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己愿。
但是,既然自己目前没有办法解决这个未知得仇恨,那话题又回到了原点,九九接着问,“那你该有一百种方法来报复我,报复上官家,据我猜测,在这长安城得朝堂之上,你的势力远不止现在外人所看到的那般单薄,虽然现在你不好表露出来,可以你的才智你必会找到合适的机会破茧而出,倒时候我上官家不就是你案板上的鱼,你何苦再背上杀妻一族得骂名?”
“因为你不想嫁了。”更是轻描淡写的几个字。
“……”九九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甚至怀疑听到的字跟字面上的意思不符,傻傻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李弘像是在逗小孩般慢慢给九九分析,“以前你想嫁,我便不想达成你所愿,所以你从小就爱粘着我,表面上感觉我对你爱护有加,实则你早已感觉到我对你的疏离。对你若即若离,忽近忽远,让你刚觉得要得到,转而就尝到失去的滋味,我在旁看着你,很有意思。”
九九跟着他的语调点头,“的确如此,你虽对我算是有求必应,可却带着敷衍,更甚时常会露出不耐得表情。”又不觉一笑,“可你不觉得你这方法着实有些幼稚?”
“本王乐在其中。”
“……”好吧!
李弘接着道:“后来,当女帝还是崔后之时,她曾与我商量,要把你赐给我,既然是她的意思,我自是不好违背,我便不不得已的答应了下来。”
九九哂笑一声,“那还真是难为你了。”
李弘并未理会九九的突然插嘴,继续道:“那时候我就在想,既然我必须要娶你,那本王就该拿你当妻子一样对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维持一个你喜欢的模样,温暖体贴柔情,让你对我的爱愈来愈多。”
余下的话九九替他说完 ,“哼,然后在我以为得到了全部的时候,以为你我夫妻伉俪情深之时,再最春风得意的时刻把我打入地狱,告诉我你对我的甜言蜜语,柔情四溢全是假的,我所过的生活全是一场骗局,只是你一个可笑的报复,然后你独自体会复仇的快感!是这样吧!”
李弘摸索着下巴,耐人寻味得看着九九,“好像你说中了本王的心思。”
当然你就是这么做的,“那现在呢?”九九继续问。
“那日赐婚的宫宴上,你突然已想做女官为由变相拒绝了赐婚让我着实惊讶一番,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李弘回想那天得情形还唏嘘不已,接着道:“已我当初对你的认知,还真以为你只是因为一时顽劣,想入宫做个官试试,以为你笃定只要你求你父亲,你随时可以再求崔后赐婚。”
“但我后来的表现让你失望了?”九九可算是得意一回。
李弘承认般的点点头,“的确如此,可那日你说了很多莫名其妙得话,说我以后可能会站在你的对立面,还想亲手杀了你,我一度怀疑你是从上官铭那里听到了什么。”
九九接道:“然后你后来多次试探,才发觉并非如此。”
“嗯。”李弘轻答一声,眯缝起眼睛,探究得看着九九,“那你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说出那天那番话。”
她说的,他会信么?
是因为经历过一次死亡作为代价才明白,她可以说么?
须臾,九九才缓缓开口,“因我做了一个梦,只因一个梦你信么?”九九苦笑,“那个梦很长,我好像做了十年那么久,梦中你我结为夫妻,你为王,我为妃,我一心一意得爱着你,陪你从一个庶出的王爷一直走到人生得顶端,你曾对我说,如若你为皇,我必为后,此生只承认我是你的妻。可正当我做梦都要笑醒的时候,你赐给了一尺白绫,一杯鸩酒,让一场美梦变成了噩梦 ,变成了一个差点醒不来的梦魇,那个梦太过真实了,以至于当我醒来,我还在认为那场梦是真实的,如若我嫁给你,等待我的结局就是再体会一遍毒穿蚀骨得疼痛,被爱人背叛的心如刀割,满门被杀绝的死不瞑目。”苦笑加深,“如果你当初得设计是如此,那我告诉你,你在我的梦中已经完成了。”
“只是一个梦么。”李弘眉头紧锁,像也是在回忆着什么,“本王似乎也曾经做过那样一个梦,我也曾对你叙述过,但不完全。”长吁一口气才吐出口,“梦中我好似已经完成了所有得梦想,可我却得不到任何的满足,我满世界得去找你,好像找到你便能填补那些空缺,可当我绕着整个大明宫转了一圈又一圈,才见到你倒在地上,唇角溢着鲜血,连地面都被你染红了。”
李弘得表情越发阴霾,“那日,本王是被这噩梦惊醒的,醒来一身冷汗。”他确定那是场噩梦,如果那是他们的结局,他应该是高兴的,而不是心如刀绞的疼痛。
那是我们曾经得过往,九九看着他眉心中央蹙成的深沟,前世得十年你也有印象么?如你梦中,你是否真得来寻过我?
可那时爱着你的上官九九已被你亲手所杀,你再寻找,又有什么用呢 。
你梦中的心如刀割,即便是真的,又有什么用呢。
“都只是梦。”九九叹道。
“对,只是梦而已。”李弘同样轻叹,又道:“因为此时此刻,那梦中的事情再不会发生。”
“你是指什么?是指不会赐我杯鸩酒,还是指你不会再如梦中那样娶我为妻,柔情对待十载。”
李弘笑着摇头,笑九九得单纯,“梦中的你不是爱我的么?可今日坐在我对面的你,还对我剩下多少情?”
“……”九九哑口,说全部抹去,那是自欺欺人,只不过以前对他只有爱意之情,而现在仇敌早已超越那所剩不多的感情。
这一世,前几月自己与他亦敌亦友,而现在已基本站在了对立面。
“你不说话,本王也知道你对我再无男女之情。”李弘的唇角转瞬即逝得划过一抹苦笑,转而就变成了轻笑,“还记得那时洛阳路上,我曾经为了救你而受重伤么?”
“嗯,我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那次得马蹄如若踩到她身上,那她重生后的第二月就是该再见阎王了,说起来李弘在今世现在还应该算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你可还记得,你我流落到洛水县,在苏离烟的医官中,我曾不愿与你主仆相称,只当你是我唯一得亲人,与你相依为命,虽然只有两三天的光景,可那几日我所表现的算是真心,因你不曾丢下我不管,我那时便放下所有心思,只想跟你单独相处些日子。”
“是么?”九九冷笑一声,“我好像只看见了你跟苏离烟得你侬我侬。”
李弘忽然灿烂一笑,“吃醋了?”
九九回给他一个大白眼,但说实话,那个时候九九心里是有一点不好受的,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真正害死自己的人是谁,虽然李弘是作为者无疑,但也可能是受别人蛊惑。再有,九九那会儿还认为李弘是在后来得夺嫡中慢慢变质的,那时候的李弘应该还是那个无害得萌王爷。
可现在已经懂得,李弘要自己的命是处心积虑,布局多年。只是腹黑的里子上带了一层萌皮,再谈爱就真说不上了。
李弘见九九那副嘲讽得模样,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后来回宫,我多次示好与你,装作对你有情,还假作吃你跟六皇弟的醋,再有还错过了两次大好的机会去救了你。”李弘说着便做一副惋惜得模样,“我的目的便是让你重新投入我怀抱,试图再激出你对我的真心,继续走设定好的路。”
九九跟这他的话,细细回想了一番,出发救神医之前,他主动拉过她的手,自己与李隆交好之时,他一副失落的模样 ,自己被关在天牢里四面楚歌,是他不顾体虚,不顾与先帝对抗赶回来救了自己。九九也曾因此迷茫过,以为李弘多少对自己存有些情义,如今听他说来,又是一场骗局。
可笑啊!
李弘说指那两次错过的实机,一个是自己拒绝先帝赐婚被关在天牢,一次是自己假扮苏离烟误知先帝驾崩。
先说天牢那次,虽然他是报有目的,可也真真是救了自己。算起来自己那次是欠了他第二条命。再说假冒身份那次,如果李弘没将自己与苏离烟换过来,后未将自己带离出玄紫殿,那么当时的崔后很有可能杀自己灭口。那是李弘第三次就救她的命。
这样想起来更是可笑,一个多次舍身救自己的救命恩人,却是最想看自己死的人。而她本应该报恩,却一直在防范他,壮大自己只为伺机扳倒他。这还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矛盾。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有时候知道不如不知的,九九苦涩得笑容荡开,“这些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告诉我。”
“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本王如今看透了,看透你上官九九对我再无男女之情。更甚流露出要与我为敌。所以……”李弘调皮得眨眨眼,“所以,我要让你事与愿违,不但不能扳倒我,还得嫁给我,嫁给我才能让你痛苦,因此我定会想方设法的娶到你。”
“呵呵。”九九笑得好无奈,“李弘你能给我一个不幼稚的理由吗?”
李弘不以为意,道:“玩够了处心积虑得游戏,所以才想要简单一点,有时候幼稚的办法确是最好的 。”
“好吧。”九九叹气,“那如若有一天我真的嫁你为妃,你会怎么对待我?”
“你很好奇?”
“当然,谁不好奇自己今后的命运。”
“嗯……”李弘作势想了片刻,须臾才道:“本王还没想好,总之不会让你好过。”
“你还真是恶劣。”九九已对他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李弘打趣道:“因为本王发现,跟你玩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可九九还有一事不明,又问道:“可你从哪看出来我是在跟你对着干,我明明一直跟你站在统一战线上。”九九虽自知与李弘将来必定会成为彻底的敌人,可现在九九自认她一直没挑破那层窗户纸,表面上还一直应承着他啊。
“这还不简单。”李弘轻笑一声,“本王为了试探你,多次给你设局,你得反应都是拆局,如果你跟本王是站在一起的,你不会认为那是局,反而会回来找本王求助。而你……”李弘撇撇嘴,摇头道:“你宁可被逼上绝路,都不曾来找过我,还完全得明白这是我下的圈套,这些虽然证明不了什么,但本王已知,你绝对不会是我的人。”
说罢李弘又给九九一个赞美的表情,“还好你每次都能想出办法,化险为夷,绝处逢生。”
这都是逼出来的,死了多少脑细胞啊,九九心里苦啊。
“好吧,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九九已无心与他再论,直接下了逐客令,道:“你来就是说这些么,如若说完了,本宫累了,王爷请回吧。”
“本王刚才是在回答你的问题。”李弘嘟起嘴,卖了一手好萌,“我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本王并未说啊!”
不是说随便坐坐么?
“好吧。”九九沉下心,“那王爷高贵之躯来我公主府到底有何贵干啊。”
“给你送来个难题。”
“……”九九那一颗心沉到底了,又来!认命道:“你说吧。”
李弘也恢复一脸的正色,才说道:“本王近日收到白雀楼传回来的消息,扬州那边突然聚集了些散官贤客,不知密谋什么,更是暗中招兵买马,你说他们要干什么?”
李弘丢给了九九一个问句,“叛乱 。”九九想都没想得吐出这两个字,她早就算计好了日子,那扬州发动叛乱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哦 。”李弘没想到九九反应得这么快,一诧,才道:“嗯,的确如此,那你说如果他们要是成了气候,你说崔氏会找谁来平反?”
又是一个问句,九九答道:“既然你说是给我送的难题,那必定是我上官家了。”她早知,这是上官家的第二次劫难。
这的确是个难题,按道理来讲,扬州叛乱所属南方,本该派南边镇守得将军来对抗,调上官家兵将路途遥远费时费粮不说,更是会削弱北方守城得实力,属于吃力不讨好。可女帝却偏偏挑中了上官家。这样一来摆在上官家面前的就是两大难题,一定然是解决南方叛乱,二就是怎样才能合理安排兵将,同时守住北方。
这一战的结果,最后上官家是胜了的,但因为前期准备过于仓促上官家损失了不少兵将,叛军更是险些逼近洛阳,最后上官铭从边塞赶回来,亲自主将才把叛军一举消灭。而失去上官铭坐镇得北方边塞,匈奴就很不要脸的趁机攻城,缺兵少将的上官家被连夺数城。虽后来上官铭携带剩余兵力再长途跋涉得赶回边塞将失去的城池抢回来几座。上官家虽立下大攻,可因此元气大损,女帝更是以此为由,定了上官家消耗兵力过重,排兵布阵有失妥当的罪过。不但削减了上官家的兵权,更是收了上官家的兵符,派崔氏子弟接管了大昭的兵权大印。
这事儿,上官家虽然被百姓同情,又成了大昭后来相传的冤案。可事实已定,再无反改。
从此之后,父亲失意失势,上官家再不复往日雄风。再朝堂上也再无震慑之力。只靠着是四王亲家的名号,稍许保住了面子。所以这之后李弘一举夺得皇位再杀上官家也变得合情合理。
这的确是个巨大的难题,九九想要解决的办法便是阻止上官家接下此次扬州叛乱的诏书,哪怕是让别人立下这战功,也好过上官家损兵折将背黑锅强。
当然九九已先行做出了行动,她写了一封密函暗送到边疆,让父亲和几位兄长佯装边塞战事吃紧,又有伤病在身,提前快马传送到朝内,待到扬州叛乱爆发之时,能让昭和女帝放弃调动上官家。
可这信送出去几日了,还没收到回信,九九这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见九九一直沉默不语,李弘挑挑眉毛,“这个难题留给你,你慢慢想。”说着便起身,“你还有几日的时间。”
九九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扬州有叛乱之嫌,你可对女帝说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