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天究竟是谁?”沉默了一会,辰星忍不住问。
“如你一样,这是个秘密。”子洛挑眉看一眼辰星,神秘的一笑,大有你不肯说,我亦不说之势。
辰星忽觉脸烫,狠狠地回看子洛一眼:“别误会,我只想知道恩人的身份,他决不简单。”边说,手上并不停息,小心地继续行针。
叶枫语渐醒,听着两人赌气的话语,却不敢睁眼。
他感受到辰星温热的玉手,这一路一直与她纤纤的玉手紧握在一起,心中似电流窜过,一阵温馨、甜蜜、还有莫名的情絮在心中荡漾。心动:星儿,有你为我牵挂,不枉救你一场,我值了。
正想着,耳畔传来辰星锦亲切的呼唤声:“少天醒来,少天,你该吃些东西了。”
那声声呼唤,犹如天簌之音,叶枫语缓缓睁开了眼眸,他的脸上戴着少天的铁色面具,辰星只能见到他那清澈的眼眸,此刻,那眸中盛载了深情、感激及一闪即逝的心动……由于近了,看得仔细,辰星忽觉这清彻的眼眸似曾相识,似谁呢?却再也想不起。
匆匆行途,没有好饭好菜,辰星将化了水的泡馍一口口喂到他口中。
叶枫语谦谦君子,平时自视极高,极少接触女子。
况且此刻身边的恒王满脸黑线,一副想要将他吃下肚去的醋样。尽管他很沉迷此情此境,却还是强撑起身子,口中虚弱地说:“宫主别喂,我自己来吧。”
辰星好笑地瞥了子洛一眼,有意说:“少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况且你我皆是男子,何必界怀。”
皆是男子?何必界怀?子洛一楞,眼神如刀射来。
辰星话一出口,明知失误。却不想认输,亦用眼刀瞪了过去,大有不服:我便说了,拿我如何。
子洛忽而勾唇坏坏一笑说:“我来。”
说完夺过调羹小心喂了起来,反倒弄得辰星莫名不解其意。
稍事休息,辰星查看了一下少天的手臂,还是放松不得,无奈又将他麻醉过去。
细心地与子洛安置好少天。
这时才发现车上与子洛两两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见子洛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辰星突然想起刚才他坏坏地笑,心中觉得不妥,站起身一掀车帘朝车外走去,边说:“好闷,去透透气……”
话未说完,已被子洛一把拉倒,跌入他怀中。
子洛笑着调侃:“幸亏都是男子,不然我会误会有人投怀送抱!”
辰星脸红耳赤,是他拉倒自己的,却又赖别人。
狠瞪他一眼,心想不知他何时变得有些无赖?不想再与子洛单独相处,却又忘不了他的一切,楞了一下,赶忙想推开他站起,却又被子洛硬揽入怀中,紧紧地,再也不肯松开。口中动情地柔声说道:“别动,只一会,我不会将你怎么地。”
一股混着浓浓药香的淡淡梅香袭来,子洛此时才明白,原来容锦身上的药草浓香是为了掩盖她的体香。
脸贴着脸,子洛深深闻了闻这久违的清香,柔情正起,见怀中的人儿挣扎着又想离开,心中不由着恼,冷声说道“怎么着,本王的爱妃还在失忆?难不成当真忘了当日的情份?”
辰星此刻正纠结着,明明不该,又贪恋片刻温馨。却被他突然出口的冷言冷语惊醒,猛地点了他手腕的麻穴,脱身而出。
此刻的辰星,早不是往日的弱女子了,两个都是极傲的人。
况且总有了一段时间的疏离,辰星已不惯或者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亲密。
俊眉一挑不悦地递过一句:“谁是你的爱妃,恒王自重。少天之命危在旦夕,你我怕是无暇顾及其它吧?!”
此话噎得子洛差点气结。
本来平时便惜语如金,要想斗嘴,他岂是辰星对手,气得他正想以武力将辰星拉回身边。
车帘外忽地传来陵玥清朗的声音:“恒王,今晚便到前面庆阳城了,你看要不要连夜赶路?”。
无奈,子洛只得出了马车,心里却在骂着陵玥。
队伍决定夜宿庆阳。
好在沿途恒王下属办事效力很高,一切全准备妥贴。因此匆匆吃完饭,陵玥让银羽守着少天,催促辰星去沐浴安息。
见陵玥依然犹豫着想说什么,辰星笑着对西陵玥说:“那么不放心,干脆在我房外睡一晚得了。”
陵玥一笑苦笑:“我正有此打算。”
辰星夸张地瞪眼说:“不会吧,你我只隔一堵墙,万一真有事,你听得见。累了一天,快去洗洗睡吧。”
陵玥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深情地望一眼辰星,轻叹一声进了自己的房。
他担心的是子洛,他的房在星儿另一边,只是他说不出口。
累了一天,本该倒头便睡,然而三间房中三个人,却如翻煎饼似地辗侧难眠。
终于,辰星听到了清晰的敲门声。“谁?”
“我,开门,我有话说。”子洛轻声答。本想翻窗而入,又怕星儿责怪,干脆堂而皇之。
“夜已深了,我很困,明天再说吧。”辰星委婉推托。
“你开不开门?不开,我便敲一晚,你不怕别人被吵醒吧?”恒王赌气耍赖。
辰星无奈披衣开门,却堵在门口不让他进:“说吧,什么事?我困了。”
“不会吧,我怎么听见你在不断翻身。”子洛边一把揽住辰星的腰,关了门往屋里走。边嗳眛地在她耳边说。
这什么墙呀,该死的,容锦直想骂人。一个抽身离开子洛的怀,坐到桌边:“半夜三更的,明日还要早起,你想说什么呀?”顺便作势打了个呵欠。
“星儿,你还有心吗?对别人个个都那么好,唯独对我这么苛刻!为何不愿见我,即如此你还救我做什么?你可知,我总是担心那蛊虫在你身上与你究竟有没有害?天天于心难安!”他真的担心。
生气地坐在辰星对面,子洛痛苦地说。
二世为人,辰星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望着子洛,剑眉微皱的俊脸,以往令她都羡慕的一头墨发,如今变成了满头悬垂感很强的银发,此刻随意地披在肩上,透着一种不经意的慵懒。
一件质地精良的黑色镶金紧身衣穿在身上,衬得他精致完美的脸庞更加引人注目。
辰星心中轻叹,子洛,其实你一直在我心中,只怕一生都放不下了。可是又能如何呢?隔着颜媚姬那条银河,只怕你我缘尽于此了。
况且,隔墙陵玥亦在,他对我恩重情重,我该如何顾及你两的感受?如此想着,出口的话却面目全非。
“子洛,如果你不怕让我暴露女儿身份,遭受更多杀戮,你尽管喊我星儿。早告诉过你,我情非得已。
另外,我想与你讲一件事。其实,浩哥哥他并非我的亲哥哥。他与我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曾向我表白,爱我至深,不亚于任何一人。可是,当我告诉他我爱的是你,他虽痛苦,却依然义无反顾,做了我的义兄,我两至深之情,非兄妹可比。今日,我之所以要告诉你,是要你知道,你我虽做不成夫妻,却可以成为挚友,……”
“够了!我不想那样。告诉我,我该怎样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子洛猛地起身,霸道地说,近乎发火。他对秦浩钦佩有加,可他学不来,也不想学。
两人眼对着眼望着,互不相让:“子洛,你是皇族之人,你有不得已的天大责任,万事身不由己,我不想苛求于你。
但我有我的办事原则,任何人均不得强迫于我。我无权要求你,希望你也不要干涉我。夜已深了,去睡吧。”
最后一句,辰星放缓了语气。
“我知道,只要有契梁公主在,你便再不会回来!你可知道,若非敌强我弱,若不是为了维持两国和平,我宁愿不做恒王,也会休妃!你明不明白?!”
说到最后,子洛眼眶泛红。声虽不高,却声嘶力绝。今天他要将自己的心意尽数表达。
辰星眸中渐渐泪光氤氲,强压悲伤,转过身去勉强劝道:“子洛,夜深了,去睡吧!”
子洛痴痴地望着她默然而立的背影良久,终于拂袖离去。
此刻的辰星,急速将门关上,便背依着门哭倒在地。
她不知道门外子洛并未走远,冷然挺立门外,直到天色破晓,才凄然离开,准备启程。
当然还有隔壁西陵玥,五味俱全地翻腾了一夜。
一路行色匆匆,除了这晚,一路上,形势越来越严峻,派去联系安王承修的下属来报,承修接信后已在路上,他亲自前来,而且带了数百精兵。这倒是好消息。
但派去侦查蛊王努莫娜的五名高手,仅回来一名叫宁宇洲的侍卫,还是负责此事的队长让他先回来报信的。据他说,毒王所在之地是在西蒙山的云落山寨中,绕山寨之下的村落,皆被山寨蛊王所控制,人烟越来越希少。
这倒是实事,他们一路查讯,但所问之人无论老少,均谈蛊色变,无人敢涉及此事,就连用金钱收买,都无人敢说,毕竟命比钱来得更重要。
子洛心情沉重,自然也再无暇顾及其它。
终于队伍在离西蒙山三十里地的丰乐小镇上,与早一步到此的四皇子安王承修会合。
这里是他安王的地盘,子洛想,有安王承修相助,应该问题不大了吧。
然而承修却说,这西蒙山的蛊王努莫娜不但神秘莫测,而且喜好玩弄美貌男子,一身蛊毒收放自如,她如让你变傻,你连想死都难。因此令人闻风丧胆。
他正因为不放心,所以才带兵赶来相助。
一句话,重又将子洛他们的心凉了半截。蛊毒比毒药更狠,更神秘莫测,一旦不慎,只怕后患无穷。
子洛带安王承修一、一引见了众人。
承修时不时地关注辰星,他总觉得辰星那双眼睛太熟悉。子洛勾了勾唇,吐出一句取笑:“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把个承修引得又气又好笑。
作势一模子洛额头:“子洛,你不会发烧了?没来由居然开起我的玩笑。”
辰星乍一见承修,心中开心,脱口喊了声:“修哥哥……”猛觉不对,急忙收口。见众人皆看着他,俊脸一下红了起来。
承修何其聪敏,与子洛对望一眼,见子洛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一阵猛喜:“皇妹,真的是你?!”
辰星亦展颜一笑:“修哥哥,对不起,我已不是你皇妹,我是凌霄宫主容锦。”
承修心中不解:“为什么?”
辰星苦笑:“皇家人肩上责任太重,我喜欢自由,受不起。从今后别再提起此事。但你仍是我的修哥哥。”
承修心中了然,坦然一笑:“既然如此,好,星儿,哦如今该称呼容锦,我尊重你!你依然是我在民间的义弟。”
两支队伍在小镇上休整了一晚。
第二日上午,他们便到了西蒙山下。令人奇怪的是这里南国,冬日依然景色优美。
但过了小镇,沿途村庄越来越少,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村子,里面所见的人几乎全是老弱病残。而且皆面带惧色,一问三不知,口紧的很。
终于到了西蒙山脚下,一个房屋较多的村子。
村外有棵大树,树下立着一石碑,上刻西蒙村三个大字。
大家轻舒了口气,这村子较大,又在山脚,想必总能打听一些消息。
为了摸清底细,这次子洛、容锦他们仅带了几名近卫,亲自进村。
令人惊诧的是一众生人进了村,却没有听见进村惯有的鸡鸣狗叫,整个村子静寂的让人恐惧!
纵然大家身手不凡,也皆提高了警惕。
走进村子不久,更怪的事情出现了。
他们一路所碰见的人,虽都破衣烂衫,竟全是壮实的男子,这在乡村几乎不可能出现。
更令人恐惧的是;虽然他们在干着各不相同的活,却一个个神情呆滞,如失去了灵魂,象行尸走肉。
子洛示意暗卫前去问讯,谁知不知怎么着,二人竟打了起来,而更奇的是平日武功奇高的暗卫,居然在那人手下占不了半点便宜,而且不难看出,那暗卫竟还不是那人的对手,多则不过再过上二、三十招,那暗卫便会落败。
想不到此地随便碰上一个,竟会有如此高手。而如此高手,居然会受人控制。
纵是白天,众人都不寒而栗。
陵玥江湖经验极丰。他突然说:“不好,那人神色有异,却是高手,这一打,只怕会惊动看守之人。”说着便随手拾起地上几颗石子,子洛也看出不对,与他同时飞出暗器,点中了那人几处穴道。
暗卫见那人已被制住,随手将那人带到一处山洼地隐僻处。
辰星见被制那人目光呆滞,便先给他喂下一颗预先准备、尚能解一定蛊毒的丹药。
过了一支香功夫,那人的眸光不再混浊呆滞,人似如梦方醒,脱口问道:“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里?”那人问,显然他也一时搞不清自己状况。
“你好好想一想,你是谁?你能记起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子洛问。
承修环顾了下周围,还好目前尚未惊动看守,于是也说:“我们是安王派来剿平蛊王老窝的,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那人目中激动的眸光一闪,随之又暗下,丧气地说:“不是我小看你们,要杀蛊王只怕很难!你们这些年轻人别太自负,搞不好,只怕全做了她的男宠。”此刻,那人眼中露出失望与轻蔑。
“前辈,尚未决战,你凭什么哪么丧气?”容锦问。
“老夫乃契梁承天帮帮主何金虚,只因在武林大会上,与其他一些江湖帮派一起,不愿归顺太子哲寒冰麾下,便无意中竟被人下蛊,神智迷失地被带入此地受苦,若非你们相救,我……”说到此他忽觉心口一紧,突然痛得跪倒在地,口中不断呻呤。
显然刚才的药只能短暂压住蛊毒。
辰星见状,立即用手按住了那人脉息,一来探脉,二来为他解毒。
不消半支香功夫,何金虚蛊毒已缓,见这位容锦公子年纪尚轻,竟有如此功夫,不觉惊道:“想不到少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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