋友来看待了,心下难免惦记。
看着荔枝告退,她这才放下心来。
而这时,贤妃便笑吟吟的开口了:“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讲了狐妖和书生的故事,今儿倒是有一宗报恩的故事,不知您想不想听。”
她一脸的你若是想听我便说的表情,惹得谢沄忍不住笑了。
“既然是故事,那便说说吧。”
贤妃若无其事的斜睨贞贵人一眼,这才缓缓开口。
她好似专门练习过,这些时日以来,声音好听了许多,讲起故事来,那叫一个娓娓动听。
这个报恩的故事呢,还是狐妖和柳妖,这个狐妖呢,就是在柳树根生下来的,因此和柳树妖最为熟悉。
这长大后呢,双双修炼成妖,那更是亲密无间了。
而柳树妖惹了官司,被上天惩罚,回去哭着跟狐妖抱怨,说她命苦可怜,这上天不公平,专欺负她这等好人。
狐妖虽然妖气纵横,可她一片心意只为柳树妖,为对方生为对方死,更别提只是应下惩罚了。
因此呢,就做了这个好人,将上天好生一顿骂,接下了惩罚。
柳树妖自此片叶不沾身,旁人就自然不知道她的丑事了。
贤妃这么说着,眼神却似有若无的往贞贵人和一个小答应身上飘。
让谢沄不想歪都难。
再比对着今天早上的和谐,许是这故事就应在这上头了。
视线扫向贞贵人,她没有当众发难,笑吟吟的让众人跟着她一道往慈宁宫去。
自打有孕后,太后不许她天天跑,特意让她睡足睡够,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
她醒来的时辰,那是越来越晚的。
最先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就起了,后来呢,天亮了才起,再过一些时日,太阳出来了就起。
现在呢,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起。
这孕期的人能睡,什么时候醒,那可真不好说,有时候能睡到快吃午饭,被季景凛忍无可忍的给叫醒。
到了慈宁宫之后,太后正在用膳,招呼着皇后坐下吃一点,其他妃嫔就只能在前殿候着了。
进膳厅也是可以的,但是只有布菜的份,关键是戳在跟前,母子俩连个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太后也就不要这些虚礼了。
握住谢沄的手,太后也有些激动:“听皇帝说,你这是双胎,万万要仔细着,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跟皇帝要,他若是不给,哀家就拿着龙头拐敲他。”
谢沄羞涩应了,半晌才道:“无事,结实着呢,他们两个啊,往后肯定会好好孝顺奶奶的。”
“确定是两个?”太后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肚子。
谢沄咽了咽口水:“我的亲娘哎,您别吓我了,这要是三四个……”
说着摸了摸怀里的小香猪,那不成猪了吗?
那她的偶像包袱掉了,以后还怎么愉快的接受彩虹屁。
太后眯着眼,也有些担忧了:“女子生产,本就受罪,你这是双胎最好,要是再多些,也太过耗损身体元气。”
她年纪大了,看的特别开,这旁人啊都不重要,就她养大的这小丫头珍贵。
什么子嗣啊传承啊,哪里有她的娇娇开心重要。
她们两个吃的满足,混了个肚圆,这前殿等候的人,就没有那么幸福了。
闻着小厨房传来的香味,却吃不着,早起吃那几口点心,早就消化完了。
而她们也知道,这太后和皇后两人,定然在香喷喷的用早膳。
等两人到前殿的时候,妃嫔们瞬间挺直脊背,将自己最好的状态拿出来。
说句难听的,若是一直不得宠,这往后大半辈子都要在太后、皇后两人手下过活。
县官不如现管,她们一个都开罪不起。
见着她们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谢沄就笑了,这人啊,心中还是有存点敬畏的,要不然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例行的早会很快就完了,目送她们离去,谢沄忍不住笑了。
感谢天感谢地,让她上来就是满级大号,虽然作为一个BOSS,有被攻略者推倒的风险,可平常着实爽。
这么想着,笑容就逐渐变态了,太后瞧着她不像话,虚拧了一把她的脸颊,笑骂:“越来越没有正行了。”
谢沄连忙讨饶,笑嘻嘻的凑上去,和太后一道回了后殿。
她们两个,其实没有什么多说的,凑到一起就是研究服饰美容和八卦。
这两项活动,能让陌生的两个女人,瞬间亲切起来。
更别提原本就感情深厚的两人了。
等回到未央宫之后,刚好凑上吃用午膳。
这下午呢,是要接见宗妇命妇的,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有时候呢,起因只是一句话,有心无心不好说,但引起战争是真的。
比如这一次吧,就是威武将军家的夫人,当着冀北侯夫人的面,说人家配不上冀北侯的。
冀北侯是个寻常侯爷,拿着文职,可侯夫人是武将出身。
一言不合就动手,那是从小看到大的。
而她跟将军夫人点头之交而已,听到这样的话,直接就炸了。
本来冀北侯也是有名的美男子,相貌周正,侯夫人就差上那么一点,心里本身就有疙瘩在。
这一下是彻底点燃了,侯夫人逮着机会,没有旁人的时候,就直接把将军夫人给打了一顿。
这不,就直接闹到皇后这里来了。
谢沄觉得自己脑阔疼,这都是什么事,一个吧不修嘴德,一个呢性情暴躁。
谁都有错,谁都有理,谁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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