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劝道:“等等,他找什么借口买?出多少银子。。。卢比?”
“一百金姆尔,他说以后拉贾蛋卷只供他们神庙,明天要派僧人过来学习作法,我没答应,因为要问过你。”
夏枫想了想,说道:“要是真愿意给一百个金姆尔,当然卖给他们,学就教,但要先给钱。少爷,假装寻新工坊的事情也要抓紧。少爷?”
“啊?”拉贾尼刚刚走神了,问道:“你考虑清楚了?夏枫,我觉得你需要换个颜色的莎丽。”
“为什么?”夏枫心说你还关心起我的穿着来了。
“这个颜色太鲜嫩,而且我发现你好像长高了不少,如果去了坎普尔,时常在外面行走。。。。。。”
淡绿色鲜嫩?可我有三件差不多都是这种颜色。在现代可不敢穿,因为会让别人不舒服,绿色代表跌嘛。。。。。。“少爷您就放心吧,人们都说我长得丑,不怕的。大不了以后穿更宽敞的裙子,不让那些坏男人的狗眼看就行了。”
“狗眼?”拉贾尼琢磨了一下这个词,才晃着脑袋反驳道:“你哪里丑了?是与众不同,一看就与其他姑娘不一样。”
“那是少爷看顺眼了。”夏枫笑道。
。。。。。。
她又觉得拉贾尼很可怜了,可能除了母亲和妹妹,都找不到别的人聊天吧。看他以前的派头,也不像跟仆人交心的人。所以这人不接触真不知道,他眼里的关心并非是为了自己的“梦想”,透露出来的感情是真心的。
“少爷,哪里有洋金花?我需要大量。”
“石头河的西岸那座山上有,你要来做什么?有毒的。”
“大用处,加持灾祸的可信度。”
拉贾尼看了看天色,道:“行,我叫邦克和什克马上去采,要悄悄的是吧?对了,什么时候可以告诉他们实情?”
“采回药后,就可以告诉他们了。”
正说到这里,他的车夫进来了,说老爷要找他。
是该来了,拉贾蛋卷都卖了好几天,卡布尔早该找儿子谈谈话。夏枫笑道:“少爷,没事的,就按我们计划的来。”
“嗯。”拉贾尼下意识伸手去整理自己的头巾。看样子,他有些紧张。
拉贾尼刚走,唐轩之又来了,夏枫甚至怀疑他根本没有离开。
“这是两百两银子。”
两百两真的很重啊,夏枫抱在怀里。。。。。。哇塞,屁股底下还有官印。。。。。。据说一两银子在大明可以买两到三百公斤白花花的大白米。。。。。。她忍住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赶紧在心中计算能换多少卢比。
唐轩之知她没见过,瞧她双眼冒金光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
夏枫把银子一个一个叠起来藏好,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告诉唐轩之明天一早过来拿洋金花,还让他准备几大桶液体油,走之前把神庙点了。
唐轩之愣住:“全烧死?庙里或许有真正修行的僧人。”
“你确定?”夏枫脸色变了,冷声问他:“其他地方可能有,但哈兹尔镇绝对没有!我们这么闹一场,万一能让人后来者反醒呢?于其他镇的神庙也是有益无害,神庙发生火灾,他们是不是该问罪司祭者本人?”她一字一句:“为了肃、清、证、道!必要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就算我估计错误,真有虔诚的修行者在神庙里,他肯定早就受够了身边僧人的淫。乱吧!知道自己的牺牲有意义,必会甘之如饴。”说完,直直盯着唐轩之。
唐轩之心底一寒:岂止是个妖孽,心智成熟得可怕。不由自主地双手重重抱拳,道:“唐某由衷佩服姑娘的胆识和魄力。”
“岂敢,正是因为有唐公子在,我才会作这个决定。这个功劳小女子可不敢担。”
唐轩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
拉贾尼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工坊。
双克二人摘了一夜的洋金花,邦克帮夏枫砍过树枝,并没有觉得有啥屈辱的。可什克抱回一筐洋金花回来时,那脸色可真是不好看。
拉贾尼宣布今天不做生意,召呼大家来到沙土楼的大堂开会。夏枫知他没休息好,从浮肿的眼皮甚至可以看出他或许哭过,精神状态还不如忙碌一夜的双克。
“少爷,是不是镇长大人让你把蛋卷生意交给迪让?”
拉贾尼默默摇头,“让我跟迪让一起做。”
不也一个意思?怪道沮丧成这样。心里肯定很委屈,认为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人家迪让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吧。夏枫笑道:“哈哈,反正我们要走了,要不您干脆骗说送给他算了。然后又去通知鸠亚,让他赶紧掏钱,晚了你作不了主。”
拉贾尼“破涕微笑”:“好主意,就这么办!”
“要走?!”双克,包括萝呼多等人,俱是惊声相问。
“对!”拉贾尼喝了一口水,环视众人一圈,郑重地说道:“我早就打算离开,而且是偷偷的趁乱离开。我跟夏枫决定去坎普尔,到阿克巴的土地上做生意。近两天就会行动,今天提前说出来,是给时间你们作准备。什克,晚上你可以把妻儿接到工坊里来;邦克,你未成亲,兄长都在其他少爷处,也许能保住一条命,走不走由你自己选择。”
夏枫问萝呼多三人:“你们都会跟我走的吧。”
“当然!”三人异口同声,就连娜伊都回答得很干脆。全都是孤家寡人了,不走能干什么,哈兹尔镇根本没有她们落脚的地方。
什克和邦克一时无法承受这个惊天大密,两人低头思考了很久都没表态。特别是邦克,他跟罗呼多差不多大,是家里最小的儿子。
拉贾尼重重咳嗽一声:“既然你们两人不愿走,从现在起不准离开大堂一步,等少爷我走时再放你们出去。”
“少爷!我走!我马上去把瓦古丽母子接过来。田地也不要了,只要跟着少爷,一定会再有的。”说着,眼睛瞟了一眼娜伊。
这个什克,夏枫扶额,这是在谈条件了?可你有得选择吗。说道:“我们的少爷在哈兹尔永远低迪让少爷一头,你们永远也低迪让的仆人一头。好男儿志在四方,为什么要像没长翅膀的鱼虾一样守着哈兹尔镇这汪小池塘。就算跑不出去,抗罪的人也是少爷,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
皆大欢喜,什克回家带妻儿,邦克回屋写书信。
下午,一辆崭新的马车驶进院子里,驾车的正是拉贾尼的车夫,这将是出发时拉贾尼母亲子三人的坐驾。院子里原本那两辆旧驴车,会由邦克和什克二人驾乘。男人们一辆,女人们一辆。里面都装上了长途跋涉必须的生活用品,填得满当当的。
娜伊姐妹俩正给驴子刷洗和喂食,一切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絮地完成着。后天凌晨,鸡叫前,这里的每个活人包括奴隶,都将告别哈兹尔镇。
不知道唐轩之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就把洋金花的□□液提炼出来的,更不知道效果如何。次日傍晚他便带了过来,用土陶罐子密封着。
拉贾尼以为真如夏枫和他商量的那样:叫阿妮娅大白天公然出现在镇长,引起民众恐慌,然后自己和妹妹假装病倒,让祸灾逼真。他还联系了医馆里的几个穷病人,届时,一人一个卢比,叫他们出来壮势。。。。。。。直到他见到大明人唐轩之,才知道还有更简便的方法。
夏枫有些头痛,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
第74章 逃离(二)()
拉贾尼憋闷不已,迈脚朝外走,正好看见什克带着妻子和儿子进工坊。五大三粗的瓦古丽刚跨过院门便赶紧跟他行礼,一脸的惶恐。
“起来吧,回屋去呆着,晚上别出来。”拉贾尼说道。
“是的少爷。”瓦古丽答完人没敢动,她从未到过这里,并不认识路,她的丈夫邦克只顾着打量那高个子的“陌生男人”。
“邦克!”
“在。”拉贾尼一吼,邦克识趣地低头牵着老婆走了。
夏枫让唐轩之上楼去换衣服,换她亲手做的夜行衣——黑袍子。
看见时间还早,便想抽空向拉贾尼打听一下目前的形势。喊道:“少爷,你见镇长大人时,有听到关于亚格拉斯的信息吗?”
“人走了?”拉贾尼没见到唐轩之,进屋盘腿坐下。想了想便回道:“夏枫,你知道后母是什么意思吧?现在我父亲就如前母的孩子。”
“噗!”夏枫心里一乐,笑问他这话怎么说。
拉贾尼说神庙换了庙主,亚格拉斯没有敢换镇长,但是却给每个长官都派了一个副手来。他父亲只前期捞到一点好处,副手一来就处处受掣。
夏枫心道,跟着亚格拉斯一起打江山的嫡系怎么着也得分点好处吧。
怪说他不敢发动进攻,打仗其实打的就是消耗,打的就是钱,他亚格拉斯肯定是没钱花了。若不然,怎么都派人搜刮到镇上来了。嗯,看情形,至少还要等半个月才会北上。
“少爷,平民们的生活呢?”
拉贾尼知道她想了解的是什么,遂简单提了提。
夏枫听完,看着落入地平线的太阳,发觉哈兹尔镇最近空气好了很多,刽子手们终于把寡妇烧完了,生活总算步入正轨,低种姓的人命真不值钱啊。
有恒产的首陀罗早已是大变样,他们原本拥有的土地大大缩水,剩余不多的良田再次被地主阶级吞没。父死母殉的稚儿,要么归神庙养育,要么归村长收养,待成年后发放原本属于他的土地,至于发放多少,估计全凭良心。。。。。。
跟着亚格拉斯的胜利首陀罗们,那就欢天喜地了。
亚格拉斯算不上暴虐荒淫的昏君,他也会照顾跟他卖命的底层士兵。把贝拿勒斯如夏枫的原主父亲迪兹。库纳,这种无恒产的首陀罗士兵及家眷们,全部遣到阿拉哈巴德来分配土地,跟当地的小财主们抢食。如果财主表现好,他亚格拉斯便把“无主”的土地多分一点给财主;表现不好,不好意思,我不抢你就不错了。农业邦就算差卢比,至少粮食是暂时不缺的,先喂饱士兵们的肚子再说。他按部就班地分配着胜利果实,嘴里只差喊上一句口号:跟着我亚格拉斯有肉吃!
阿克巴仍在与拉贾普特人胶着,无暇顾忌后方的阿拉哈巴德。等他胜利归来时,不知道又需要多久才能拿下亚格拉斯这个逆臣。
夏枫挠挠头,管他的,如果坎普尔也不安全,就顺着这条恒河继续北上。她在心里暗怪电影太夸张简略,好像阿克巴转眼就扫平障碍统一了印度,事实上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唐轩之身穿的黑袍很像雨衣,把身体从头到脚都罩了起来,他扶着一袭白衣的阿妮娅走下楼来。
拉贾尼猛地后退一步,乍呼道:“原来你没走啊?你们这样子太可怕了!”
唐轩之扯扯嘴角:怕就好。
阿妮娅此时真的很像一具裹着人皮的骷髅,额上的文字显得无比狰狞。
两人身段差不多,阿妮娅至少有一米七,只比唐轩之矮半头。站在一起真像中国神话故事里的黑白无常,连夏枫都觉得毛孔全张。
夏枫再次看了看天色,此刻似暗非暗时机正好。说道:“可以出发了!阿妮娅,你可以吗?”
“走了!”唐轩之根本没给阿妮娅回话的时间,拧起她几步就冲了出去,两脚一踏轻松跃至墙上,眼睛稍一分神,就不见了人影。
拉贾尼张大嘴巴:“他怎么会飞?”明明有路可走的,偏偏要翻墙。他突然转过头来,盯着夏枫:“这人是不是常常翻进来?”
“这是大明功夫!”
夏枫低头答非所问,让拉贾尼有气没处使。心说我这里成什么了?一个外国男人想来就来想就走!
。。。。。。
十来分钟后,在哈兹尔镇最繁华的街道上,突然闪出一道白色的身影。天未黑尽,阿妮娅的祸字在白袍反光作用下,愈加醒目。而她身后,有一只手牢牢地撑着她的脊背,黑衣人唐轩之跟隐形了似的。
“妈呀!我眼花啦?”一个男人揉着眼睛,“怎么有个白衣女人?”这里少见穿白色的妇女,更何况阿妮娅走起路来似飘,一点声音也没有。
待走近两步,那男人惊惶失措地大呼:“天啦,天啦!我看见什么了!”抱住头慌不择路,原地转了半圈,终于找到来时的方向赶紧往回跑。哪里有时间去观察阿妮娅身后的唐轩之。
唐轩之立刻把阿妮娅往旁边一放,“飞”过去一拳将他打晕。然后掏出怀里的陶罐,捏开他的嘴巴,极为认真地喂下提炼的洋金花液,一滴也不愿浪费。就一小口,也包管这人明天还是神质不清的躺在街上。
等唐轩之又回到阿妮娅身边时,她挣扎着配合他站起来,用手指轻点城门的方向,眼里露出笑意。
唐轩之心道:你们这的女人个个都不简单。
一把将之扛在肩上,朝西城门飞奔。。。。。。
。。。。。。
“哟,居然有个女人大晚上的敢出来,瞧那身姿。”
“我看你是守了大半月没回家想女人想疯了,哪里有啊?别是你这家伙生出的幻像吧,哈哈哈。。。。”
“噫?怎么又不见了。”
当然不见了,“黑白无常”此刻已经对调了方向,现在是唐轩之的背影朝着城门处的民卫。这脏兮兮黑漆漆的大街上,谁能注意到他这个黑衣人。
唐轩之对阿妮娅说道:“走近点再显身,我要倒着走,你跟紧了。”
阿妮娅深吸一口气默默点头。
“啊。。。。大人!”民卫指着七八米远的地方,惊得大呼:“大人你看,真是个女人,我刚没看错。”
旁边瞬时围过来四个男人,七嘴八舌:
“好像是,可是她为什么不动?”
“会不会是个男人呀。”
“男人有这么瘦的吗?”
几个男人同时揉着眼睛:“真的是女人吗?这时间怎么会有。”
他们只敢站在城门下议论,却没人敢举着火把凑近。
唐轩子缓缓把左手移到阿妮娅的胸骨处,轻轻一捏,手中的火石炸开。
“嚯——”正在警惕观望的民卫们集体后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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