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耳熟的紧,带着压抑的偏执。
不动声色的点亮床边琉璃灯,室内顿时亮了起来,却还是有些昏暗。
面前的男人一身苍蓝色常服,上面绣着精致的暗云纹,腰带上挂着一串的饰物,有香囊玉佩等,一半的脸隐藏在黑暗中,一般被烛光照耀的愈发白皙。
不自觉的被吸引了目光,谢沄欲盖弥彰的垂下双眸,然而依旧忘不掉那羊脂玉一般的脸颊,还有那黑沉沉的眼神。
在黑暗中犹如深潭,看不出深浅。
害怕的咬紧唇,他长得再文雅又如何,依然抵不过他是一个偏执的变态。
前世她的死,他是因果之一。
这小女人脸色白皙,肤色红润,几日不见,就觉得丰腴了不少,那肉嘟嘟的脸颊,鼓囊囊的胸脯,无一不在昭示着,她的日子极好。
随意的扫视着室内,萧秋茗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皇后娘娘如今越发丰腴了。”
顺着他的视线,她手心里全是黏腻的汗水,谢沄镇定自若的坐着,眼神觑着他,他眼眸里面黑沉沉的一片,她什么都看不到。
“系统,我想弄死他。”
谢沄咬唇,这么一个□□,太过吓人,总有一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系统慢悠悠道:“需要一百积分,可换一颗迷魂散。”
听到迷魂散,谢沄直接点开,看到一颗金色粉末,边上的详情写着,来自上古的爱恨情仇,无限纠葛在一起,让人沉浸其中,无法挣开。
虽然只是黄级,但迷魂散能让他忘却与她相关,倒是够用了。
问题是她没有任何积分,怏怏道:“可以赊账吗?”
“可以。”淡淡的两个字,谢沄却觉得系统满是嘚瑟。
拿到迷魂散以后,谢沄心中定了些许,惊慌感下去不少。
萧秋茗轻笑了笑:“此番为了方便行事,好不容易将陛下引出京城,沄沄……”
听闻这话,谢沄装作不敢置信的样子,踉跄了两步,离几案只有一步之遥。
萧秋茗见她这样反应,眼神阴鸷:“你就这么爱他?他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总有一天会背叛你。”
“而我便不同,此生只你一人,别无她憾。”
谢沄羽睫低垂,又往后退了半步,香炉便触手可及。
“你跟我走吧,这一生,我会对你好的。”
萧秋茗这么说着,急切的上前,抓着谢沄的肩膀,期盼道:“同我走吧?”
眼睁睁的被带离几案,谢沄神色有些稳不住。
“那我腹中孩子呢?你也会视若己出吗?”
以为得到了肯定回答,萧秋茗脸上绽放出笑意来:“你若是喜欢,留着便是。”
他说的漫不经心,跟留着阿猫阿狗一样。
“我的生命,便是为你绽放的。”
萧秋茗眼神狂热,兴高采烈的开始展望未来。谢沄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想慢慢蹭着往香炉边上去。
只要能撒进去,这事便成了。
她心中担忧,若是被人发现,这一张口便说不清楚了。
而萧秋茗着实太过偏执,这在现代是一种精神疾病,在古代是无解的。
20。第 20 章()
春日的夜,仍是凉意凛冽。
谢沄后背却被冷汗浸湿,眼见她被萧秋茗逼的离香炉越发远了,心中更是焦急。
越急,她便越镇定。
“你如今这般突然闯入,我心中惶恐不安,一时之间……”她勾唇笑了笑,带了点苦涩。
“女人是个物件,原不该有自己的想法,谁愿意要,谁抢去便是。”谢沄说着,唇角的笑便勉强起来,渐渐的透出一丝泪意。
夜静悄悄的,天地间好似只剩下惶恐的她,和恶魔般的他。
见萧秋茗神色骄矜中带着几分心疼,谢沄心中有谱了,一行眼泪缓缓留下,带着春夜的凄清。
“我一条贱命不打紧,好歹你怜惜些心情,让我有些许好过……”
这话简直说到萧秋茗心坎里去了,在他看来,皇后是他的囊中之物,只要他愿意,任她喜怒,也只能跟着他的心情走。
因此缓和道:“既如此,我明日再来。”
说着欺身上前,捏着谢沄的下巴,眉眼微挑道:“你乖乖的,等我。”
等我两个字,说的缠绵悱恻,婉转风流。
谢沄乖巧应是,这才送了他走。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她猛然委顿在地,若真是被掳走,任务还怎么完成。
而且面对一个文武双全的变态,她真真的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擦了擦额上冷汗,寝衣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难受的紧。
“石榴?”轻唤了一声,却不见回应,谢沄轻叹,估摸着她们被弄晕的可能大些。
只是萧秋茗进宫如入无人之境,这事不得不让人深思,觉得他定然是有内应的,上一次见得时候尚好,怎么突然的,就起了掳走她的心思。
这到底是谁提的引子,谢沄睡不着,索性斜倚在榻上,静静思考。
眼见着天边泛出鱼肚白,谢沄打了个哈欠,倒在被子上睡着了。
石榴醒来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无知无觉的睡了一夜,这是从来不曾有的事情。
慌乱来到里间,见皇后睡的正好,便松了一口气。
这便出去准备早起的洗漱用品了,只是这一等,便是日上三竿。
急的太后娘娘派人来问,怎么还没人影。
石榴回了还在睡,再侯在晶帘外头,就听到传唤声,便赶紧凑上前,就见谢沄面色有些不大好。
“主子娘娘?”
“无事。”
随口应了一句,石榴便连忙上前来给她穿衣,一边禀报早起发生的事情。
洗漱完谢沄直接往慈宁宫去了,有事寻太后准没错,她是太后养大的,除了她再没旁人更爱她。
皇帝那大猪蹄子,不坑她就是满足的,何时能如太后般爱她,连皇帝都要往后排的。
前殿还侯着一水的妃嫔,她今日懒得应酬,直接寒暄几句,便带着往太后宫里去了。
还未走近慈宁宫,便能看到环嬷嬷侯在慈宁门门口,见她来了,脸上便露出笑来。
带着妃嫔们走近前殿,环嬷嬷便扶着太后出来了。
太后养她十来年,眼风一扫便能看出个大概来,因此饿了一早上的妃嫔,热茶没等能入口,又被赶了出来。
只剩下两人,太后便担忧的问:“出了何事,瞧你惊吓的。”
那瞳仁微散的模样,可不是受惊了。
谢沄想起昨晚,脸上的笑就带不出来了,凑近太后坐了,握住她的手,那微微发硬的手指,便给她带来几分希望。
看了看周围,谢沄吩咐:“将膳食摆在水榭中。”
她这么一说,太后便知道,这是出了大事了。
两人相携往水榭去,太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多大的事,且沉稳些,你是皇后,这往后啊,大事多着呢。”
这幅言笑晏晏的模样,让盯梢的小宫人看不出异常来,到了水榭后,直接将人遣远些,这水榭围了一圈湘妃竹帘,只要拉起来,谁也近不了偷看偷听。
看着太后吃了几口垫垫,谢沄才将昨晚的事,细细说来。
只听她说,太后便愤怒的直咬牙。
“畜生!这是养了一个小畜生。”太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的手抖。
只她到底老谋深算,愤怒一瞬又安静下来,冷笑道:“这事不许再告诉旁人,哀家给你揽了。”
太后的意思是,派了好手守着,再备上蒙汗药等,将萧秋茗悄没声的绑了,直接弄死以后,扔到乱葬岗去,这事便了结。
谢沄第一次听到人命官司,略有些犹豫,对上太后的双眼,闭了闭眼道:“就如此吧。”
前世因他而死,今生他又死灰复燃,做出混账事,寻常人间的女子还有点活路,对于皇后来说,不贞只有一死。
史书记载,千万年受人唾骂。
“真真不是个东西。”
谢沄骂了一句,对萧秋茗来说,这就是一件风流韵事,皇后都为他倾心,情愿跟他私奔,也不做皇后。
可对皇后来说,这可真是千古骂名。
他倒是想得一个千古绝唱。
这么说着,太后便布置开了,晚间时分,未央宫便多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小宫女,一个比一个娇怯。
探听未央宫消息的人,回去禀报之后,大家都猜测纷纷。
贤妃嗑着瓜子,慢悠悠的问:“不似寻常宫人?”
回话小宫女口齿伶俐的描述,将四个小宫女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最后给了总结:“就比贞贵人差了一星半点。”
最后还担忧道:“皇后娘娘为了固宠,这……”什么腌臜事都能做出来,她担心贤妃娘娘吃亏。
贤妃惊的瓜子都快掉了:“不能够吧?”
可她心中已经给了肯定答案,想着寻到机会,定然要好生闹一闹。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已经掌握精髓了。
而贞贵人处,气的脑袋瓜子疼,她脸上的红斑还未下去,又新长不少痘痘,可把她糟心的。
“消息确定吗?那边如何对待的?”
“回贵人小主的话,奴婢看的真真的,瞧着有几分礼遇。”
贞贵人被噎了个半死,恨不得冲到未央宫大骂一场。这皇后脑子也是个进水的,平日固宠都使尽手段,如今宫女都弄出来了。
这些后宫妃嫔,都是摆设不成?
21。第 21 章()
悬了好半天的心,直到了晚间,反倒平静下来。
准备她已经做好了,剩下的便听天命尽人事了。
四个宫女在未央宫好一阵忙活,谢沄惊讶的发现,门口、窗口都被装了警报设置,只要有人出入,立马就能知晓。
谢沄搬去侧间睡了,直接让其中一个叫彩霞的,穿上她的衣裳,挽出她的发型,装作她的模样,躺在凤榻上睡了。
石榴不高兴,一直嘟囔:“那是您的凤榻,金尊玉贵的,哪里能让奴才们躺。”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谢沄笑道:“左右不过一张床,大不了换一张便是。”
她这么一说,石榴又高兴起来:“可不是,主子娘娘这一张床,已经用了年余,换一换倒是不错。”
看着彩霞脸上挂着红晕,腼腆的跟小兔子似得,哪里想得到她暴起之后,跟老虎发威一般。
摸了摸她柔滑的小脸蛋,谢沄高兴的想,等此事了了,将四人留在身边,也是个能人。
就这么转过身往侧间去了,搭着石榴的手,慢悠悠的晃着。
肚子里这孩子最近乖起来,也不吐也不难受,要不是小腹有微微的凸起,她都记不起自己有孕在身。
躺在暖和的被窝里,谢沄有一瞬间失落,在这深宫中,独她一人单打独斗,这让她心情有些不大好。
睁着眼一宿睡不着,听到沙漏的落沙声,她反而更加无法安眠。
她不知道今夜萧秋茗还会不会来,就是这种不确定性,让人愈加忐忑不安。
将双手虚扣在小腹上,她有些寂寞,这么大的床,独她一人躺着,静静等待着变态的到来。
她甚至不能主动出击,为自己报仇雪恨。
这么想着,渐渐的有了困意。
“啪嗒。”
警报装置突然响了,吓她一跳,猛然坐起身来。
莫不是萧秋茗又来了,谢沄本就是和衣而卧,听到声音直接起身,往一边的角落又藏了藏,这才稳稳的坐着。
有这几个宫女,她便是跟萧秋茗撕破脸了,要防着对方恼羞成怒,直接大开杀戒。
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她做不到在有婚姻的情况下,再去侍奉另外一个人。
特别这个人,还是个黑心变态,更是让她接受不了。
脚步声响起,谢沄皱着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种节奏分外耳熟。
果然当四个宫女一拥而上的时候,听到一声熟悉的爆喝:“放肆!”
她不知道听到这句话的心情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的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顺着下巴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死死的咬着唇,听着对方焦急的问:“你是何人?!皇后呢?!”
这才发觉自己已泣不成声。
“我在这。”应了一声,谢沄缓步上前,依恋的抱着季景凛劲瘦的腰身,抽抽噎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轻叹一声,季景凛轻抚她的额头,扭头看向门外,冷声道:“带进来!”
好几个人的脚步声掺和在一起,杂乱无章,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冷哼:“跪下。”
谢沄透过朦胧泪眼,看到一道俊美妖异的脸庞,顿时吓了一跳,往季景凛身后躲了躲。
萧秋茗愤然抬眸,狠狠瞪了季景凛一眼,转向谢沄的时候,神情又变得温柔许多,轻声蛊惑道:“陛下和贞贵人搅和在一起,他早已背叛你了。”
“又何苦来哉?”
萧秋茗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只说的季景凛脸色发青。
谢沄见他被反剪双手绑着,已不成威胁,胆子这才大上许多,冷笑道:“贞贵人?脸都变成癞□□了,你若是想威胁,换个人我还信些。”
萧秋茗神色有一瞬间茫然,无措的重复:“癞□□?”
季景凛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用折扇挑起萧秋茗弧度精致的下颌骨,好笑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假消息,看来你这个合作人不行,分分钟就把你给露出去了。”
萧秋茗脸色大变,这一瞬间也有些茫然,如果记忆没错,这个时候,陛下确实跟贞贵人搅和到一起,往后再难分开。
所以他才笃定,只要他来,皇后就会跟着走。
而他重活一世,定然是为了做出一番事业,和满足自己前世遗憾的。
那么皇后这个青梅竹马的女子,便是他绕不开的结。
谢沄也想知道是谁出卖了她,是否仍是贞贵人,前世便是她联合萧秋茗的。
季景凛安抚的跟她额头相对,轻声细语的解释:“让人带下去细细审问吧,我们先睡了。”
骨头再硬,也比不过十八酷刑伺候。
“是。”谢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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