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能绕着紫禁城跑上那么三五圈,亦或者跟牛搏斗什么的,一点都不成问题的。
虽然这样玩笑话,可石榴却一点都不敢大意,好不容易坐稳了胎,她可是将各路神佛都拜了一遍的。
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只今儿天好,有太阳但是不太烈,也不是沉闷闷的阴天,因此一行人拿了风筝来玩。
谢沄走在前头,慢悠悠的散步,看着澄澈的蓝天感慨,来到这里也不过三个月,如今竟像是待了一辈子。
这里的一切,就像是已经发生过那样,融入她的骨血。
特别是有了孩子,就像是有了牵绊一样,让她有一种家的归属感。
贞贵人这个原女主,也乖巧听话的不得了,一点幺蛾子都没闹,可她不敢大意,对方刚被惩戒过,定然是要安分一段时日的。
原本剧情中,两人这个时候已经勾搭到一起了,但是还处于喝茶谈天这样的小事。
算得上朦胧暧昧期,想了想季景凛俊秀的脸庞,她的心里有些酸酸的,人生啊,总是这么磋磨着你。
一个完整家庭的重要性,她是深有体会的。
孩子生下来,也需要父亲的关爱和教导,有时候她也害怕,不能成功完成任务,让孩子跟着自己一起受苦。
这么想着,难免有些落寞,碰上迎面而来的贵妃,便打起精神笑了。
“贵妃,过来。”冲她招了招手,见贵妃颠颠的走过来,这才笑了。
她也是妙人,平日里彩虹屁不断,如今也算是进化了,每天都有新词,不带重样的。
贵妃手里拿着黑底洒金的折扇,头上挽着双丫髻,简简单单的绑着飘带,纵然是路边一个小宫人,瞧着也比她打扮的隆重些。
可这样的贵妃,反而让谢沄有几分亲切感,不等她行完礼,就将她拉起来,执着她软软的柔荑笑:“今儿的梳头宫女当赏,将你打扮的很是好看。”
想了想,转身对石榴道:“前些日子,新得那套水晶满天星的头面,等会儿送到贵妃宫里去。”
那一套在室内瞧着平平,可有了灯光、阳光的照射,肯定是人群中最闪亮的崽崽。
这话一出,贵妃的眼睛刷的就亮了,哪怕赏她一尺破布呢,只要肯赏,就代表着,皇后认可了她。
以后她就是皇后船上的人了。
而她还是第一个,再没有旁人的。
本着要好生显摆的想法,贵妃掺着谢沄来到凉亭,只安稳的坐下后,才笑道:“今儿臣妾新得了一个消息,只是心里有些拿不准能不能说,可皇后娘娘待臣妾赤诚之心,着实感怀不已。”
因此原本贵妃存在心里不打算说的消息,就这么透露出来了。
兰答应和兰嫔一向不对付,可两人也只是嘴上说说,你落魄了我高兴,一针一线也要拿来比比。
近些日子,都憋着气呢,兰嫔暗地里吩咐了,要人克扣兰答应,将她的东西降等,降到宫女子上头去。
这答应呢,本来份例就低,一个月只有一只鸡一只鸭三斤猪肉的,哪里容得下再多克扣,那可真是一点肉沫子都要小心的夹起来吃了。
这不,到了做夏衣的时候,兰答应拿到手的,应是陈年的旧妆花缎,布料放的久了,总是有一种灰蒙蒙的感觉。
这精致的妆花缎,也是抵不过岁月的。
再一个,十七八岁如花朵一般的年纪,给的缎子是非常老气的花纹,做出衣裳来,那是老十岁都不止的。
这进宫的女子, 谁心里还没一点盼头了,这是直接从源头上给人断了得宠可能了。
兰答应焉能不气,可谢沄治宫严谨,她的能量又小,连谁给她使绊子都不知道,直接将掌管后宫的谢沄给恨上了。
都是她不好,这才让她受这般苦楚。
兰嫔打量着她不知道,心里就憋着坏,索性更过分些,收买她身边的小宫女,动不动就拿软刀子磨她。
她们后殿住了好几个人,她不好意思让旁人知道,她连一个小宫女都挟制不住,更是生气的厉害。
这不打算给她填一点堵,她也没胆量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就准备了一些婴儿的画像,打算做成遗像,放在谢沄的必经之路上。
这事她还得瞒着旁人,只一个人老是钻屋里,谁还不知道她在玩鬼了。
恰巧让贵妃给注意上了,知道她在做这个,直接就将画像给毁了。
她也不敢拿到皇后跟前让她看,这若是吓着了,就成了她的罪过,而不是兰答应的错处了。
她是想邀功的,可不能办砸了。
只这事,还得遮遮掩掩的讲,就怕刺激到皇后。
谢沄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悦,哪怕是冲着她来呢,她都能一笑而过。
但是冲着孩子,那就是不行。
如今是她怀胎十月,能感觉到孩子一点点的成长起来,这跟她的孩子,那是没有分别的。
再说了,有事情冲着大人来,一个还没生下来的胎儿,可真会捏软柿子。
25。第 25 章()
“这事你可曾留有证据?”谢沄微微眯起双眸,用长长的指甲刮了刮桌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留的有,那遗像用的木框,跟寻常材质不同,在她床底下藏着呢。”贵妃给她一个我办事你放心的眼神。
“包括经手的宫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记着名字,花名册没带在身上,回头臣妾给您送去。”
贵妃抿唇笑了笑,趁着四月的芳菲天,平凡的面容都变得别致起来。
承了她这番情,谢沄也投桃报李,变得亲近几分。
等看着贵妃渐渐远去的身影,谢沄便气炸了,她本是穿越而来,对玄学一事,就有些碰不得摸不得。
颇有些敬而远之的意思,今儿她们直接撞上来,那莫怪她心狠手辣。
将一干人等直接撸来,一人一间房,先饿上三天,一口茶一口饭都不给,就这么硬扛着。
直到了第四天,这才摆上丰盛的餐食,中间摆上热腾腾的炖锅子,下头还添着柴,任它咕噜噜的翻滚,边上烧上一锅滚油,泼在葱姜蒜上。
那股迷人的味道,瞬间在整个房间内弥漫。
莫说就在跟前,就是想一想,就觉得味蕾被刺激的津液横流。
这在宫中伺候的,若论忠心,那也是对着帝后两人,这旁人,还真不敢应忠心二字。
这么一番磋磨下去,一个比一个老实。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倒出来一大秃噜。
谢沄拿着供词,却吐热按觉得好笑,她们压根不知道要这些做什么,却敢闭着眼睛提供,也是虎的很。
只兰答应,这一下却怎么也抛不开了,罪名是板上钉钉的。
直到这会儿,她才觉出害怕,一个劲的哭求:“娘娘,您菩萨心肠,您饶了嫔妾吧。”
“都是嫔妾鬼迷了心窍了,竟做出这等事。”
她不说鬼还好,一说谢沄便皱起眉头,冷笑着看向她,正要处置,就见季景凛大步流星的走来。
兰答应像是看到了救星,猛然跪下,一个劲的叩头不止。
季景凛看着一院子绑了十来个奴才,略有些莫名:“怎么了这是?”
谢沄神色平静的将事情说出来,一点都没有添油加醋,原原本本的,可越说越气,神色也带出几分委屈来。
看的季景凛也跟着神色不大好起来,谢沄只当他觉得她手段严苛了些,因此略有些惴惴不安。
“行了,多大点事,早先都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下头的妃嫔也好,宫人也好,谁也越不过你去,但凡不开心了,不高兴了,就一脚踢开。”
“你这善良是好事,可手段也太过柔软了些。”
季景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噼里啪啦的训了她一大通,在谢沄咬唇委屈的时候,又转过身看向这些宫人。
冷冷一笑,神色凛冽的开口:“刚才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吧。”
皇家呢,在一定程度上,是要彰显自己仁善,因此对于宫人,以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为主。
可真的敢以下犯上,那谁也不敢再用不是。
“兰答应收买宫人,谋害皇嗣,仗百住处工区,父兄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召回。”
“宫人仗百徒千里,家中挂匾‘不忠不臣’。”
这两种处罚一说出来,兰答应顿时绝望的委顿在地,谢沄原本有些同情她,觉得量刑重了,可兰答应接下来的话,让她知道,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皇后善妒,霸着皇帝不让雨露均沾,宫中如今只你肚子有动静,你妄为国母。”
“怀孕期间手染血腥,你和孩子都不得好死!”
一连串不堪入目的话,叫嚷的谢沄面色反而平静下来。
“给本宫堵住她的嘴,所有人褫衣!”
这不光是要命,更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这么多人褫衣廷仗,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打,以后整个家族都要跟着蒙羞。
她原本不想这么狠,毕竟为了孩子集福是最重要的,可不作就不会死,她索性送兰答应一程。
原本廷仗,还有可能留有命在,这褫衣过后,她一个做妃嫔的,非得被家人给逼死不成。
让她也见识见识什么叫流言蜚语如刀。
兰答应梗着脖子,嘴被随手拿起的抹布给堵了,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脸红脖子粗的,却再也无法开口。
谢沄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季景凛格外不爽。
就他是一个祸渣,引出这许多事情来。
宫权在她手里捏着不假,可她跟兰台寺没什么区别,只有监管拨正的权利,没有直接吩咐的。
十二监是独立存在的,听季景凛说,过些日子要交到端王手里,她这个皇后,可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都是你。”等人都弄出去,回到内室,谢沄便鼓着嘴,埋怨道。
季景凛有些好笑:“怎么就都怪我了,好生冤枉。”
这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怎么就算到他头上了,简直是无妄之灾。
“你还说呢,不怪你怪谁,这些人不都是你选进来的。”谢沄恨不得叉腰,捏着他耳朵抱怨了。
季景凛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让人先上茶,润了润喉才看向一旁耍赖的皇后。
“你再想想,这些人都是怎么来的?”
他这么一说,谢沄也陷入了回忆。
因此女配逆袭是根据女主视角来写的,自然事事以她为先。
可现在她融入了原主所有的记忆,自然也知道,这满宫的妃嫔,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总体来说,小说是从帝后大婚开始写起的,所以算得上是婚恋文。
当初皇后还纯的跟透明水晶一样,没有情爱,自然也没有吃醋嫉妒了,所以才有这满宫优秀出色的妃嫔。
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实在怨不得旁人。
而贞贵人呢,也是比较巧合的,季景凛见她选妃选上瘾了,当时那叫个气炸了,他年纪也不大,也是被奉承着长大的,再加上那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因此跟皇后扛起来,随手一指,便指了贞贵人。
对比着原本不屑一顾的众人,再想想亲手指的贞贵人,可不就是高看一眼了么?
26。第 26 章()
赏赐众人,谢沄办的大张旗鼓,贵妃一时之间得意非凡。
往常她一直往皇后身上贴,但是对方表现很淡然,一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表情,因此众人多有嘲笑,说什么她就算倒贴,也没有人愿意之类,弄的她很是被动。
本就是为辅佐皇后进宫的,她的前程都在皇后身上,而不在皇帝身上。
而她的家族,也和皇后绑定在一起,皇后过得风光了,她们也能跟着受益。
因此她格外上心,奈何一直都是冷脸贴热屁股,让人无话可说。
如今皇后的赏赐,对她是最大的肯定,看着众人崇拜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她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谢沄也高兴,既然决定好生过日子,那么拉拢盟友是必不可少的,这宫中就这么多人,能多一个人当她的口舌手眼,那都是好的。
等到晚间季景凛回来的时候,谢沄正乖巧的坐在软榻上,笑吟吟的在绣花。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事,她向来是会了就算,这亲自动手,也轮不上她。
季景凛凑近了瞧,就见底下画着花样,是一只圆滚滚肥嘟嘟的小香猪,跟躺在皇后脚底下打滚的那一只特别像。
谢沄见他感兴趣,兴致勃勃的介绍:“你瞧瞧,可不可爱?我打算给孩子裁一个肚兜,也算是做母亲的一番心意了。”
在他的心中,这未来的孩子,定然是一个男孩的,这要是穿上这样的肚兜,怕不是得哭出来。
鸭蛋青的细棉布,这个倒是挺适合的,就是上头的小香猪太过娇憨了些。
“是,极好的。”肯定的点头,季景凛对谢沄的手艺表示大加赞赏。
听他这么说,谢沄左右端详着自己的手艺,瞬间觉得更加完美精致了。
就这么说笑着,小香猪也哼哼唧唧的凑上来,不住的乱拱。
谢沄突然哎哟了一声,吓了小香猪一跳,季景凛见她手摸着肚子,也跟着屏息,紧张地望着她。
“好像动了?”谢沄不敢置信的轻抚小腹,眼泪唰一下就夺眶而出。
前世为孩子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做梦都想感受一下胎动。
听人说胎动就像是被蝴蝶亲了一下,亦或者是被游鱼轻吻,她一直无法体会这种感受。
如今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被蝴蝶亲了一下的感觉,到底有多么美妙。
谢沄歪在季景凛结实的胸膛上,泪眼迷蒙:“陛下,他动了,陛下。”、
她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他也不复平静,傻兮兮的将脑袋轻轻靠在她肚腹上,乐颠颠的问:“是这里吗?”
谢沄点头。
季景凛又等了半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得有些失落,前世他没有护好他,是怪罪他了么?竟不肯踢他一脚。
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季景凛可怜巴巴的问:“他为什么不理朕?”
谢沄不由得好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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