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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王可就蒙住,往自己脑袋上捶打一下,喃喃骂着自己:“前几天他还不是尚书呢,他凭什么叫我离开战哥清道路?”
这不能怪王爷糊涂,袁柳结亲的事情已过去几年,他由母亲和妻子的来信里看出皇上已放过此事。再由小倌儿亲家“拐带”太子也能上路游玩,梁山王大大咧咧地想应该没事。兴许尚书早就复职,而阐述复职的那一回邸报自己没细看。
要说还有让他犯晕的原因,就是他让儿子“迷恋”加福不要老爹气着了。
此时才发现自己当时没弄清楚,但这会儿追究却真的晚了。亲家已复职了不是吗?以兵部尚书的身份,足可以在官场上和大元帅平起平坐。以爵位,才不能和王爷对抗。
梁山王揪自己耳朵:“我那天怎么没教训他呢?那天我官大不是?”
…。
郡王们听到这个消息,互相耸肩头撇嘴的怪相一堆。都是一个心思,就知道会这样!虽然忠毅侯以侯爵冠服进的城,但谁也没有小瞧他。长平郡王又凑到汉川郡王的耳朵根上嘀咕一句:“柳至都刑部尚书了,这位舅爷也该复职了。”
汉川郡王露出个嫉妒的神色,冷笑道:“后宫有人好做官,这一对人,哼哼,闹的好大一出子轰轰烈烈,下去的也各有响声。你尚书,他也尚书。”
他们的各自心思是在同时出来,太监这会儿候着袁训起身,把圣旨给他,眯着眼儿讨好:“侯爷,这旨意是咱家上个月带到,您没到,托您的福,咱家在这里逛上一逛。好是好了,就是驿站太冷。如今见到您,府里暖和地方,咱家可要讨个屋子,好好的住上两天哈。”
众人喘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的耽误,这话幸亏说清楚了,不然还不吓死胆小的吗?
袁训满口答应为他安排住处,请他先到舅父客厅上用酒,看着龙二陪他去了,袁训孩子似的,把圣旨献宝的拿给老国公看,皇帝对他犹有余怒,他没有管,只喜滋滋儿的道:“舅父您看,我又是尚书了。”
这种儿子似的口吻,让老国公胸中满满的涨着骄傲。不过他不像初见到袁训时陷进去,把圣旨交到龙怀城手上,龙怀城必恭必敬的捧着,老国公乐着道:“进去再说吧,殿下还在这里,客人还在这里,寿姐儿也还在这里。”
招一招手,他还不能正常走路,用软轿抬出来的,这再用软轿抬进去。一顶软轿过来。
袁训伸出手臂:“我抱您进去也罢。”
太子看的还是很欢乐,和加寿挤眉弄眼一笑,加寿回他嘟嘴儿挑眉头为父亲得意的一笑。都不是急着进去的人。
郡王们可个个看不下去,一直袭王爵而眼前一抹黑的东安世子,对同等境遇的靖和世子也悄声讥诮:“千辛劳万辛苦,不如生个女儿定个亲。咱们开开眼吧,这才叫显摆,拿着太子显摆!”
靖和世子眼角瞄瞄陈留郡王后面的一员将军,那是让他亏待,后来又救他性命的张豪。
靖和世子的内心是苦涩的,张豪在见到忠毅侯以后,眼角也动嘴角也动,神情也跟孩子见到大人般的跃跃欲试。靖和世子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恍然明白了一点。
王爷也想要张豪,几次夸他忠心。但张豪铁了心的跟着陈留郡王,靖和世子以为他相中陈留郡王有太后依靠,前程不比在中军差。但是现在,电光火石醍醐灌顶,收伏张将军的只怕还有忠毅侯。
靖和世子苦苦思索着,忠毅侯在京里,张将军在军中,他们是几时熟识的…。想到什么,他苍白了面容,莫非是父亲靖和郡王在京中下狱,张将军求过忠毅侯?他们在那个时候有了相交。
不能啊?当时自己侍候父亲也在京里,从没有听张将军提起他寻到袁家的事情……又想,貌似有过这样的说法,不过他知道的不多,张豪含含糊糊也没有明确解释……
他正想着,耳边出来东安世子的讽刺话,靖和世子叹气,毫无附合的心绪。
……
大门上,老国公说袁训一路辛苦,说不用他抱。袁训想想道:“我送您上轿。”拦腰,把老国公抱在怀里。觉得身子有了份量,虽然想不起来刚受伤的时候是什么轻飘,但也让袁训重重喜上眉梢。
“舅父,”他原地不动,欢欢喜喜的又问一回,眼眶里红跟着加重:“您是真的好了?”
老国公再次湿了眼睛,对着这份儿当众重又展露的孝心,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嗓音里带出哭腔:“好了,我真的好了,可以随你回去,逛你京里的大园子,是福王府是不是?”
“是!”袁训响亮大声的回答,面上挂着泪水,把老国公送到软轿里。
衣裳难免弄乱,小六一扯苏似玉冲上去,苏似玉为小六卖弄,手里旗帜摇着。
“舅祖父,我是小六,我给您拂好衣裳。”小六为老国公扯平衣角,看着很是殷勤。
袁训拍拍他的小肩膀:“这是小六,那是媳妇似玉。”
一对花儿似的笑脸,和一面飞红黄紫的小旗过来。
老国公认一认,泪眼还没有过去,就让引得大笑:“六二爷,这里是六二爷,好好,好个六二爷。”
“还有我,”又过来一个小孩子,肥头胖耳朵,生得好个福相。堆上笑来:“我是元皓二爷,舅舅最喜欢我。”
老国公正错愕不认得,见胖手对袁训一指:“这是我的坏蛋舅舅!”
小六和苏似玉已把老国公的衣角扯平,但这胖手不甘示弱的上来,在衣角上摸一记,笑容加深,胖脸上肉堆出褶子。
袁训摸摸他的皮帽子:“这是瑞庆长公主的长子,镇南王世子。”元皓把自己的旗帜伸来。老国公也认一认,夸道:“元皓二爷,好好。”
又一只小手也过了来,也是学事在老国公衣角上不相干的来上一记,一张荷露滴珠的面容和另一面鬼画符旗帜过来:“我是好孩子,这是我姨丈。”
袁训说是宝珠三姐的女儿,老国公素来疼爱宝珠是个好的,忙也说好。韩正经也上来,听说是宝珠大姐的儿子,老国公一样夸奖。小红冲上来的时候,梁山老王再次不耐烦,吼道:“老龙老龙,你家里是不是没备酒,留我们多喝风雪,你省钱呢你!”
老国公忙说得罪,又怪龙怀城不请太子先进去。最后是小红跟在他的轿子旁边,伶俐地告诉他:“我叫万小红,我爹是您养大的,我爹叫万大同!”
老国公睁大眼睛,把手伸出来让小红握住,仔仔细细地看了她的眉眼儿,笑得不亚于见小六似的开心,慢慢地告诉小红:“那你得叫我祖父,你爹确实是我养大的。”
“祖父好!”小红脆生生就是一声。
老国公连声答应着:“哎哎,这就对了。”
万大同跟在轿后,他觉得门上耽误的钟点不少,不想这会儿占老国公的功夫,就没有上来。听到这些话,自己没觉得怎么样,只是眼前有了模糊。他看不清路时,用手拭了拭,一串子水珠沾到手上。
“加寿大侄女儿,加寿大侄女儿,”小十气喘吁吁过来,跟着几个人,抬着两口大箱子。
老国公乍见袁训心花怒放,把小儿子都给忘记。见到他来,埋怨道:“你去了哪里?不是交待你迎客迎客。”
小十嘻嘻:“我见到加寿大侄女儿到来,一想,见面礼忘记抬来。就往房里取,偏又担心不好,重新看了一回才来。”
和两口大箱子到加寿面前,小十仰起脸儿:“我特意为你留了几年。”加寿说着感你盛情,就在这里打开。
一看,里面各色金银制品,奇巧的木器竹器,这里时常有异邦商人,有些是异邦的东西……把两个箱子堆满。
加寿还没有怎么样呢,孩子们听说有礼物,围上来看热闹,“哇”,有了一大声。
最得宠爱的元皓亮着眼睛:“加寿姐姐,我要那个!”
小六道:“大姐,我相中那个了!”
根据路上的经验,东西人人有份,好孩子、韩正经、小红,甚至香姐儿沈沐麟也来看个热闹。
执瑜执璞憋闷:“又来了,偏只给大姐,大姐是大姐,拿的还少吗?”
萧战因没有提到加福,虽然对“加寿大侄女儿”这称呼酸着脸,生怕也叫加福三侄女儿,再叫出战哥三侄女婿。但这小子不叫,亦表示没有准备加福的,正恼火上来,舅哥的话到耳朵里。
萧战走上前吼一声来争:“我们也要,加福分一大半儿!”
小十瞅瞅这些人,让吓愣住,问道:“你们是谁?”小手再一甩,强悍起来:“没有你们的份儿!父亲说的,压岁钱只给加寿大侄女儿,常说她在京里不回来,年年没讨钱。”
“什么道理!我们都在京里,我们都这些年没讨过!”萧战质问。
不止一个人烦了,觉得跟随忠毅侯来的这些孩子没规矩,但太子不肯走,不慌不忙看得津津有味。两年多在路上的欢乐,不是大多来自孩子们?太子权当又玩一回。
见小十不敌萧战,战哥还没有放气势,黑脸宽肩膀已是凶的不行。而旁边小孩子们又笔直盯着箱子里,继续寻找他们心爱东西。小十落荒而逃:“箱子抬走,加寿大侄女儿,我只留给你的,等散了,我再送给你。”
萧战对他的背影吼:“只给她,你就别送了,白费精神!”小十跑的头也不回。
加寿应该说萧战几句,怪他吓走小叔叔。但看到小十怕让人分东西,跑的飞快模样,扑哧一声乐了。
萧战没发完的火气冲着她过来:“讨嫌大姐,亏你还笑得出来?咱们评评理,凭什么不给我们?”
加寿忍住笑息事宁人:“都有,放心吧。”
萧战勉勉强强接受,饶是这样,还是顺嘴的把元皓等挑唆一句:“表弟小六正经个个带来礼物给他,他不给我们,我们的收起来!”
元皓本来犹豫着,他是得宠,不是蛮横,路上听到许多做客之道,别人不给,不能强要,跟在表哥表姐面前胡抢乱拿不一样。战表哥的话让小王爷开窍。
元皓立即鼓动胖队长的人马:“就是嘛,我们还给他买了东西,他叫小十不是吗?他不给我,我也不给他!”
韩正经的一本正经又出来:“做客呢,给姨丈扮体面,不兴不给。咱们找他要一件子也就是了,要个小小的算回礼。”
孩子们都说好,把这事定下来。
…。
小十头一回和京里以后的玩伴打个照面,就把一干子全得罪,他还不知道。他一溜烟儿回到房里,让把两口大箱子放严紧,免得让人拿走乱分。
没过多久,他的母亲老国公夫人过来责备他,让他把礼物分给小客人。小十拧着脖子不答应,趴到箱子上面扮无赖。老国公夫人拿他没有办法。
…。
一场入藏,使得加寿以太子妃身份示人。来到国公府的正厅,太子也要加寿留下来跟他见官员和乡绅。一批批受过礼以后,厅外走出年青的男女,其中还有少年,龙怀城对太子道:“这是我家各房的孩子,以前都和寿姐儿玩耍过,听说寿姐儿到来,特来相见。”
加寿认真看了看,奈何她走的时候只有一周岁,都不认得。
但兄弟姐妹们走上来,含笑问道:“加寿,你好些年不回来讨钱,你在京里讨的足够吗?”太子哈哈大笑,当众打趣她:“你这根儿原来不是太后养成,竟然真的是在这里。”加寿涨红了脸,这是跟她玩过的。看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不是熟知她的人说不出来这种味道。
一个一个钱袋子举起来,他们的兴奋也跟小十一样:“加寿,我们给你留下好些,你以前最爱讨钱,你还记不记得?快拿你的大红包儿来,如今你长大了,想来红包儿也长了才是。”
众目睽睽之下,加寿实在坐不住,倒不是让萧战瞪视着不痛快,对母亲投去求救的眼神。
宝珠会意,知道当着一干不是家里的人,寿姐儿难为情上来。宝珠心里也有话,女儿和太子其实未婚,这么并排一直坐着并不算合适。大同家里的人都稀罕加寿,家里人也应该单独见见。
宝珠起身,对太子盈盈笑道:“殿下,我陪加寿去换衣裳。”太子任性到现在不无满意,说声好,除他以外都起身,龙怀城扶着老国公也要起身,加寿制止住,对太子行过礼,和母亲出去。
国公夫人龙怀城妻子田氏接住,伯母们和亲些的亲戚们,及姐妹们簇拥着,往龙怀城的正房。
在这里又是一番相见。
……
菱花镜前面,颤巍巍的凤冠取下来,宫女们收到首饰匣子里。宝珠亲手给女儿重新装扮好,戴一头宫中的首饰,送她出来。
龙二夫人和龙三夫人在今年虽去京里照顾龙书慧产女,却没能见到加寿。瞄一瞄,老国公夫人让人请去了,还不在这里。大家没有等的份儿,居长的这二位伯母试探的一左一右握住加寿的手,加寿嫣然由着她们。两个人春风满面:“寿姐儿,自你走以后,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还是在厅上一样的话:“你的大红包儿呢,取来取来,加寿进家门,哪能不讨钱呢?”
加寿红着脸:“我大了,不讨了吧。”往元皓等身上引:“倒是京里表弟妹们还小,既备下,给他们一些就是。”
小六对讨钱兴趣从来不大,但胖队长喜欢热闹,喜欢自己受欢迎,胖队长率先打开荷包,小是小了点儿,能装就行。
女官送上一个红包儿,大大的摇钱树,半旧的穗子。加寿讶然:“这是我第一个大红包儿,却怎么收拾出来带到这里?”宝珠笑容可掬:“是我请太后收拾出来,一并带来。寿姐儿,快来背上,当年你就用这个红包儿讨钱,今天长辈们盛情,还用这个吧。”
加寿嘟嘴儿撒娇:“母亲看您,偏记得这个。”乖乖的过来背,却背不进去,放手里握着。
龙二夫人给她放一盘子进去,加寿说谢谢,龙三夫人也给她放一盘子进去,加寿说谢谢,红包儿已满。加寿想这可就不用再讨了,对宝珠翘一翘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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