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纪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侯门纪事- 第113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宜嘉公主唯有回答:“等我想一想,可好?”

    轻轻的笑声到了耳边,当丈夫的亲昵贴上自己的面颊:“你可不能让我输给二弟,我是大哥,我不能输…。”

    隔壁的院子里,从窗户看出去,满满的雪白梅花。在夜的映衬之下,在白雪皑皑中,眼神不好的人只能闻到满鼻的喷香。

    倚窗的两个,萧衍忠和妻子纯慎公主显然眼神都不错,把在雪中随风起舞的白梅赏的神采飞扬。

    梅香中,萧衍忠喃喃:“公主,你一定要帮我,我虽不是大哥,但我却能在陪伴父帅上超过他。想来一定会留下一个人在京里,但走的一定是我,我会想你的,跟想念这梅花一样。”

    这不知道是拿公主比梅花,还是拿梅花比公主,但在纯慎公主耳朵里,她听得满意满满。

    无边的白梅花似天地皆化为梅的世界,它掩盖住雪的迷蒙,看上去还可以把春月的清朗,夏荷的清香,秋桂的怡人给遮住。

    种这么多白梅,等到雪化以后,不是满眼是枯干树枝,就只能是一片绿叶盈盈。太浓了,院墙外即将到来的春花也只能随着消失。

    但纯慎公主看得很入神,她打小儿就喜欢白梅花。那白的没有一点儿瑕疵,淡黄色的花蕊都化在雪白芳香中的白,是她的心爱。

    赵端妃说太素净,担心女儿性子孤离薄寡了去,不许她殿室外种雪白的花朵。但陈留郡王府上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她和萧衍忠的睡房外面,放眼是白梅。

    额头轻轻抵住萧衍忠衣领的肌肤,微凉沁得白梅香般,让纯慎公主生出迷醉和成亲后时常有的心思。

    真没想到成亲后是这般的好,驸马他不是计较素净的人,他愿意自己的一切喜好都做成。

    公主就悄声的回着丈夫话:“我当然依着你,但是我怎么办呢?你要丢下我吗?”

    夫妻情暖中,让公主说出不答应驸马的话,有胶粘绳缠似的,她张不开口,也让深陷此时情意中的她,对离别的萧索薄弱起来,但幸好情暖,还知道问一声,夫妻这是就要分开吗?

    “你随我去,你肯吗?你去过外省吗?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咱们两个牵一匹马,就到处游玩,夜来住野店里,你可以看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野渡无人舟自横……”

    “是吗?你肯带我去?”纯慎公主笑得痴情。

    明亮若天上最灿烂烟花的眸子低下来:“你肯跟我去吗?端妃娘娘会答应吗?”

    但不等公主回答,萧衍忠接着说下去:“我带你去吃最好吃的羊肉汤,你肯定没等在火炉旁边等热烧饼吧,新出炉的,芝麻冒着油,你可以看得见……哥哥是世子,让他留下来陪母亲吧,一旦他拿世子身份压我,不许我去,你就反驳他……”

    又一片烟花不知哪家放的,成堆成片的上了天空。璀璨中,公主认定自己的日子也是璀璨的,晕晕乎乎点着头:“好,就是这样……”

    萧衍忠把妻子深情的搂到怀里,在她的背后也有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他仰对雪空。

    另一个院子里,萧衍志也仰对夜空。

    两个人都有一个心思,能在这京中的繁华是父帅挣来的。这里炮仗轰隆不断,这里安宁不断,那是有人在边城上并不晴好。

    ……

    “噼哩,啪啦,通通通!”

    巨大的声响中,京里相对不错的驿站门上,走出阮英明、马浦等陪着的使臣等人。

    高南主使窝儿贴不无疑惑地再看一眼天空,还是贪婪和佩服一起出来。这里的节日竟然是从昨天下午开始,炮就没有停过。这些美妙的火药也延续整一夜,到现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果然中原是有钱的,这得花多少钱?才能把整个京城上方全笼罩住。

    窝儿贴问出一个傻乎乎的问题,本来双方风俗和文化不同,问的问题不对路也正常。

    “这是欢迎我们的礼节?”

    阮英明和马浦相视一笑,小二一向牙齿尖,笑得很潇洒:“是你们就要拜见我们最尊贵的皇上,先给你们洗洗一路灰尘。”

    有翻译小二摆起架子,说的是本国话。马浦忍住笑,肃然的翻译过去。此时,炮仗味道应景似的出来,这是火药的味道,使臣们一起黑了脸,有些人甚至戾气又到面上。

    哪有用火药给人洗灰尘的呢?这个阮正使,哪怕他面上有了笑容的时候,说话也刻薄的让人要发脾气。新年的第一天早上,使臣们让阮正使又气一回。

    几位主使臣对着看看,传递一些眼色,挺起胸膛决定少和阮正使说话。闷着头上马,在阮正使马副使的陪同下来到宫门。

    无数红灯笼照亮金碧辉煌的宫殿,但只是一部分。还隐藏在黑暗中有如沉睡中怪兽的起伏,让使臣们又一次屏住呼吸。

    都是说中原是富饶的,都说是中原是精美的。果然,这大片大片的宫殿,据说只住皇帝和他的女人们,奢侈得让人不能喘气。

    宫门外面,不断的有轿子和车马过来。下来的人都是锦绣的衣裳,哈腰欠身的步子,但一步一步说不出来的好看。

    窝儿贴想到他手下一个使臣说过的话,中原的文化就在于他们的羸弱。现在看来他们拜见最尊贵的皇帝,一个一个弱不惊风似的,这听来的话倒是不假。

    瞪一瞪同来的人,窝儿贴把胸膛挺一挺,拿出咱们敢空手博狼的气势来,让他们好好长个见识,梁山王的大捷,不过是偶然的一回。

    小二眯着眼好笑,宫门上几位英武的侍卫总管也在警惕之外,若有若无的有了笑容。

    对他们的刀看看,侍卫们没有阻拦。他们一定要带刀入宫门,说他们的风俗,生下来的孩子能握住刀的时候,刀在睡觉的时候也不离开。

    皇帝闻言笑了笑:“人马都能打败,还在乎三百多把刀?允他们带刀。”宫里的侍卫也因此增加了一倍,但相比较于这些人昂首挺胸,侍卫们打心里冷笑,有能耐战场上挺去,这里挺不是能耐。

    一道宫门,又一道宫门,再一道宫门……

    几个主使臣走的没有精神使眼色,窝儿贴更是心灰意冷。

    他带来手下最好的勇士,也有输给年青的梁山王不服气,有伺机暗杀皇帝的意思。

    但在宫外面就明白过来,别说杀皇帝了,光找他住哪里就不是一两天能转得明白。再进来走一遍,又走一遍,难道要走到天边儿上去见皇帝?

    天还没有亮,但红灯笼处处高挑,马浦不时注意到他们的眼风和表情,无一遗漏地收到眼睛里,袖口上对正使露出大拇指。

    他们刚才走的路,是由夹道里转到宫门,宫门拐回到夹道,再去夹道……

    马浦本来认为这个威风孩子气,现在明白过来这漫长的行走,最能消耗人的志气。

    又一刻钟后,使臣们终于赶到金殿的外面,雪雕般树下萧瞻峻忍俊不禁。

    萧二是跟在使臣后面进的宫,亲眼看着他们在视线之中离开,直到他和熟悉的人寒暄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见到使臣们的容颜。

    他们都彪悍有力气,人是不累,但眸子里都流露出心累。

    身边站的是连渊,萧瞻峻低笑:“这肯定是小二的主意?”连渊正色:“你看看他们败了也没有低头样,进京只怕还有不轨之心。让他们找不着北也好。”

    “圈子转完了?”袁训走来。

    “是啊,是谁举荐小二当正使的,他的顽劣劲儿对付他们刚好。”萧瞻峻淡淡:“他们是史上出了名的不讲理。”

    “不是我,二哥进京这些天,没打听过小二名声吗?”袁训说着,连渊也笑了。

    萧瞻峻在他们的笑容里,也觉得必然有故事地一笑:“我进京就忙婚事,这几天刚歇过来,还没功夫会他。想来名士风流,小二又生出哪一出子奇闻逸事?”

    连渊抢着答话:“他还要生一出子吗?他见天儿的就是奇闻逸事。”萧瞻峻失笑,轻抬眼角,和另一个蹑手蹑脚准备溜过他们身边的人对上眼睛。

    丁前的脸涨得血色般红。

    连渊都把脸转到一旁去,在知道萧瞻峻和丁前的纠葛以后,厚道些,是不忍多看这尴尬模样。

    他想到皇上对陆中修和丁前的评语:“有人开拓功劳,有人守住家业。军需发得谨慎本不是坏事,如果源头更中听些,朕也就满意。”

    因此除去罚俸,没有官职上的处置。萧二是过年后一走了之,但别的人还要和丁前同朝为官,总要留些脸面。

    这里面最若无其事的,就是始作俑者忠毅侯。袁训一副高瞻远瞩模样,和新来的官员们道新年好,又不时和使臣们中的人瞪瞪眼。

    “这一个是不是认得我,怎么总拿杀气对着我?”忠毅侯得瑟,说的也不小声。

    这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曾当过常胜大将军,恼的丁前恨不能掩住耳朵溜的快快的,也不看路,迎面撞上一个人。

    两个人同时哎哟一声,张大学士皱眉揉手臂:“丁大人,你能不能走慢些?不就是个忠毅侯,你怕他作什么?”

    丁前一把掩住他嘴,手指夹痛张大学士的胡须,张大学士愤然推开他的手,忍无可忍地怒了:“看你这点儿出息,我还想找你共同对付他,如此看来,你是那霜打的茄子,蔫了的。”

    “你才蔫了,你个老臭虫,你个老……”丁前差点儿跳起来。

    张大学士后悔失言,也是,自己忘记他的病…。打个哈哈:“多看医生,哈哈,你也不小了,没用就没用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丁前怒道:“说过离我远远的!”

    张大学士瞅瞅,这个人是真的要翻脸,忙长话短说:“忠毅侯……。”丁前牙痛的瞪着他。

    “这个人,行了吧,咱们不提他,这个人没想到他也来了,”张大学士无奈之下,只能改口。

    “他能不来吗!他是停官职,又不是免官职!元旦正岁,百官朝贺,他不来!太后能答应!”丁前一字一句,对遇上袁训看来他早有准备。

    张大学士拧起眉头:“这就烦了,为黄家的事情,他最近纠住我不放,等下在金殿上也跟我吵起来,这如何是好?”

    “他跟你吵,你就跟他吵,你张家的人在这里的能少吗?你知道吗?我看到他就明白了,今天不是元旦朝贺,今天是你们俩的一锅大杂烩,今天金殿交给你们就行了。”丁前幸灾乐祸。

    张大学士绷起脸:“但老夫我是让你们拖累进去的,你们不相信梁山王大捷,也往老夫府上送过几包子果子,”低下身段儿,上年纪的人陪个笑脸儿:“如果你丁大人肯作证,”

    “作个屁证!你为黄家的女儿说话,死了的老黄送给你几分子好药,件件在我心里。一分儿外国牛角,一分儿外国草根,一分儿外国…。”

    丁前清清楚楚的说完,张大学士张口结舌:“这礼物是你办的吗,你却全知道?”

    丁前一嘴白牙笑得不无阴险:“他上哪儿打听你要用的药?你个老东西也小心,用药从不让外人知道。太医院里问不出来,但你家有个侄子在工部当差,我让他偷走你的药渣子……”

    张大学士顿时手脚冰凉:“你们!我今天要有羞辱,生生是你们害的!”

    “我巴不得你们全有羞辱,我羞辱这么久,还活的好好的。你别怕啊,气不死人。”丁前阴阳怪气说完,一拂袖子走开。

    张大学士在他背后怔上半天,才有一句自言自语:“这个人真的换成太监性子了?你的病就无药可救?”

    金钟鼓乐在此时响起,张大学士回去站好班列,满心里又回到对袁训出现的懊恼上。

    不时的,对子侄们摆一回面色,跟出门前说的一样,让他们只平息事端吧,不要越挑越烈。

    子侄们看过他,就去看忠毅侯,都是一个意思。忠毅侯今天不发飚,那大家也不理会他。

    袁训哪能不发飚呢?

    他占住理,为加寿说的话还不足够。在祝颂的话说过,皇帝随意地问了声:“没有别的事情,使臣们近前来吧。”

    “回皇上,臣有事启奏!”袁训走出来。

    皇帝顿时一沉面色,百官们中有的暗暗好笑,这是准备看笑话的。有的眉头紧锁,这是张家的亲戚或者是张家的人。有的蓄势待发,这是袁家的亲戚。

    丁前扬眉对殿顶,老子让羞辱,你们也跟上这多好。

    使臣们中又有人骚动,金殿上安静而且传音,小二和马浦都听到一个人飞快的说着异邦话:“这是袁训!几年前好些将军死在他身上!”

    小二忍住笑,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去寻仇啊,让我看看袁兄的威风。

    但袁训这会儿没功夫,在皇帝不悦的允许下,他气愤填膺状回话:“臣请皇上治张大学士失察、受贿…。之罪名。臣前日又得知,张大学士收了黄家不少东西,把个不妥当的人往太子府中推荐,他有何面目还能当太子师?”

    “忠毅侯,你血口喷人!”张大公子走出来。

    忠勇王袖子里的手颤抖着,一会儿成爪,一会儿强制性松开。就是松开的时候,忠勇王也恨不能一把捏死张大学士。

    你和姓黄的勾结,勾结!害死我儿子!

    他死了儿子,如果请假不在这里也可以。但忠勇王府最近背晦,他的事像是没有人过问,没有人说王爷不必来了,你在家办丧事吧。提这话的人只能是个傻子。

    死了的常棋,连丧事都不敢在京里办,当天就到城外的家庙上放棺材里,一家人哭了一回。棋大奶奶还是病的起不来,常钰守灵,都不敢大接待客人,客人们来也遮遮掩掩。

    忠勇王心中纠结万端,还是在年三十以前回京,去拜访了仅次于任保的总管太监,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大太监听过来意,眉头一紧:“您家死的又不是长子,您要不来也行啊,”

    一句话说的忠勇王无话可回,哪怕他再心爱常棋,丧长子和丧次子的制度又不一样。再说常棋奉旨所斩,为他正经的不上朝,王爷怕皇帝更不喜欢。

    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