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国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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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 第4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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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谷雨识洛阳 棋落惊两川(1)() 
章一

    窗外淋漓的雨声让张一楼从睡梦中醒来,他睁开双眼,视线落在窗台,紧闭的窗户没透进亮光,天色未明。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他披衣坐起,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冷风扑面,雨水落在窗前。

    一个人影提着灯笼从回廊中快步行来,他抬头前的张一楼,恭声提示道:“大人,卯时初刻了。”

    张一楼点头示意知晓,他回到屋中,梳理好长发,为自己穿上浅绿色官袍,腰间围上九銙银带,又系上铜鱼袋,整个人便如同换了面貌,显得威严精神起来。

    洗漱后,吃过些餐点,管家为他递上油纸伞,张一楼接了伞,来到院门,稍微停了下脚步,抬头间,望见天空仍是漆黑一片,灯光中的雨水帘幕也似,从空中洒下来,落在地上四散飞溅,不一会儿便打湿了他的官靴。

    “天成四年三月十九日,谷雨。”张一楼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张一楼,户部员外郎,七品。”

    出了宅院门,在坊间碰到不少撑伞人,都是要去上朝的官员,三三两两,还不是很多,此地距离宫城不算近,居住于此的官员并不是很多,有的也大多官职不显。

    出了坊门,走上专供官员上朝和消息传递的御道,四下里的官员就多了起来,四面八方的撑伞人汇聚到御道上,提着灯笼,在大雨中向北而行,雨水在街面上敲敲打打,珍珠落玉盘一般。

    马车牛车也渐多了起来,却都行驶的很缓慢,避免马蹄车轮将积水溅到行人身上。同是上朝的官员,彼此间礼敬有加,很是祥和。

    张一楼记得,他刚为官时,官员上朝可不是这样秩序井然礼数森严的,马车牛车可不会去照顾行人。

    但,自打秦王有一日在上朝时,讥讽了一名官居三品的大员,说对方上朝时飞驰的马车,比他在沙场杀敌时纵横的战马还要威风后,就再也没人敢在上朝时放开马车速度了。久而久之,便有了今日这派相互礼敬之象。

    张一楼只是百数上朝官员中的普通一个,渺小得不能再渺小,即便是到了太乙殿,他也是进不去殿中的,只能站在殿外。

    宫门还未开,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官员,大伙儿三五成群聚集在一处,低声问候交谈,宫门前有一排房子,是专供朝臣上朝时在此等候的,里面会准备茶水点心,冬日还有炭火——然而房子不多,只能供给三省六部的显贵们,像张一楼这种小官,只能站在屋旁的一排雨棚下。

    张一楼来的不早不晚,距离宫门打开还有一两刻,他收了伞,去了蓑衣,站在雨棚下抖露蓑衣上的雨水。或许是阴雨的缘故,天色还没显出光亮,张一楼往宫墙眼,卫士们披甲执戟,雨水打在他们身上,将他们身材的轮廓勾勒出来。

    “张大人。”

    “苏大人。”

    着深绿色官袍的苏禹珪,与张一楼见过礼,就站他身旁拍打着身上的雨水。两人同年及第,关系还算不错,不过从官袍的颜色上就来,苏禹珪是六品,在升迁速度上,不到两年,已比张一楼这个同年快了两个台阶。

    “是何人?”

    “那不是石帅嘛?他不在陕州,怎生入朝了?”

    “还能因为何事?还不是上面那些大人物,对那边动了心思?”

    “你是说。。。。。。”

    “噤声!可不能说出来,事情还没定,谁私下议论散播谣言,被上面那几位知道,少不得要脱层皮!”

    听着身旁不远处同袍的议论,张一楼不动声色,苏禹珪也没有参与讨论的意思。恰在这时,苏禹珪身旁又到了一人,收起伞,露出面容来,不是苏逢吉是谁。

    “张大人,苏大人。”深绿官袍的苏逢吉对张一楼和苏禹珪见礼,然后笑道:“人人都在议论朝堂大事,为何两位大人独独置身事外?”

    张一楼回礼,没说话,苏禹珪却道:“苏大人有何高见?”

    “两苏”关系非比寻常,苏逢吉性子较为开脱,故而不吝言辞,有意无意官那边,“河中节度使李帅保义军节度使石帅,相继入朝,上面那几位有何心思,岂非已跃然纸上?这些年来,帝国岁岁丰收,国库充盈,禁军都已扩充到了三万。在下听闻,今岁帝国将再整编禁军两万,时间不是深秋,而是提前到仲夏,此意为何,已不言而喻。再者,那边两位大人物,愈发不肯消停,天子之怒已发,岂能不九洲震动!”

    “新编两万禁军,实非小事,要提前到仲夏时节,可不容易。”苏禹珪心中暗暗吃惊。

    苏逢吉笑了一声,“若是这两万禁军,有一万自河阳百战军中成建制选调,苏大人还会认为很难吗?”

    苏禹珪说不出话来,若果真如此,的确没什么不可能了。

    两人说着话,忽然前走来一人,服紫色官袍着金玉带十三銙配金鱼袋,大腹便便,满脸堆笑,弥勒佛一般,不是冯道却又是谁。

    “冯相。”三人不知冯道缘何会直接向他三人站立的地方行来,连忙躬身行礼。

    “两位言谈正欢,不要怪老夫打扰才是啊。”冯道眯着眼,挤进来与三人站在一起,却没洛阳的“两苏”,而是面向一直“默默无闻”的张一楼,“方才老夫瞧见,‘两苏’相谈甚紧,唯独员外郎不发一言,却是为何?”

    冯道放着专供的屋子不去待,而跑到雨棚下来,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众官员表面不动声色,却都睁大了第三只眼瞧着这边。

    张一楼温声道:“两位大人所言之事,下官不甚明了,故而不言,”

    冯道笑呵呵不置可否,转而说道:“员外郎之前所言的户籍管理改良一事,老夫与几位宰相论过了,甚觉得好,待会儿散了朝议,员外郎可有闲暇为老夫详细说说?”

    张一楼肃然,拱手行礼,“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旁边,“两苏”皆露震惊之色。

    此事不胫而走,顿时在许多官员心中激起千层浪。

    这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信号——张一楼的机遇来了。

    至于这份机遇到底有多大,眼下的旁人还无从知晓。

    “秦王殿下到了!”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宫门外的官员们立即停止了各自的话题,纷纷站直了身子,准备行礼。

    马车在众官员面前停下,一名甲士快步上前,撑开一柄大伞,帮着撩开车帘,一名身着盘龙异文袍的年轻人,躬身从车厢中走出,往马车前一站,丰神俊朗。

    “见过秦王殿下!”

    无论是屋中的大员,还是雨棚下的小官,俱都躬身行礼。李从珂石敬瑭身在人群中,别无二致。

    “诸位免礼。”巨大的伞盖将雨帘隔绝在外,秦王伸出一只手来,略作示意。

    正当此时,钟鼓齐鸣。

    宫门缓缓打开。

    “百官入朝!”宫门前,响起一声洪亮而经久不息的传唤。

    秦王自百官面前不急不缓行过,从末尾到排头,走进宫门。

    百官尾随其后,依官品排好队列,鱼贯而入。

    张一楼眼宫墙上的天空,只见天色方明。

    。。。。。。

    百官肃立殿中,李嗣源高坐皇位,至此时,天已大亮。

    视朝期间,李嗣源着的是衮冕——皇冠上有冕板,板宽八寸长一尺六寸,垂白珠十二,以组为缨;身穿玄衣纁裳,有十二章纹饰:衣上有日月星龙山华虫火宗蠡等八章,裳有藻粉米等四章;内穿白纱中单,腰束革带垂大带蔽膝;佩鹿卢玉具剑。

    帝王威严,外有衣衬,内由气实,寻常人等,自是不敢直视。

    百官拜过之后,如往日一般,各自奏禀诸事,李嗣源一一给予批示,言谈颇为详尽,并非只说个“可”与“不可”。

    诸事奏完,殿中安静下来,气氛愈发肃穆,直到这时,今日朝会才算是进入正题。

    枢密使同平章事安重诲,出奏一事,引得不少官员倒吸凉气,他道:“自陛下君临天下以来,四海承平,国势日盛,官知其所为,军知其所战,民知其所耕,此乃陛下圣恩浩荡,泽被天下之故也。唯独两川之地,山匪不绝,道路不靖,屡有事端,民深受其苦,不可不察也。故臣以为,当于两川之地,再立节度使,遣能者以驯之。”

    “遂州,果州,阆州,绵州,皆多事之地,臣奏,以遂州设一节度使,以果州阆州再设一节度使,另向绵州增派精锐将士,如此,方可护佑一方安宁。”

    分割蜀地以弱其势,增派蜀官以制其帅。这就是安重诲所言的核心意思。

    李嗣源不置可否,在许多官员惊讶的目光中,淡然自若,从璟,道:“秦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知天下兵事,任卿所奏授节度使调遣兵马之事,秦王以为如何?”

    站在群臣最前,为群臣之首的秦王,出列奏道:“任相所请,乃老成谋国之言,儿臣鄙陋,窃以为可。”

    李嗣源颔首表示了解,又问其他几位宰相的意见。

    诸人意见一致,都认为安重诲之言可行。

    李嗣源三问群臣,群臣无人言不可。

    如此大事,秦王宰相们一致认为可行,岂是巧合?

    群臣谁不知晓,此事早已有了定论,拿到廷前走程序而已。

    三日后,李嗣源下诏:

    以夏鲁奇为武信军节度使,出镇遂州;以李仁矩为保宁军节度使,出镇果阆二州;以武虔裕为绵州刺史,并增戍兵。

    诏令下达,两川震动。

    此举,意味着帝国解决两川之事的步伐,已进入真刀实枪的阶段。

章 二 谷雨识洛阳 笔落动两川(2)() 
洛水东流不息,西顾平川,洛阳城现于地平线,巍峨雄伟,如虎豹在卧。 。访问:。 。

    昊天无云,烈日当头,汗水顺着脸颊淌下,背后的衣衫早已浸透,郭威却没有丝毫停下来休憩的意思,他回望了一眼随在身后的卫士,挥动马鞭,继续向洛阳进发。

    “天成四年五月十七日,夏至。”郭威抬头远望,阳光有些刺眼。

    奉召入京的万州防御使郭威,很清楚朝廷此时要召见他的原因。前些时日,武信军保义军相继在蜀中设立,加之绵州增兵的动静传出,蜀中已掀起轩然大‘波’。

    所谓两川,俱属剑南道。孟知祥官拜剑南西川节度使,董璋官拜剑南东川节度副使知节度事,前者治州益州,也即成都,后者治州梓州,位于培江上游。梓州位于成都东北,两者相距二三百里。

    从地势上果二州位于嘉陵江中游,遂州位于涪江中下游;从相对位置上州在梓州东北,相聚三四百里,果州在梓州东南,相聚三百里左右●-an●-書●-ロ巴,,遂州位于梓州东南(较之果州更南一些)成都东南,距离两者都是三四百里。

    从势力范围来括绵州——位在梓州北面两者相距甚近,各州基本都属东川。武信军的遂州,保义军的阆州果州,加之绵州,实际上已对梓州形成了包围之势,不仅如此,更是将梓州与东川其他诸州隔绝开来。

    可见,朝廷若是伐蜀,必是先取东川,再进军西川。

    郭威进宫见到李嗣源时,王也在,不仅秦王在,许久不见的李绍城也在。

    李绍城原先就是百战军副帅,天成元年授静难军节度使,出镇邠州,算起来郭威已是三四年未与之相见了。三四年未见,李绍城脸上那道不知何时留下的伤疤,依旧没什么变化,不过气度却更加沉稳老练,也蓄了点胡渣。

    绍城,郭威对朝廷用兵两川的路线布置,‘胸’中也就大致了然。

    “自古向蜀地用兵,不外乎两条路线,一北一东。”众人面前摊开了一副巨大舆图,众人围在图前俯视,李从璟手持一根长杆,点着舆图上的方位,“北面为陆路,行栈道,东面为水路,行江道。先说北面,若是自汉中入,则经金牛道米仓道,若是自陇上入,则经‘阴’平道,而无论取道何处,都需得经过一道险隘”

    李从璟手中的长杆在舆图上点了点,语气重了几分,“剑阁!也即剑‘门’关!”

    他继续道:“昔年诸葛亮相蜀,凿石驾空为飞梁阁道,以通行旅,于此立剑‘门’关,其后诸葛亮领蜀军六出祁山,北伐曹魏,曾在此屯粮驻军练兵。'想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reads;。'后,魏钟会率领10万‘精’兵进取汉中,直‘逼’剑‘门’关‘欲’夺取蜀国,蜀姜维领3万兵马退守剑‘门’关,抵挡钟会10万大军于剑‘门’关外。”

    “自那时起,剑‘门’关便是雄关天堑,无数入蜀的名将大军,无不望而生畏。太白有诗云: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老杜也曾言:一夫怒临关,百万未可傍。因了剑‘门’是蜀地北境‘门’户,故而得剑‘门’,犹如得两川。”

    李嗣源双手习惯‘性’拢袖,图微笑道:“昔年郭公伐蜀,正是过陈仓经散关,而扣剑‘门’,自此入的蜀。”说到这,抬头远望‘门’外被阳光照得明亮刺眼的宫城,不禁有些感叹,“九月十八日发兵,十月十八日大军过散关,十一月二十七日,蜀地平定。秋风扫落叶,也不会比这更快了,郭公壮举,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人无限敬畏啊!”

    “郭公昔日风采,的确让人心折。”想起郭崇韬,李从璟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至于未到三月而平蜀,他却并不如何推崇,彼时蜀地基本是“望风而降”,王师其实并未打什么大仗,就跟别说恶仗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往昔与今日已不可同日而语。

    历史上,钟会攻蜀汉,西魏尉迟迥取梁益州,包括后来北宋平后蜀,‘蒙’古攻南宋,都是由北面进军。

    “较之关中两川,河陇之地地势明显为高,自关中两川仰攻河陇难,而自陇西下攻关中和两川却较易,故而中原在向两川用兵时,与其一直在秦岭南北争一日之短长,不如取远势争陇西,取得一种地理上的有利态势。当年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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